《(HP)The Blood Crown》 第1章 契子(已修) 【Built the fire,or die in the flame For this is a tale of an ancient kind Some one heard and forgetting. ——J·U·R】 【oblivious(一忘皆空)!】 “Kill me . Please,my dearest,kill me.” 【oblivious(一忘皆空)!】 “我将诅咒你,你的整个家族,整个村庄…” “人类,很高兴见到你,再见!” “阿不思…邓布利多,格兰芬多!” “千年前我刚被编织成形…” “宝莲·肯德勒斯,赫奇帕奇。” “乌拉托·斯科皮欧·凡奇,斯莱特林!” “雪莱·圣托比亚·温斯蒂尼!” “乌拉托·斯佩尔·凡奇,拉文克劳!” “柠檬泡泡水怎么样?我是乌拉托,乌拉托·斯佩尔·凡奇。” “乌拉托,我怀孕了,你高兴吗?” “离我们远点,你走,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你走!” “菲利普,求你,帮帮我。” “她叫艾丽莎,她叫艾米莉…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艾米莉·乌拉托·温斯蒂尼。” “跟我立牢不可破誓言,我就答应你。” “没有意义…” “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斯莱特林!” “那个金发的家伙真是太嚣张了。” “菲洛嘉·格林,拉文克劳!” “菲洛嘉,好好保管这个东西,将来说不定有大用哦。” “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我以为我很聪明。”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斯莱特林!” “这是第一次。” “你好啊,斯莱特林毒蛇。” “我们难道不是吗?” “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说谎者艾丽莎。” “你喜欢我。” “听着,汤姆,如果你敢爱上别人,我会报复你,我一定会报复你。” “好久不见,阿不思。” “盖特勒…” “你就是伏地魔。” “我说过我会报复你,我就一定会报复你。” “长得比我好看?皮肤比我好?敢勾引我的男人,活腻了?” “别离开我,别逼我把你留下来。” “汤姆·里德尔!” “你愿意娶给这位小姐吗,以梅林的名义,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我愿意。” “跟我一起,消失得干干净净!” “你愿意嫁给这位先生吗,以梅林的名义,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爸爸,叔叔他,是不是疯了?” “詹姆斯·波特,格兰芬多!” “西弗勒斯·斯内普,斯莱特林!” “救世主出现在,曾经两次对抗黑魔王的家族。” “只有在这里他才不会受到那个人伤害。” “我是海格,带你去对角巷买学习用品。” “难道你们没有人看过一段校史?” “你好,哈利·波特,我是马尔福,德拉科·马尔福。” “哈利·波特!” “格兰芬多!” “今夜,他最忠诚的仆人,将带他归来。” “哈利臭大粪!” “看着我!” “黑魔王被打败了!” 金属的链子发着暗淡的光辉,三角形吊坠正中的眼睛不停地旋转。 空白的书页上墨色一点一点染开。 【我是杰苏希娅·U·露忒(Jesusia U Rute), 来自伟大的拉文克劳, 你要习惯我的谜题, 我要给你讲述, 关于世界的秘密。 第一天,献给诸神 第二天,为了自由 第三天,杀戮者的狂欢 第四天,敬血脉之中的傲慢 第五天,日夜颠倒的生活 第六天,开始逃离 蜘蛛爬过地道, 蜜蜂在嗡鸣 黎明,又或是黄昏 青蛙跳出水面, 微风和着低吟 这是第七天,从头开始。 循环与往复, 鲜血铸造的王冠送上永生的王座, 受到千年诅咒的家族将消失在世间, 蜘蛛的网联通命运的车轮, 背叛者开启这超越世界的魔力, 是开始也是结束, 是答案也是谜题。 超越了时间, 超越了空间, 但务必小心, 如果时间静止, 将没人能够救你, 我是杰苏希娅·U·露忒, 来自伟大的拉文克劳, 谨记凡我所言皆为胡言乱语, 自己去找真相在哪里。 ———J·U·R】 墨迹一点点流出书页,几乎滴到地上,却又快速地收拢变成一个笑脸。 帽子从椅子上猛得跳起来,“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们,我见过的!” “我找到你答案了,是…” 声音戛然而止。 金色的环悄悄地转动,连水滴也静止在半空。 笑脸丛书上迅速消失,很快,扭曲。 【Some one is looking at you.】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章 第一章 “艾丽莎(Ellesang)?你在哪里,艾丽莎?” 女孩穿着亚麻色的裙子,跑过花园,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躲在墙边。 那个身影回过头来,给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小声点艾米莉(Amelie)。” 女孩凑过去,看见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上面有两只蜘蛛,小一点的正在拼命逃窜。 “哦,走了艾丽莎。”艾米莉觉得无趣,“妈妈叫我们去帮她收蜂蜜。” “再等会,就一会,马上就要被吃掉了!别拉我。” “不管你,我先走了。”女孩懊恼地在原地跺脚,最终嘟着嘴巴跑掉。 “真没耐心。”艾丽莎瞥了一眼她跑掉的身影,不满地嘟囔,“多有趣啊。” 1938,Summer “艾丽莎,艾丽莎。” “我是不会改变我的主意的,安吉丽娜。”女孩子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圆润的脸来。“麻瓜战争就算不是现在开始,也会在将来开始,既然如此快一点发生不好吗。” 女孩不过十一岁,表情却是如同一个大人,只是配合着那张圆鼓鼓的笑脸,就好似小朋友偷穿父母的衣服一般好笑。 “我可不是为了这事找你,只是提醒你该去上学了。”带着一份尖锐的声音从女人的喉咙里传出,女人有着一头银色的头发,极浓却不突兀的妆,可不论是勾人的媚眼还是惹火的身材,都让人不得不称之为尤物。 安吉丽娜·特雷多尼尼(Angelina Teladnini)身上有着四分之一的媚娃血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从她手里逃脱,只要她想,全都会成为她的裙下之臣。 “哦是么,比我料想到的要早上一会儿。”女孩挑了挑眉,看向女人,神色中带着诧异。“看来你带在身上了。” 女人最讨厌她这么说话,明明是个小毛孩子,却非要装的像个小大人。 “安吉丽娜,注意风度,你这个样子可真是难看。”女孩抽过女人手中的信封,瞟了眼暗自觉得花体写的还不错,继而又看向女人,然后嘴角咧开,露出一抹笑来。 女人的脸因为女孩刚才的话有一瞬间的碎裂,惹得女孩笑得更灿烂了。 “对,就是这样。”声音好似无心的孩童说笑,“我就喜欢你这幅恨不得把我挫骨扬灰却又偏偏不能奈我何的表情。” “艾丽莎·温斯蒂尼,你别太嚣张。”女人终于维持不下脸上和善的面具,声音发冷,目光发寒。 女孩却恍若不自觉:“永远要记得我们的牢不可破誓言,这很重要,我亲爱的安吉丽娜。” 女人脸色变了几变,忽然直起身子,没了高傲的神色,嘴角勾起一丝亲和的笑。“艾丽莎,明天我会让劳拉陪你一起去对角巷采购东西。” 劳拉是安吉丽娜的眼睛,她讨厌被人监视。 但就算不是安吉丽娜,也会是别人,那还不如安吉丽娜。 女孩轻轻咬了咬唇,眼色中闪过一丝暗色,手指拽着信纸,折出凌乱的皱印。然而张口说出来的话却好像在撒娇。 “妈妈,艾丽莎已经长大了,才不要劳拉陪我去。” “不行,对角巷那里可是有许多巫师的,你还太小。”女人神色严厉,恍若真的是一位关心女儿的好母亲一样。 “不嘛。”女孩拖长了音,亦如同一个任性的向着妈妈撒娇的女儿。只是这声音却被另一个插入的男声打断了。 “艾丽莎,怎么又不听妈妈的话。” “爸爸,艾丽莎已经十一岁了,早就可以一个人出去了。” 女孩跑向走来的男人。棕色的头发,英俊的面庞,碧绿的眼睛透出犀利的光芒。身材伟岸,步伐沉稳,乍一看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菲利普(Phillip),我也是担心担心艾丽莎。”女人也走过来,声音中透着一股小小的委屈。 “安吉丽娜,艾丽莎已经不小了,也该让她锻炼锻炼了。”男人搭着女人的肩膀,语气温和,“你总不能一直看着她。” 女人抿了抿唇,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懊恼,“可是我很担心啊。” “我都那么大了有什么好担心的,爸爸,我都要上学了。”艾丽莎拽着男人的手摇晃,“妈妈还是应该多陪陪爸爸,不是么?” “对了,艾丽莎,你打算分到哪一个学院去?”男人忽然询问,虽说是询问,却不能不答。 “斯莱特林是没希望了,赫奇帕奇不好玩,嗯,格兰芬多好像还不错,拉文克劳也还好…诶呀,这不是分院帽的事么。”艾丽莎偏过头去状似认真地思考。 “我当年是格兰芬多。”男人回忆着,“一个格兰芬多。” “是勇敢的格兰芬多吗?”女孩一脸好奇。 “不,不是。”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就换了个话题,“你不想去看看你的录取通知书吗?” “那我先回房间啦。”女孩一脸天真地晃了晃手中的信封,得到男人的默许后,欢快地从他身侧跑过。 记得我们的约定。女人的口型。 记得我们的约定。她回给了她一个笑容,荡漾出嘴角的梨涡。 离开时背后传来女人的絮叨和男人安慰的声音,艾丽莎脚步微顿,却并没有停留。 拿着信封穿过花园,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温斯蒂尼家族,传说来自东方一位王族后裔,延绵千年,慌慌张张地流传到今天。 有些事她从来没有搞懂过,母亲的执着,安吉丽娜的目的,无动于衷的父亲,一个又一个谜题。 传闻温斯蒂尼家族隐藏着重要的宝藏,能够看透世间所有虚假,这是通往命运的钥匙,千年中引来无数人寻找。 她不知道什么宝藏,她不能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对此趋之若鹜,她只知道在这个家族里千年来流传着一个诅咒,以及永远逃不脱的死亡的阴霾。 女孩透过窗子,看着花园里繁花依旧,这里面至少有一半是她母亲的嫁妆。 多么漂亮的花园,多么美丽的蔷薇,红的像火和血一般的颜色,像极了杀戮者狂欢之后未去除的痕迹。 艾丽莎忍不住轻笑,将信封拿至眼前。 “霍格沃茨…”她低低地念着。 这里将是一切的开始,而她会在这里,找到一切谜题的答案。 信封是用厚重的羊皮纸做的,地址是用翡翠绿的墨水写的。没有贴邮票。信封上边有一块蜡封、一个盾牌纹章,大写“H”字母的周围圈着一头狮子、一只鹰、一只獾和一条蛇。 霍格沃茨的校徽,画工还是很精致的。艾丽莎打开信纸,在开头是现任校长的名字,阿芒多·迪佩特,跟着一长串的头衔,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厉害似的。之后是老套的说辞,艾丽莎直接跳过,翻看起新生入学清单来。 书的话艾丽莎倒是不担心,想必丽痕书店此刻定有大批教材等着他们这堆新生来买,长袍什么的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定制就好。或许她该先去奥利凡德的魔杖店看看自己的魔杖,即使,她对于法阵的爱好大于咒语的,但作为一个巫师,她得拥有一根强大的魔杖。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明天的事了,既然劳拉不在这里监视她,说不定她还可以淘到些有趣的东西。 这真是令人期待。 她用通知书遮住嘴巴,只留下一对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一个月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章 第二章 汤姆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暗色。 假惺惺的家伙,也许他确实是他的同类,但他分明看见了那人眼中的厌恶,哪怕他表面上装得再和善。 邓布利多看着眼前的少年,瞪着一双出奇大的眼睛,眼里盛着狡猾。一般的孩子会让人觉得天真可爱,但他,整个人都发着一种阴郁的气息,光从刚才院长太太的描述中他就可以想象出他将会是个怎么样的巫师。 陷害同伴,不服管教,抢夺同伴的玩具。 还是个蛇佬腔。 而这个男孩现在就站在他面前。 “在霍格沃茨,那里有很多和你一样的孩子,每顿饭都有丰盛的食物,白天你可以学习魔法,晚上住在学生寝室。” 他看见男孩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但霍格沃茨从来不收品行不好的小巫师,你要将你偷来的那些东西还回去。” 他们烧掉了柜子,老人站在一旁,让他发誓。 “你会做一个好巫师对吗?” “我会做一个好巫师。” Ж 奥利凡德的魔杖店是全英国最好的魔杖店,在整个魔法界口碑都不错,自然也是巫师们购买魔杖的最佳选择。 艾丽莎此刻就站在那沾着灰尘的店面门前,一边注视着那白茫茫一层,一边推测着上一次清洗是在什么时候。忽然里面传来一阵爆炸声,连带着店门也抖了三抖。 早就听说一些巫师遇见了不适合自己的魔杖,就无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魔力,这一点在小巫师身上尤其明显,而魔力暴动引发的乱子少则无法施咒,大则引发爆炸,这么看来,这店面倒还比她想象中的结实,毕竟能撑到现在也是个奇迹了。 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么多,直接推开了门。 “我买一只魔杖。” 艾丽莎有那么一瞬间是惊叹的,整面墙上都堆着箱子,一个个挪得高高的。听见她的话一个看上去年纪不小的男人从梯子上侧过一张脸来,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金丝边眼镜,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回到了找盒子的位置上。慢吞吞地说,“这位小姐,请等一下。这位先生也需要一只魔杖。” 艾丽莎这才注意到身边还站着一个人。 个子不高,甚至比她还矮上一点,却意外的瘦,皮肤是病态的苍白,男孩子,有着黑色的头发和一双清冷的眼睛。 他也许营养不良,不然他就会是那种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的孩子。 男孩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面色无波。 尽管他收敛了,但艾莉莎一眼就看见了他极力掩藏的阴冷,不知为什么,忽然想到了蛇,冰冰凉凉的,缠绕在脖颈上,毒牙抵着咽喉,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咬下去,一击毙命。 他是谁? “啊,找到了,这一根怎么样。” 奥利凡德一旁惊喜的叫声强行打断了她的思绪。 “紫杉木,凤凰的羽毛。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拥有强大的力量。” 男孩接过魔杖,让艾丽莎讶异的是,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是一个左撇子。 也许是第一次接触魔杖,他看上去有些手忙脚乱。 艾莉莎嗤笑了一声,不知道有没有被听见,感觉男孩又仓促地看了他一眼,但她并不在意。 奥利凡德之后又说了什么,她是半个字也懒得相信,无非就是“孩子你一定能干出一番大事业”之类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都这么说,哦,那这个世界可真是太无趣。 正暗自吐槽,男孩那边却已经完事,奥利凡德友善地提醒面前的女孩:“到你了年轻的小姐,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她可不是左撇子,“能给我根长一点的魔杖不?” “孩子,这可不是我说了算,要知道不仅仅是巫师挑魔杖,魔杖也在挑着巫师。”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自己的老魔杖施了个清洁咒。 艾丽莎有些好奇地看着他量着自己手臂手掌的长度,不时在本子上记一些什么东西。 她读过一些关于制作魔杖的书,知道巫师的魔杖的种类长度和巫师本身身体比例有很大的关系,这关乎到巫师与魔杖的契合度,契合度越高,使用起来越得心应手。不过即便如此,第一次真实地挑魔杖还是给人一种新奇的感觉。 “很有个性,你需要一根柔韧的魔杖,让我看看,冬青木,媚娃的头发,法国进口,这是之前留下来的,我不用这种材料,用媚娃这种生物的东西做魔杖实在太敏感了,当然,总有人会适合。” “这个人肯定不会是我,”艾丽莎自言自语地接过魔杖,“我讨厌媚娃。” 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道黑烟,艾丽莎看着面前灰头土脸的男人,无辜的开口,“看,我就说。” “没事没事,我再找找。”反观奥利凡德一点也不在意,想来是习惯了的。 “这根,桦树,独角兽的角,十又四分之三英寸,柔韧性不错。” “不不,这根,榆木,凤凰的羽毛…” 爆炸声不停地响起,奥利凡德却越来越兴奋,“你不知道配魔杖可是精细的活,啊我想到了,这一根绝对适合你。” 奥利凡德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向了他的盒子堆,期间撞到了梯子,梯子便向着柜子砸去,艾丽莎闭上眼睛,不愿看到这惨不忍睹的场面。 啊,神圣的梅林,为何你的后人不使用飞来咒呢? “找到了,箭毒木的杖身,火龙的逆鳞,十七又四分之一英寸,那还是我接手这家店以前做的,当时我在印度找到这种坚韧的木材,这绝对是我用过最古怪的材料了,十分坚韧,几乎不可能断掉。” 艾丽莎不忍拒绝他的好意,接过魔杖,却恍然发现一种通畅的感觉,她想了个咒语,一朵洁白无暇的银莲花开在了杖尖。 “果然,“奥利凡德终于舒了一口气,“老实说我从来没想过这根魔杖会被卖出去的,毕竟它实在是太挑剔了。强大的力量和坚持,你会用它干出大事业的,你要相信这一点。” “即使没有这根魔杖我也能干出大事业,”艾丽莎嘟囔着,付了钱,离开了魔杖店。 买好了魔杖似乎也就没什么麻烦事了。一堆入学的书籍和摩金夫人那里定制的长袍花费了她四十五个金加隆,好吧这是必须的开销,还剩下一些钱,或许她可以给自己买一只宠物。 安吉丽娜热衷于养宠物,只可惜养出来的家伙和主人都是一个性子,一样的讨厌。 她与安吉丽娜的约定之一,便是绝不将菲利普卷进她们的事里。 事实上,她并不记恨这个女人,甚至于感谢。如果不是她,自己很有可能还呆在温斯蒂尼家的老宅。 收回自己的思路,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周围大人高大的身子几乎挡住她的视线。 神奇动物园在对角巷的对角,不大的门面上挂着歪歪扭扭的字母,仔细辨认才能看出这是宠物店的招牌。 “神奇动物园。” 艾丽莎站在神奇动物园的门口时,念着招牌以确定自己没有找错地方。 “小心!让开,快让开!” 一道彩色的影子飞快从她耳边擦过,还没等她回过头去看,又一个人影与她擦身而过。 羽毛到处乱飞,年轻的男人跳起来,一把抱住那只乱飞的鹦鹉,塞进了手里的笼子,对着自己使了个“焕然一新”后这才笑眯眯地看向艾丽莎。 “年轻的小姐,有兴趣养一只鹦鹉吗?” “不要。”艾丽莎拒绝得干脆。“我讨厌有任何羽毛的生物,好麻烦。” 如此干脆的回答男人却一点也不尴尬,一边往回走一边对跟上来的艾丽莎说:“没关系,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动物,进来看一看吧,年轻的小姐?” 如果不想进来看看她是为了什么才会跟上来。 艾丽莎困惑地看着他。年轻的男人却没有丝毫不自然,嘴里的推销也没有停下。 她想养一只蜘蛛,一只蓝色的蜘蛛,每个女巫都需要一只蜘蛛,能够刚好趴在她的帽沿上,小小一只,一定很可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章 第三章 “他妈生下他就死了,我给他吃的,给他住的,哦,上帝,瞧一瞧,瞧一瞧这个畜.生是怎么回报我的。” “这个家伙早就没救了,都是那什么破政策,瞧着吧,他长大后一定是个恶.魔,政府会后悔让我养着他的。” “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里德尔,给我滚到训诫室里去!” 妇人嫌恶之色不假言表,手中拿着桦树枝的扫把,打在男孩背上。 她面前瘦弱的男孩猛地抬头,咬着牙,恶狠狠盯着她。 那该是怎样恶毒的眼神,像被人拿刀抵着咽喉,妇人脊背上漫起凉意。 对了,这个孩子是个不折不扣的魔鬼,该死的魔鬼啊。 “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出来,还不快给我滚过去!” 她想起那些怪事,虚张声势地吼着,扫把打在男孩身上,留下一道道红痕,而拿着扫把的手却控制不住地颤抖。 男孩瑟缩了一下,见妇人又举起了扫帚,连忙转身就跑。 “上帝保佑,让这个恶魔在这个寒冬死去吧!” “你这个没人要的杂种!”一片嘈杂,石头,沙子,还有干涸的血。孩子们怪叫着,大笑着跑开。 “总有一天,会有人来接我的,对不对,那一天会来的对吧?” 男孩蹲在房间的角落里,一只墨绿的蛇缠绕在他的手臂上,吐着信子。 “可是那一天为什么还不来呢?纳吉尼,你说他们怎么还不来呢,你会想知道自己父母长得怎么样么?不会,好吧,你也只是一只刚出生的小蛇啊……” Ж “生长药水,再加两滴生长药水,拉多。” “好的小姐,再加两滴生长药水。” 艾丽莎躺在她舒适的躺椅上,看着家养小精灵把冒着蓝色气泡的药水装在透明的玻璃瓶中给她端过来。 多么精致的颜色。 “小姐,还有什么需要拉多的吗?” “优质的蓝色快速药水。”艾丽莎并没有回答它的问题,而是一边摇晃着锥形瓶一边评价。 “一切按照小姐的指示自然是最好的。” “我要的可不是普通的蓝色快速药水,拿破仑,贡献点毒液,来。” 拿破仑是昨日在神奇动物园买到小蜘蛛,深藏不漏的魔法生物,它长得可真像她小时候见过的那只蜘蛛啊。 艾丽莎拿起那只背上长着天蓝色斑点的蜘蛛,搁在瓶口,满意地看着蓝色的毒液滴下,瓶口升起一抹白烟。 “拉多,交给你一个任务,我相信你能办好,你可是一直深得我信任。” “拉多的荣幸,小姐,能得到小姐的信任是拉多的荣幸。”小精灵高兴得快说不出来话,从口袋里掏出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睛。 “把这个加到安吉丽娜的那只新宠的食物里,不要让任何人发现懂吗。”艾丽莎眼里闪过一丝恶作剧的光芒,“你不懂的话我会教你的。” “拉多明白。” “很好,我要去霍格沃茨读书,很快就要走,我不在的时候,盯着安吉丽娜和菲利普,别让他们给我弄出什么麻烦来。” “好的小姐,拉多一定完成,拉多不会辜负小姐的期望,拉多现在就走。” 看着家养小精灵消失在空气中,女孩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有个忠心的小精灵,真是太方便了,对吧,拿破仑。 蜘蛛举了举自己右边第一只爪子,表示同意。 Ж 温斯蒂尼家族来到英国还是艾丽莎的母亲雪莱·圣托比亚·温斯蒂尼(Shelley Santobies Venthtiny)这一辈的事。老实说,雪莱·温斯蒂尼可能是温斯蒂尼家族第一位在霍格沃茨就读的族人。 从踏上列车的那一刻起,她将是这里的学生,她将被分往其中一个学院,学习使用魔法,然后通过N.E.W.T的考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列车开过一片原野,路上没有人烟,听说麻瓜是看不见霍格沃茨的,他们只能看见一栋危楼。 然而真实的霍格沃茨是什么样子的呢? 艾丽莎看着面前那几乎称得上是壮观的城堡,尖顶直冲云霄,而构成围墙的每一块砖都经历过数百年的风吹雨打。 真是古老的学校,古老到刚好与自己家族一样有着漫长到无聊的历史。 这么漫长的时光,就应该出一点大事,很大很大,就好像梅林传说那样烙印在巫师,乃至麻瓜的脑中。 毕竟这是怎样一个无趣的世界啊。 Ж “索伦威尔·隆巴顿!(Solonwill Longbotton)” 老旧的帽子扯着嗓子尖叫,讲述着千年前的那段时光。而新生们大致分为两种,一种忐忑不安,一种跃跃欲试,但都惊喜而又期待。 后者大都来自世家,同一个家族的人大都会被分进相同的学院,所以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结果。 她的母亲曾经是拉文克劳,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一定能进这个学院,毕竟曾经家族的巫师大都会选择去德姆斯特朗学习魔法,众多周知那是一所以教授黑魔法而出名的学院,而霍格沃茨正好相反,这所学校甚至还设立了黑魔法防御课。 其实并没有什么所谓。艾丽莎看着分院帽尖声叫着:“格兰芬多!”而小男孩腼腆地走到鼓掌欢呼着的学长学姐之中。 没有哪一个学院能够约束她。 “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Ellesang Ulator Venthtiny)。” 从容不迫地走上了台,甚至还对分院帽笑了一笑。 “真稀奇,又一位来自欧洲的温斯蒂尼的后人。”脑中瞬间响起了帽子那尖锐的声音。 “我以为已经没有人会知道这个姓氏了。”艾丽莎有些惊讶。 “哈,你太小看我了,千年前我就已经存在,一直到今天,可不只是会编首歌而已。我知道的可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多,可我谁都不会告诉。”分院帽在她头上跳了跳,“放轻松孩子,这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分院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血统与人的性格有着很大的关联,这倒不是讨论出生,而是在相似的家庭教育环境中成长的孩子性格上总会有共同点,这也是为什么麻种巫师通常需要比纯种巫师更久的时间来分院。虽然艾丽莎并不是麻种巫师,但作为家族中第二个在学院就读的成员,分院帽仍旧需要好好了解下这个家族的秉性。 “贪婪,狠毒,高傲,对于温斯蒂尼而言还真不是贬义词,这样看起来和斯莱特林那家伙还真是不一般的相称。” “这些词真文明。”艾莉莎接话,“我以为你会骂人。” “看得出来,你对你们家极差的风评有所认知。”分院帽没有否认,“我骂过很多次,不差这一次。” “我要去拉文克劳。”艾莉莎很坚定,不再和帽子讨论风评问题。 “为什么?”分院帽的语气奇怪的没有任何不爽,甚至染上了一丝兴奋。 “我以为你能感受到,我喜欢想问题。”艾莉莎试图看到自己的眉毛,显然这不可能。 “当然能,我尊重学生的选择,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么…拉文克劳!” 台下的长桌传来一阵掌声。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家伙,我活得太久了,一直想着哪一天发生点什么大事,虽然我只是一顶帽子,但作为一个知道最多秘密的帽子我还是想给你个忠告,别太偏执对你是好事。” “谢谢。”艾丽莎伸手摘下帽子中向台下走去,耳边帽子的话也越来越小声。 “虽然我只是一顶帽子,但知道的东西比你们在场所有人都多,而且我一个人都不会告诉……” 落座后,邻座是一个棕色卷发的女孩,她似乎打量了她一阵子,才冲她笑了笑,道:“温斯蒂尼,可是个少见的姓氏,我叫菲洛嘉·格林(Filorga Green),是三年级的年级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 被打量的同时艾丽莎也在打量着她。是个很优雅的世家小姐,这一点只要看一眼她的举止就能分辨出来。 “你好,菲洛嘉。”艾丽莎同样笑着回答,“请多关照。” 只要她想,她的礼仪从来挑不出毛病。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Tom m Mavolo Riddle)。” 台上的帽子又叫起了名字,与此同时,一个男孩子从椅子上离开,走上台。 艾丽莎瞟过去时,微微愣了一下,是她在奥利凡德的魔杖店遇见的那个男孩,也对,同样是新生不碰见才不正常。 他戴上帽子,视线简单地扫了眼场下就低下了头。单是这一眼却让她想起了那如同毒蛇般的冰冷眼神,刺激得让人兴奋。 真稀奇这样一个人会被分到哪里,斯莱特林,适合他的只有斯莱特林。 正想着,分院帽几乎是扯着嗓子地喊了出来。 “斯莱特林!” 斯莱特林么,野心勃勃的斯莱特林,还真是有点意思。 眼中闪过狐疑的光芒,台下有疑问的人不止她一个。 台下开始议论纷纷,大家不会没有看见分院帽几乎是还没挨上男孩的脑袋就已经得出了结论,这一点,即使是对那堆纯血世家的小蛇而言都是极为罕见的事。 斯莱特林学院是名副其实的纯血学院,麻种巫师虽然有,但大多混不好,所以分院帽每次给他们分院都要争吵很久,重来没有这么快速地下结论过,就好像笃信他一定属于斯莱特林一样。 男孩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引起的骚乱,目不转睛地走到了斯莱特林的长桌末端坐下。 艾丽莎微微眯起了眼睛,注视着男孩直到他落座。 汤姆•里德尔。 她低低地念出这个名字。 真是个有趣的人啊。 吃完晚餐,学生们前往宿舍。拉文克劳作为四个学院中人最少的得以每个人拥有独立宿舍,另一个拥有独立宿舍的学院是斯莱特林,这得益于霍格沃茨那些校董们的资助,虽然独立宿舍的房间都很小。 拉文克劳的代表色是蓝,象征着天空,自由,高贵与智慧,院徽是一只鹰,正好挂在休息室的墙上。 站在休息室正中间的人环视了他们一圈,微微停顿,艾丽莎感觉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叫杰苏希娅·U·露忒(Jesusia U Rute),是学生会主席,同时是六年级级长,你们初来乍到,我就在这里给你们介绍一下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拥有四个学院中最为庞大的图书馆,我希望你们中没有人会浪费那么好的资源。”六年级的女生首席戴着一副酒红色的半框眼镜,却依旧遮不住她锐利的眼神。“除了上课时间,你们可以在休息室进行讨论或答辩,锻炼你们的思维,学习新的知识。我只有一条规定,不要让我看见你们又谁违反了校规校纪,当然我没看见是另一码事。”见新生听得认真,首席满意地接了下去,“拉文克劳崇尚知识的渊博,我不会告诉你们进门的口令,但我相信你们能够自己找到答案。除此之外,我同样支持你们在私下里更改口令。” “在未来的六年之后,你们会成为伟大的巫师,你们会发现,选择了拉文克劳又或是被拉文克劳选择的你们是有多幸运。” “还有一个补充,转三次就足够了。”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学生终于解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章 第四章 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壁炉的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为这个阴冷的地方添加了一丝暖意。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躺靠在角落里的沙发上,在这里他不用担心被其他人打扰。他的身前摊开着一本书,只是他现在一只手指抵着自己的脑袋,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另一只手有规律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已经好几分钟没有再动一下。 汤姆在发呆。 霍格沃茨是全英最好最大也是历史最为悠久的魔法学校。这里藏着数不清的密室、密道,有些甚至还来不及被人们发现就被淹没了踪迹。 学校的后面有一片林子,其他人管它叫禁林,那是因为学校向来不让学生去那里,一旦被发现轻则禁闭处理,重则开除。 他应该在就寝后安分的呆在自己房间,而不是在这里思考关于禁林的问题,这样子不对,他是要做个好巫师的,对吧。 但他不能不去想,纳吉尼已经一天都没有出现了,自从那家伙昨天说她要去禁林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有必要去找她。但怎样偷偷地溜进禁林是个问题,他可不想才走到边境就被守夜人给揪回来,更何况年级长每天晚上都会点人数。他在斯莱特林可不受欢迎,如果他出了什么毛病那些家伙很乐意看他笑话,这一点他比谁都明白。 视线又一次飘回了书上,盯着上面的隐身咒,微微眯了眯眼睛。 或许,他该试一试。 Ж “何处死亡即是永生?” “我在书中死去,亦在书中复生。” 石像渐渐扭转开,露出了一条幽深的走廊。 艾丽莎刚踏进走廊,石像就在她身后关闭,与此同时,走廊两旁的石壁上燃起了蓝色的火焰,一路向前延伸看不到尽头。 艾丽莎一边数着脚下的格子,一边从容不迫地向前走着,直到忽然停下来,面对着一面墙壁。 蓝色的火焰扭曲成字母。 【于它的外衣之下,罪恶横行。】 “ 自由。” 话语落下,面前像是平静的面落入一颗石子那般起了波澜,艾丽莎伸出手穿过那片波澜,身影消失在了走廊中。 再出现时已经在一个华丽的房间里,正对着的墙壁上挂着拉文克劳学院院徽的旗帜,钴蓝色的法兰绒上绣着一只鹰。而房间中央是一张长长的会议桌,首席上已经坐了一个人。 “菲洛嘉,其他人呢?”艾丽莎走到桌子边,习惯性问道。 女生双手十指相触撑在桌上,扬了扬脖子示意她坐下。 “世界上不会有比他们更懒的人,你来的最早。来点甜品?” “你这习惯还真是让我忍不住想到格兰芬多的那个院长。”艾丽莎忍不住吐槽。 这里是拉文克劳的秘密集会地点,也是千年前拉文克劳女士留下的密室之一,只向本学院的学生开放,最优秀的拉文克劳聚集于此,一同思考那些未解的谜题。 当然,随着学院的扩大,四大学院的分院标准与当年的四巨头也不再完全吻合,所以并不是每一名拉文克劳都能得知这个密室的存在,即使他在学院成绩优异,许多人直到毕业也不会知道这个地方。 艾丽莎一边坐下一边回想着一年前自己是怎么加入这个秘密集会的。 每一个学院都有它自己的秘密,这就是霍格沃茨。 Ж “拉文克劳的学生也不过如此。”尖锐的话从喉咙里发出来,探照灯似的目光掠过她的课本,扫视着艾丽莎,这让她极不舒服。“原来是温斯蒂尼小姐,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自信在我的课上迟到!” “很抱歉,教授。”艾丽莎恭敬地弯下身子道歉。 费洛·凡特森一向讨厌不守时的家伙,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热衷魔药的人的通病,作为在教学岗位上兢兢业业几十年,能把魔药这门如此枯燥无味的课程当作艺术那般膜拜的人,千万不要低估他对于细节的执着。 “拉文克劳扣十分!” 感受到来自教室里其余拉文克劳的目光,艾丽莎默默地走到后排的位置坐好。 这真是一个无法让人满意的开始。 “让我来想想,啊,同学们,今天我们的课程是制作蓝色的快速药水,那边角落里的那个,就是你,放下你的魔杖,我让你动手了吗,哪个学院的?” “赫奇帕奇。”倒霉的女生不情愿的回答。 “赫奇帕奇扣五分,我们继续。有谁知道蓝色的快速药水的作用吗?” 凡特森用他的眯缝眼扫视了整间课室。 一片寂静,良久,一个学生颤巍巍地举起手:“凡特森教授,书上没有写。” “如果你止步于课本,你将永远无法获得真正的知识!”小眼睛转过去,大有你敢接嘴你就完蛋了的趋势。 没有人回答。 忽然有人举起了手。 “凡特森教授,我一直很喜爱魔药这一门课,做了一些相关的预习。” 成功吸引到凡特森的目光,艾丽莎不紧不慢地讲了下去。 “蓝色的快速药水,它的颜色和作用就像它的名字一样直白,是一种促生长剂,一般作用于植物,可以大大缩短植物生长周期,但副作用是无法培育后代,和膨胀药水一起使用可以快速制造出巨型植物,但如果作用在动物身上则会使它们失去理智并且发狂,1928年10月的狂犬袭击事就是因为滥用蓝色的快速药水引发的,自此以后魔法部开始重视魔药的使用规范。” 女孩的回答流畅得好像是看着书念出来,这一点引起了这位刁钻的老教授的注意。 老师都喜欢优秀乖巧的学生,这一点很少会有例外。教授的赏识会给她未来七年的霍格沃茨生涯带来相当多的便利。 她记得克里斯是一只纯正的阿拉斯加,只可惜被他那个讨厌主人惯坏了,光八月就长了两磅,别说拉雪橇,挪动一下都无比困难,唯一的动力就是吃。也多亏了它这个性,丝毫没有察觉到食物里被她掺了其他东西,真是太棒了。 当然,安吉丽娜会养一只普通宠物也是挺稀奇的。 “原来是迟到小姐,既然你懂得这么多,不如上来给我们演示一下。”凡特森语气中难掩刻薄,可以想象这个老师私底下一定会有同学暗自吐槽,但对她而言是好事。 艾丽莎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不出意料的,当艾丽莎在一干子饱含着惊讶与敬佩的目光中顺利地将蓝色的快速药水调配出来以后,就被凡特森无意识的归类到了极聪明一类中去,连带着看女孩的目光都慈祥了起来,根本就忘记了究竟一开始是谁想要给她点颜色瞧瞧。 “拉文克劳加十分!”凡特森满意之余不忘来点实质性的奖励,这一点也让艾丽莎很满意。 接下来的情况一直在她预料之内。人类都是看重第一印象的生物,只需要给他一个自己是优秀学生的印象就行了,只要途中不出什么差错,这个印象就会渐渐根深蒂固,直到成为她的形象。 她的新形象。 想一想就让人兴奋得起鸡皮疙瘩。 Ж 楼梯没有把她传送到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入口,本该左转的地方却拐到了右边,而楼层的数目也出了问题,然后场面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石像开口,声音低沉,而艾丽莎的大脑却飞速地转动着。 是恶作剧?不,学生还没有到能够掌控学院楼梯的能力,至少她不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艾丽莎向身后看去,梯子已经移走了,她要是后退,这个高度,她一定会被摔死。 “天上有多少颗星星。” “天上的星星就和地上的沙子一样多。” 女孩子只是稍加怔愣,便勾起一抹微笑,语气认真而肯定得像是在回答天上有几个太阳。 “回答错误。” “一定是您记错了,先生。”女孩笑容不变,“您记错了,或者证明我错了。” “你得给我个答案。”明明只是轻巧的话语,却莫名给人几分逼迫的意味了。 拉文克劳的石像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眉头都皱了起来,还嘟囔了什么,但她并没有听清。 “我存活了上千年,见识过无数个日夜,自然知道天上的星星数目有多少。” “可是先生,你无法证明你是对的。同样,你也不能判定我是错的,因为你我意见不符,任何判断都会带上主观意向。”女孩似乎有些无奈,“你没法判定我是错的,如果有第三个家伙在这也没法判断,因为如果他的意见与我们其中一个相同,对另一个人就极为不公平,如果他跟我们两的意见不符,就更没有资格判断我们的对错。” 艾丽莎似乎听见石像懊恼地嘀咕了一句。 “哦不,又来一个诡辩派的丫头。” 石像极不情愿地挪开自己的身子,放她进去,“第十盏火焰向左,口令是智慧。” 这很明显不是昨天的休息室,人不多。 当艾丽莎走进来时,这个奢华许多的房间安静了一瞬。 “大小姐,你出的题给过了诶。” 率先开口的男生顶着一头浅棕色微卷的头发,有种刚起床的凌乱,他的表情兴奋,眼睛却没有看她。 大小姐? “就是格林。” 她并没有出声,那个男生就轻易地回答了出来,“我叫艾里克·洛夫古德,认识下,小学妹?” “别理他,习惯就好。”发话的是另一个男生,让她讶异的是他的长相。 “我叫安·林,三年级,来自中国。”男生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解释,“我知道你叫艾丽莎·温斯蒂尼,毕竟,每一个在凡特森教授课上迟到的家伙都会被他以各种方式折腾,而你,是第一个被他折腾完还获得了加分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艾丽莎诧异地回头,分院式上的女生表情中似乎透露着一丝威胁。 “永远不要得罪大小姐。”男生匆匆忙忙在她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好了,今天的测验到此结束。”女生拍了拍手,艾丽莎注意到除了她以外还有三四个眼熟的面孔,这一届的新生。 “别忧心,这只是拉文克劳的一个小小惯例,你们应该感到高兴。因为,这才是拉文克劳真正的迎新会。” 这么说着,菲洛嘉打了个响指,家养小精灵将甜点端上长桌。 “欢迎来到秘密集会,为了崇高无上的智慧,活动时间和地点将会以谜题的方式发给你们,并且依照缺席次数减少你们进入我们秘密图书馆的时间。” “不过现在,先来份甜点怎么样?” Ж “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赶在人来齐之前被送了上来,安·林显然是最后到场的一位。 “收到大小姐召唤。”声音中透着一丝玩世不恭,随意地拉开座椅坐下。没有人说什么,显然大家都习惯了。 “一条新的密道。”女生勾起一抹神秘的笑。 霍格沃茨拥有无数不为人知密室与密道,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而寻找密道与密室,一直是他们一项游戏。 “别是什么违反校规校纪的东西才好。”艾里克有些忧虑看向正前方。 “艾里克,说起来,这种事你干得还少,我记得你还有一次被那个谁来着抓到了。” 安·林毫不客气地调侃身边的男生。 “闭嘴!”他的神色有些懊恼,“到哪里,大小姐?” 女生伸出一根手指,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一点一点地说着。 “禁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6章 第五章 “Elle,!” “Amelia,answer.” “艾米莉,你不能用你的名字。”女孩打断她,“得想点实在意义的。” “我想不到,艾丽莎。”她不满地说道,“为什么我们要玩这个游戏呢?” “字母本身多有意思。”白裙子的女孩抬起脑袋,微微皱起眉,看上去有些不情愿,“那好吧,只说一个。” “!” “!” “艾丽莎你抢了我的词!”艾米莉恼怒地说道,“renaître.E!” “!” “yes.S!” “sang.”女孩脸上露出狡黠地笑,一对琥珀色的眼珠子发亮。 “艾丽莎?艾米莉?” “妈妈在叫我们,得过去。”艾米莉站起来,“也许是帮她弄蜂蜜,艾丽莎,说起来这一季的蜂王什么时候出来?” “大概看它有多想活下去。”女孩子无辜地看向她,耸了耸肩。 Ж “我一直挺好奇,学校这么安排课程真的不是为了挑起校园内部矛盾么?” 艾丽莎指的是将赫奇帕奇与拉文克劳的课程安排在一起而把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课安排在一起这事。 在霍格沃茨,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对立是众人皆知的,而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不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梅林知道那位不知名的家伙是多想搞事。 “这你可得去问校董,那些家伙高兴就好,我们可没有话语权。”安·林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像是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这么说来马尔福家的少爷可是在斯莱特林,我记得好像叫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你应该听过吧,这家伙在学校可张扬得很,讲真,我开始好奇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了。” “孔雀?”艾丽莎猜测。 “可以的。”安·林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八卦的笑意,却忽然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而且听说了吗,他最近可是看上了那个不知道哪来的同院小学弟,跟你可是一个年级的。” “你消息可真广。”默然,艾莉莎评价。 男孩裂开嘴,把这话当作赞赏。 Ж 艾丽莎看着自己身边的男孩,这位传说中被马尔福看上的小学弟。 她见过他。 “你好,我是艾丽莎·温斯蒂尼。”她微微一笑,亲切而友好的笑容,她确信没有人能抵挡这种笑容,相当自信,毕竟这个笑容她练习了这么久,连她自己都快被自己打动了。 汤姆冷漠地看向身侧的女生,一点也不为之所动。就在艾丽莎觉得自己的表情都快要僵掉时,男孩却忽然笑了。艾丽莎有些怔愣地看着面前的男孩在一瞬间变了一个人似的,脑中却莫名的冒出一种直觉。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 事情是这样的,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魔药教授格雷特有事请假,于是只能由凡特森教授代课,以至于这一节魔药课的人是平时的两倍,他们甚至还特地换了间教室。 听着身后传来的爆炸声,艾丽莎庆幸自己的搭档没有这种天赋。 “你,对就是你,格兰芬多的,叫什么名字!”凡特森教授狂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该死的,谁告诉你切碎是这种切法!” 艾丽莎转过身向后看去,一个男生正垂着头站在凡特森面前,被那嗓门和锐利的目光吓得频频发抖。“索伦威尔·隆巴顿。”那个男孩颤着声音回答。 “格兰芬多扣十分!你,你今天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 “哈,格兰芬多总是会这么炸坩埚吗?”艾丽莎询问自己的搭档,眼中闪烁着完全不能理解的光芒。“要知道就连赫奇帕奇也很少有人能做到这种事。” “格兰芬多向来莽撞。”汤姆挥了挥魔杖,搅拌着药水,很快它就变成了绿色,很清澈。 “完美。”艾丽莎挑了挑眉,“和你做搭档真是件愉快的事,这还是我和别人做魔药效率最高的一次,要知道那些家伙实在是…怎么说…你应该大概能明白,虽然背地里说同学坏话不好,但我有时还是不太能忍受。” “彼此。”汤姆细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孩,说话时眉飞色舞,真像是个在单纯吐槽自己同学的高傲的小姑娘。 啧,真像。 从刚开始的自我介绍,到现在,就像是一个已经被精心安排好的剧本一样。 如果在孤儿院,她一定会是最得那些家伙喜欢的。 “温斯蒂尼小姐,完美的药水。”凡特森教授的声音中透露一丝赞赏,“你的搭档是?” “你好教授,我是汤姆·里德尔。”汤姆恭敬地回答。 “我知道,格雷特跟我提到过你,他的得意门生。”凡特森笑起来相当慈祥,与先前在隆巴顿那的狂怒形成鲜明对比。“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各加五分。” “凡特森教授是个相当好相处的人,对吧。”教授继续去巡查教室另外半边,艾丽莎转动着魔杖对她的新搭档说。 “所以你在他身上下了多少功夫。”汤姆看向她,手指敲打着桌面,不知道哪来的冲动,他想挑开她的面具,想看看面具下的那张脸是不是他想象中虚伪的样子。 “哈?”女孩像是不解他的说法,“什么意思?” “你可真无聊。”汤姆继续说,“虚假又无聊。” “真有意思。”艾丽莎嘴角裂开一个弧度,“话可不能乱说,知道吗,里德尔。” 她说这话时声音压得很低,“你见过毒蛇的牙被拔掉后的样子吗,我真的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可我没见过,毒蛇会在你伸手的那一刻咬你一口。”汤姆微微一笑,眯起眼。 “你说得对。”艾丽莎凑过身去,在男孩耳边低语,“所以我没见过,咬人的毒蛇是要被处死的。” 温热的气息吐在脖子上,像被掠食者盯上,让人头皮发麻,汤姆甚至有一瞬间的僵硬。 很快艾丽莎又坐正在自己座位上,像是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索伦威尔沮丧地走向凡特森教授,艾丽莎抱起她的课本起身。 “很高兴认识你。”她微笑着,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我叫艾丽莎,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Ж 地窖的空气湿冷,菲洛嘉用魔杖敲打着墙上的砖块。 “阿拉霍洞开。”随着开门咒,砖块慢慢地向后缩着,逐渐露出一个隧道。 “梅林在上,菲洛嘉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洛夫古德惊讶地开口。 四个人径直走进去,隧道里很黑,没有光。 “这是旧的,应该还有一条新的,那才是我们的目标。” “银光闪烁。”安·林挥了挥魔杖,很快照亮了隧道,他有些忧心地看了身后的女生,“艾丽莎你最好跟紧一点。” “不用太担心我,其实我在夜间视力不错。”艾丽莎说。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菲洛嘉插嘴。 不是玩笑。但艾丽莎并没有说出来。 她的夜视能力非常好,好到可以完全不需要照明魔法或是照明工具这种东西,有时她甚至觉得月亮也太亮了。 “我们分头行动,一刻钟后在这里集合。”菲洛嘉看了眼自己的怀表,“艾丽莎,你就在附近。” 三个人向三个方向走去,艾丽莎也开始打量起四周。 其实与普通的树林也没有什么区别。 Ж “我发现了什么,一个斯莱特林的后人。”低哑的声音从兜帽下面传来。 汤姆握紧了手里的魔杖。 真该死,隐身咒实在太消耗魔力了,只能坚持一会,没想到刚卸下咒语没一会就遇上了这个家伙。 这个人的魔力很强,他完全不是他的对手,现在他就只能祈求对方看不上他这只蝼蚁了。 “你是谁?斯莱特林的后人是什么意思。”他谨慎地问。 “稀奇稀奇真稀奇,斯莱特林的后人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那声音发出一阵怪笑。 艾丽莎向前走去,脚踩在落叶上发出嗦嗦的声响,拿破仑从她的肩上爬了下来。 “你也发现了是么,前面有人。” 对自己使了个隔音咒,这样一来走路的声音就不会被人所发现。 黑色的人影站在树前,而他对面倒着一个男孩。 月光打在男孩的脸上一片惨白,艾丽莎难掩脸上的讶异。 她不会认错的,这是她魔药课的新搭档。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7章 第六章 “你们该睡觉了。” “好的,妈妈。” 白色的帷幔垂下,火光自煤油灯上窜起而熄灭,只剩下院子里清风扫过花坛带起一阵幽香。 女孩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戳了戳身边的人。 “艾丽莎?我睡不着。” 穿着白色睡裙的女孩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子。 “起来嘛,起来嘛。我们聊聊妈妈晚上讲的故事好不好,艾丽莎。”她不死心地把女孩的脸扒过来,“我喜欢这种团圆的大结局。” 一只手啪地拍在她脸上,“艾米莉,你给我睡觉。” “艾丽莎,你真是太无聊了。”艾米莉不满地开口。 女孩猛地从床上坐起,神色间透着一丝无力,然后她一把抓住被子,反手将正嘟囔着的人给蒙起来,眼睛看向窗外,兴致恹恹地开口,“听着艾米莉,我不喜欢这种团圆的结局,就像被关进一个大鸟笼里一样,为什么不能是私奔呢,想一想,多带感啊。” “得了吧,艾莉莎,谁会喜欢奔波,我和你简直没有共同语言。” “随便。”她伸出一只手挡住窗口的光线,歪过脑袋打量着,然后耸了耸肩。 她躺下来,扯上被子。 Ж “钻心剜骨。” 黑袍人抬了抬右手,语调悠闲而散漫,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念的咒语就是赫赫有名的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 钻心的疼痛让汤姆的脸色变得煞白,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支撑他站立,蜷缩在地上一抽一抽地痉挛着。这种好似用刀将身上的肉一片片切割下来的感觉让他的灵魂都开始颤栗,他甚至想,倒不如让他死去。 死亡。 像是唤醒了大脑中某根沉睡已久的神经,他忽然清醒起来。 他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 深呼吸,大脑有一瞬间因疼痛而变得空白,牙齿咬破嘴唇溢出铁一股腥甜,但这些与被加注在□□上的疼痛相比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他不要就这么死去。 艾丽莎一点一点地前进着,即使知道自己已经加了隔音咒却仍旧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男孩那因疼苦而扭曲的在这夜色下实在骇人,艾丽莎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黑巫师潜进了霍格沃茨,就在她的面前,施展了不可饶恕咒。 其实,并不稀罕。 脚下踩到了一根树枝,发出轻微的断裂声,在艾丽莎的耳朵里却格外刺耳。 还好有隔音咒。 “接下来可是个有趣的故事,斯莱特林的后人啊,你可要听好了。” 黑袍人慢慢走到少年身前,黑色的袍子拖在地上,划过枯枝落叶。 “不过,在讲这个故事之前,我们可还得欢迎另外一位小听众。”话音未落,他猛然向后转身,魔杖直指着艾丽莎逃跑的方向。 艾丽莎向前扑去,红色的光从她的头上滑过,打在前方的树干上,留下了一个黑色的洞。 深深吸了一口气,向右翻滚着站起来,一边狂奔一遍思索着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她不能回到密道,至少现在不能。 她现在用了隔音咒,他应该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才对,那他是靠什么追踪的? 感受到身后的魔力波动,艾丽莎一偏头,一道红光擦着耳边过去,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是魔力波动,那个黑巫师感受到了她身上隔音咒发出的魔力波动。 得到了缘由却并没有欣喜的感觉,艾丽莎微微蹙起眉,忽然看向拿破仑,她拿出魔杖,在空中划出一个奇异的符文,抓起小蜘蛛扔过去。 影子渐渐拉长,变成一个人形,艾丽莎勾了勾唇角,对自己的魔法表示满意。 “找你的小伙伴去玩吧。” 她忽然停住,撤下了身上的咒语。 咒语时限很短,这样可以保证拿破仑不被抓住。霍格沃茨内没有人可以幻影移形,她要给自己争取时间。 拿破仑向着禁林以外跑走,她则与之相反。 禁林很黑,但对于她而言,这可是好事。如她所预料,当她跑回原来的空地时,地上只有一个男孩。 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有时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还能施魔咒么?”艾丽莎语速飞快,见男孩点头就立刻扔下一个瓶子,“喝了它,跟上我。”脚下丝毫不停留,向着密林深处跑去。 汤姆谨慎地看着她,但女孩没有给他犹豫地机会,她匆匆跑开,甚至没有分给他一个眼神。 迟疑只有一会儿,药水有一股奇异的腥味,但几乎是刚喝完,他就感觉到钻心剜骨的疼痛停止了。虽然说仍就有着尖锐的痛意,但他至少能够忍受。 没有时间怀疑与惊讶,他朝着女孩逃跑的方向追去。 艾丽莎觉得有些头晕,脚下的速度越来越慢。 该死,本来那瓶恢复药水是给她自己用的,但她得拖走他,否则后续会很麻烦。而且,她不确定自己的魔力还能支持多久。 她终于停下了脚步,在她之后,汤姆跟了上来。 “你来禁林干什么?”话刚问出来,汤姆就被自己蠢到了。 艾丽莎斜眼了他一眼,现在可不是聊天的好时候。 “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吗?”一边掏出魔杖在地上寻找着什么东西,一边略带嘲讽地开口。 “你在找什么?”汤姆疑惑地问。 “密道。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来的?”艾丽莎头也不抬,反问。 不知道魔杖触碰到了什么,一根藤蔓缠上了两个人的脚,拼命地往下拽。 “你确定这是密道?”汤姆下意识想挣脱,那藤蔓却越收越紧。 艾丽莎试着挣扎了几下,选择了放弃。“可能是吧。” “那你是怎么过来的!”汤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跟过来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来的时候很轻松好不,我怎么知道回去那么麻烦,摆脱这条密道可是我从书上看到的,第一次走诶。”艾丽莎只剩下个头还在地上,神色有些无辜,她可没说谎,因为她来的时候走的可不是这条密道。 汤姆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女生,他觉得太阳穴在阵痛。忽然,他皱了皱眉,睁开眼来,深吸一口气,放松身子,藤蔓迅速把他扯了下去。 艾丽莎愣了一会,也反应了过来,学着汤姆的样子深吸一口气,也被扯了下去。 没有痛感,藤蔓将她放在了地上,慢慢松开。她这才开始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石制的隧道,光源不知道哪来的,但就是被石壁反射出来,很暗,轻微的绿色,但对艾丽莎而言足够了。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运气不错,果然是条隧道。”男孩站在她身前,背对着看不清脸,却能听出一份讽刺的味道。“荧光” 闪烁还没念出来,就被身后女孩的除你武器给打断。 “不能用照明类魔法。”捡起魔杖还给汤姆,解释。 “你怎么知道?”汤姆狐疑地看着她。 “那些植物一旦受到光的刺激就开始活动,”艾丽莎倒是好心地解释,“本来我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现在,应该是真的了。” “你看得见。”汤姆忽然肯定地开口,“你看见了什么?” 艾丽莎歪过脑袋,看着前面通道两侧的石壁上那些扭曲成奇怪形状的藤条,还有其中缠绕的白骨。 “我想我们得达成一个协议,好让我们两都能活着走出去,要知道现在可没有人能救我们了。我们必须互相信任,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否则我根本不会救你。” 汤姆表示同意。 “那么,现在,跟着我走,不要怀疑我的判断,我看得见。” 黑暗之中,汤姆眼前灰蒙蒙一片,他努力分辨着,也不过只能看见女孩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不应该相信的,但当女孩的手自然而然牵上他的时候,却仿佛又什么东西刺痛了他的心脏,甚至于下意识想挣脱。 从来没有人这么牵过他。他想。 他一直是一个异类。 “你为什么来禁林?”艾丽莎开口打破了寂静。 一点一点将掌中的手抓紧,可惜前面的艾丽莎看不到。 “找我的宠物,她溜了进来。你呢?” “就是现在干的事,我只是想验证这条通道的存在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四周越来越亮,汤姆发现他竟然能够看见女孩的背影。 他微微低下头,看着那双牵着的手。女孩的手很好看,意外的修长。 触感带着丝凉意,一点也不像那时常挂在女孩嘴边的温暖笑容,然而就像那一只兔子,尽管一点也不乖巧,他想得到它。 “你就这么相信我,我可是个斯莱特林,你就不怕我抖露了你的秘密?” “哈,所以说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拐了个弯,眼前一片明亮。 “我想接下来可能要你帮忙了。”艾丽莎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来,看着满屋子到处乱飞的钥匙。 真的是满屋子会飞的钥匙,有点像魁地奇赛上的小金球,发着淡淡的光。 “你知道是哪一把?” 将手抽出来,忽视掉心中的一丝古怪,走到门前,打量着门锁。 “看到了么,那一把,一对翅膀的那个。”艾莉莎指了指其中一把钥匙,又耸了耸肩,“魔力不足,那些太高级的咒语施展不出来。” “你可以自己去拿。”男孩左手拿着魔杖,敲打着右手。 “是什么让你以为我能够有如此好体魄,能够跳到那么高的地方。”艾丽莎皮笑肉不笑地讽刺。 “所以,你需要一个小小的咒语帮忙。”挥了挥左手,少年嘴角流出一个微笑,“Wingardium Leviosa。” 漂浮咒。 似乎有什么力量将她拖起,越来越高,将她送到了钥匙面前。 一伸手,拿到了钥匙。 艾丽莎回想着书中描述这个密道时的说法。 这是拉文克劳留下来的密道,曾使霍格沃茨度过一场浩劫,他生活在金雀花最后的王朝,中世纪黑暗生物最后的猖狂。千年中无数人想走过这条隧道,成功者却寥寥无几。第一层的藤蔓将慌乱者怀抱,第二层的魔鬼被光唤醒,你若追逐第三层的精灵,它便将你永远地留下。若是成功走出了这里,或许冠冕会为你指引道路,若无法得其垂青,你将迷失于虚妄。 真的,如果被那个拉文克劳前辈知道这个密道如此好通过,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这么想着,忍不住看了一眼少年,他静静的站在那里,面色无波,衣着简单,却拥有着一股隐藏的压迫感。 究竟是要有多强大的魔力,才能将人给飘浮起来呢。艾丽莎禁不住想。 大概是她无法拥有的魔力。 “这是哪?”汤姆指的是这条走廊,幽蓝色的火在墙壁上跳动,看不见尽头。 “最后一个关卡了。”艾丽莎表情凝重,忽然回头对男孩说,“汤姆,跟你讲个好消息,我会一个高级魔咒,可能有点用,但要你帮助。” “怎么做?” 汤姆走过来,难得见女孩的表情如此严肃,这可是前面都没有的事。 “借一下你的魔杖。” 女孩的表情太过认真,以致于汤姆将信将疑地将魔杖递过去。 “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精通的高级魔咒,愿梅林保佑,一定要成功。”艾丽莎深吸一口气,将两只魔杖拿在右手,抬起了手腕。 然而她却在最后一刻猛地转身,杖尖对着少年,在他还没来得及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时,以最快的语速念出了咒语。 “通通石化!” 手臂慢慢垂下放在两侧,看着少年昏倒在地上,嘴角勾起,抚摸着自己的魔杖,又不紧不慢地丢出一个咒语:“昏昏倒地。” 艾丽莎绕着少年转了一圈,然后蹲下来,看着他的脸。 这是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 “呵。”嘴角流出一个音节,带着不知道是不是预愉悦的尾声,她看着地上的少年,笑容诚恳而温和:“我真感谢你相信我。” “一般而言,人类就像飞蛾,越黑暗,越显得纯洁的可贵,越是向往光明。”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眼睛弯起,“同样也越渴望光明的陨落,以及美的破碎。”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信任我的人,应当得到奖赏。” 思索了一会儿,她伸出食指,沿着他的额头,到鼻尖,下巴,然后划过双眼。 “我会把你带出去,不用谢。” 她站起身,提起双手,做出托起的手势。 “你不会记得遇见了我,不会记得我做的一切,你只是在他去追那个家伙时偷偷跑走了。” 男孩站了起来,睁开双眼,目光空洞。 Ж “艾丽莎,你跑到哪里去了?” 艾丽莎再次出现时,艾里克·洛夫古德第一个眼尖地看见了她,连忙跑过来拉着她上瞅瞅下瞧瞧,直到被菲洛嘉一脸嫌弃地拉开。 “我迷路了。” 女孩挠了挠脑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回来就好,下回别一个人跑那么远,我们差点被吓到。” “我就说以她活蹦乱跳的样子,怎么可能出事。” “少说两句艾里克,没人当你哑巴。” 安·林一巴掌拍在洛夫古德后脑勺上。 艾丽莎忽然有些想笑。 霍格沃茨啊… 她忽然想到了第一天来的时候看见的尖顶,也不知道穿越了几个世纪的时光。 她想到她曾偷偷推开母亲的书房,看见自家母亲坐在桌前,任由手中的照片化为灰烬,被窗口的风吹得到处都是,一边低低地喃喃自语。 “霍格沃茨啊……是个好地方……回不去了……回不去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8章 第七章 天气晴朗,是蓝色的天空,光线透过窗子,打在书架上。 艾米莉还对她在新学的咒语上闹的笑话耿耿于怀,独自一人跑到后院里练习,没有人打扰,艾丽莎心情很好地趴在地上看书,一遍不成调地哼唱着脑中刚刚成型的歌谣。 “地上四双鞋, 一双被青蛙带走, 一双给蜘蛛扎网, 一双请蜜蜂筑巢, 最后一双沉进河中央。” “艾丽莎,你妹妹呢?她到——” 她听见身后传来东西落地的破碎声,好奇地转过头去。 “妈妈?” 女人脸色发白,手指不自然地颤抖。 “妈妈?你不舒服吗?” Ж 上学的日子时间过得匆忙,至少艾丽莎·温斯蒂尼自从上一次将汤姆扔在休息室后就没有遇见过他,而校方始终没有透露出关于黑巫师的消息。 至于她为什么不告诉校长?这不是告诉他们自己私闯禁林给自己添堵么。 周一是送信的上午,学生们兴奋地坐在大厅的长桌上,不时有猫头鹰低空掠过,扔下一封信件。 “看看人家铂金家族,送个信都如此贴心。”艾里克·洛夫古德面无表情地嘲讽着。 像是感应到了这边的忿忿不平,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忽然看了过来向着这边抬了抬红酒杯。 “啊哈,果真是‘上等巫师’的嘲讽。”艾里克继续讽刺。 “你今天是怎么了,吃了□□桶似的,我记得你和马尔福虽然同级,但也没什么交集吧。”艾丽莎一边喝着黑咖啡,一边疑惑地看着他。 “小艾莉莎,这你可不知道,我跟你讲,昨天我们上草药课……” 安·林的话被一阵骚动打断,一只庞然大物从天窗冲了进来,沿路的猫头鹰急忙拍翅而起,但仍有几只被撞得晕头转向。这只庞然大物一路速度不减,低空近乎贴着学生的头顶划过,最终在拉文克劳的餐桌上方盘旋。 “我说安,你就不能让它好好飞么。”艾里克理了理自己被弄乱了的头发。 安·林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它是鹰不是猫头鹰,我能有什么办法。”说着,接住扔下来的信件,在艾里克“切”的一声中,打开了信封。 这确实是个幸福的早上,艾丽莎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目无焦距地看着前方发呆,大家都收到了来自父母亲切的问候。 “索伦威尔!格雷特教授刚刚向我们投诉,这一个月之内你又炸掉了十个坩埚!十个!隆巴顿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告诉你,你要是再炸掉一个坩埚,你就给我把你自己炸了吧!!” 艾丽莎猛地打了个哆嗦,咽下喉咙中的咖啡,感慨着,果真是父母“亲切的的问候”。 索伦威尔一张脸吓得发白,五官扭曲成惶恐的样子,看着那封吼叫信把自己撕得稀巴烂。而四周的学生都对其施以注目礼以表示最高的同情。 “可怜的隆巴顿。”一旁的艾里克咂嘴。 “先别这么急着同情别人,艾里克。”艾丽莎的语气中夹杂着不好的意味。 男生不解地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去,微微眯起眼睛,语调中带着迷惑。“这只猫头鹰怎么这么像哈利?” “因为它就是哈利。”艾丽莎善解人意地解释。 “可怜的艾里克,看起来你的父亲给你送了一封吼叫信。”安·林的话中满满的同情,虽然他看上去更像在幸灾乐祸。 “哦不!”艾里克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和索伦威尔一样的表情。 相对于隆巴顿家的吼叫信,洛夫古德家的要温柔许多,虽然最后那封信还是疯狂地自焚了。 “草药课扰乱课堂被老师强烈投诉,这可真是…”艾丽莎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好友。 拉文克劳的学生极少有人会被老师投诉,更何况还是作为尖子生的洛夫古德,如果不是亲眼见着那封信化成灰,她会以为今天是愚人节。 “都是该死的马尔福。”艾里克说得咬牙切齿。 说什么来什么,艾里克话音刚落,就传来了铂金家族特有的咏叹调。 “我说什么来着,艾里克·洛夫古德,一封吼叫信。” 金发的少年以及他的跟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艾丽莎细细的打量着他,都说马尔福换女友的速度跟换衣服一样快,现在看来,他还真有那资本。那精致的好似被精心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般的容貌以及那贴在脸上的金色发丝,在上午那从天窗透进来的阳光的渲染下,晃得人移不开眼。 相貌英俊,成绩优异,家世不俗,怪不得哪怕据说没有哪个女生能够当他的女友超过一个月也依旧有无数少女前赴后继地涌上去。 “这是你的小学妹?你好我是阿布拉萨克斯·马尔福,斯莱特林四年级。”铂金少年前一句话是对艾里克说的,后一句却是对着艾丽莎。 “马尔福学长我可是知道的,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少女说这话是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还眨了眨眼睛,“我叫艾丽莎·温斯蒂尼,拉文克劳二年级。” “艾丽莎,别轻信这个渣男。”艾里克在一边接嘴,“要知道他可是霍格沃茨公认的第一渣男。” “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的?第一位被投诉的拉文克劳?”马尔福同样毫不客气地反讽回去。 这下算是戳到了少年的疼处,见他就要站起来和马尔福打一场,安·林连忙一把拽住了他。 艾丽莎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一只猫头鹰忽然从她头上飞过,丢下一封信。 Will 花体的字母让她眼中闪起欣喜的光芒。 她收好信封,嘴角上扬,端起自己的餐盘,冲着两个剑拔弩张地少年点了点头:“我吃完了,先走一步。”说着,就再没看他们一眼,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Ж 上完占卜课的艾丽莎拿着她的课本坐在长廊上吃布丁。 别把拉文克劳的学生和那些天天挣扎在书山题海中的家伙混为一谈,他们中没几个人会这样做,事实上那些沉浸在图书馆中不可自拔的学生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课时作业上,大多数是在查找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比如说,黑魔法怎么样。 黑魔法源自于古魔法,更加的纯粹与强大,同时,也更加危险禁忌,四大学院中斯莱特林的学生几乎或多或少都会点黑魔法,这一点家族传承相当重要。而拉文克劳,对未知的事物充满兴趣并尝试解答是拉文克劳基本素质,不具备这一点根本无法进入拉文克劳。 但现在,艾丽莎只是在吃她的甜品,最好的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简直爱死这种安静了。 有什么东西在接近她。她能感觉得到,却并没有停下。 是一条蛇。 如果用蛇类的眼光来看,它也许是一条很漂亮的蛇,青黑色的身子,细长而匀称,倒三角形的头,细长的眼睛和猩红的信子。 这绝对是一条毒蛇,虽然它还小,但用不了多久,它的毒性就会变强,美丽,剧毒无比,想一想那一击致命的感觉,让人兴奋得无法控制。 艾丽莎兴味地想着,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装布丁的小碟子,看着这个不速之客。 天知道这个小碟子是哪来的。 “来点布丁么?” 少女嘴角含着笑意,将碟子递过去。 小蛇立起身子,一对棱形的眸子盯着她,发出嘶嘶的声音。 “想吃就吃好了。”少女脸上没有半分胆怯,甚至还带上了几分温柔。 像是听懂了,又或是单纯地没有感受到威胁,小蛇忽然窜上前,尾巴一卷,将碟子卷了过去。 “爱吃甜食的蛇可真不少见。”艾丽莎自言自语,“你的主人是谁?” 小蛇当然不会回答她的问题。艾丽莎并不是蛇佬腔,也自然听不懂它的嘶嘶声是什么意思。 “我以前养过小动物,嗯,一只小狼崽,你知道么,和你真像。”艾丽莎仍旧自顾自的说着,像是回忆,“我其实很喜欢它,特别喜欢,我超想跟它玩的。” 说着少女嘴角的弧度越发温柔,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抚摸着小蛇的身子。 “太可惜了,它如此之早的过世。” 汤姆·里德尔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番景象,少女轻柔地抚摸着小蛇,橘色的阳光贴在她的脸上,温柔的像一幅画。 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这是天使像,让人想在上面撕个口子,泼墨,破坏。 想看看那破灭的一瞬间是怎样的美丽。 一直到少女说出那句话,他却忽然想到那段他所厌恶的童年时光里听见的故事。 【他因嫉妒而背叛了他的主,于是被判入地狱。 他堕落的那一天,巨龙带着天上三分之一的星辰,坠入了黑暗。】 “你伤心吗?它死的时候。” 艾丽莎转过头去,见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来,此刻正倚在了墙边,微微歪过头来,看着她。 柔顺的黑发梳得一丝不苟,她注意到他深色的眼睛,像是任何光亮都会被吞噬。 “既然你这么喜欢它,你很伤心?” 这一次他直接走了过来,步调不疾不徐,有种散漫的感觉,艾丽莎却在其中感受到了某种威严。 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尽管眼前的人只是斯莱特林一个毫无家世背景的混血。 “汤姆?你是蛇的主人。”艾丽莎用的是陈述句,很明显,小蛇在汤姆走进的一刻就飞快地溜了过去。 “我可不记得霍格沃茨可以带这种危险宠物了。” “陈如你所见,她只是爱吃甜食。”汤姆抚摸着缠在手上的小蛇,“没有我的允许,它不伤人。” “那你会允许么?” 艾丽莎反问。 “当然不会。”少年笑得单纯,毫不犹疑,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样的笑容。 她眨了眨眼睛,忽然一笑,“不,我一点也不伤心。” 他抬起眉,却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为什么?” “死亡。”她眼神清澈,语气平淡地阐述,“它一直在我们身体里。” 所以没有意义。 没有意义。 这么想着,少女表情却忽然就生动起来,站起身,拍拍手后转了一圈,这才看向汤姆,“我的古代魔文要开始了。” “我记得这是三年级的科目。”汤姆语气似乎疑惑。 “说的不错。”女生咧开牙齿,这为她添上几分天真的孩子气,尽管这才是最符合她年龄的笑容。 “不过教授们可不会在意这么多,你只要假装你是三年级的,毕竟又不是所有人都选修了古代魔文。” 擦身而过时,冲他勾了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汤姆转过身去,只看见少女的背影。 “艾丽莎。” 身影停下。 汤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住她,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只是莫名其妙就是叫住了她。 他该说些什么?或许他根本就不应该叫住她。 但女孩并没有在意他的沉默,她没有转身,只是挥了挥手。 “再见啦,我的魔药课新搭档。” Ж 她记得,女人就这么看着天空,却又像透着天空在看别的什么,可她到底在看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的眼角是干涸的血迹,像泪水。 “妈妈?” 女孩偏过头,看着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有着与自己相似面容的人。 她看上去是要崩溃了。 “妈妈!” 她微微侧开身子,好让女孩冲过去。 “妈妈?艾丽莎!艾丽莎!是你,是你对吧!” 女孩趴在女人的尸体上哭泣,忽然抬起头来,冲她咆哮。 “你为什么要这么干,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女孩低下头,忽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再抬起头时,眼中只剩下嘲讽。 “人类…”她低语,“多么无趣的一种生物…” “没有意义…所有的所有…”她的话带上了几分阴冷的感觉,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开始蠢蠢欲动。 【…食物…】 鬼怪从碑下爬出,黑色的兜帽掩盖住他们丑陋的脸。 他们发出饥饿的尖叫,伸出腐烂的双手。 来啊,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绝望的吻。 她转身离去,火焰在身后熊熊燃烧,夹杂着恐惧的尖叫与冰冷的笑声,像是时间的错乱。 Ж 艾莉莎增开眼睛。 有谁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语。 【No love will ever save you.】 【But hate will give you meaning.】 【Hell is where the heart is,it's a place for you and me】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9章 第八章 那是永远找不到出口的迷宫,藏匿于深深的地下。 而她被囚于迷宫之中。 黑暗中的鬼怪在四处徘徊,唯一的光芒从铁栅栏中洒下。 “艾米莉,艾米莉,帮帮我。” 女孩的脸出现在栅栏之后,她似乎很迟疑。 “拜托,艾米莉,放我出去!” 她哀求。 女孩看着她,咬着唇,神色间似乎在挣扎,但她最终开口,“不。” 她离开了。 “艾米莉!艾米莉!” “妈妈!” 黑暗之中鬼怪处处徘徊,寻找着快乐与希望。 “求你们了。” “谁都好。” “救救我。” 看啊,有猎物送上门来。 快低下你的头。 给她一个绝望的吻。 她抬起手来,将女孩推进湖里,嘴角是上扬的笑意。 湖面一点一点结上了冰,将那白色的影子冻结。而她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最终化为猖狂的笑声,像是被什么有趣的事给逗乐。 她在墙上写下。 【Liberavi animam meam。(我的灵魂终获自由。)】 Ж 对于霍格沃茨的三年级学生而言,1940年绝对是一个有意思的年份。首先是格兰芬多新收了个有着巨怪血统的小学弟,刚入校第一天就引起了广泛关注,要知道大多数人也只是在教科书上见过这种生物;然后是他们终于可以到霍格莫德村去过他们的周末了,那里的黄油啤酒是出了名的,那些高年级已经向他们炫耀好久;最后,就是黑魔法防御课,三年级新增必修课,而且是一个新的黑魔法防御课老师,听说这个老师可是德姆斯特朗出身,要知道那可是一所以教授黑魔法而闻名的魔法学校,想想都叫人兴奋。 不管这么说,这将是一个有趣的学期,尽管艾丽莎并不是很高兴,事实上,她感觉糟透了。 此时她就一个人走在从占卜课出来的走廊上,目标明确。 “小艾丽莎,邓布利多教授可能希望你去品尝一下他的菠萝派。” 占卜课的约瑟芬教授端详了她的茶叶好一会儿才这么对她说道。 好吧,她知道邓布利多教授会为什么而找她,变形课,想一想吧,作为一个拉文克劳,在课堂上把课堂作业弄得一团糟,差点砸掉一间课室。 伸手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脚步不停,差点与人撞上。 这年头真是祸不单行。 甩甩脑袋,总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麦格学姐?” 米勒娃·麦格是格兰芬多五年级学生,最近刚成为副级长,艾丽莎自然是认得的,在图书馆也时常碰见,虽然为人严肃,但却不得不说学术上很有实力。 “温斯蒂尼。”她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院长找你去办公室。” 院长自然是邓布利多,他不仅是变形学教授同时也是格兰芬多院长,而麦格正是他的得意门生。 “约瑟芬教授已经通知过我了。”艾丽莎挥了挥手中的课本。 “占卜课?”女生脸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意,“约瑟芬教授她总是这样,不过用院长的话来说,不要太当真。” “这太难了,”艾丽莎苦笑,“你看我这不就被说中了么。” 麦格纠起了试图说些什么来安慰少女,但在纠结了几秒都没有想出结果后,她一脸沉痛地看着艾丽莎:“你说的很对。” 念出柠檬汽水的口令走进办公室,艾丽莎一眼就看见了办公桌后面的留着白色大胡子的老人。 阿不思·波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莱恩·邓布利多,名字真长。 “你好,邓布利多教授。”她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我是拉文克劳三年级的艾丽莎·温斯蒂尼。” “别那么紧张,孩子,要来点点心吗?菠萝派怎么样?” 一只红色的鸟站在桌子上,正歪着头用左眼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被这么一只鸟看着,莫名有点不自在。 对,不自在,非常不自在,说来也奇怪,她对鸟类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就算被人盯着看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不知为什么,这只红色的鸟在这里,她就想要逃离。 逃离? 她一怔,为什么要逃离,她是在恐惧?一只鸟? 不,她不惧怕鸟,从未惧怕过。 “如果能给我一份焦糖布丁的话,我很乐意,邓布利多教授。”艾丽莎也盯着这只鸟,回答时抬起头来,余光却仍旧注意着那一抹红。 “邓布利多教授,那是什么?你的宠物?” “你说的是福克斯?它是一只凤凰,我的老朋友”老人吃他的蛋糕吃得津津有味。 “凤凰?”艾丽莎重复,“浴火重生的凤凰吗?” “当然,我的孩子,你可以过来坐下,它不会伤害你。” 福克斯忽然一扇翅膀,拍翅而起,向艾丽莎飞来。 猩红色流光溢彩的羽毛几乎贴上她的脸颊,瞳孔不自觉地缩小,那羽毛太红,红得像一团火,她甚至出现了幻觉。 火,到处都是火,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刺耳的尖叫。 火,到处都是火… “看起来福克斯很喜欢你,凤凰都喜欢内心善良的人。”邓布利多的话打破了幻境,艾丽莎微微偏头,福克斯正用它金色的眸子盯着她,见她看过来,拍动翅膀,又回到了那张办公桌上。 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邓布利多的话,艾丽莎平复着刚才起伏的心情,问,“教授你是怎么认识福克斯的?” “这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了,福克斯是世界上最后一只凤凰,我遇见它时恰好它在涅槃,凤凰涅磐重生,人也一样。”老人安抚着鸟儿的羽毛。 “最后一只凤凰?” “对,最后一只,谢谢库里,你的布丁到了。”小精灵在空气中忽然出现,将布丁摆在桌上后又忽然消失,“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变形课,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你得多加练习,你最近怎么样,你今天上课状态不太好。” 艾丽莎觉得,今天的变形课绝对是她有史以来最为倒霉的一节,虽然她在初学一个魔法时也会出错,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而这仅仅是最低等级的火焰变形咒。要知道她现在可是可以轻易地使出更高级的幻形咒。 但当她面对着火焰的时候,她就想让它燃烧,不可控制的,爆炸。 她知道火海带来的究竟是怎样美的震撼。 歇斯底里,令人窒息,绝不妥协。 “对不起教授,我只是最近没睡好,我回去会调整的。”平静地移开眼睛,语调诚恳的保证。 “我相信你,孩子。”邓布利多温和地说,“我听说你和汤姆关系很好?” “汤姆?”艾丽莎在一瞬间的怔愣后脑子中飞快地猜测着这句话的用意,但脸上却仍旧茫然,“汤姆·里德尔?” “是的。”他说这句话时眼睛微微眯起,不放过少女脸上任何神态变化。不过让他松了口气的是,少女脸上并没有任何伪装的痕迹。 “他是我魔药课的搭档,成绩很好,人也很好,凡特森教授也很喜欢他。”少女说话时带着笑容,“而且他一点也没有斯莱特林的傲慢。” “那就好,我很担心他。”老人说话时没有看着她,让她不由怀疑他是不是联想到了谁,“毕竟他是我带过来的孩子。” “您可放心好了,教授们都要我们向汤姆学习。”艾丽莎说道,“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邓布利多扶了扶他的眼镜,“是我多虑了,好了,温斯蒂尼小姐,回去休息吧。” 艾丽莎站起身来告辞,不忘记说,“对了邓布利多教授,谢谢你的布丁。” 回应她的是友善的笑容。 最后瞥了眼那办公桌上的一抹红,凤凰好似心有灵犀一般看向她,一只鎏金的眸子,恍若一举一动包括心中所想也被人监视。 合上门,甩开这些无头绪的想法,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 邓布利多不仅在暗示她,还在试探她,试探她什么呢?关于汤姆?还是关于她自己? 回头看了眼雕花的木门,厚重而带着潮湿的气息,扭头离开。 麻瓜界从七月开始,伦敦上方就硝烟弥漫,虽然波及不到魔法界,但看得出来那些麻种巫师或是家住在麻瓜界的混血都开始惶惶不安,而德国那边的黑巫师也开始有动静了,看起来巫师界马上就要开始动荡。 有人在动荡中失去,自然也有人在动荡中获益。 Ж 拉文克劳拥有一间独立的秘密图书馆,藏书量甚至能超越学校的公共图书馆,这很容易理解,毕竟那些被列为禁.书的东西总是会被掩藏,摧毁,于是很多书都在过往的历史中消失了,但拉文克劳的秘密图书馆不一样,它的存在本身就是秘密,这一点连校长都不知道,毕竟他不是拉文克劳。 青蓝色的火焰跃动在墙壁上,发着冷光,艾丽莎站在它面前停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右手抽出魔杖,轻轻挥动,念着课上刚学的火焰变形咒,看着蓝色的火焰一点点扭曲成人类的头骨。 如果邓布利多在这里一定会给她一个O的。 端详了头骨一会儿,挥挥魔杖,火焰再次恢复了无定形状态。 头骨象征着智慧。 至少她是这么认为。 这里有很多书,有巫师的,有麻瓜的,有最近才出版的,也有古老到不知来自哪个年代。比如说,她手上的这一本。 纸质相当细腻,她想这大概曾属于某个年少的姑娘,没有褶皱,应该是背部。真是奇妙,她或许已经消失在了时间的洪荒之中,却以这样一种方式永葆青春。 翻开书页,里面没有一个字,这种书需要独特的开封技巧,比如说鲜血画成的法阵。 少女从袍子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当然不是她的血,新鲜的牛血,任何一家卖魔药材料的店都有卖。 将瓶盖打开,执着魔杖在书页上写着,留下一道血痕,而小瓶中的液面也开始下降。 艾丽莎皱了下眉,太糟糕了,年代太久远,字的色彩正在变淡。 六芒星的法阵,还有四大元素,血液忽然变了形状,拉长,扭曲,变成一个个符文。是古魔文,所以艾丽莎看懂它并不费力。 “一段校史。”艾丽莎轻轻念出上面的文字,皱了皱眉,翻到下一页,“黑森林。来自萨拉查·斯莱特林。” “艾丽莎,好了吗?”女生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再找找,马上就来。”应声,飞快地翻动着手中的书页。 诅咒,来自罗伊纳·拉文克劳。 再翻,脚步声正在靠近,像是打着节拍,一下,两下,急促,又忽然暂停。【霍格沃茨,来自赫尔加·赫奇帕奇。】 【眠龙勿扰,来自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温斯蒂尼?找到了么?”苏菲疑惑地看着艾丽莎,“这是什么?” 苏菲是同年级的另一个拉文克劳女生,总是有些神经质,但却是一个标准的拉文克劳。 “什么都没有写。”艾丽莎耸了耸肩,手中的书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人皮书?”苏菲惊讶地走过来,艾丽莎顺手将书递过去。 “太糟糕了,年代太久远,看不到上面写了什么。”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女生最终遗憾地宣布。 确实,艾丽莎在心中表示赞同,真可惜。 在霍格沃茨的千年时光里,太多的秘密已经无人知晓。而等到千年以后,又有谁会记得现今发生的一切? 时间能塑造一切,也摧毁一切,她不知道世界上会不会有永恒。 但她知道永恒不属于她。 “我们回去吧。”将书抽出来放回原位,艾丽莎向出口处走去。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0章 第九章 【那绝望的人类画下五芒星,乞求魔鬼完成他的愿望。 魔鬼对他说:“我可以达成你的愿望,但你得替我献上祭品。” 人类匍匐于地面,扬起头颅:“你要什么?” “要献上你先祖的骸骨,至亲的灵魂,和你自己的生命。” 恶魔如是说道。 “我答应你。”人类连身应道,他的双眼中充斥着渴望与恳求,“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只要你给我力量。” ——《以赛新约-莱布瑞特·拉文克劳(Libiret Ra.venclaw)译》】 汤姆夹着课本匆匆穿过的草坪。事实上他接下来并没有课,但这也不能称为他浪费时间的理由。他得好好补补自己的草药学,否则“O”可不是那么好拿到。 其实午后的阳光正好,英国向来不是炎热的地方,然而大部分同学却都与汤姆一样,行色匆匆,毫不停留。 这样一来,躺在树下小憩的女生反倒有些格格不入。她的脸被书本遮住,亚麻色的头发铺在地上,手随意地搭在腹部,一只腿屈起,看上去真是相当随意。 不知觉停下脚步,汤姆低下头看着书本。 封面是逆五芒星,古朴的深棕色,书脊上是花体写的古代魔文。 以赛新约 大致猜出了书本之下是谁的脸,整个霍格沃茨能如此擅长古代魔文的人一双手都能数清,如果是学生,那还要去掉一只。 不如弄醒。几乎同时,他忍不住恶意地想。 这么想着,却是轻轻地将书从她脸上拿开,动作小心地连他都不敢相信。 好吧,他只是想看一下这本书不被发现,可不会真去干这么幼稚的事。一边对自己说,一边收回手。 忽然,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下意识松开手,只听见女生“哎呦”地叫了一声。书本正好砸中了她的鼻子。 女生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蹙着眉头盯着头上的那张脸,用着颇具咬牙切齿意味的语调说:“汤姆,我和你有什么过节吗。” 男生别过脸,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不过如果是汤姆的话,还是排除掉前者的可能较好。 果然,当他再将头转过来时,艾丽莎一眼就看见了少年眼中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挪揄和夹着嘲讽的笑意。 “你在看书?”捡起可怜的落在地上的书本,少年语气轻快,既然已经醒了,那就直接开门见山好了。“看上去你对巫师史很感兴趣。” 艾丽莎从少年手中轻巧地抽走书本一边说道,“个人爱好而已,图书馆里的好东西可真不少。” 她漫无目的地张望了下四周,然后心不在焉地说道,“进图书馆往右走可有些有趣的好东西。” 禁.书区。 “我可是好学生。”任由书被拿走,但汤姆脸上并没有不悦的神情,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艾丽莎说了什么,当然这得忽略掉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暗芒。 “可不,向汤姆·里德尔学习,这可是教授们每节课必讲的话,哦,不对,是除了邓布利多教授以外每个教授都会讲的话。”少女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调笑,摇了摇手中的书本,“难道说是你背地里叫他老蜜蜂的事情被知道了?” “他找过你?”汤姆微微皱起眉头,神色看上去认真了许多,俯视着面前的女孩。 没有接到回答,面前的女孩显然在神游。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一片阴影,是背光,还有他细碎的头发。他现在头发不再像以前一样梳得妥妥帖帖,几缕黑发微微卷起,略显得凌乱,但并不影响他越来越帅气的脸。他在长高,一开始见到他时,他瘦弱得让人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他甚至还不如自己高,而现在,她只能看见头顶的阴影。 她想起自己以前很喜欢玫瑰花,她甚至给它们每一株起了名字,这种感觉就像看着一颗种子发芽,伸出刺来,然后长出花苞。 她有时会猜测这个少年以后会是什么模样。 这个少年就像是一个挑选出来的花苞,只要精心培养,总能开出她想要的花来。 她想要的。 “我可没这么说过。”摊开手,笑得灿烂,“不过我真奇怪,今天竟然没有看见阿布萨克斯。” “阿布拉萨克斯。”汤姆纠正。 “好吧,阿布拉萨克斯。”艾丽莎改口。“往常马尔福少爷不应当在这充当护花使者的么?” “他去练习魁地奇了,还有,你要是无聊不如去研究一下麻瓜行为?”汤姆面色不惊,微微俯下身子,向女孩递出一只手。 “这怪不了我,上学的日子总有人会无聊。” 少年抓起女孩的手,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直接打断了那喋喋不休的话语,“你还真是和洛夫古德他们越来越像了。” 一点也没错过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嫌弃,艾丽莎挑挑眉头,面色不变,“但我不得不说的是,马尔福的优点一点也没被你学来,如何友善地对待他人是一门学问,汤姆,你在这方面你连A都拿不到。” “那真是可惜并没有这一门学科,而且我能在变形学拿到O而你只能拿到A。”汤姆皮笑肉不笑地说。 艾丽莎耸了耸肩,没有如愿表现出不满的情绪,“哦汤姆,看来你并不知道,全是O的成绩并没有什么看点,缺憾才成就美。” 午后的阳光一如既往的温暖,少年少女们神色灿烂,任谁也不会想到战火与纷争会波及到这个美丽的校园,霍格沃茨的石墙千年不倒,不论何时。 与往年相比,这一年的圣诞节留校的学生多了几倍,霍格沃茨有一半的学生都是麻种巫师,对于他们而言,巫师界现在可比麻瓜界安全多了。 艾丽莎往年向来是留校的,只是今年她应了菲洛嘉的邀约。 格林家族不像马尔福家那般财大气粗,但好歹也有着不小的家业,庄园坐落于洛伍德郡内,据说格林家族最早的巫师出现在五百年前,来自北爱尔兰的群岛,最终后代在这里定居。 艾丽莎第一眼见到这个优雅的夫人时,有这么一瞬间的熟悉。 她和菲洛嘉八分相像,一头亚麻色的卷发盘在脑后,带着玛瑙的饰品,黑色的巫师长袍精致而又庄重,中止在脚踝。她的神情并不高傲,神态间透着柔和与宽容。 听菲洛嘉说过,她的母亲宝莲·格林(Paulian Green)曾经是一名赫奇帕奇,现在看来,赫奇帕奇那种仁慈博爱的精神在她身上倒是有着不错的体现。 四巨头对每个学院的学生都有着不同的诠释,但事实上他们很难按照他们的信条受到合心意的学生,于是分院标准便一扩再扩。四学院里很少有学生是真正契合学院的,但显然,面前的宝莲·格林就是那为数不多的一个。 赫奇帕奇所指认的是仁慈与博爱,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宽厚,也导致了那些被其他学院所拒收的巫师最终都汇聚在了这里,学院巫师的能力也参差不齐,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能反对,它的创始人,赫尔加·赫奇帕奇是个伟大的巫师。 不过温斯蒂尼从来不认为仁慈是一件好事。 格兰芬多重视忠诚和大无畏的勇气,即面对自己所恐惧的事物依旧能与之拼搏的勇气,但这种勇气若缺乏与之相配对的智慧便沦为鲁莽,艾丽莎有时会想到现在的格兰芬多的那群小狮子们,曾经的骑士信条在他们身上找不到一星半点的体现。 斯莱特林与其说崇尚野心,并且成功将之付诸行动,倒不如说,凡是他们所认定的事物,没有谁能够阻止他们,这同样也就是为什么分院帽也不得不承认斯莱特林有着最真诚的朋友,因为如果这个事物变成人,他们将为此不顾一切。但当斯莱特林只剩下野心的标榜,这个学院也失去了其光辉点。 至于拉文克劳,拉文克劳的学生秉性在四学院中最为杂乱,但无一例外都极聪明。这是违反校规校纪最多的一个学院,没有好奇心的拉文克劳不是拉文克劳。她至今也不太清楚这所混乱的学院的品格,但她从不认为他们与世无争。 【Ipsa scientia potestas est.】 她记得院徽背后用天蓝色的细线一点一点地勾勒出这句话。 “你好,格林夫人,我是菲洛嘉的朋友,我叫艾丽莎。”艾丽莎说话时行了个宫廷礼,语调却十分欢快,甚至还冲着格林夫人眨了眨眼睛。 “既然是菲洛嘉的朋友,就不要那么拘束了,菲洛嘉,还不带你的朋友进来坐坐,嗯,艾丽莎对吗?A还是E”妇人询问。 “E.夫人。” “好的艾丽莎,和菲洛嘉玩去吧,我来给你们准备点心。”妇人笑了笑说着。 “那妈妈我带她去我房间了。”菲洛嘉说着带着艾丽莎上了楼。 “你家很漂亮。”艾丽莎赞美。 菲洛嘉的房间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柜,上面摆着各种魔咒书。 “麻瓜的书籍偶尔也很可取,而且他们的故事书比我们的有趣多了。”菲洛嘉抽出一本书,扔过来,被艾丽莎接住。 “给我这本书的是我的一个朋友。”菲洛嘉将自己扔到床上,接住被艾丽莎扔过来的枕头,盖在脸上,满足的叹息。 艾丽莎微微皱了皱眉。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麻瓜的书了?” “人总会改变的。”菲洛嘉拉开枕头,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敲门声打断。 “来块黑森林怎么样,两位小淑女,尝一尝我最近新学的厨艺。”妇人推开门,手里端着个瓷托盘。 “谢谢你夫人。” 黑森林蛋糕味道很好,托盘里还剩着一块。 “有谁介意我再品尝一块么?”艾丽莎询问。 “贪婪的温斯蒂尼。”菲洛嘉撇撇嘴。 “别那么小心眼,我可不像你一样总能品尝到那么美味的甜点。” “别客气孩子,尽情享用。”格林夫人的表情忽然僵硬起来,猛然看向艾丽莎,“你叫什么名字?” “妈妈,怎么了?”菲洛嘉的表情像是有些不解。 “艾丽莎,夫人。”艾丽莎微微敛眸,说道。 “不,我是指,你的全名。”她看上去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语调有些僵硬。” “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她的神情一下子就凝固了,嘴唇抖动着,最终只问出了一句话:“雪莱,她还好吗?” 艾丽莎歪歪头,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眼底却是半点波澜也未曾起。 “母亲她,三年前,就病逝了。” 泪水滴落在地上,一片湿润。 【“Perhaps this is thesaddest story which is full of pain and hurt.” “Rose,withered,frigile an a dream in the cellar.” She said, “Sleep ,sleep in your only memory,my dearest mother.”】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1章 第十章 鲜红色的血液自手心的划痕滴落,在石质的地面上缓慢流淌。 银色的月光透过栅栏的缝隙投影到地板上,拉长那黑色的影子。 女孩抿了抿嘴唇,然后压低了声音念出咒语。 鲜红一点点干涸,像是凝结,然后忽然拉长,好似笔触,最后在女孩脚下蜿蜒出巨大的法阵。 她的嘴巴微微张开,屏住了呼吸,那拿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着。 这是一个正三角形,正中心是一个完美的圆,中间一条竖线作为直径正好垂直于底边,让它看上去更像一只三角形中的眼睛。 红色还在蔓延,在地上显现出字母,组成未知的语言。 艾丽莎疑惑又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Th dw l kjvo uvqp Z cegs wipb kplmdrr.】 【Mio xs□□i dhdpt vvzp o oycb.】 【t sqsvs olp oigtsix acric hcee w hei fzxffi.】 匕首掉到了地上。 Ж 1940,Winter. “那么多年来,我还从来不知道,你的母亲与我的母亲不仅相识,还是挚友。”明明是陈述句,却莫名夹杂着一分叹息。 “你当然不会知道。”一道红光忽然擦着女生的脸打在她身后的墙上。 艾丽莎伸出一只手抚过魔杖,看向一脸诧异的女生 “你是谁?” “果然是艾丽莎。”女生背靠着墙,一霎的惊讶过后,笑容马上变为狡黠,“我当然是菲洛嘉。” “菲洛嘉从来不看麻瓜的书籍。”艾丽莎掂量着手中的书本,走上前,“别用什么人会变的来糊弄我,这事谁都清楚。菲洛嘉在哪?” 空气有一瞬间的沉默,寂静得近乎冷凝,直到女生的笑声打破这一切。 “天啊,艾丽莎,你可真是不可爱。”她眼中闪过一丝无奈,看向少女,“我来自未来,放心,现在的我应该还在呼呼大睡呢,我可不会对自己不利。” “说说看,我相信你的理由。”少女神色未变,只是指尖摩挲着魔杖,等着情况稍有不对就开始攻击。 “我就不指望你相信我,换我我也不相信。”女生,不,应该是女人看着她,“我的时间不多,我只有唯一一件事想跟你说。” “是什么?” “我用掉了最后一次机会,你必须改变这一切。”女人的话语平静无波,艾丽莎猜测是不是因为她将力气都用到了压抑自己的情绪上,“远离伏地魔!” “我不认识伏地魔。”艾丽莎冷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愤怒,说道。 女人怔愣了一下,最终在嘴边勾起一抹冷笑。 “不认识他?也对。” “你当然认识他,他现在还不叫这个名字,汤姆·里德尔,就是他。” “他会杀了你,然后毁灭我们。” 艾丽莎怔住了。 她像是脑子转不过弯来,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真的…”她听见自己喃喃自语,“是真的…” Ж “菲洛嘉,你觉得汤姆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汤姆·里德尔么?” “你觉得他怎么样?” “他啊,成绩好,性格也没话说,长得也不赖,虽然家世差了点,但这种人的话即使没有家世也能干出一番事业的吧?” “我只是在思考,将来有一天,如果他忽然想杀了我,我该怎么对付他。” 女生诧异地瞪大了眼睛:“杀了你?天啊艾丽莎,梅林赐予你丰富的想象力可不是让你来想这些东西的。” “可你总要想些有意思的事。”少女轻笑一声,神色晦暗不明。 【他会杀了你!】 她从不畏惧死亡,但她也知道,死亡,有时便意味着一无所有。 那个菲洛嘉的话还停留在耳边,不知为何,久久无法散去。 会发生什么。 她想起那一年她打理家中玫瑰时,刺在她手上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花瓣上愈发妖艳华丽。指尖带着微微麻痹的刺痛,可那娇艳的花朵却让她痴迷得发狂。 越危险,越诱人。 “汤姆·里德尔。” 有个声音在她心底念着这个名字,轻轻挑起,又下沉,疏离又熟悉。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魔杖店里见到这个男孩,用着一对冰冷的眸子,从头到尾将她一扫而过 “谜题。” 她喜欢解谜。 “毁了他。”她低声自语,轻不可闻,然后轻轻笑出了声。 “挡路的,就毁掉。” Ж 艾丽莎回到拉文克劳的休息室时,几十个学生挤在石像面前,热闹非凡。 这种情况在拉文克劳其实很常见,不是没有人曾因为答不出进门的问题而只能在公共休息室凑合一夜的。 “你所惧怕的东西,是死亡吗?” 有个女生正怯生生地开口,她的脸色有些发红,因为紧张而沁出汗来。 “当然不是,年轻人,我在霍格沃茨呆了几百年了,还没有什么能令我恐惧。”石像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震动和碎石的搅拌声。 “今天的题目是什么?” 女生转过身来,看见艾丽莎的同时,连忙低下头。 “你好,温斯蒂尼学姐。今天的题目是…是…恐惧。” 她话说得磕磕巴巴的,但艾丽莎还是听懂了。 “恐惧。”艾丽莎意味不明地咀嚼着,“让我来猜猜,是谁出的题目,so kind ,苏菲,苏菲·肯得勒斯(Sophie Kindness)。” 她食指敲着下巴思索,忽然偏过头去问道:“新生?我没怎么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有些惶恐地抬起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激动,这一次她的语速飞快且流畅,“我是一年级的桃金娘(Moaning Myrtle)。” “那么,梅特尔,有件事你可能得知道,有时我们猜的并不是谜底,而是出题人,比如说今天。”艾丽莎从身侧取出了魔杖,轻轻敲打着左手掌心,偏过头来,静静地注视着石像,勾了勾唇。 “猜一猜我想要干什么,施一个粉身碎骨怎么样?” “哦别,怎么又是你,温斯蒂尼小姐。”石像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沮丧,如果石像也能有自己的表情的话,他现在一定是愁眉苦脸的,但可惜的是,他已经保持这个表情几百年了,可真够无趣。 “好吧,如果你能解答出这个谜题。” “人类惧怕许多东西,失去,背叛,但最怕的,是对未知的恐惧,就像人类惧怕死亡一样,因为没有人知道死去以后会是怎样的,更多的苦难,又或是一无所有?”少女微笑的敲打着自己的魔杖,沉吟片刻,开口,“恐惧起源于未知,终结于绝望。” “我早该想到的,你向来牙尖嘴利。”石像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不情不愿地打开门,“人类什么的,真是太不有有趣了。” “真是巧,我也觉得,和皮皮鬼比起来,人类真的是太不有趣了。” 少女挑了挑眉,看向身侧的女生,“苏菲出题从来不给答案,这道题本身并没有答案,如果你以为这道题有答案,你就已经错了。” 她们走进了休息室,留下石像独自喋喋不休。 “哦不,人类还是应该老老实实地做事,像皮皮鬼一样就太可怕了……” Ж 1941,Winter. “温斯蒂尼,你不回去么?” “你们先走吧。” 少女转过头来应到。 “天呐,她现在怎么这么文艺了?”伴随着脚步声还有低语。 “这是情调,情调懂不懂,林安。”恨铁不成钢。 “好好,亲爱的,你说的对,你说的都对,诶你去哪?” “我去找找布莱克一家。”女生无奈的声音。 “嘿,等等我啊!” 脚步声逐渐远去…… 这是1941年的初冬,继承了上一年空气散发着凉意。伦敦不是苏格兰,冬天哪怕是巫师界也是极少下雪的,只是现在,霍格沃茨的钟楼上已是一片白茫茫,而那半空中飘荡的白绒轻盈,与之相比,这个世界就显得太脏了。 “已经发布了禁令,你怎么还在这里?” 身后传来熟悉的男声。 “嘿,汤姆?居然找到了我在这。”艾丽莎干脆转过身来,倚着栏杆。 “路过时遇见了安·林而已,边上的那个好像是他的新女友?”少年走近来,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微微皱了皱眉,顺手施了个保暖咒,“你的耐寒能力不错。” “我自己已经施过一次了,我可是给他们制造空间。”少女一脸幽怨,“我来的时候已经受够了。” “呵。”那表情着实好笑,让汤姆的唇角无意识地微微上翘。 “你说的禁令是怎么回事?”跟在少年身后,一边问道。 少年的身影挺拔,步伐不急不缓。 Tom Riddle 人如其名。 “有警报黑巫师闯进来,教授们都出动了,学生也都被赶回了宿舍。” 黑巫师?艾丽莎微微皱起了眉头,说起来,霍格沃茨似乎总是会被黑巫师闯进来啊。 “到了。” 一头撞上坚硬的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来,刚想说些什么,抬头正好看见那双笑意未散的黑色的眸子,好似上好的黑玉一般倒映出自己扭曲的脸。 这才发现已经到了石像前。 也对,拉文克劳的休息室离钟楼很近。 “好奇心害死猫。”少年低下头来,嘴角流着温柔的笑意,像是三月里的春光,前提是不去妄图猜测那双黑色的眸子里藏着多少黑暗,“所以,别太好奇。” “艾丽莎。” 任由那张离得很近的脸在她耳边低语,连同一呼一吸也能够交织在一起,如果是旁人早已被蛊惑,艾丽莎脸色却没有半点波动。 她升出手捧住那张脸,看见少年一瞬间的怔愣,笑得眼角都弯成月牙,琥珀色的眼睛清澈而美丽。 就像琥珀一样,恍惚能将倒影凝结。 “好奇心是好事,汤姆,人就要多尝试。” “为什么?”汤姆饶有趣味地看着他。 “你看,生命那么短,转瞬即逝。”她像个密林中的精灵。 汤姆忘记自己看过的那本书上记载,那些妖精真诚而善解人意,为你奉上你所渴求的东西,却让这些你所向往的东西令你生不如死。 “嘿汤姆。” 他再次回过神来时,少女已经站到了他几步开外。 她冲他挥了挥手,跟他告别,“走啦。” 她的背影终于消失在青铜环的门后。 他的脑内不知为何却浮现出另外一幅景象,穿着白色裙子的女孩向他走近,风吹过时,好似就会跟那些灰尘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嘿,汤姆。】 翅膀扑腾地声音将他从幻觉中惊醒,他猛然倒退了两步,乌鸦从他的面前斜斜地飞过,紧跟着是福克斯红色耀眼的羽毛几乎擦过他的面颊。 “福克斯。”汤姆蹙起眉头,手已经下意识地贴上魔杖,然而两只鸟儿已经飞到外面的雪里。 “该死的鸟儿。”他忍不住咒骂。烦躁,心中是压抑地无可复加的烦躁,不是被打断的愤怒,而是那句话。 【嘿,汤姆。】 语调欢快好似多年好友重逢,却让他恨不得对着说这句话的人送上一个钻心剜骨。 简直是疯了,他跟温斯蒂尼有什么过节让他干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他忍不住狠狠地揉了下自己的脑袋。 等到他再次平复下来心绪,整个人又一次沉静下来。 一定是最近关于密室的事情让他精神紊乱,他想。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2章 第十一章 黑巫师入侵警告终于在晚餐前解除,但这阻止不了整个饭厅里都是谈论这件事的声音。 “听说了吗,这次攻击有德姆斯特朗的标记。” “不会吧?” “这可说不准,毕竟那可是所教授黑魔法的学校。你们听说过德国的两个黑魔王么?”男生兴致勃勃地说着。 “我知道,麻瓜界的希特勒和那个德姆斯特朗的格林德沃对吧,天呐他要攻击霍格沃茨么?” “谁知道呢,黑魔王的野心可不小。” 至于拉文克劳这边,气氛照样火热,艾丽莎的晚餐配了红茶和牛奶,刚好可以调成她喜欢的口味。 “都在讨论我们可能要换黑魔法防御课老师了。”菲洛嘉拿起刀割下一块牛肉,用叉子送进嘴里,不紧不慢地说着。 “也未必吧。” “嗯?”菲洛嘉诧异地挑了挑眉,“怎么说。” “黑魔王兴起不是一天两天了,学校敢聘取,自然是信得过的人。”勺子搅拌着牛奶,顺时针涌起漩涡,艾莉莎盯着漩涡的中心,漫不经心地补充,“而且德姆斯特朗按理跟黑魔王可没什么好关系,你没听说黑魔王当年被德姆斯特朗开除的?” 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偏过头来看着不断搅拌自己牛奶的少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菲洛嘉才将视线收回到牛排上,回应道,“以那个疯子的行事,确实不太可能修好。” “你觉得他是疯子?”艾丽莎侧过头来。 “大家都这么觉得。”菲洛嘉无辜地摊开手,“我服从多数。” 艾丽莎挑了挑眉,继续回去搅她的牛奶,“但我们都知道,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菲洛嘉。” Ж 作为拉文克劳三年级级长的艾丽莎负责宵禁前的巡夜。学生在这之前大都回到宿舍,往常总是万分安静,但今天路过走廊时,在夜深人静中画像们互相嚷嚷的声音却显得尤其突兀。 “可怜的小贝塔,愿梅林祝福他。” “都是那些混蛋,我要给他们些教训!” 艾丽莎提着夜灯站在了原地,终于开口,“打扰了,先生、夫人们。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晚上好,美丽的小姐,很乐意为您效劳”其中一个戴着圆框金丝眼镜的年轻男子摘下自己的大礼帽,朝她举了个躬,“你可以称呼我为迪纳莫。” “刚才有人划破了小贝塔的画像。”胖妇人在一旁插嘴,顺着它的指向,一副残破不堪的画像挂在墙上,“我们当时都不在场,你知道的,总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晚会要参加,当我们回来时恐怖的事已经发生了。 “太可怜了。”艾丽莎感叹,“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这么说着,抬了抬魔杖,在画像们惊喜的感叹中施了个恢复如初,看着裂纹一点点消失。 “太感谢你了!”画像在她身后激动地叫着。 “能告诉我,刚才这边发生了什么嘛?”意料之中的结果,艾丽莎询问那副一脸惊魂未定的画像。 “……他们打了起来…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小贝塔原本白色的皮肤像被再刷了一遍似的更加苍白,嘴唇也像是刚被青色颜料涂抹了一般。 霍格沃茨有两幅画像叫贝塔,其中贝塔曾是霍格沃茨的学生,人们为了纪念他为学校做出的重大贡献而挂上他的画像,而小贝塔是一个牧羊少年,此时此刻,画中的那只羊羔受惊不知跑到了哪去。 “打架?”艾丽莎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好了好了,霍格沃茨里绝对安全,好好休息一晚吧。” 不应当是寻常的学生滋事,艾莉莎想着,告辞画像,继续她的巡查。 路过地下室时却听到一阵响动,她向下看了看,一般情况下这里没有什么人,今晚可真热闹。 她沿着楼梯向下走,夜灯一晃一晃,墙上星星零零反着微光,晃得人眼花,她于是干脆吹灭了灯,就这前面的光亮前进。 响动停止,火烛跃动着在墙上投下瑰丽的影子,而少女的脚步声也微不可闻,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凝固。 地下室并不只有一条路,事实上它们和那些楼梯一样通往各个课室,好在它不像楼梯一样动来动去,否则学生一定苦不堪言。 站在岔道口听了一会,有细微的谈话声响起,只是听不清到底是在谈论什么。 不是学生。 脑子里飞快地得出结论,艾丽莎停下了脚步,继续听那边传来的声音。 谈话声忽然变大,似乎转变成了争吵,并且声音还向着她的方向靠近,隐隐约约还能听到类似叛徒之类的字眼。 艾莉莎取出魔杖准备给自己来个消声咒,谁知手刚抬起来就被人给抓住,下一秒,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拖进了一个拐角。 艾丽莎没有挣扎,挣扎不仅会引来那边的人还有可能激怒身后的家伙,没有任何作用。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身后的人,是敌是友。 后面是个人,她很肯定这一点。用了隐身咒语,但根据触感,是个人没错。 拐角处的阴影刚好将她笼罩,那两个人的争吵声,跟她刚好只隔了一面墙的距离。 背后的人似乎刚做完剧烈运动,也许是奔跑也许是搏斗,心跳急促到她都能感觉到那起伏的节奏,但手却是冰冷的,冰冷得像是在冷水里浸泡过许久。这种触感让她有些熟悉,但她现在还是保持着僵硬的站姿。 德语。 “大人在催了,你还没有找到么?” “盯住那个斯莱特林的小子,别让他耍花招。” 其中一个人是斯坦利教授没错,另一个,声音枯哑,像在哪里听到过。 斯莱特林?是斯莱特林还是斯莱特林? “你得离开了,他们会发现你。”斯坦利教授说着,回应他的是一声冷哼。 脚步声逐渐远去,而艾丽莎终于感觉到捂住她嘴巴的那只手放松了力道。 大口地呼吸着,刚才捂得太紧了,甚至让她一度怀疑自己会不会窒息而死。 “你在躲他们对吗?”她抬起一只手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脖子,“首先你得知道,我没有任何恶意,如果你让我现在离开,今天晚上就没有发生任何事。” “你现在不能离开,他还没走远。”声音在耳边响起,透着一丝虚弱。 这是个艾丽莎很熟悉的声音,温润,加上一点点低沉,她会联想到大提琴,音符从弦上流泄出来,串成她曾经午夜里听到的旋律,一个个敲打在石碑之上,融入那些名字里。 “啊哈。”她嘴中一声轻笑,详装惊讶地调高了自己的语调。 “汤姆。” 空气中只剩下微弱的喘气声,半晌,有人回答:“是我。” 而他的身形也终于显现出来,就在她身后,握住她的那只手也松开来,搭在她腰上,从某个角度看上去,就像是她被少年环在怀里。 不过艾丽莎注意的重点显然不在这里,少年的脸意外的苍白,黑色的发丝因为出汗了的缘故贴在脸上,眼神有些迷蒙,称得那张本就英俊的脸十分诱人。 她确实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词。 “看上去你需要我的帮助。” 并没有回答,艾丽莎也不在意,一只手直接揪上他的领子。 一声闷哼。 “黑魔法,你又去干什么了?” 艾莉莎瞥了他一眼。 “你应该温柔点,如果不是我你刚刚可就被他们发现了。”汤姆倚着墙,嘴边依旧挂着他惯有的微笑。 “好的,温柔一点。”艾丽莎善解人意地点了点头,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个小药瓶,然后伸出手要扯开少年的衣服,手腕被人在半空中截住。 艾丽莎抬起头,正好对上汤姆看巨怪一般的眼神:“艾丽莎,你知道什么叫矜持吗?” 艾莉莎看他的神情宛如他脑子里进了鼻涕虫,反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三下两下解开了扣子,使劲一扯,让那条从锁骨起一直蔓延过三分之二个胸腔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 “我亲爱的里德尔先生,真希望你在死啃课本的闲暇时光里也多了解一下课外知识。”她用着夸张的咏叹调说道,“我想你哪怕有时间去翻翻高级黑魔法大全,你就会知道能让人致死的咒语不止阿瓦达索命。”说着,她将手里那个药瓶打开,直接扣在了他伤口上端。 汤姆倒吸了一口冷气,显然是疼的,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试图维持他那虚伪的形象,他的话语里藏着狡猾,“看来你了解很多,谁会随身携带治疗黑魔法的药剂呢?” “如果你时常去医疗翼帮忙,你就应当牢记带这些药剂,尤其是在新学期刚开始新一批三年级学生开始上黑魔法防御课的时候。”艾莉莎伸出手在伤口上恶劣地一按,不出意料看见汤姆瞬间变冷的目光。 哈。 “你应该温柔一点,汤姆,尤其是我正在帮你的时候。”艾莉莎终于不再戏弄他,开始认真处理起伤口,她手法娴熟,仅仅靠着医疗翼帮忙的经验可做不到那么熟练,更何况医疗翼也并不经常接收到黑魔法的情况。 她更像是习以为常。 汤姆有些出神地想着,也许他应当去看看高级黑魔法大全。 艾莉莎手指带来的触感很奇怪,不是疼痛,很奇怪,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不喜欢任何事情超出他的控制。 “你似乎不相信我。”艾丽莎忽然伸出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以便让他低下头,他这才发现她已经处理好了,他的目光中流出毫不掩饰的惊叹,这一点取悦到了艾莉萨,那琥珀色的大眼睛里流出一丝笑意“我亲爱的汤姆,你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呢,还是不相信我这个人呢?” 他甚至来不及回答,艾莉莎的目光便已变得冰冷。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算朋友。” “温斯蒂尼是那么乐于助人的吗。”汤姆飞快地抿了抿唇,他不太清楚艾莉莎能不能为他所用,那些对付寻常同学的手段到了她这里似乎都不适用了。 “当然不。”出乎意料的,艾莉莎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那为什么帮我?”指尖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锁骨处,汤姆眼中掠过一丝暗沉,“你想要什么?” “说不要这么说,汤姆。”艾莉莎用魔杖敲了敲自己的嘴唇,也不避讳少年探究的目光,“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汤姆。” “你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不光是长相,你很有能力,也很有野心,我很感兴趣。”她伸出一根手指头,点在他身上,“对你。” “你的话很有说服力。” “如果你了解我,你就会发现我的话一直都很有说服力。”艾丽莎笑了,眼中闪着愉悦的亮光,“我只做我感兴趣的事,汤姆,我做任何我感兴趣的事,我可以帮你,也可以不帮你。” 空气陷入一阵短暂的沉默,少年试图看出些什么来,人总是有破绽的,而他利用这些破绽去掌控一个人的弱点。 然而, 没有破绽,艾莉莎在他面前没有破绽。 这个少女站在他身前,冲他微微笑着。 半晌,他终于低下头,以便能看清她的眼睛,那双干净没有杂质,透明到让他能够清晰地他自己的倒影的琥珀色眼睛。 “那我们会成为很好的伙伴的,说谎者艾丽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3章 第十二章 “乌拉托,你听说过红白女巫的故事么?”女生手中摊开深棕色封皮的卷本,眸色之间带着几分神秘。 “红白女巫?”她疑惑地重复。 “来自千年前的传说,善良的白女巫和复仇的红女巫。关于复活与永生,这可是比三兄弟更早的故事。”这么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本子,暗红色的古魔文像是勾勒着某种不可知的阵法。 以赛新约。 “红女巫将灵魂奉献给恶魔,回到她曾经生存的村庄复仇,白女巫带领村子里的村民将她烧死在朔月之夜,以不死鸟之眼见证,全知的宝石封锁着世界的秘密,而献祭者的匕首将刻出月亮的诅咒。”摩挲着书脊,轻语,“长达千年的诅咒。” “是什么?” “谁知道呢。” 女生合上书本,目光无焦距地落在远方,重复,“谁知道呢”。 “夫人,德国的来信。”家养小精灵的声音打断了安吉丽娜的回忆,她伸手抽过信纸,瞥了小精灵一眼,“下去吧。” “是,夫人。” 用的是深蓝的墨水,她以前也喜欢这种颜色的墨水。 呵,不是说好要忘记那些过往的么。 她看向窗外,花圃里红玫瑰亮得刺眼。 “雪莱·温斯蒂尼。” “那所谓的诅咒,你可曾预料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像是想到了有趣的事,脸上的笑容竟不可遏制地放大,最后,爆发出尖锐的笑声。 “这是温斯蒂尼的宿命。” 那个女人临死前对她这么说着。 Ж 霍格沃茨,邓布利多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之后,审视着面前的少年。 在别人眼里,这大概是个近乎完美的少年,长相俊美,成绩优异,待人也是彬彬有礼,深得其余老师和同学的称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世界上会有这样完美的人存在。 “邓布利多教授,您找我有什么事么?”少年开口,语气不急不缓,恰到好处。 这个少年比那个人曾经更完美,也更容易走上那条路。 “汤姆,听说你在私下里聚集一些同学。”邓布利多开口,语气肯定。 “是的,教授,但我认为几个同学在一起互相学习没有什么不对的。”少年微微一笑,丝毫不见慌乱,“我以为教授您会支持我。” “热爱学习当然好,我只是不希望校内出现小团体。”邓布利多严厉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终点头同意。 少年微微俯身,脸上笑容愈发恭敬,“那是当然,教授。” 挑不出毛病。 这一点,倒是有一点不一样。 终于,他只是摆了摆手,收回自己的视线。“你回去吧。” 少年走到门口时再次被老人叫住。 “汤姆,同学间要友好相处,梅林爱每一个爱别人的人。”老人的话似有深意,像是照应老人的话,福克斯从架子上飞起,卷起一片绚丽的红。 “是的,我明白这一点。” 少年合上门,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何必呢。 老人目送着少年合上门,像是失去了力气,向后倒在椅子上。 他又能改变什么呢,不论是当年的那个人,还是眼前的这个少年,他能改变什么? 也许什么也改变不了。 Ж 艾丽莎发现密室纯粹是一场意外,她在制作地图的时候发现有一个房间出现又消失,她查阅了秘密图书馆里整整一个书架的地图制作方法,才终于确定了这个密室在城堡八楼。 她不得不赞叹建造者的智慧,谁会想到这个移动密室的入口就在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挂毯对面的墙上呢。 “永远找不到的屋子。”少女收起地图,走近那面墙,伸出手在上面擦了一下,放在眼前,看着光线透过指缝,喃喃自语,“世上怎么会有人造的永恒呢。” “为什么没有呢。” 艾丽莎猛地转头,少年一脸闲适地双手交叠在胸前,站在不过十步远的地方。 “因为永恒是不变的,而世间任何事物,都会被时间摧毁。”她冷静地开口。 “为什么没有不会被摧毁的呢,艾莉莎,不过是你不愿相信罢了。”少年侧着头看向她,“想着你所需要的东西,穿过墙三次,房间就会出现。” “我管它叫有求必应屋。” 艾丽莎却没有动作,站在原地,看着他,问,“那么,告诉我,有什么是不会被摧毁的。”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创造一个呢?”少年轻笑一声,脸上勾起讥讽,一边慢慢走近,一边说着,“仅仅是因为你觉得没有意义吗,因为你觉得注定会被毁灭吗,所以你就不愿意做出任何一点改变吗,你不觉得是你自己促成了这没有意义的一切吗?” “你想说明什么,汤姆。”艾丽莎看着少年走近,略微抬头以便正对上少年的脸。 他低下头看她。 “你知道的,艾丽莎。” “人有点野心是好事,但有些事,你根本无法改变。”半晌,艾丽莎开口。 “你怎么知道,”汤姆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你甚至不愿意去试一下,是你选择了放弃,因为什么,因为你觉得自己筹码不够多吗?” “一副死棋,再怎么下也是没有用的,不是吗。”艾莉莎不甘示弱地开口。 “我亲爱的艾丽莎,你怎么知道是一副死棋呢?”少年伸手挑起少女肩上一缕头发,在指尖打转,“在被宣判结局的前一刻,在你还能行动的最后一刻,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一副残局呢?” 艾莉莎不知道她该怎么反驳,她看见少年深色的眸子,像是漆黑的夜空。 会有流星划过吗。 眼前像是回到了那一片黑暗,黑暗之中有谁的声音在身后凄厉地叫,像是绝望的狼的哀鸣。 “艾丽莎?”少年的低语将她惊醒。 回过神来时,一张脸无限靠近,进到她能够数清他的睫毛,能够看见那对黑玉中的自己。 她甚至能感受到对面紊乱的呼吸。 如同被蛊惑。 她想起了不知哪里看来的小诗,其中一段, 【Catch him. Twist him. Ra.vage him.】 这种感觉,像昆虫的足攀附在肌肤之上,浑身僵硬地让它攀爬,秉住颤抖的呼吸。 艾丽莎忽然一手推开眼前的人。 清醒一点,清醒一点。 汤姆被推得措不及防,反倒是踉跄了几步,等他站直了身子,再抬起头时眼中几乎是不可察觉地掠过一丝懊恼,但很快被他掩饰了下去。 “随便靠得太近会吓人一跳。”艾丽莎一点也听不出歉意地说道。 “是吗。”少年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伸出一只手。 “那么,亲爱的艾丽莎,你愿意参观一下这间永远找不到的屋子么?” 艾莉莎没有回答他。 没有立即得到回应让汤姆莫名烦躁。 像是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胸腔里翻涌。 他难得语气中带上一丝挑衅,“怎么,不敢么?” “我当然乐意。”勾了勾唇,少女将手搭上去,眼中闪过一丝热切的光芒,“我的荣幸。” 她需要一把火,她会让火势尽情蔓延,火焰带来极致的绚烂,毁灭之后迎来重生。 现在她看见了火种。 Ж 拉文克劳的休息室里略有些喧闹,但看在马上到来的圣诞舞会的份上,这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永远无法用魔法变出食物来,这是基本定律,艾丽莎。” “菲洛嘉。”女生拿出羽毛笔在本子上刷刷地写着,“太粗略了,一定有什么更本质的问题,食物,什么是食物,如何下定义。” “你说的倒是不错,嘿艾丽莎,你这是想打破我们世界的基本定律吗?”女生一脸诡异地看着面前的人不停地写写画画,“我说我们聊一聊圣诞舞会怎么样?我刚刚接受某个铂金小子的邀请。” “世界上比舞会更有趣的东西可多得多,为什么我们不能凭空变出食物,为什么时空倒流是不被允许的,研究这些问题比舞会有趣多了。”女生的羽毛笔在纸上滑动,“不就是答应铂金小子了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等一下,你是说铂金…铂金马尔福?” 菲洛嘉忍住自己抽搐的嘴角,看着好友恍然大悟地看着自己。 “我们学校还有谁能搭上铂金这个称号么?” “好想没有。” 艾丽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所以说,你刚刚答应了马尔福的邀请。”艾丽莎挑了挑眉,对于好友的决定表示惊讶,“我记得你上个周还和格兰芬多的那个男生在一起。” “好聚好散。”菲洛嘉·格林满不在意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有必要这么惊讶么,马尔福审美不差,长得勉为其难也算顺眼,舞跳得也不赖,勉勉强强配上我。” “这话被那些人听到了,你可是麻烦大了。要知道马尔福的魅力可不像你所说的那么平庸。”艾丽莎忍不住笑,丝毫不意外收到对方不屑的眼神, “好吧作为拉文克劳之花,能入得了你的眼界,那可真是他的荣幸。” 菲洛嘉满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不过,艾丽莎,你选好舞伴了么?” “刚答应了布莱克学长的邀请,嘿,现在惊讶的可是你了。”艾丽莎好笑地看着好友。 “我以为你会找里德尔。”菲洛嘉相当认真的说,“毕竟你和他关系看上去很好” “我和他关系是很好不错,但舞会不就是用来结交新朋友的么?”艾丽莎眯起眼睛,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下,“布莱克学长最近总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怎么也不能拂了人家的好意吧。” “人家明明是追求你,却被你说成晃来晃去,还真像是你的风格。”菲洛嘉忍不住笑起来,“可怜的布莱克。” “说真的,艾莉莎,你想找个什么类型的男友?”菲洛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人,“跟你一样天天泡在图书馆的那一种?” “别妄自猜测,要我说,”艾丽莎拿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冲着友人举了举杯子,勾了勾嘴角,“单身万岁。”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4章 第十三章 【 要记住。 书籍是人类至上的财富。 东西不会自己走到手里。 信用是成功的奠基石,也是死人的墓志铭。 】 艾丽莎眼神飘过窗子,窗角上有一个蓝色的小球,呆在网上,像被什么小点点密密麻麻地覆盖着。 她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这边女人已经开口。 “艾丽莎,你在走神。” “对不起,”她连忙对上女人的眼睛。 疯狂的眼睛。 【如果说还有什么,是温斯蒂尼家族未曾失去的。 大概是骨子里的偏执,血液中的贪欲,和一颗掠夺者之心。 】 Ж “德国那边最近有给怀特夫人的来信,小姐。” 家养小精灵站在桌子上,对着一直翻动着报纸的艾丽莎说道。 “来信么?” 闻言,艾丽莎抬起头,微微蹙眉,“你没有看一下是谁写的?” “是拉多没用,信封上有魔力保护,拉多会被发现的。”小精灵的表情一下子沮丧起来,“拉多对不起小姐,小姐不要抛弃拉多。” 小精灵的哭泣声令她万分烦躁,“好了好了,难为你了,算了,你继续去盯着。” “小姐这是原谅拉多了么?” 像被按下停止键,小精灵立马停止了哭泣,“拉多一定不会辜负小姐的嘱托。” “别来这一套了,你先离开吧,”艾丽莎语气算不上好,不过她很快又叫住了小精灵。 “等一下,拉多。” 小精灵刚要隐去身形,闻言抬起头来。 “小姐,还有什么吩咐么?” 她看着小精灵的大眼睛,试图找出里面忠心的成分有多少。 “你现在只是我的家养小精灵,拉多,千万不要忘记这一点。”她歪过脑袋平静地说道,“我不会让我的小精灵圣诞节连件新衣服都没有。” 注视着小精灵感激地消失,在心底嗤笑。 谁都知道,残酷与友善要并存,仁爱的面具永远不能摘下。否则,必将滋生逆反之心。 继续看着报纸上的小字,目光掠过“黑巫师格林德沃疑似获得多方家族暗中支持”时若有所思地用指尖敲打着桌子。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她忽略了什么事情。 战争不过是实现野心的一种工具,强使对方按照己方意志行事,格林德沃不会止步于欧洲大陆,或许魔法部以为自己能够摆脱风浪,但这一点恰如那些认为能够拥有不流血的战争的将军们的观点一样荒谬。 现在还不够明显,但只需再起些风。 就能见星火燎原。 也许,她有必要,去和她母亲的旧友,吸血鬼们见见面了。 Ж 圣诞夜一直是霍格沃茨同学们所期盼的日子之一。 艾丽莎·温斯蒂尼站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的装扮。 黑色的长裙,红色的内边,冷静中绽放出一丝旖丽,内敛又疯狂。 她一点点给自己描上眉,然后是褐色的眼影。 镜中的少女嘴边是挑不出错的微笑,完美无瑕。 她在有求必应屋里拒绝了汤姆的舞会邀请,毕竟已经答应了布莱克学长,她还不至于反悔。 这件事造成了他们间又一次不欢而散,等着吧,她会让他先低下头来。 Ж 霍格沃茨圣诞舞会的传统历来受同学们喜爱,虽然这传统时断时续,但不管怎么说,难得热闹。 大厅被施了法术,蓝色的冰凌从天花板上垂下,这是一个由冰与雪构成的世界,外界争乱与此间无关,这是个由梦境构成的世界。 1941年,麻瓜界战火蔓延全球,而魔法界依然沉浸于安稳的表面之下,至少对于英国魔法界而言。 “你今天晚上很漂亮,温斯蒂尼。” 男生牵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吻手礼。 “谢谢”少女温柔又礼貌地回应。 “开场舞还有一会儿,你要来点果汁吗?”两人走到墙边的座位上,“这一次开场舞是马尔福跳。” “学长的语气听上去跟马尔福学长关系不是很好?”接过家养小精灵递来的果汁,艾丽莎饶有兴致地问,“你们不都是一个学院的吗?” “性格不合。”艾丽莎没错过男生神情中的一丝不屑。 纯血家族大都高傲,各自坚守着自己姓氏的荣耀,对其他姓氏不屑一顾。 毕竟流传那么久,本身就是了不起的存在。 “艾丽莎,跳舞吗?”男生带着笑意问她。 “真糟糕我不会跳舞。”她俏皮地说,“布莱克学长要教我吗?。” “当然。”布莱克伸出手,故意用着一板一眼的腔调说,“我的荣幸。” 他的样子成功取悦到了艾丽莎,她终于决定不再憋着话。 “说一说吧,我真的很好奇你们的赌注是什么。” “什么赌注。”布莱克眨眨眼睛,一脸茫然。 “你见过安·林管住自己的嘴?”她不紧不慢地说,看着男生瞬间僵住的脸,优雅的面具摇摇欲坠。 “他一个月前就告诉我了,”艾丽莎抛出重磅炸弹,“因为他和埃里克赌了你会赢,特地来拜托我。” “是马尔福。”布莱克挠挠头,矜持优雅的形象在此时早已烟消云散,“他说我要是舞会能约到你,他就去吃鼻涕味的怪味豆,”他撇撇嘴。 “你们男生真是有够无聊。”艾丽莎评价,“不过我也挺想看看他不得不吃鼻涕味怪味豆的样子。” 她目光在舞会人群中掠过,注意到安·林带着他的女友走向他们。 “嘿,布莱克。” 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全然暴露。 “真巧,我正好有事找你,安·林。”布莱克的胳膊搭上他的肩膀,语气森然,“该给女士们吃点心的时间了。” 只有安·林的亚裔女友此时还有些茫然,她转头问艾丽莎,“他们怎么了?” “大概是男生间的友好交流?”艾丽莎说着,眼角掠过一道熟悉的身影。 汤姆? 他倚靠在墙上,穿着黑色的西装,男生们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打扮,这一身装扮格外配他。至少她是如此认为的,也许是气质使然? 汤姆忽然抬起头,向她这边望过来,他们隔着餐车,人群和桌子,可她仍旧知道,他在看她。 这是一种奇怪的直觉。 目光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多久,汤姆很快又转过头去跟他身边的某个有着铂金发色的人说话。 他身边铂金色很耀眼,铂金马尔福,她早该想到的,但真奇怪,她都没注意到,马尔福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她注意到不少女生偷偷地看着那个方向,也许是出于畏惧心理,并没有人靠近。 这样很好。 她向着他们走去。 “嗨,艾丽莎。”菲洛嘉叫她的名字,“怎么样?”她展示着自己的裙子。 “相当配你。你自己挑的?”她称赞。 “马尔福的品味永不出错。”阿布拉克萨斯在一旁以他惯用的咏叹调开口。 “啊哈,我该猜到。”送过去一个戏弄的笑意,直到自己的好友咬牙切齿地说,“收起你奇怪的眼神,艾丽莎。” 识相地停止了开玩笑,看见布莱克正往自己方向走来,问道,“汤姆呢?” 马尔福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她,半晌才低声笑笑,“你还真是肆无忌惮。” “艾丽莎,马尔福?” “你在说什么?”声音被盖住,但艾丽莎确信马尔福刚才确实说了些什么。 “他说他有点事先离开了。”马尔福耸了耸肩,没有解释,“这不是布莱克家的小子么。” 有事,什么事需要在这个时候做。 这还真是个令人琢磨不透的谜语。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舞会又一次失去了兴致。 “我明天要交给约瑟芬教授的论文还没有写。”她忽然对着菲洛嘉说道。 “你是说约瑟芬教授?没有写她的论文你可有得受的。”菲洛嘉满脸遗憾,一边跟剩下的人解释,“我们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的占卜课教授,你们当然不知道。” “所以说,我得先离开了,祝你们玩得尽兴。”女生无奈地摊开手,“非常抱歉,布莱克学长。” “没有关系。”布莱克摆摆手。 趁着没人注意,阿布拉克萨斯低下头来和菲洛嘉咬耳朵,“是真的?你们约瑟芬教授那么可怕的吗?” “你可以亲自体验一下,”菲洛嘉皮笑肉不笑地瞟了男生一眼,“至于真假,你见过圣诞节收论文的教授么?” 马尔福高高地挑了挑他的眉毛,“那还真是,有意思。”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5章 第十四章 圣诞节的夜晚,空气中泛起一股凉意,舞厅内部的吵闹的笑声连着温暖的空气一同缩在室内,唯有月光打在草地上,冷冽的风从禁林一路吹来。 巫师会过万圣节和圣诞节,后者的引入起源于越来越多的麻种巫师,在经历了几个世纪的不共戴天之后,巫师与麻瓜正陷入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或者说巫师对于麻瓜的包容程度是几个世纪以前的人想都不会去想的。 显然并不所有巫师都拥有这种包容的心理,否则德国的黑魔王也无法将此作为战争引发的借口,激起人民的冲突,足够的理由,政府间的利益角逐,引发战争的三大因素就此被收齐了。 风吹在身上的凉意清醒了她的头脑,也让她想起自己现在还穿着舞会上的礼服,便抬手给自己加了个保暖咒。 每个人回首自己学生时代总不能一直规规矩矩,对于艾丽莎而言,夜游算是家常便饭,但这般丝毫不介意被点名地在以往宵禁的时间里游荡到还是头一次。 胖夫人裹着她厚重的毡毛披风从墙上的一幅画上跑过,像是匆匆忙忙赶着去参加一场聚会。 “圣诞快乐!” 她不忘大声地喊道,在艾丽莎回应她之前,身影又一次地消失在了画面上。 艾丽莎歪过头来轻笑了一下,风将她额角的一缕头发吹进了眼睛,她用右手把它梳理出来,目光触及一个黑影在她身侧擦肩而过。 她顿住了。 极好的夜间视力让她看出那是一个人影。那个影子似乎在引诱着她像某个方向去。 树林那头传来的风带着通透得如同孩子啜泣的声音。 是禁林。 那个身影又一次地出现在她身后,也许不只是一个人。 她的魔杖从腰侧的口袋里飞出。她这件裙子侧边有个隐蔽的口袋,以便她将魔杖缩小了放进去,她不可能不带她的魔杖,对于大部分巫师而言,没有魔杖,除非他真的足够强大,否则与麻瓜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可能不包括她。 艾丽莎伸出手抓住自己的魔杖,用一个简单的变形术给自己换了一双鞋。 她得去看看,一个猜想渐渐在她脑内成型,一个不太好的猜想。 她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艾丽莎轻巧地挥了挥魔杖,向着禁林走去。 Ж “一刻钟,卡门,要知道如果你是我的手下,你就只能被我赶去刷猪圈。” “省省你无谓的幻想吧,迪纳莫,你几百年前就已经死掉了,何况你以为我会怕你?” 胖妇人拉开椅子坐下,长桌另一头的男人冲她龇牙咧嘴。 唯一安静着的只有两人中间的亚麻色头发的青年,他脸上可爱的小雀斑显得他更为年轻,与身侧两人坐在一起像隔着巨大的时间代沟。 但事实上他们年岁相差不大。 “为数不多的休闲时光就要在二位的争吵中度过了。”过了一会,他才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地开口。 “我并不想与他争吵,但他非要挑起事端,我自然奉陪。”胖妇人抬起她的下巴,对面的男子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你们都吵了几百年了,打我还在赫奇帕奇时候就开始了,”贝塔在一边默默地说着,“居然仍旧对此不感疲惫,真是一个长久的爱好。” Ж 禁林内部,月光也被细碎的叶子给遮住,地上盘曲着不知长了多少年的老树根,灌木与杂草丛生。 忽然传来树叶剧烈抖动引起的沙沙声和鸟兽的叫声,她加快了自己的脚步,但每一步走得都悄无声息。这需要技巧,只有富有经验的人才知道如何躲开地上陈年的枝叶,它们是森林的哨者。 她想到小时候捕捉欧椋鸟,她诱拐它们进入她的圈套,大部分她都如愿以偿,唯有一只挣扎着飞走了,它腹部有一块白斑,她至今记忆犹新。 黑影最后一次是在右前方掠过,消失了在黑暗中,而艾丽莎现在站在一棵树前,还有蜘蛛在上面织着网。 空气潮湿,带着枯枝落叶腐烂的气息,还夹杂着嘶哑的声音。 “东西在哪。” 干燥,沙哑,像是硌着沙砾说话,这声音似曾相识。 “我知道在哪,”是汤姆,他声音毫不慌乱,“我确实已经找到了。” 少年清润的嗓音与干燥沙哑的说话声交织在一起,艾丽莎的大脑却愈渐清明。 是了,她第一次来禁林的日子遇到的那个黑袍人说话就是这个声音,上一次地下室遇到的也是同一个人。 斯莱特林。 哪个环节需要斯莱特林? “你想要跟我谈条件?”那声音桀桀怪笑着,冷酷无比,“你有资格?” “不是谈条件,只是做一个平等的交易。” 艾丽莎一不小心踩到一片落叶。 清脆的碎裂声无异于危险的前奏曲,下一秒,艾丽莎迅速一偏头,躲过了一道攻击。 真是熟悉的情节。艾丽莎忍不住感叹,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同样被发现。 “桀桀,又躲在那里偷听的小姑娘。” 黑袍人发着诡异的笑声。 汤姆先是皱了皱眉,却在看见来人时不可控制地缩小了瞳孔。 艾丽莎? “冒昧打扰了你们的谈话,但我绝无恶意,也决计不会将今晚事情泄漏出去。”女生从阴影之中走过来,行了个礼。她还穿着舞会上的裙子,这让她看上去像走着红地毯,而不是踩一下就发出“嘎吱”响声的落叶。 “你以为这样子说就会放过你了么,真是天真的小姑娘。”黑袍人不以为意,反而靠近了两步,而少女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我衷心希望你能原谅我。”少女声音镇定,“如果不能,就只有…” “统统石化!” “钻心剜骨!” 两道攻击同时自魔杖发出,红光显然压过了绿光。 她就知道不能对自己的魔力水平抱有信心! “等一下。” 她还在思索着下一步的动作,一直双手环胸地少年忽然掏出魔杖打断了这一切。 “你如果在这里杀了她,我会很难办。”汤姆以一种极度平静的声音开口,他一只手摩挲着自己的魔杖,“或许让她立誓是个不错的主意,你看怎么样?” 艾丽莎被一道反作用力推开,她倒退两步以保证自己不会摔倒,汤姆瞥了她一眼,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向右移了两步,刚好隔在她与那个家伙之间。 “你以为你能袒护她?” “我只是在替我们节省不必要的麻烦。”少年冷静地说着,“如果你不相信誓言我们也可以用遗忘咒,如果学校里莫名其妙少一个学生,他们一定会去找原因,你也不想被他们发现不是吗。” 对话的每一个词语都是平和的,气氛却显得剑拔弩张。艾丽莎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一圈,悄悄将手背在身后,用魔杖在手心写着咒语。 Mendaxsum. 一个能派得上用场简单的小咒语,也是她第一个成功创造的咒语,对她而言意义匪浅。 只有一个简单的作用。 誓约无效化。 Ж “那群格兰芬多的小伙子姑娘们,虽然他们爱惹事了些,但他们机灵着呢。”胖妇人一边喝着她的红茶一边说,“这几百年来学生一届比一届多,小巫师数量增加是好事。” “巫师界在恢复生机,自那场战争以后。”迪纳莫也推了推他的眼镜,“不过可悲的是历史总是会被遗忘的,除去我们这些还徘徊在世间的人,谁还会记得当年战争的恐怖,战火,屠杀,小贝塔,你是我们之中最有发言权的人。” “我记得。”贝塔轻轻勾了勾唇角,“我的兄弟都死在了那场战争里。”他面色平静,“但人们不应当在仇恨中止步不前,麻瓜们现在不比以往,任何人都应当学会宽恕,相信我,如果那些魂灵能够看到今天,他们会高兴的。” “我不能理解你的观点。”迪纳莫不爽快地嘟嚷,“我不喜欢麻瓜。” Ж 手心还残留着灼烧的疼痛感,艾丽莎揉了揉自己的手掌,搓掉上面印下的咒语。 “所以说…” 她刚开口就被人按着肩压到了树上。后脑勺撞上参差不齐的树皮,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汤姆·里德尔!” 她怒视着少年,对上那对冰冷得过分的眼睛。 他居然还冲她笑了笑,冰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脖颈,像是在安抚。 “你应该感谢我,而不是冲我大喊大叫”,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如果不是我,你早就没命了。” “我有提醒过你,不要那么好奇。” 少年的声音很轻,吐气时凉意贴在脸上,让人忍不住起一声鸡皮疙瘩,但他却以一种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姿态轻轻拈开艾丽莎那根粘到眼角的头发丝。 令人头皮发麻。 艾丽莎明显走神的样子让汤姆莫名恼怒,他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舞会完了么?跟你的布莱克学长过得怎么样?怎么不好好地呆在那里呢,我亲爱的艾丽莎,巨怪一样的无畏。” 艾丽莎皱了皱眉,决定为自己辩解一番。 “第一,舞会没有结束。第二,我是被别人引过来的。第三,你弄痛我了。”肩膀上传来钝痛的感觉,让她想给眼前的人一个恶咒。 她决定按照她的想法去办。 艾莉莎抬起手,汤姆反应却比她快上一拍,他抬起一条腿,牵制住她,身子贴过来,一只手拽住了她的手腕。 艾丽莎面无表情地看过去。 如果这个人不是汤姆·里德尔,那么还来不及他动手动脚,她就会让他明白生命的可贵。 但这并不意味着汤姆·里德尔就可以为所欲为。 “听着,有朝一日我我会给你几刀子,”她动弹不得,“是你招惹来的人。” “我可没有求着你过来,艾丽莎。” 他念起艾丽莎时舌尖会轻点一下上颚,尾声透着一丝鼻音,让人误以为他在是在虔诚地祈求垂怜。 见艾莉莎没了挣扎的念头,汤姆后退了几步,松开了手。突然没了力道支撑,艾丽莎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又被人扶住。 “舞会没结束,你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他冷漠的脸色在月光下有些朦胧。 也许藏着些失落,也许,艾丽莎不太清楚,她理解不了这些情绪,但她猜测,她拒绝他的时候汤姆可能有些失落。 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和她有什么关系。 “喂,汤姆,”艾丽莎忽然开口,“跟我走。” 汤姆还没来得及弄明白艾莉莎想做什么,艾丽莎已经直接一把拽住他的手,迈开步子往禁林外走去。 她带他去了天文台。 石面反射着月光,脚步声将乌鸦从梦中惊醒,拍动着翅膀飞走。 “那是暮尼(Munin)。”艾丽莎转了个圈,裙摆飘起,她站在原地,背着光影,向少年伸出一只手,“来啊,汤姆。” 汤姆站在原地,少女与他相隔不过三步远,却恍然有一种永远够不着的错觉。 【“Come here ,Tom.”】 他猛然一把抓住那只手,然后慢慢回过神来。 他听见风吹来一楼大厅的乐曲,然后他看见艾莉莎拉起她的裙摆。 “很高兴认识你,里德尔先生,”她的头微微仰着,而她目光灼灼,眼里只有他与一片星空,他看见她轻启了唇,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能有幸邀请你跳一首曲子么?” 他无法拒绝。 “我的荣幸。” 午夜的钟声敲过十二点,霍格沃茨里一片欢笑。愿上帝与梅林共同保佑这片净土,保佑这群孩子们的无邪,愿邪恶无法摧毁这里千年的围墙,愿战火的硝烟无法在此处迷漫。 黑影站在湖边,月光打在她那年轻的脸上,琥珀色的眼中只剩下一片漠然。 圣诞的烟花在空中绽放,同学们抬起头来仰望,一时间,各种声音混杂,喧闹而又欢乐。 “圣诞快乐,汤姆。”艾丽莎也抬起头来,看着五彩缤纷的烟花,繁星陨落一般的美丽,“很漂亮对不对?” 月光和烟花的光芒在少女身上投下多彩的影子,汤姆出神地看着她,像看着一场荒诞虚无的梦境,直到被问话惊醒,才反应过来一般望向星空。 “很漂亮…我的艾丽莎。” 【Silence is music and stars are notes. Hushing the hell we lived,the shade melts away. She said,“Come here,Tom.”】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6章 第十五章 1942,Spring, Hogwarts. 高级黑魔法大全。 指尖翻到下一面。 【魂器。顾名思义,储存灵魂的容器,我们知道,当灵魂永存,人们便可得到永生。】 黑曜石一般的眼中忽然闪起一丝狂热。 【魂器的制作方法早已失传,臭名昭著的巫师海尔波是目前仅为人知的成功的魂器制作者,而相关记录最后一次出现则是在十三世纪。】 书页附带了一张图片,是一张古旧的欧洲地图,围绕着地中海周边,这是巫师与麻瓜仍旧混杂居住时的地图,高卢雄鸡隔着海峡站在英格兰的另一侧。黑色的墨水在插图上爬行,变成一个个字母。 汤姆忽然警觉地抬起头,轻轻合上书本,身子与黑色的巫师袍一同掩藏进黑暗之中。 汤姆·里德尔是一个好学生,毋庸置疑,他能够得到几乎所有教授的毫不吝啬的称赞,作业完美得可以充当标准答案,考试成绩出来时永远位居榜首,且不论对谁都谦和有礼,毫不夸张地说,他可以是霍格沃茨百年来遇到的最优秀学生,但他绝不是一个遵守纪律的乖学生。相反,从夜游禁林到未经许可进入禁.书区,违背校规校纪的事干的不算最多,也在前列,然而至今仍未被任何人抓住把柄,得益于一种天生敏锐的直觉,类似于捕食者对于机会与危机的敏感,他能够感应到黑暗之中最为细微的波动。 “谁在哪里?!” 黑暗中一点微弱的黄光,一点一点晃动着,伴随着脚步声一点点靠近,距离他的藏身之所只差几个书架,只要他再往前,就能发现这里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这个认知让汤姆微微皱了皱眉头,魔杖探出袖口。 恶作剧的把戏。 Postulomus “该死,老鼠,这里真的是太久没有清理了。” “哦,见鬼,跑哪里去了!” “明天得清理清理这里了。” 汤姆站在原地,侧耳倾听那脚步声一点一点远去,这才扭了扭脖子,用魔杖照着光,再次打开那本书。 高卢雄鸡隔海与英格兰相望。 汤姆扫了一眼地图,伸手要翻到下一面,忽然停顿了一下。 他看着那张地图,微微迟疑。然后将魔杖探了进去。 海面扬起波纹,杖身一点点探入。 汤姆抿了抿唇,他拿出魔杖,然后将手探了进去。 像探进一片虚空,直到够着一个方正的事物,触手一片冰凉。 是一本笔记本,深棕色的封皮,用金属包了角,摸上去很粗糙。汤姆打开第一面,已经泛黄了的纸上用潦草的字迹写着一个名字。 SELLEY.(雪莱) Ж 【You will die alone in your world.】 大火,到处都是大火,红色的火舌舔着树根,烧着了半边天。 【And it is wholly your fault .】 孩子在阴影里啜泣,女人在尖叫,男人们的咆哮伴随着木板的炸裂声混合成合唱。 【Die alone in your world.】 她看见凤凰在火焰中飞起,鎏金的羽毛擦着她的脸颊,消失在天际。 【It is wholly your fault.】 这火越烧越大,最终,恍若天地间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存于这一片焦土之上,寸草不生。 【Die.】 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黑暗。 “嘶嘶—” 毒蛇在地上蜿蜒,绕过她的脚踝,游过她的大腿,最终环在她的脖子上温柔地吐着猩红信子,强迫她将头转向身后。 她顿了顿,转身,撞进一双血红色的漩涡。 男人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碎发,暗红色的眼睛像是最香醇的红酒,皮肤苍白,优雅而颓靡,周身隐在阴影之中像是隔着层若有若无的黑雾。 他在说话,却无法听清他在讲什么,只能盯着那张嘴一开一合,无法辨别。 耳边传来了蛇“嘶嘶”的应答声,它张开了大嘴,露出尖利的毒牙,弓起背,危险地吐息。 她看见男人嘴角流出一抹冷酷的笑。 毒蛇一口咬了上来。 她眼前一黑,再度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一片草丛里。银莲花簇拥在她四周,蔓延在这看似没有尽头的原野上。 “你长得真像。” 女人有着一头百岁老妪的白发,眸子和男人一样的猩红,手中握着一束银莲花,站在她的不远处。 “像什么?” 她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反问。来自她的身后。她知道那里站着谁。 “温斯蒂尼.” 她喃喃低语。 “温斯蒂尼。” 女人开口。 Ж 艾丽莎猛地睁开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她才从大脑完全空白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她时常做一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在梦境之中有黑暗的森林,有溪水从山间窜出汇入江流,有月夜里孤狼的嚎叫,有大火将所有的一切付之一炬。 当然,她也会时常梦见过往,梦见苍白的石板上刻下一个又一个的名字,钟楼敲响午夜的哀悼,月夜下玫瑰的凋零,以及,那片银莲花的花海中出现的女人。 她狠狠地眨了一下眼睛,偏过头,眼前飘落一根红色的羽毛,拂在脸上发痒。 她伸手摘下,坐起身,看见福克斯正站在她的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她。 一人一鸟大眼瞪小眼了许久,艾丽莎才蹙着眉,开口:“擅自闯入女士的房间是不对的,邓布利多教授没有教过你这一点么。” 福克斯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干脆飞起,落到正下床的女生的肩上,翅尖微动,一人一鸟就消失在了房间里。 凤凰是不是唯一能随时幻影移形的魔法生物她不知道,但她现在相信它能在任何地方幻影移形了。 很容易辨认出这是什么地方,尤其是当她刚出现就听到一句“surprise”时。 “啊哈,看起来你刚睡醒,要不要考虑来杯柠檬蜂蜜水叫醒你的脑子呢?” “我想我并不需要,谢谢。”艾丽莎眨了眨眼睛,坐到了椅子上,表情疑惑地看着对面的帽子。 相信她,任谁大半夜被分院帽叫道有求必应室都会疑惑的。 “分院帽先生,现在还很早。”她陈述着这个事实。 帽子皱起眉头,虽然它本身就皱巴巴的,根本看不出它的眉头在哪。 “很早,哦对,很早,你看我都忘记人类要睡觉了,我不睡觉的,但你已经醒了不是嘛?” “托您的福,我已经醒了。”艾丽莎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看着帽子,“您莫非只是无聊了想找个人聊天,相信我,走廊上的先生太太们会很乐意有谁陪他们说说话。” “可你现在就坐在我面前不是么,我当然是找你聊天的。”帽子用帽尖指着女生,“最近好玩的事那么多,看在我没有告发你去禁林的事上。” 艾丽莎敏锐地捕捉到那个关键的词语。她目光闪了闪,几乎下意识地到了帽子跟前,将它提起,视线平视。 帽子,如果它也有表情的话,它看上去被这措不及防的动作弄懵了。 “当然,”艾丽莎微笑,“我们是该聊聊。”她说聊聊时语气像是在品味什么东西,然后将帽子相当轻柔地放回椅子上,“你想跟我聊什么呢?分院帽先生。”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知道的事比你们都多,只是…嗷,别揪我的头!”帽子愤怒地看着一脸若无其事地收回手的少女。 “不过是一顶帽子…”少女小声嘀咕,被分院帽听得一清二楚。 “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帽子,没有之一。”帽子大声纠正,脸都挤到了一起。 “好的,世界上最伟大的分院帽先生,”女生坐回椅子,双手交叠在膝上,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我们来聊聊你想说的话题。” “哼,能让世界上最伟大的帽子与你说话是你的荣幸,要知道我知道的事比你们都多,但谁也不告诉。”说着扭过头去,却眯着一条眼缝偷偷看着对面的人的表情。 艾丽莎一脸好笑地看着它。 她想起这句话,似乎在她的分院式上也是这么说的。 “我记得,你说过你谁也不会告诉。” “当然,这一千多年我谁也没有讲过,保守秘密可真难,你体会不到对么,我已经老了,而你还只是个孩子。”帽子说这句话时似乎别有意味,但艾丽莎却猜不透它的意思,半晌,她张了张嘴,“是么。” “你当然只是个孩子,”它咯咯地笑起来,“如果你也像我一样活过一千年,你就会发现人们其实一直都没变过,而像一个圆,重复不停地干着相同的事,区别只是时间、地点还有人物。这个世界根本未曾有过本质的改变。” “你是这么认为的?”是疑问句,但少女语气却毫无波澜。 “谁都知道。”帽子着看她,似乎挂了个嘲讽的笑容,“有的事情能够改变,有的事情却永远改变不了,像人死不能复生,如果你听说过三兄弟的故事,你就会知道死神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诗翁彼豆的故事集,嗯,我小时候看过。至少老三拿到了隐身衣不是么。” “故事只会告诉你诱人的结局,不过说真的,他活得不算久,跟那些活了个百年,或者说千年的家伙相比,死神总是会如约找上你,这就是这个故事要讲的。”帽子说得煞有介事,“不不,我不是来和你聊这些的,温斯蒂尼,对,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温斯蒂尼了,你是怎么想到来英国的。” “我是英国人。”艾丽莎回答,“这一点有什么好奇怪的,父母与子女在同一所学院上学,我以为你见多了,先生。当然,如果你非要问个究竟,我只是想看看这个我父母都曾呆过的地方。” “只是这样?”帽子不依不饶。 “我还需要什么更多的理由么。” “是的,你不需要。”帽子忽然松了口气,“我只是好奇,徘徊在欧洲大陆的温斯蒂尼为何会来到英格兰一个小岛上。” “你很熟悉我们家族?” “如果你非要这么说,作为一顶伟大的帽子,我确实与这个古老的家族有着不小的渊源。” “我以为你只会分院。”艾丽莎眯了眯眼睛,目光闪动了一下。 “只会分院?”帽子扭起眉头,“只会分院?”那神情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嘲讽,让它重复着嘴边的话语。 “你以为我是谁的帽子,艾丽莎?”帽子忽然跳到了她的腿上,逼近,“你以为我是谁的帽子?” Ж 【…切割灵魂最便捷的方式是进行谋杀。安置灵魂只需要一个咒语。】 笔记本上字迹潦草,不是出现圈圈点点,咒语那一行被划去了三次。 【…似乎十分痛苦。】 汤姆点着一盏灯,火焰的暖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拿出了一张纸,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咒语写得很清楚,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无法成功,这是我第九十一次失败,也许问题出在失败对象,灵魂无法兼容。】 Nonomni□□oriar. 汤姆轻轻念着。 【…所有的材料都已准备齐全,她的血依附着强大的执念,这是我最后一次尝试,我已经选好了最佳的容器,这将是魔法史上一个了不起的节点,如果成功,我们就能够…】 永生。 汤姆在心里轻声念到。 Ж “千年前我刚被编织成型,那个来自北方的游吟诗人,千年来最伟大的预言家将他的灵魂织成我的身体。 我被送给格兰芬多,并开始一段旅行。 四个最伟大的巫师将它们的思想注入我的身体,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进行。 我注定使你们分裂,请千万要小心。” 艾丽莎忽然发现,后面的句子就是它在分院式上唱的歌。她抿着唇,没有说话,而帽子却又跳回了椅子上,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说过了什么。 “我的制造者是个了不起的预言家,尽管在成为预言家前他是个技术精湛的骗子,但这依旧无法阻止他的伟大。” “有的是能够改变,有的事不能,”帽子说话玄玄乎乎地,“就像人死永远不能复生。” 艾丽莎似乎刚回过神来,“你知道霍格沃茨里发生的所有事。” 这是个肯定句。 “当然,伟大的帽子知道所有事,你们的战争对我而言就像过家家一样。”帽子跳了跳,想说些什么,却被一声长鸣打断,“什么?时间到了?好吧,福克斯,拜托你了。” 金红色的小鸟在房间内盘旋,落在少女肩上。 “等一下。”艾丽莎忽然叫起来,“等一下,你说清楚!” 但凤凰没有给她机会,红色的小鸟扇动它的翅膀,带着少女消失在了房间里。留下帽子私自喃喃自语。 “有些事可以被改变,有些事不可以。” “旁观者,我们都是旁观者。” 【“May be it is the saddest story.” She cried,“Why don't you kill me? Why you born me to the world?”】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7章 第十六章 一片废墟,野草长过了脚踝,到处弥漫着硝烟与炮弹的味道,来人将兜帽摘下,任由一头亚麻色的卷发垂落在肩。 “这充满了回忆的地方……” 那张年轻的脸上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冷漠,然后用手从领口里抽出一根带着蓝宝石的吊坠。 “你确定?”跟着她一起的是一个男子,同样一身黑袍。 “不会错的,我终于又回到了这里。” 她用双手捂住脸,双手之下,她的眼中是难以掩饰的恨意,她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使得她的脸有些扭曲。 “我要让她付出代价。”她喃喃着,“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蓝宝石上勾勒出五芒星的纹路。 下一刻,人影消失在废墟之上。 Ж “麻瓜研究?” “是的,很有趣不是?”艾丽莎扬了扬手中的课本,嘴边勾着愉悦的笑容。 “我宁可写十篇关于变形学的论文也不想学这个。”瘦高的女生皱着眉头,一脸嫌弃,“你是怎么做到的?” 艾丽莎耸了耸肩,撇撇嘴:“大概是,感兴趣?麦格学姐,你总不能要求谁的变形学都和你一样好,如果真是这样,我也不至于总被教授叫到办公室了。” “你应该相信你自己,艾丽莎,只要拥有足够的决心,总能成功。”女生的表情忽然严厉起来,让艾丽莎觉得自己像在面对着一位严肃的教授。 她忍不住微微笑了笑,随意地问出了口,“这么说来,麦格学姐考虑过留校么,毕业以后。” “有这个打算,但我也得和家里人商量一下才行。”女生疑惑地点点头,“我打算申请变形学的讲师。” “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教授的。”艾丽莎认真地说,毫不意外地看见女生眼中的亮光,继续补充,“相信我,不会比邓布利多教授差。” “你真的这么觉得?”她努力绷紧脸,但仍旧止不住肌肉的收缩,流露出一抹笑意,“超越邓布利多教授一直是我的理想之一。虽然有点难,但总有一天我能做到。” 关线透过石拱,投影在地板上,再反射到天花板,镀上一层金辉,而少女神色坚定,比光芒更耀眼。 真叫人羡慕。 艾丽莎这么想着,石拱的墙刚好将她遮挡在阴凉的影子下。 “糟了,教授还找我去他办公室,改天再聊,艾丽莎!” 女生慌张地挥手道别,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最后小跑着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格兰芬多的家伙们还真是精力无限。 她这么想着,看着米勒娃·麦格消失的方向,忽然低下头嗤笑一声。 实话实说,她非常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尤其热衷于他们耿直的特性,她喜欢格兰芬多,不只因为他们莽撞,更是因为他们身上近乎纯净的品性,就像她尤其欣赏布莱克一家的疯狂因子,包括马尔福一家的利己主义。 她喜欢单纯的东西,或者人。 除了里德尔,哦,里德尔那复杂的伪装之下依旧有一个简单的灵魂。 一个充斥着孤独,欲望与怨恨的简单灵魂。 也许有一点小小的,小小的,带着期盼的小瑕疵。 但,没有关系,她会帮忙将这小小的瑕疵擦干净。 Ж 索伦威尔·隆巴顿并不是一个学习拔尖的学生,他的黑魔法防御课成绩相当优异,但占卜学得一塌糊涂。 以利亚拉·约瑟芬·塞恩缇亚(Eliyahla Josehine Scientia)此刻还在研究着她的水晶球。 索伦威尔悄悄地瞥了她一眼,脸上一脸枯燥无聊的表情,在心里给自己叹了口气。 如果不是在占卜课上弄碎了一个花瓷杯,他此刻早该在球场上打魁地奇了。想象一下,阳光,草地,女孩子们的尖叫,好吧虽然她们的尖叫大多是给波特和马尔福的,毕竟他们都是很棒的找球手,不过马尔福当然比波特要逊色很多。 “索伦威尔,帮我把他们的杯子收好。”约瑟芬说话时总有种神神叨叨的意味,她头未曾抬起,“不要偷看,索伦威尔,你要知道它能够显示出命运中的很多东西,命运是世界上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事物,我知道你在看温斯蒂尼的杯子,只有这一次算你不小心,下不为例。” “呃…好的,教授。”索伦威尔有些慌乱地应着,他可以对着梅林发誓,他就是好奇,他居然忘记了永远不要在约瑟芬教授面前弄小动作这样一条规定。 “如果你要问一条蛇代表什么,索伦威尔,你应该好好看书。” 索伦威尔乖乖地咽下了卡在喉咙间的话语。 也许他是该想一想,蛇这个图案代表什么来着?课本第七十一面,还是八十一?梅林在上,世界上为什么会有一门科目叫占卜呢? “七十一面,如果你有仔细阅览课外扩展的话。” 索伦威尔觉得自己脸色发赭,他从一边拿过课本,翻到第七十一面。 【…蛇咬尾巴是一种罕见的征兆,这个图案最开始表意为自.杀,蛇吞吃自己以把自己带入生命,继而生死轮回,周而复始,我们并不能说它是个凶兆,因为它的出现总伴随着好与坏的双面性,既伴随着毁灭也伴随着新生,更多时候,我们愿意相信它预兆着一个全新的开始…】 Ж 一个下午的休闲时光,图书馆永远是最好的去处。 一旦到了高年级,就会成为图书馆的常客,你不得不写无数论文还有考试,有时候会让人感觉进入一个恶性循环,因为纵使所有人都如此努力,成绩出来还是会有分个及格与否,而里德尔则永远毫无悬念地稳坐第一宝座,这一点让许多拉文克劳深感挫败。 艾丽莎站在书架后面,一本一本扫过,打算借本麻瓜研究类书籍来读一读。 这么说来,考试还是从麻瓜那里引进来的东西。 巫师与麻瓜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根本不可能完全分离开来。千年前麻瓜和巫师便混杂在一起,直到麻瓜们开始驱逐巫师。而因为无法很好地运用自己的能力,巫师们总是被麻瓜们烧死。当然也有厉害的巫师,但那少数,直到三大魔法学校的建立,小巫师们才被很好的保护起来。 麻瓜与巫师之间发生过大大小小的冲突无数次,当然,在跟与魔法生物发生的冲突的数量上比起来还是略少,但历史上也并非没有麻瓜差点歼灭巫师的经历。老实说,巫师界与麻瓜界现在对于对方的忍受能力让她很惊讶。 她并不讨厌所有的麻瓜,就像她不厌恶所有的巫师,她不能强求这是一个完美的世界,但至少,这个世界可以变得越来越好。 看书永远是打发时光的最好方式,她翻完那本大部头的《论麻瓜》时恰能从书架的缝隙间看见下午最灿烂的日光透过顶上的琉璃窗投在少年身上,一片七彩瑰丽的影子。 他安静地坐在离她两个书架远的椅子上,指尖轻捻着书页,另一只手撑着脑袋,无意识地弄乱了自己的头发,一缕黑发翘起来,反衬着那张冷淡的脸,看着竟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汤姆·里德尔是她见过最英俊的男生,这是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她有些出神地看着那双洁净纤长的手,想到它触摸着的一阵凉意,将自己的身影藏在书架后面,竟让她产生了偷窥的错觉。 直到一位赫奇帕奇的七年级学长从她身边取出一本教辅,她才惊觉自己的失态。 “抱歉。”一面道歉地让开自己挡住的书架,绕过植物学专栏,顺手从历史学书架上抽下一本书。 汤姆·里德尔依旧沉浸在炼金术的海洋里,直到感受到一股气息向他靠近,天性敏锐的五感让他下意识抬起手来抓住了正对他头发图谋不轨的那只手臂, 艾丽莎眨了眨眼睛,卷起那缕翘起来的头发,被人拽住了手也恍若无事发生一般,反倒笑意盈盈地问道。 “图书馆要关门了,一起走?” 黑发柔软顺滑得像上好的绸缎,她微微低下头,一边在猜测他用的是哪种洗发香波。 “你在看什么?” 文字密密麻麻,但她还是看出来了大概是某个炼金术的专著。 手臂上的力道被松开,少年伸出手把书本从她面前移开,合上。 艾丽莎有些失望地抬起身,玩弄着手里的头发,直到对上少年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 “艾丽莎你还打算玩到多久。” 他有些忍不住恼火地看着艾丽莎脸上控制不了的笑意。 “啊,恼羞成怒了。”艾丽莎失望地放开手指,背在身后,等着他收好东西,“真是难得见到。” 看见少年脸上的一抹不悦,识相地闭上嘴巴,但这并不能掩饰她眼中□□裸地笑。 “炼金术这种东西真不注重美学。” 艾丽莎评论的是她刚见到的插图。 “但它足够强大。” “攻击力和浪漫都是不可或缺的东西。”艾丽莎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跟上少年的脚步,“就好像任何法阵都必须有其艺术价值一样。” “你喜欢什么图案?”他状似无意地询问。 “嗯?”艾丽莎疑惑地看过去。 汤姆也没有不耐烦,他一直是个耐心的人,于是再次重复,“你喜欢什么图案?” “我?”艾丽莎反应过来,她牵起少年一只手,将图案画在手心。 “逆行五芒星?” 艾丽莎点点头,对着自己使了个清洁咒:“蕴藏着强大的魔力和艺术内涵,你不觉得这个很好?” “你喜欢就好。”少年相当敷衍地应着,带上自己的东西,瞥了一眼艾丽莎手里的书本,“杰苏希娅的书?” 艾丽莎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黑色封皮书本,封面上还用烫金印着显眼的字体: 《震惊!你不知道的那些故事》———杰苏希娅·U·露忒。 “为什么不?” 管理员做好标记。 “据说来自你们拉文克劳,这个人在魔法界备受诟病。”汤姆在一边不急不缓地率先走开,一边补充。 艾丽莎勾了勾唇,连忙跟了上去,跟他并肩而行:“但这是有个性的家伙,不是么,我们拉文克劳一直都很有个性。” “比如说你?”不知道看没看错,少年眼中划过一丝戏谑,但艾丽莎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不对。 “自然。”她平视前方,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显露了些傲气,“汤姆,你该知道,你我生而不凡。” 少年没有说话,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轻笑,看得艾丽莎有一瞬间的晃神,冷不防却被人用指尖在脑门上一弹,怒视回去,少年却已走到前方。 艾丽莎是对的。 汤姆掩去眼中□□裸的野心。 他生而不凡。 至于艾丽莎。 少女从后面赶来,挽住他的胳膊,他没有甩开。 艾丽莎会是一把为他所用的刀。 Ж 【(Jesusia U Rute )杰苏希娅·U·露忒,毕业于霍格沃茨拉文克劳学院…】 扉页上的图案像是死亡三圣器的图标,只是那一道并没有出头,看上去更像一只眼睛。 很熟悉的图案。 全知之眼。 这是个很有个性的家伙。艾丽莎想着,就看见墨水在空白的纸张上爬行,最后变成秀丽的书写体。 【Maga Mortua (女巫,逝去无声.) corona sanguinolenta (血铸王冠,罪恶之血.) signum Poetae (叹息啊,诗人.) O tyrannos (暴君啊,) O tyrannicidum (诛戮暴君之人.) In die judicii (审判之日即将来临) Lacrimosum (哭泣.) O tyrannos (暴君啊,) O tyrannicidum (诛戮暴君之人.) In die judicii (审判之日即将来临) Caedis (屠杀.) signum Poetae (叹息啊,诗人.) thronus cauae (汝之王座,空无一人.) signum Poetae (叹息啊,诗人.) animus Mortuus (唯有灵魂,不复往生. ) ——J·U·R】 墨水在书本上一点点流动,快要落地时,忽然聚拢,变出了一个笑脸。 【我谨保证凡我所言皆为胡言乱语,自己去找真相在哪里.】 这怎么这么像回休息室时被拦在外面回答问题,是该说这个人不亏是拉文克劳出身的么。 【我该怎么称呼你?】 艾丽莎写了个W。 是小时候她给自己胡编乱造的一个名字。 Wanasseh Wiriam Wirror (瓦纳沙·维利安·维若) 就在她写字的时候,一道魔力波动贯穿墙面,紧跟着,红色的法阵在空中一点点透出。 她停下笔,抬头,小精灵的身影从法阵中显现出来。 除了凤凰,任何生物在霍格沃茨不允许幻影移形,为此甚至在学校周围设下魔力屏障,以保证安全。但再好的防护也有漏洞,温斯蒂尼家族的书房里拥有众多的魔法书籍,事实上,这个法阵能让她自家的小精灵很轻松地从英国另一边出现在这里。 “小姐,他们回去了。” 小精灵拉多尖细的嗓音出现在房间里。 艾丽莎将书叠好,放在桌子的一角,这才抬起眼来看它,“随便他们回去好了。” 她看着小精灵,以一种逼迫的眼神,似乎在看它的话是否可信,看得小精灵的身子都在颤抖,以为会遭到什么惩罚,她却忽然笑了,好似心情无比愉悦。 “是时候去看看了。” 如果她没猜错,糟糕的情况,已经发生了,但也许算不上最糟糕,汤姆说得对,在被宣判失败以前,谁也没有办法断下输赢。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8章 第十七章 “格兰芬多,三百八十五分。” 【 “你以为生命是什么。】 “赫奇帕奇,三百七十分。” 【“它是一个不停地旋转的圆。”】 “拉文克劳,三百八十五分。” 【“人们向生而死,又向死而生。”】 “斯莱特林,四百分!” 【“我们的生命轨迹早已被规划好,无人能逃。”】 “很好,那么我们这一学年的学院杯得主是…哦,等一下,我们收到了新的消息。” 【“那么你是选择屈服了?”】 “来自贝塔和他的朋友们的一封信,我来看看,他们说,艾丽莎·温斯蒂尼小姐帮助他们修复了破损的画。” 【“没有什么能左右我。”】 “噢,他们请求为拉文克劳加上二十分。”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 “那么,现在我们得重新算一下分数了。” 【“让我来看看你的能力。”】 “格兰芬多三百八十五分,赫奇帕奇三百七十分,拉文克劳四百零五分,斯莱特林四百分,排名改变了,很好,现在我宣布,” 【“很高兴见到你,温斯蒂尼。”】 “本学年学院杯的得主是…” 【“但已经到说再见的时候了。”】 “拉文克劳!” Ж 艾里克路过她身边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调侃道,“那加分可真是时候,看见斯莱特林那堆家伙们的表情了吗,跟吃了鼻涕味的怪味豆一样。” “那我现在可得提防着些,要是遇上校园暴力就糟糕了。”艾丽莎一本正经地说着,说完她与埃里克默契地沉默了一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假期里所有学生都不得逗留在霍格沃茨,届时学校会完全封闭,直到九月的新生入学。 艾丽莎收拾着东西,她站在书架前把参考书都收起来,迟疑片刻,又取了本黑皮书。 《时间的歌谣—另类故事》,杰苏西娅·U·露忒。 她在翻倒巷的一家书店架子上找到了它,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 说来奇怪,这本书是近年来才出版的东西。 她打开书时,墨迹就如蚂蚁一般散开,最终变成了二十行的诗,这一次是英文。 【那是一千多年前的故事, 有一位暴徒来自密林沼泽, 他以那圣地安提俄克为自己命名, 自诩法力高强无人能敌, 跨过重重阻碍寻得宝藏的秘密。 在迷雾的山谷他遇见盘踞的巨龙, 守护命运的秘密从亘古至今, 令无数来人白骨遍地, 那巨龙低下它的头颅吐出龙息, 死亡的火焰便燎原而起。 那暴徒侥幸从死亡中逃生, 折下谷边接骨木试图卷土重来, 他制成强大的魔杖号称无往不胜, 最终被人在夜里割破了喉咙, 而老魔杖亦不知所终。 千年后人们再次将他提起, 不败的老魔杖和佩弗利尔三兄弟, 我却将这秘辛告诉你, 谨记凡我所言皆为胡言乱语, 来猜猜真相在哪里。 ——J·U·R】 墨迹一点点溢开,胶合着滴落到地上,交汇成一个大大的笑脸。 整本书变成一片空白。 这大概是这本书最有趣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它下一首诗讲的是什么,甚至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出现文字,作为一本魔法书,它真是相当任性。 书本被塞进了箱子里。 Ж 艾丽莎放好自己的箱子,走过一节一节车厢清点人数。 “我住在彭格里山谷,假期记得要来找我…” 隔着车门也能听见里面的谈话声。她过去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拉开,里面的人把脑袋转向她。 “温斯蒂尼学姐?” 她目光从四个人脸上划过,意料之中地看着她们的脸色变得紧张,才开口:“我希望在走廊里不会听到你们的声音。” “哦…好…好的,我们会小声一些。”其中一个女生应答着,如果她没记错,好像叫桃金娘? 艾丽莎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合上了门离开。 她在车厢尽头遇见了汤姆,这没什么稀奇,要知道拉文克劳车厢连着斯莱特林和赫奇帕奇。 “假期有什么打算?” 她一边登记名字一边问,“体验生活?” 汤姆不可能回家,毕竟他无家可回,这一点在霍格沃茨并不是秘密。 她不是很清楚其中的细节,汤姆也从未对谁讲过他的事,在别人眼中他永远是优等生的模范,总会让人忽略掉他其实是个孤儿的事实。 孤儿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 “你要去麻瓜界?”汤姆没有接她的话,“我看见你去签了申请书。 “……”少女笔尖微微停顿,然后又开始沙沙地划过纸面,“学习麻瓜研究最好的方法是实地考察。” 而且她还要从麻瓜界借道回法国,但这一点她并没有说出口。 “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去麻瓜界,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把羽毛笔递过去,“会和魔法界有很大不同么?” 她并不是第一次去麻瓜界,虽然她确实未曾在那里久呆,她幼时从家中偷偷溜出去过,隔着林子看见麻瓜们在葡萄架下忙碌。晴空,白云,干燥温暖的空气卷着青草的芳香。 还有她用魔法帮助这些麻瓜时,麻瓜看着葡萄从蔓上爬下脸上露出的惊恐的表情。 那样的滑稽搞笑。 她回家后就被关进了地窖。 “并不会。” 出乎意料地是汤姆回答了她的问题,艾丽莎看着他在本子上记下名字,纤长的手指指节分明,白皙,很漂亮。 “人的秉性并不会有根本的差别,不过麻瓜界没有魔法,他们每天为面包而奔波,不会去思考更深奥的问题,而且他们寿命更短,自大,偏见,不肯相信世界上会有超越他们的存在。” 汤姆说这些话时面无表情,声音中听不出哪怕一毫情绪波动。 他看着她,艾丽莎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对黑曜石一般地眸子,不知为何,原本计划说的话语在喉咙里拐了拐,出来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样子。 “但我们现在可是在巫师界不是吗。”她摊开手,“好了汤姆,回级长包厢吃零食去了。” 也许她该再接再厉地聊下去,她知道该怎么做能够套出她想要知道的东西,比如里德尔的那些不光亮的过去。 她习惯将一个人了解透彻。 艾丽莎一边走一边想,抿紧了唇,一边对自己说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给生活留点惊喜好了。 她身后的目光仍旧追随着她的脚步。汤姆站在原地,偏过头看着少女的背影,微微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手指拽着衣服的扣子,又松开。冰凉的扣子磕在指尖,让他终于回过神来。 他以为艾丽莎会再多问一些,他知道那些人有廉价的同情心,他同样知道如何利用别人的同情。 可艾莉莎就这么离开,似乎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她总是这样,她总是这样,既不等待,也不回头。 “艾丽莎,等一下。” 少女停下步子,疑惑地回头,少年已经快步赶到了她面前。 “还有什么事?” 她疑惑地看着汤姆手里闪着金属光芒的东西。 “上次的炼金术成品,我在上面施加了防御咒语,作为假期礼物怎么样?” 这么说着,手里就被强行塞进那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艾莉莎竟然从汤姆一贯温和的脸上看出了你敢拒绝就死定了的意味。 她低下头看向手心,是一条项链。 很简约的链子,却符合她的审美,不知名的金属发着银色的微光,最下端吊着一个五芒星的坠子,同样反射闪烁着冷光。 拿在手心时能感受到上面若隐若现的魔力波动。 没有…嗯,没有追踪魔法,安全的。 她想到那天嘲讽的炼金术缺乏美学,大概是那个时候? “你这是反击我说的炼金术缺乏美学的言论么?”艾丽莎兴味地看着对面的少年,趁他没开口,又说,“你赢了。” 她想她还是有一些高兴的,一种淡淡的愉悦的感觉像苏打汽水底下的泡一样控制不足地冒出来,虽然她并不是没有收过礼物,但这个礼物或许有些不同,尽管她说不出哪里不同。 “我很喜欢。”她说着,低下头去解开上面的扣子。 汤姆不知为何感觉好像卸下了什么重担,嘴里却还是嘀咕着,“我猜你会喜欢。”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表现似乎太过孩子气了,这么想着,又有那么些懊恼。 “汤姆,帮个忙。”女生已经转过身背对着他,手中持着项链的两端,“你能帮我扣上吗?”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微微敛了敛眸,从少女手中接过链子,一只手捋开那头亚麻色的卷发,露出纤长白净的脖子。 从不低头。 不知为何,汤姆感觉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胸腔中再次浮现出陌生的感觉,像在心里埋了颗带刺的种子,一旦苏醒,便会一点点扯烂他的心脏。 【掐死好了。】 “汤姆?” 轻咬了下自己的下唇,指尖微动。 【你以为她会属于你吗?】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你不希望她只属于你一个人吗?】 像是恶魔抛出的橄榄枝,那个声音在他耳边巡回不止。 【杀了她以后,就再也无人能够夺走她了。】 “好了。” 指尖下意识地卷起一层秀发,却划过掌心,垂落。 【别狡辩了,你一直都想得到她。】 女生转过身子,脸上笑意盎然,一双眼睛好像能够看透人心中所想,让他忍不住想要逃离。 “怎么样?”艾丽莎压下心中的那一抹紧张,看着眼前的少年,却没有得到预料的回应。 很糟糕吗? “你喜欢什么样子的人?艾丽莎。” “我可以说像你一样吗?”艾丽莎低下头摆弄着吊坠,“开玩笑的。” 半晌没有声音,艾丽莎正准备疑惑地抬头,却听见头顶传来几声轻笑。 “看来我的地位很高。” “是啊”艾丽莎半真半假地说着,一抬手,抓住某只意图对她头发不轨的爪子,谁知对方却像触电一般猛得将手收了回去。 “很好看。”少年神色不明地向后退了两步,声音低不可闻,“我的…艾丽莎。” 【“从前,现在,以后。”】 【“你从来就没变过,汤姆。”】 Ж “照我看来,你倒不如换个工作,你已经欠了我整整六十个金加隆,我可以让你赊账,但前提是你得还,我这可不是做慈善,奎尔蒂(Kuilty)!” “等我出了名以后…” “等你!哦,当然,了不起的奎尔蒂先生,那就等你出了名以后再说吧!!” 汤姆还未走进店门,就听见一个尖锐的声音和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争吵着,然后一个男人便踉踉跄跄地被赶了出来。 那个男人跌跌撞撞地与他擦肩而过,脏乱的打扮让汤姆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侧过身子避开。 十字角口的书店也算得上是历史悠久,最早开张大概是在十五世纪末期,它正在十字角巷与翻倒巷的交界处,似乎不在意是否有生意上门一般,连店面也随随便便写个“BOOKSHOP”了事。 汤姆走进去时,那个瘦削的高个男人只是瞟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玩他的填字游戏,像是对他的出现漠不关心,让汤姆忍不住怀疑刚才传来的争吵声究竟是不是眼前的人发出的。 书店占了两层楼,书架与书架间偶尔有几个身穿巫师袍的家伙翻阅着,有时听见几声痛呼,怕是被书本咬了一口。 “瞧你的年纪,还在上学吧。”他走到黑魔法一栏时,一个头发显得有些油腻的男人用阴测测的声音开口,“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教辅在二楼。” 汤姆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继续向里走去。 十字角巷人际混杂,谁也不知道路上走过的是哪个人物。 “我说你呢,小子。” 那声音从后面传来。 夹着恶意。 汤姆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停下脚步,偏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回看过去,然后慢慢地勾了勾唇角。 “请问你是在跟我讲话么,先生。” Ж 1942年,反法西斯同盟已经成立,自从莫斯科战役之中德军不败神话被打破,艾丽莎就预感到战争快要接近尾声。 艾丽莎站在废墟之上,感受着上面的魔法气息。 她从麻瓜界借道走,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幻影移形,而这几天的精力大都是耗在了如何掩藏自己的魔力波动上,免得被那些在麻瓜界的监视者发现。 温斯蒂尼家族曾一度富得流油,在当时尚未独立的法兰西的土地上建立起了温斯蒂尼家族的领地。 尽管随着时间的流逝,温斯蒂尼的血液日渐稀少,但这座大宅却似乎能够抵挡时光侵蚀一般,从加洛林时期最后一次整修至今未曾改变。 已经很古老了。 哪怕是巫师未经允许也看不见这里,因为整个领地都被布满了法阵。 艾丽莎脚下蜿蜒出红色的纹路,勾勒上岩石。 空气如同水波般皱起。 她伸进一只手,忽然停住。 有人进去过。 然而只有一会儿,这么想着,她又一次神态自若地向前走去,身影消失。 Ж “真是一个好日子,卡拉克,你整天囤在这里迟早得发霉。” 卡拉克塔库斯·博克从柜台后面慢吞吞地把头抬起来,看着对面那个拥有与他相同优良头发的男人。 “呵,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斯塔库·博克伸出一只手拼命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神色有些恼火。 “这年头,”他干脆坐在了椅子上,翘起一条腿,“这年头怎么人们耍嘴皮子的功夫这么厉害了。” 他可是一番好意,怎么愣是被当成威胁了呢。 如同心灵感应一般,卡拉克塔库斯漫不经心地回答,“你跟人说话一直都像在威胁。” 塔库斯撇了撇嘴角,继而又若有所思地说道,“不过今天遇见那家伙确实有点小意思。” “什么人能让你感觉有意思,真是荣幸呵。” “他手里那条蛇…似乎有点来头。”塔库斯没有搭理他,“霍格沃茨什么时候居然允许学生养这样危险的生物了?” Ж 黑袍人轻车熟路地绕过复杂的长廊,沿途一路亮起火焰,又熄灭。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门,门后面是墓地,埋葬着历任被冠以温斯蒂尼姓氏的人,石碑排列得整整齐齐。 她目不斜视,走到一块碑前,上面刻着花体的名字。 【Selley Santobies venthtiny(雪莱·圣托比亚·温斯蒂尼)1907-1937。】 她摘下了兜帽,如果她这张脸被霍格沃茨的哪个人看见,一定会惊呼不已。 她在碑前站立了一会儿,终于伸出手,触摸着粗糙的石块。 “我回来了,妈妈,你会想我吗?” 像是归家的孩子等候母亲的安慰,却没有声音回应她。 她猛得哆嗦,目光倏尔坚定,扯回帽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地窖已经堆满了灰尘,她“吱呀”地推开尽头的铁门,露出一个不大的,空空如也的房间。 光线从房间顶上的铁栅栏缝中透进来,在地上投影出平行的光条。 “你为什么不试试把你的钥匙放到那里。” 艾米莉猛得转身,绿色的魔法打在走廊的尽头,而来人却轻而易举地躲了过去。 “你是谁?”少女脸色不善,看着对面的女人。 “温斯蒂尼家族的另一个传人,艾莉莎的双胞胎妹妹,艾米莉•乌拉托•温斯蒂尼”女人妖娆得如同一只尤物,走路时腰枝摇曳如同弱柳,举手投足间媚色天成。 是媚娃。 艾米莉目光盯着女人,如同野兽遇见敌人般警觉。 她想起来了,这个女人。 她名义上父亲的新欢。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吗。” 女人脸上却毫无紧张的神色,反倒掩唇轻笑起来,“你知道的你一定是全部,你所见的未必真实。” “乌拉托·斯佩尔·凡奇,这是我曾经的名字。”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如果不是知道她在霍格沃茨,我都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 她是谁,这一点都心知肚明。 “别跟我提她。”艾米莉的声音冰冷。 空气有一瞬的僵持,艾米莉似乎在思索,她终于拿起魔杖,在门口设立起结界,惹得女人笑出声来。 “真是顽固。” 艾米莉没有理会,将蓝色宝石放在了正中间,用魔杖在指尖划了个口子,血液滴落到宝石上。 正好是光线留下印记的地方。 忽然,一抹蓝色的光圈扩散开来,像忽然卷起一道风刃,艾米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感受到不对,连忙睁开,却发现整个房间已经被笼罩在淡蓝之下,而一抹红色的纹路正如同鲜血流出一般从宝石之下蜿蜒扩散,覆盖在脚下,爬到墙上,干涸成密密麻麻的文字。 全都是名字。 “这是什么。” “名单” 女人看着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继而转为冷漠。 【Ulator Scorpio Fanky(乌拉托·斯科皮欧·凡奇),1927,10,31……Adam Santobies venthtiny(亚当·圣托比亚·温斯蒂尼),1927,10,31……Selley Santobies venthtiny(雪莱·圣托比亚·温斯蒂尼),1937,10,31。…】 “你究竟是谁?”艾米莉忽然转身,脸色绷得紧紧的,像是不小心就会脱落,“你知道什么?” “你想知道的。”女人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艾米莉依旧谨慎。 乌拉托倚着墙,“你听说过吧,你们家族背后的宝藏,复活与永生的秘密。” “没有。”少女冷冷看着她。 “你看见另一个乌拉托了吗?他是我哥哥。”女人自顾自地说,“十多年前,他被最亲爱的人杀死。” “像个笑话,对不对,五年前她这么对你时,你也觉得像个笑话对不对。” 看见女孩眼中跃动着愤怒的火焰,乌拉托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宝石扩散而出的红色在脚下勾勒出巨大的图案。 红色的,巨大的三角形图案,中间一个圆圈,一条竖线,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 “三角形的三个点,对应了三个地方,现在它们相当出名。”她拿出魔杖,指着顶上的角,“霍格沃茨。”左下角,“布斯巴顿。”右下角,“德姆斯特朗。” “数百年前,金雀花盛开的日子,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两所学校曾分别被攻破,只有霍格沃茨,千年石墙永不倒。现在,唯一剩下的秘密就藏在学院的某个角落。” “你拥有真知石。”乌拉托指向蓝宝石,“最初的温斯蒂尼从地精手里抢夺而来。” “最后一样是什么?”艾米莉询问。 女人抿唇一笑,并不回答,“跟我合作。”一边走一边掠过墙上的名字,她抛出橄榄枝,“我告诉你当年的一切。” “我还真不知道。”艾米莉歪过头,笑容嘲讽,“我家里的事也要外人来告诉我了。” “那你永远也无法知道真相。”女人一针见血,她忽然停住,面对着墙壁上的一个名字,目光近乎凝固在墙上,无法移动丝毫,“你的姐姐所知道的远比你多得多。” “而你,”她回过头来,“永远也别想打败她。” “跟我合作,你我都能得到彼此想要的。” 艾米莉死死地咬住唇,目光中情绪翻涌,好一会,她终于开口,“成交。” 宝石被拿开,墙上的纹路也渐渐消失,她们离开时,纹路恰消失到一个角落。 【… Ulator Venthtiny(乌拉托·温斯蒂尼),1937,10,…】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19章 第十八章 女人的目光透过了她,看着屋顶,又像是在看着空间的另一头,过了很久,她才看见那张嘴巴嗫嚅着动了一下,像是在呼唤她的名字。 “在…霍格沃茨…在…海里…” 她没有听清,只看见女人挣扎着将手伸向自己的眼睛,她注意到那对琥珀色的眼珠中似乎闪动着泪光。 人为什么会流泪呢? 那只手抬到半空,像是再难以向上一步,女人像是喘不上气来,指尖似乎在颤抖。 “…对不起…” 女人咽气以前,她只是站在一旁看着,直到那一抹最后的魂灵也将消散于世,她忽然开口,不知道是对谁说话,“我并不恨你。” 怨恨本身毫无意义。 她走向前去,探出一只手剜下了那双胶质的双眼,握在手上如同两颗蛋白石,那对空洞的黑暗之中流下鲜血,像是为她流泪。 她听见身后传来了奔跑声,那个有着与她近乎相同容貌的孩子擦着她的肩膀险些将她撞得踉跄。 “是你吧,艾丽莎!” “你在干什么啊!” “我恨你!” 这句话她在书上看见过很多次,它本身苍白而无力,它的力量似乎来自于它的相反面。 火焰在身后将空气考得发烫,她走出门时,那个尤物一般女人正用一种她所熟悉的忌惮的眼神看着她。 她忽然想笑,于是勾起唇角,让自己看上去很是欢喜的样子。 “按照约定,带我走吧,安吉丽娜。” Ж 羊头下的砖块缓缓内嵌,直至显出一道长长的走廊,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火的气息。 艾丽莎·温斯蒂尼从老宅的书房里走出来,蜘蛛拿破仑趴在她的肩上,她左手拿着一个类似银制怀表的东西,目光扫过上面的指针。 “依照基本定理,□□根本无法承受空间扭曲的挤压…” 蜘蛛用右边第一条腿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本子翻到下一页,淡蓝色的毒液在本子上留下一个叉叉。 “不过所谓基本定理都是近代人的产物,古魔法书上又是另外一番解释,”艾丽莎把玩着魔杖,魔法阵在她脚下出现又消失,直到走到了墓地。指针停止了晃动,她停了下来,微微侧过头,看向身后,脸上露出一抹不失礼貌的笑容,“我碰见了一些麻烦,你会帮我们这个忙的吧,先生。” 是这个人,从进门那一刻便感受到了波动。 这个人的身影在空气中显现出来,他身材瘦削,棱角分明的脸算得上英俊,尤其是一双蓝色的眸子,因透露出几分忧郁而显唯美。 “温斯蒂尼。”他缓缓开口,微微眯起的像是凝视着猎物的表情让艾丽莎玩味地勾了勾唇角。 “我喜欢大海一般的色彩。”她说道,“没有办法请你进去喝杯茶真的是过意不去,但想来你也不会介意。” 毕竟已经没有时间了。 指针已经停下来了。 “要做一个守时的人。”少女笑容里染上一丝不明的意味,语调欢快,而几乎是同时,青石的地板上勾勒出来一条条红色的法阵。 每一个古老家族的住宅里都会或多或少地有一些古老法阵,只是用处各不相同。 十多年前她的母亲带她和艾米莉回到老宅不是没有道理的,没有钥匙的人永远没法独自闯进来,不然安吉丽娜也不会因此与她达成约定,她猜测是有谁给了把临时钥匙给这个男人。 那些纹路恍若有了生命一般,争先恐后地攀爬向上。 少女仍旧一脸好整以暇地微笑着看着他,看见他的样子,并不同情地耸了耸肩。 红色的纹路一点点爬上男子的腿,像一群虫子,蠕动着蔓延。 “谁带你进来的。”青色的血管里像是有一个滚动的小球,顺着他的身子打着转,“你没必要开口。” 她不知不觉已经绕到了男子身后,伸出魔杖,挑着,一缕白色的丝状物从男子发间飘出,被收进怀表的小暗夹中。 类似鲜血的粘稠物正从他毛孔里沁出来,表皮开始出现一种近似烧伤的溃烂。 艾丽莎专注于怀表上投影出的记忆影像,而红色的法阵消失时伴随着尸体落下地上鲜红色的粘稠物体正向着她流淌。 她看见那张与自己无二的脸出现时有一瞬间的怔忪。 喀嗒一声合上表盖,低垂下眼帘轻轻嗤笑着,右手拂过左手手腕上狰狞的五芒星割痕,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一把匕首,飞快地向身后掷出。 红色的液体恍如有了生命一般从地上脱离,刚触碰到她却发出一声惨叫,随后被匕首钉在地面。 艾丽莎倒退两步,看着那表面倒映出扭曲的人脸,凄厉的尖叫声伴随着刀刃上嗞嗞的冒烟声。 刚才是什么。 衣领之下传来灼烧的痛感,她把链子从领口抽出来,原本只是泛着金属冷光的五芒星吊坠此时正发着微弱的红光,仔细看能辨认出光线来自于内侧刻下的细小符文。 艾丽莎忍不住微微勾了勾唇角,却马上像是不小心干了什么坏事一样连忙收敛起来。 “我没事。”她冲着爬过来的蜘蛛微微有些歉意地说道,“是我疏忽了。” 黑色类似于灵体的东西从墓碑之下爬出,争食血肉,地上只剩下一滩清水。 她走上前去把匕首□□,对着光看了看,啧啧地发出两声不知是惋惜还是松了口气的嘲弄声。 “没死啊。” 不过那又如何呢。 有必要的话,她还会再杀她一次。 Ж 【斯莱特林家族是早期从欧洲大陆来到英格兰的几大家族之一,家族中最为闻名的巫师萨拉查·斯莱特林,是当时最为伟大的巫师之一,人们现在熟知他的名字更多是以霍格沃茨创立者的身份…】 窗户往外望正好是街道,阁楼在十字角口的末端,能够看见灰色的天际线上乌鸦掠过的影子。 猫头鹰进来时汤姆正好在看那本讲得正起劲的魔法书。 【萨拉查·斯莱特林总被后人描述为一个脾气怪异的黑巫师,但我不得不纠正你们的观点,具所剩不多的资料记载,萨拉查可能是一个老好人兼倒霉蛋…】 猫头鹰有着白色的羽毛,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穿过窗子飞进来,在汤姆反应过来前一脚踢开那本书,然后抖了抖身上的羽毛,一脸傲气地迈出自己的左脚。 那里绑着一封信。 大概是看少年没有动作,猫头鹰把左脚又往前伸了些许。 汤姆没有迟疑多久,他伸出手去把信解下来,一边暗自猜测究竟是谁送来的信件。 毕竟他可没有什么人联系不是么。 “弄明白你的住址可真是费了我老大的功夫,汤姆。” 还没等他打开信,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觉得自己将来都可以去魔法部的人口管理部工作了。” 【布莱克家族确实是以黑魔法而闻名…】 那本书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猫头鹰歪过头去,忽然一个扑起,用爪子抓住书本就往书架上一甩。 “嘿!”汤姆有些恼火地抓起魔杖,却看见那本书自己轻轻地已经在书架上站好。 【说到黑魔法,据说莱布瑞特·拉文克劳,生下了罗伊纳·拉文克劳这位后来最伟大的巫师之一的女巫师,嫁入拉文克劳家族前来自一个隐蔽的黑巫师世家,…】 “我现在在法国,暑期里开始学习玫瑰千层糕,你一定在怀疑我的手艺,但毫不夸大地说,我感觉我做的比很多初学者要好上许多。” 照片上温斯蒂尼一只手挥动着魔杖,背景里飞舞着许多瓶瓶罐罐。 【这个隐蔽的家族以其邪恶的弑亲传统而在世上流露出风声,并为黑巫师的诞生做出了重大贡献,但千万别因此对拉文克劳家族产生偏见…】 猫头鹰一只爪子在书本上踢了一脚,书本这才老实地闭上了嘴巴。 “最后,你送我的链子帮了我很大的忙,作为感谢,嗯,今年圣诞节我可以让你光荣地成为我的手艺的第一位见证者,思考清楚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希望你能尽快给我答复,把信给哈利尔就好了。” 【P.S.但愿我的猫头鹰没有给你带来麻烦。 艾丽莎.】 汤姆高高地扬起眉毛,看向一脸高傲的鸟儿,后者同样瞪着他。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拿出羽毛笔,沾了沾墨水。 他不喜欢吃甜食,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的办公室里总是弥漫着一股糖浆的味道,每次进去他都得强忍着自己的表情不露出异样。 不过这一点上艾丽莎和老蜜蜂有着近乎相同的喜好。 显然艾丽莎并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但他并不喜欢甜食,不过如果艾丽莎非要忙活,随她去吧。 汤姆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自己地头发,然后草草地在信上应下这件事,让猫头鹰带着信件再度消失在房间里。 Ж “事情远没有我想象得糟糕,”艾丽莎一边搅拌着坩埚一边讲,“我倒很好奇,他们居然现在才出手,威廉,你说为什么。” “也许并没有。”还那身影隐藏在黑袍之下,“他们更虚弱了。” 艾丽莎往坩埚里扔了一根乌鸦的羽毛,溶液变成了紫色,“那还真不错,他们应该比我着急。”她拿出试瓶,装满,然后一边晃动着一边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支持格林德沃吗,跟他什么政治理想毫无关系,你觉得一个控制狂的理想社会能是什么样的,不过话说回来,规则总需要人来打破的,他很适合。” 她把试剂瓶递过去,看见黑袍之下探出的灰白地手,停顿了一下,“你跟他们不一样。” 她对着那对袍子底下流露出的冰冷的目光,笑容真诚地说,“你将重获新生,而他们即将灭亡。” Ж “嘶嘶——,嘶嘶——” “Speak to me ,Slutherin, Greatest of the Hogwarts Four.” “嘶嘶——,嘶嘶——” 开学的日子每天过着几乎重复的生活,弗兰克教授不停地听着自己同事,约瑟芬教授对着一个水晶球念叨。 “一个灵魂走了,会有另一个灵魂回来,它是如此残破不堪,又是如此痛苦。” 其实弗兰克自己也明白,所谓占卜,三分真七分假,毕竟该来的总归逃不掉,它不过是作为一种征兆一般的存在,不过约瑟芬总是神神叨叨,她这位同事来自神秘事务司,是一个极好的人,但并不代表会有人愿意重复一整天听同一句话。 弗兰克教授此时在讲台上掩饰水晶球的使用步骤,她调高自己的音量,环视整个班级。 “拨开迷雾,孩子们,追寻本心。” 下面同学们纷纷将双手放在水晶球上嘴里念动咒语。 汤姆看见水晶球内牛奶一般白色的浓雾颜色渐深,变黑,在一点一点转为粘稠的红色。 像血一样。 一点一点流下去,露出被掩埋着的东西,白色的尖顶。 是一顶用骨头雕刻的王冠。 Ж “嘶嘶——嘶嘶——(好饿)” 梅特尔擦干眼角的泪水。 “嘶嘶——嘶嘶——(好饿)” 她转过身,低头戴上眼镜。 “嘶嘶——嘶嘶——(食物)” 有什么东西在地上爬过。 “嘶嘶——嘶嘶——(食物)” 梅特尔觉得有根睫毛掉进了眼睛里,她把眼镜弄低了些,这样她不用摘掉眼镜就可以揉眼睛。 “嘶嘶——嘶嘶——” 她看见什么东西在黑暗处亮得惊人,像是一双眼睛。 “嘶嘶——嘶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0章 第十九章 阳光透过铁栅栏投进地下,鸟儿在光影下啄食自己的影子。 “过来。” 鸟儿歪过头,也不叫唤,小碎步蹦跶着就跳进伸过来的手掌之上,蜷起身子。 “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是帮了那些麻瓜几个小忙。”女孩抚摸着它的羽毛,“这不公平。” 鸟儿安安静静地依偎在女孩怀里,默不作声。 “已经是第三周了。”女孩自顾自地说道,“我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你看我们多像啊。” “世界如此之大,我们却哪也去不了。” 鸟儿安安静静,它的脸贴着冰冷的女孩的肌肤,露出脖颈,那美丽的羽毛下的切口已经不再流血。 Ж “嘶嘶——嘶嘶——” 【……好久不见,萨拉查,记忆中你还是别离时那般模样,再次苏醒你唯有以后人的雕塑的形式存于世间,看起来我这次冬眠已经过去了连我都不知多少的冬天……】 【…海尔波,我的老朋友,你还和千年前一样迟钝。不过这一次,你感受到了对么。】 【空气中魔力的味道稀薄得可怕,还发生了什么?】 【我是说灵魂,那个罪恶的灵魂的气息,我感受到它的存在,越来越强。】 【我睡得有些迷糊,哪一个?】 【那一场大火,整个村庄都化为了灰烬,黑森林烧了三天三夜,从此连一只兔子也不愿意再来那个地方,嘿伙计,这可是你跟我讲的。】 【等等……我当然记得,整整三百一十七条人命……那个残忍的家伙】 【……我还以为你会替她说话……】 【……我从前是个公正的人,现在是条公正的蛇,萨拉查,唯独这一点你不应该怀疑我,我得承认…等一下,有人进来了你听到了吗?我的晚餐看上去有着落了。】 “嘶嘶——嘶嘶——” Ж 有求必应室内被改成了练习室的样子,艾丽莎右手握着魔杖,面前摊开着笔记本。 汤姆双手环胸,倚在墙边,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眼睛微微眯起,眸色暗沉。 【 “你不会记得遇见了我,不会记得我做的一切,你只是在他去追那个家伙时偷偷跑走了。”】 啧,如果不是提取了自己的记忆,怕是到现在也还被艾丽莎蒙在鼓里吧。 艾丽莎·温斯蒂尼绝对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至少他从未听说过这个咒语。 温斯蒂尼家族,温斯蒂尼家族,可他在图书馆里却没有找到这个家族的描述,他也没有听说过这个家族,这个古怪,在巫师中又不古怪到足以引人注意的姓氏。 少女将笔记本翻到下一页,挥了挥魔杖,口中念动咒语。 什么也没有发生。 看到这里,他忍不住嗤笑出声,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声音中的几分嘲弄,“艾丽莎,就算是个赫奇帕奇也能弄出一簇小火焰来。” 愚蠢的温斯蒂尼。 “我可没说我想弄一簇火焰,”艾丽莎回过头来,深色颇有些恼怒,“听过一句话吗,汤姆。” “那你倒是说说看。”汤姆摊开手表现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艾丽莎勾了勾嘴角,微微抬起下巴,“爆炸就是艺术。” 伴随着话音,她身后忽然出现一点光芒,随后越来越亮,最后一个尾音刚落,猛然炸裂。 汤姆脸色微变,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魔杖整个人消失在了原地。 空间似乎有一瞬是真空的,时间似乎也有一刹那的停顿,继而整个房间摧枯拉朽一般辐射状向外倒塌,最终在尘埃与碎屑中恢复了平静。 艾丽莎从棉质地布料中抬起头来,眼中闪着混合了狂热与喜悦的光芒,刚要开口,冷不丁被人在脑袋上狠狠敲了一下,抬起头正好对上少年怒极反笑的脸。 “艾丽莎·温斯蒂尼,你最好向我解释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一个小实验罢了,何必那么大的火气。”艾丽莎耸了耸肩,被拽住一只手也没有想挣脱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修改了的魔咒能够有什么作用而已。” “小实验。”他冷笑了一声,一只手挥动魔杖让屋内摆放恢复原样,“你倒是别只负责爆炸,呵,还得耗费我的魔力来撑屏障。” 也许他的预估可能有点失误,一个爆炸都不知道给自己上层护甲术的人能有多复杂。 真是从未见过做事如此不计后果的拉文克劳。 “你也可以不管我,最多到医疗翼躺那么个几天,我自己都不介意”她表情状似无辜,眼中光芒却亮得惊人,“你这反应还真让我觉得你是在担心我。” “再说了,跟你比起来,我可不算什么。” “什么意思。”汤姆瞳孔微缩。 “他们都不傻,海格那只宠物,”她轻笑一声,“能杀死梅特尔,你是在逗我吗。”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她踮起脚尖,鼻息近乎贴到汤姆的脸上,“所以他们接受了你的说法。” 汤姆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在怀疑我?” “怀疑?”她挑了挑眉毛,落回原地,眼睛弯弯地笑着,“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毕竟我还挺喜欢你的。” Ж 【我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 没有一个有朽的人能够找到我。 你们将我肢解归类, 妄想拼凑出你所以为的世界, 但我已不再是我, 因为我已死去。 ——《时光的歌谣》J.U.R】 艾丽莎将书本摊开在桌子上,伸手沾了沾墨水,羽毛笔的笔尖划过淡黄柔软的纸张,墨水便沁了进去。 苏菲去找迪佩特理论去了,那个固执的家伙不止一次表现出对学校开除海格这一项决定的不满,但又有什么用呢。 预言家日报已经将这件事大肆渲染,哪怕是为了维护一点学校的名声海格也得成为替罪羊。 她倒是还记得苏菲的指控,虽然说她与菲洛嘉有那么一丝亲缘关系,但二者的性格却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菲洛嘉总是能将自己置于最为安全的位置,格林家的血脉赐予她对于时局风向敏锐的嗅觉,那遗传自她母亲的相貌被她精心打扮利用,霍格沃茨一半的男生都愿意匍匐在她的石榴裙下。而苏菲却不一样,她永远披着她蓬乱的头发,手里抱着书本,而且从不审时度势,大半个学校的人都被她得罪过,剩下一小半人也对她避而远之。 “我相信海格。”苏菲当时把书狠狠往桌上一拍,惊动了整个休息室,“我不能容忍这种事发生,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你能做什么呢?”她当时这么反问。 “总好过什么都不做。”苏菲从椅子上站起来,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看着她,“里德尔就是在诬告。” 苏菲说完,把椅子推回去,转身就走出了休息室。 艾丽莎的笔迹微不觉查地抖动了一下,眼中却依旧清澈冷淡得毫无杂质,书页哗啦啦翻动起来,最终停在一页空白,约莫五秒,淡淡的脉络一点点显现。 汤姆当然是在诬告。 可大家接受了。 为什么不呢,为什么不呢? 这不就是大家希望的真相吗? 她敛了敛眸,将本子合上,放回书架。 回过头,蜘蛛拿破仑将一张布满灰尘的羊皮纸拖到她面前,在上面转了两圈。 “你说得很对,那里有一间密室。”艾丽莎用食指和大拇指抓起小蜘蛛,放到一边,“但在我确保万无一失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易去那里比较好。” Ж 汤姆心不在焉地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写着自己的论文,是新调过来教他们的魔药课教授布置的,关于使用独角兽血制作魔药为何被禁止。 书本被摊开摆在一旁。 【…众所周知,独角兽的血可以被用于制作一些魔力惊人的魔药,这一类魔药被证明对灵魂有着极强的安抚效果,早期的巫师拥有独特的配方…】 “里德尔,去打魁地奇么?” 有人在叫他。 “今天不了。”也许这是一个好主意,但他拒绝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试图压下心头的烦躁。 关于桃金娘,他得承认,是他的疏忽,又或是艾丽莎太过敏锐。 【…虽然人们总是畏惧独角兽的诅咒,但依旧无法阻止独角兽大量减少的状况,于是魔法部终于出台禁令…】 汤姆牙齿磨着自己的嘴唇,然后伸出手来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毕竟我还挺喜欢你的。” “毕竟我还挺喜欢你的。” 艾丽莎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到处回响,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一切。 羽毛笔没水了,汤姆拧开盖子,听见嘶嘶的叫声,是纳吉尼。 好在休息室里最后一批人刚才已经去打魁地奇了。 “什么事?” “Tom,我遇见了讨厌鬼。” 讨厌鬼是那只蓝色的蜘蛛,汤姆回忆起。 “它说,布丁小姐被楼梯送到盥洗室了。” 汤姆的笔猛然在纸上一顿,抬起头来,“盥洗室?” “纳吉尼就是觉得,布丁小姐会不会发现海尔波的秘密啊。”美女蛇扭了扭身子,“而且上一次海尔波就说饿,万一被发现了主人该怎么办。” “我跟它讲过了。”汤姆将笔放在桌子上,牙齿忍不住咬了咬下唇,“艾丽莎不会说蛇语,不可能发现密室。” 他坐在位置上,双眼平视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忽然,他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去,脚步匆匆。 “Tom?” “去找海尔波。” 为什么呢?为什么艾丽莎就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安安分分地呆在自己该呆在的地方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她就不能像那些爱慕着他的女生一样呢? Ж 艾丽莎走近这里时还能感受到其中的荒凉。 占卜课下课楼梯的移动就发生了变化,她知道这是哪里,楼梯不该来这里,除非是有人故意改动了它。 这里一直冷清,大概是设备比较落后的缘故,只不过桃金娘死去后这种情况更甚。 不对劲,很不对劲,自从到了这里,就感觉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以及身后。 什么都没有。 她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两天熬夜过多的后遗症,但她一直在么干,虽然最近两天她似乎忘记了时间,上占卜课时感觉自己魔力略为透支,原本打算回宿舍喝一瓶魔力补充剂,结果她就到了这里。 耳朵突然出现了嗡鸣声,像是麻瓜们收音机短路的声音,一下一下刺激着她的耳膜。 听不清。 古老喑哑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伴随着嘶嘶的鸣叫声,嘈杂得听不清。 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滑动,黝黑的身子,反着光的鳞片。 她没有转过身,从镜子里看着那条蛇高昂起身子,冲着她吐着红信。 那个声音依旧在她耳边滔滔不绝,弄得她脑子发胀,伸手揉了揉太阳穴。 “嘶嘶——嘶嘶——” 毒蛇危险地在她身后流动,它身型巨大,明显的,那张嘴能够轻易将她吞下。 但她现在脑子里依旧嗡嗡一片,真不是个好的兆头。 毒蛇似乎目前并没有恶意,艾丽莎手里拿着魔杖准备转身,又听见远处传来嗒嗒的脚步声。 “…不要看它的……” 是她所熟悉的声音。 大蛇比她还高,只要抬头就能看见它的眼睛。 “昏昏倒地!” 被绿光射中的一瞬间她忽然大脑终于灵光一闪。 是蛇怪。 可惜在她倒下前,她只能听见另一道阴冷的嘶嘶声,带着某种强烈的杀意。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1章 第二十章 “像谁?” “温斯蒂尼。” “温斯蒂尼?”她看着女人,莫名熟悉的感觉,“我是。” “你不是他。”女人的目光低落下来,“他比你大多了。” “你是谁?”她继续问。 “我是一片灵魂。”女人偏过头,“那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艾丽莎·温斯蒂尼。”她回答,“这里是哪?” “这里…”女人没有回答她,“你为什么姓温斯蒂尼?” “我母亲姓温斯蒂尼,我跟她同一个姓。”她回答,“母亲说名字是一种魔法,我们家祖祖辈辈都是这一个姓氏。” 女人似乎愣住了。 “你不舒服吗?” “我…”女人张开口,没有继续说话,像想到什么似的,她忽然问,“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会到这里!” “那么你呢?你又为什么在这里?”艾莉莎反问。 女人眼尖地看见了她的手,手腕上有一道新的切痕,很深,却没有血流出来。 女人蹲了下来,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膝头,冰冷的手指抚摸着伤口,然后看向她,“疼吗?” 她说,“我不知道。” 也许是绷得太久的神经已经受不起这样的压力,也许是她已经决定自暴自弃,她终于开口,她所有的情绪就这样在一个全然陌生的人面前摊开来,“我不知道。” “我受够了。” “为什么他们要抢走我的一切。” “为什么他们要给我希望呢?” “如果他们以为我想活在这个世界上吗?我恨不得我从来没有出生过?” 她猛地闭嘴,像是要遏制住什么,然而没用,感觉到脸颊略微湿润,她的眼中终于显露了一丝惊慌。 她连忙低下头,大喊,“别看我!”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你尽情笑话我好了,反正怎么样我都无所谓,毫无意义,这一切都毫无意义,我就是一个失败品,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品!” 她的身体颤抖着,然后,她僵住了,因为女人叹了口气,伸出手来,在她脸上擦了擦,“应该是很疼吧。” “你是谁?”她抬起头,质问,“你究竟是谁?” “我拿起这一把匕首的时候,抱着必死的决心。”女人深深地凝视着她,“我别无眷恋了。” “可你还在期待啊。” Ж “昏昏倒地!” 绿色的光芒打在少女的身上,她向着这个方向看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疑惑,随后身子软了软,便毫无生气地倒了下去。 汤姆收回魔杖,抬起眼睛看了大蛇一眼,明明是平淡的眼神,却莫名其妙带着令人惊惧的意味。 “嘶嘶—” 【我跟你讲过不要随便出来,海尔波,你差点就暴露了。】 【这只是个意外,汤姆,我保证。】 “嘶嘶—” 汤姆走路的速度给人一种闲散的错觉,脚步声在这安静的地方格外突兀,但又极快地就到了少女跟前。 就差一点。 心头略有一丝烦躁,魔杖在手里把玩着,思考是一忘皆空还是新研究出来的记忆咒语。 这家伙怎么都不躲一下。 大蛇依旧在摇摆着它的身子。 【海尔波,回去。】 汤姆命令道,停顿了一会,补充,【我希望你能够像我们约定好那样,我不叫你,你就别出来。】 【我已经在下面呆到腰都僵硬了。】 【如果你想被人逮到做成蛇怪羹,我不介意。】 少女依旧倒在原地昏迷不醒,汤姆扫到那张苍白的脸时,目光停顿了一下,这并不像是魔咒的效果,更何况,艾丽莎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击倒。 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蹲下身子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啧。”眉头一点一点蹙起。 原来这家伙是在发烧吗? 【你做了什么。】汤姆回过头来,声音中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急躁和怒意。 【我可没有来得及对她做什么。】海尔波忒委屈,它不过是来凑合热闹而已。 汤姆并不像是听到了它的嘀咕,而是直接将艾丽莎抱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其他女生的体重大概多少,但艾丽莎给他的感觉并不重,或许她应该多吃点。 脸压到了头发,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将少女的脸托起,由着那长发自然垂下,确保她躺得安稳,迟疑了一会,解开了她身上的咒语。 她依旧没有醒来,这让汤姆脸色有些暗沉。 或许送去医疗翼会是个不错的决定,尽管艾丽莎给他的印象并不是一个经常生病的人。 他脑中忽然想到那一瞥,只差一点她就会对上海尔波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光这么想想就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如果不是纳吉尼,如果他来晚一步…… 手臂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怀中的人发出一声嘤咛,一下子将他拉回现实。 没有如果。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如果。 他没有再看背后的蛇怪,加快脚步,走出了盥洗室。 “嘶嘶——嘶嘶” 【萨拉查,这是你的锅,老子不背!】 美女蛇纳吉尼身姿摇曳地从汤姆离去的地方出现,语气颇为嘲讽。 【呐呐,海尔波是个傻瓜】 【后辈,语气给我放尊重些!】 大蛇海尔波感觉自己气得鳞片都要竖起来了,纳吉尼却丝毫不买它的账。 【呐呐,海尔波是个头号大傻瓜。欺负后辈的大傻瓜。】 它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向外滑行,临行前没忘记跑来一个嘲讽的眼神。 海尔波觉得,自己身为蛇类的尊严在今天随着历史变成了灰。 Ж 【Faith?No faith will give you answers,or satisfied your need.】 【Hell is where the heart is,it's a place for you and me.】 黑暗之中有什么在叫嚷着,脚边是汩汩流淌着的溪流,空气之中弥漫着铁锈与硫磺混合的奇怪气味。 她终于看清,这是一片焦黑的土地,像是因为烈火焚烧,最终寸草不生。 她应该往前走。 她没有动作,而是回过头,微微屏住呼吸。 男人站在黑色的阴影下看着她,一双血色的眸子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 毒蛇在他身上亲昵地蹭了蹭,滑下来,在地上高昂着头。 她听见了对话。 【你从哪里来,又要来干什么? 我来自遥远的东方,生命之河的起点,来这寻找一容身之地。 你会做什么呢? 我会做饭洗衣,知道何时起风落雨。 那你留下来吧。】 她应该…往前走。 往前走,前面是村庄,河水从黑森林里流出,绕过村庄,奔向太阳落山的地方,涨水的时候,尸体会漂回来。 那对尸体是一对农家夫妇,住在最靠近森林的山坡上,老而无子,在一场夏日的雨中收养了一对孤儿姐弟。 他们死了。 她猛地停下脚步,村庄只剩下残垣废墟,肉类焦糊后散发着香气,正中间堆起来一个木堆,十字架立在正中,上面是漆黑的人形。 Ж 菲洛嘉拉着阿布拉萨克斯跑来医疗翼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床位用帘子隔开,加上隔音咒,就变成一个个小隔间,而少年安静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膝上放着书本,他微微低垂着脑袋,一只手翻动着书页,另一只手则把玩着少女柔顺的头发,卷起,再松开,像是什么有趣的游戏。 而少女面朝着少年的方向,抓着少年玩着她头发的那只手,目测正睡得安稳。 听见响动,他微微抬头,冲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怎么了?”菲洛嘉轻声询问。 “校医说是熬夜,高烧,法力透支,昏迷。”少年的回答言简意赅,语调甚轻,像是怕吵醒了昏睡中的人。 “这家伙从来不爱惜自己身体,几乎天天熬夜,劝她也不管用。”菲洛嘉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见汤姆手里拿的是草药学笔记,又问,“耽误你了吗?要不我帮你看着她?” 少年低下头去,表情平淡地瞥了眼少女的睡颜,才又抬起头,声音冷淡的开口,“不用了,我守着就好。” 菲洛嘉稍微怔愣了一下,忽然开始反思起自己来的是不是有些多余。 空气有一瞬间的寂静,幸而阿布拉克萨斯开口打断了尴尬的氛围。 “今天下午的说好的事?”阿布拉克萨斯语气中染上一丝疑问,眼睛瞥了还在不动声色玩弄着少女头发的汤姆一眼。 “自然不变,”汤姆直接下了决定,手中动作微微一顿,又继续,“我不喜欢临时更改决定好的事。” 菲洛嘉和阿布拉克萨斯相视一眼,没有反对。 “那我们先走了,就不打扰你…”阿布拉萨克斯勾起一个挪揄地笑容,话语微微停顿,似乎意有所指,最终在对面少年逼视的目光下流利地接了下去,“还有病人休息了。” “慢走不送。”拉上帘子的那一刻,里面传来少年冷淡的声音,显然这是不悦的表现,但对于阿布拉克萨斯而言,调戏一番小学弟让他心情甚好。 送走马尔福和格林,医疗翼再次恢复寂静,汤姆揉了揉太阳穴,说实话,他对马尔福的性格不敢苟同,但他也知道马尔福这个姓氏背后代表着什么。 马尔福看得上他,而现在的他羽翼未丰,也需要这个纯血家族的扶持,事情就是那么简单。 汤姆没有再看书,只是盯着少女的睡颜有些发愣。 艾丽莎是一个奇特的人,虽然他们正式认识是在二年级的魔药课上,但事实上,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是在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当时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家伙如果呆在孤儿院绝对是那种很会讨院长欢心的家伙。 这是一个说谎者,优秀的说谎者,如果不是她当时眼中闪过的那么一丝热切的光芒被他正好瞧见,他也会被骗过去。 很聪明的人,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但太聪明的人只是绊脚石,都该除掉。 他一只手指顺着她的胳膊往上滑,触到衣服,微微停顿,继续,脖颈,能够感受到脉搏的震动。 继续向上,滑过冰冷的脸颊,他注意到她眼下有着轻微的暗斑,又或者是眼睫毛投下的阴影。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继续沿着她的鼻梁向下,到达嘴唇。 艾丽莎爱吃甜食,最爱的是焦糖布丁,对玫瑰情有独钟,喜欢把玫瑰加到各类甜点之中,而且,手艺很好。 汤姆微微屏住呼吸,指尖沿着少女的唇瓣滑到嘴角,然后收回来,看着。 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Ж “马尔福果然是马尔福,好说也是同学的情分,你连这点时间都等不了。”菲洛嘉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漫不经心地开口。 “情分跟利益可是毫不冲突的两件事。”少年的脸上带着优雅的微笑,声音中也没有被人嘲讽的怒气,“听到消息就跑过来的你不是打着和我一样的主意吗,这一点作为格林家的你应该很清楚才是。” 菲洛嘉嗤笑一声,对他的话表示不屑一顾,“格林家就算再重视利益,跟你们马尔福也没法比,我们有我们的准则。” 走廊的尽头传来奔跑的脚步声,马尔福高高地挑起自己的眉头,“疯子…” 话音未落就被人打断,菲洛嘉一只手臂搭上他的脖子,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你最好把你的话吞进去,阿布拉,就算我很讨厌她,我也会先让你尝尝苦头。” 马尔福嘴巴半张着,眨了眨眼,笑容中带着几分妥协,“当然,大小姐的话不能不听。”他的姿态有那么一丝讨好的意味,可惜少女已经不再看他,这让他遗憾地叹了口气。 “肯得勒斯。” 菲洛嘉第二声终于叫住了急着走路的女生,她从自己过分蓬松而显得凌乱的头发再转过头来,眼上露出几分戒备与疏离。 “如果你去找艾丽莎,我建议你现在最好不要去,彭德太太说她现在需要休息而不是被人打扰。”菲洛嘉双手环胸,语气有些懒洋洋的,“如果你真的是为她好,我劝你倒不如回去先收拾好你身上那股经历过硝石与炸尾螺的气味,那个气味都可以订制一款新型巧克力蛙怪味豆,你的鼻子是瞎了么。” “我会去收拾自己的这一点不需要你操心。”苏菲的面色有些涨红。 “我可不是在替你操心,”菲洛嘉冷笑一声,“你是没听到我说的话么,请离我远一些。” “是的,我会的。”苏菲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我愿意吗,我巴不得永远不出现在你面前,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讨好你,如果你觉得这让你很不舒服,我不会为此抱歉。” 她的面色强忍着怒气,手掌握拳,看了走廊的尽头一眼,最终还是掉过脑袋走掉了。 阿布拉克萨斯在一旁拍打着手掌,脸上满是看戏的笑容,“我可是觉得你比她要嚣张得多。” “我当然嚣张得起,她不行。” “自然。”他抬起菲洛嘉的一只手,弯腰亲吻了一下四只指尖,“大小姐自然怎么任性都可以。” “我只是好奇,你一边百般刁难她,一边暗地里维护,是讨厌她,还是不讨厌。” “我当然讨厌她,”菲洛嘉冷哼一声,“但肯得勒斯家的人,总不能叫外人欺负,我们可不像布莱克和你们马尔福。” Ж 她看向那个黑影时,黑影忽然睁开了眼睛,眼白在黑色中分明得吓人。 我恨你。 她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以示诧异,继续向前走时却被什么东西拽住。 是一只手,主人是一个小男孩,脸被烧伤了一半,眼睛渴求地看着她。 她只是静静瞟了一眼,然后恍若什么都没看见似的继续向前走。 脚底崎岖不平,伴随着骨头碎裂和惨叫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去救他?” 她停住了,这一次她确定,是那个黑影在跟她讲话。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错。” 她眨了眨眼睛,试着开口,“你是谁。” 那个人影没有回答她,她只能看见陆陆续续的,越来越多影子站立起来,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烧伤,然后向她走来。 我恨你。 她停了一下,又问,“那么,我又是谁。” 她走上那个柴火堆,对上那个黑色之中的眼睛,抓住它的肩膀,提高音量,“回答我。” 也许是手劲过大,竟捏下一块炭,她咬住嘴唇,看着手中落下来的炭灰,又抬起头,看着黑影。 这一次那个人影回话了,“你是罪魁祸首,你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火焰忽然又窜起来,周遭的人们在火焰中哀嚎着,身体扭曲着,她却看见红色的水流一点一点漫上来,淹没她的小腿,继续向上涨着,倒映出她自己的影子,咧着嘴向她笑。 “你是个烂人,你知道么。” 她后退了一步,回过头看向黑影,那对白色的眼白也看着她。 “我诅咒你,我要诅咒你!” 脚下传来一股拉力,将她不停地向下拽,水中的自己依旧笑得张狂而诡异,“我恨人类,也恨这个世界。” “但我最恨你。” 似乎有无数熟悉的,不熟悉的声音从地下传来,要将她的灵魂拖拽着下沉一般,在她耳边重复着。 恨。 我恨你。 Ж 汤姆食指摩挲着艾丽莎手腕上的伤疤,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似乎在思考什么。 那是一个五芒星的伤疤,一直到刚才他才发现,毫无疑问这是旧伤造成的痕迹,令他疑惑只是艾丽莎为什么兜个圈子非要用魔法来掩盖而不是直接用魔药去除。 当然,更让他疑惑的是这个伤疤的成因,像是刀伤,正好在手腕的动脉处。 他没来得及深入思考,少女胸脯略微急促的起伏吸引了他的注意。 艾丽莎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怕什么东西的人,然而此刻她的额头上似乎沁出了一些汗珠,沾住了她的头发,让他忍不住帮她把头发丝捋开,额头入手不再滚烫,反而有些凉。 像是做噩梦了。 他忍不住去想艾丽莎会做什么样的噩梦,他有时会梦见自己死在了孤儿院的后山上,那些人在阳光下跳房子,他在阴冷中不被一人发现,直到躯体腐烂到长出蛆,但艾丽莎并不像是会做这种梦的人。 他握住艾丽莎一只手,像有感应一般,那只手几乎瞬间牢牢地拽住他的,指甲差点陷进肉里。 这个反应却让他嘴角向上微微翘了一下。 他俯下身子,凑近女孩耳边,以他自己尚未发现的轻柔与坚定唤着她的名字,“艾丽莎?” “艾丽莎,醒来。” Ж “你可以救他的,可你没有。” “你本可以救很多人,可你没有。” “你享受他们恐惧的眼神,临死前的挣扎,还有死亡带来的快感。” “你杀了他们,都是你的错。” “你是个烂人。” 她抬起头来,水面似乎越来越遥远了,白色的光芒似乎遥不可及,无数只手从脚下的黑暗中伸出来,拽着她往下坠。 她在心里默念, 人生来是有罪的。 在逐渐腐朽中走完一生。 独自一人。 孤苦零丁。 冰冷的水包裹着她,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血液与思维都将渐渐凝固,那唯一的水面的光芒像极了铁栅栏外的月光,又幻化成女人模糊不清的脸,嘴巴一张一合地说着话。 你将一无所有,除了死亡。 一只胳膊忽然从上面拽住她,紧跟着,她停止了下坠。她猛地抬起头来,隔着水面看着那对红色的眼睛。 拽着她下坠的力道变得更大了,身体宛如要被撕裂。 她对着那对眼睛摇了摇头,要把手抽回来。 她听见了扑通的落水声,一双手捂住她的眼,一下子,最后一丝光明再也寻不见,可她却觉得身体变得暖和起来,那拉着她下坠的力道也消失了。 男人的声音像是混响,贴着她的耳朵传进来,传进她的脑海里。 “那不是你。” “快醒来,我的艾丽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艾丽莎猛地睁开眼睛,扫到睫毛,汤姆的额头贴着她的额头,鼻尖呼出的温热气体和她的交织到一起,让她有一瞬间忘记了怎么呼吸。 但汤姆很快就抬起了头,似乎嘴里嘟囔着温度正常之类的话,然后才看向她,随意地询问,“做噩梦了?” 艾丽莎愣了一下,她努力去回想,却发现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 心中难得生出了一丝慌乱,很快被她压下去,而汤姆点点头,似乎也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站起身来要走。她下意识去抓住那只胳膊,使得少年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一会。”她张开嘴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话。 汤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猜测那是疑惑或者什么,但汤姆却抽开了手,挑开帘子走了出去。 汤姆不会是那种容易被打动的人,意料之中。 艾丽莎看着帘子落下,在心里冷冷地勾了勾嘴角,却最终垂下胳膊,看上去颇为沮丧,望着天花板。 她现在在医疗翼,不会错,那么之前… 当时她并没有反应过来,但现在来看,那的确符合蛇怪的特征,至于那个对她下了昏迷咒的人,就是汤姆,那个声音她绝对不会弄错。 结合一下斯莱特林的传说和密室的地点,包括桃金娘的死因和状况,大致可以猜到发生了什么,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可能是一个比沃尔普及斯骑士团更为重要的秘密。 她承认,她知道汤姆的很多事情,包括骑士团在内,她甚至参与了起名,但这二者完全不是相同层面的问题,按照汤姆的性子绝不会放任她知道这些秘密,至少也会查看她的记忆进行确认,虽然她对于自己的大脑封闭术相当有信心,但这一次确实是她的疏忽,如果说… “…对,好的彭德太太,谢谢…” 帘子再次被挑开,她偏过头去,微微愣了一下,思路被忽然打断。 少年顺手拉上帘子,走到她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彭德太太说你已经没事了,你是再躺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走。” “…你可以先走。” 汤姆挑起眉毛,然后走到椅子边上,坐下。 她于是转过头去看着他,“你不是不答应我的么。” 他勾起嘴角,不知道是气还是笑,“艾丽莎,你以为是谁守了你一下午。” 艾丽莎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嘟囔,“不还是因为你的魔咒。” 汤姆撇撇嘴,把笔一搁,把笔记摊开拿到她眼前。 是魔力恢复药水配方。 艾丽莎眨了眨眼睛,又把目光转回汤姆脸上,“你魔药课期末考核?” “我是让你来找我来拿魔力恢复药水。”汤姆不耐地纠正,“彭德太太说你需要这个。” 他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头,“我记得你以前的魔力没有那么微弱。” 巫师的魔力是随时间增长的。 但这一条对她不太适用。 艾丽莎想过如果她拥有汤姆的魔力——她至今仍旧记得当年的飘浮咒,那很多事就会简单许多。 “一直如此,只是以前学的魔法比较简单,所以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她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手指拽着床单,揪出一条条褶皱,“我曾经差点成为哑炮来着。” 她没错过少年听到这话时一瞬间的怔忪,笑意更深了。 “对了,听说你下午要带你的团员去那里?” 那里指的是有求必应室。 “我还以为那里是专属你我的幽会地点,真是太伤我心了。”她看上去可一点也不伤心。 “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房间的秘密。”这一点只要稍加掩饰就能做到,叠加保密咒与赤胆忠心咒,绝不会外传,更何况全校很难再找到一个隐蔽的地点。但鬼使神差地,汤姆又加了一句,“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换个地方。” “别当真啊,你想怎么搞都可以,”艾丽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换地方多麻烦啊。” “不过我下午也会去的哦。”她掀开被子,挪到床边,汤姆的椅子就挨着床,想到什么,眼中掠过一丝戏谑的光,忽然两只手直接搭上汤姆的肩膀,跪坐着,就凑了过去,衣服贴着衣服,唇角贴着冰凉的耳朵。 老实说,这是一个新的近距离。 汤姆像是被吓到了,一动不动。 艾丽莎指尖敲打着他的肩膀,动作暧昧,话语却一片冰凉,让人感觉像是刚抹过蜂蜜的刀子。 “我亲爱的汤姆,然后,就让我们来算个账吧。” 话音刚落,落地下床穿鞋,使用魔咒一气呵成,艾丽莎甚至也没有再看汤姆的表情,直接走出了帘子,然后一只手遮掩住嘴巴,试图压下笑意。 她得承认,她从未见过汤姆这般可爱的人,她上一次见到这般可爱的事物还是那只垂死挣扎的乌椋鸟最终耷拉着脑袋的时候。 像是想到什么,她忽然停住脚步,回过头去看着拐角。 汤姆总能让别人喜欢上他,她承认连她也不例外,问题是她究竟该放任自己,还是就此打住。是的,跟汤姆相处会让她心情愉悦,尽管她深知汤姆是一个危险的人,从任何一个角度,而且这种危险是递增的,但那又如何。 生命本就毫无意义不是吗,如果没有汤姆,这个世界就会无趣许多。 这不是个值得纠结的问题,与其纠结在此,不如让她找找,是谁让她去的盥洗室。 “艾丽莎?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 “里德尔呢?我记得他一直在照看你。” “他在后面。先走了彭德太太,谢谢您的帮忙。” 彭德太太摇摇头,笑容中有那么一丝怀念,“年轻人啊。” 汤姆看着艾丽莎可以说是跑出了帘子,神色晦暗不明,过了好一会儿才啧了一声,舌头舔过略显干燥的嘴唇,拿起他的东西。 这个想法来得突然,但又让他觉得再自然不过,像是在他心中已经存在了很久。 想直接将艾丽莎按在床上,血淋淋地咬一口。 Ж 【吾今相聚于此,立下此誓。 以沃尔普及斯之名, 必将重振巫师荣光。】 艾丽莎倚在墙上,双手抱胸,微微偏着脑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着屋子正中的的那群少年。 她作为公证人看他们立下誓言。 汤姆很有权力欲,这并不是什么坏事。然而权力的游戏只适合野心勃勃的聪明人,可惜参与者大多不达标,君王与僭主相互被混淆的后果就是构成了一场灾难。 当然,她并不以那些死伤为灾难,而是这类事情总是以一种套路化的模式作为结局,让人看了便觉无趣。 格林德沃的下一个目标是英国,他自然不可能在欧洲获得胜利后就此停手,因为在战争之中,初尝胜利的果实的时刻恰是最易翻船的时候,只有彻底摧毁敌人全部武装才能松一口气。可惜这个相对隔离的岛屿并非如此容易就被收服。在她看来格林德沃是个聪明人,懂得利用纯血的嚎头召集大批信徒,至于他的真实想法,反而不再重要,更何况不论以何种角度,战争都是最为简单的摧毁敌人的方式,虽然它也相当粗暴。 但她颇为赞同的理论是,巫师界确实已经太过腐朽了,如果说最开始,巫师与麻瓜因为数量上的差异不得不避世,那么现在,纯粹是因为懒散。 麻瓜的发展日新月异,而巫师,想想飞路粉吧,这些发明几乎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再这么下去,她觉得有朝一日巫师被麻瓜同化也并非没有可能。 她微微移开视线,看向那站在最前面的人。 汤姆身上拥有着一个君主的完美特质,懂得说服他人,懂得在羽翼未丰时忍让,懂得表面仁慈,她相信他也懂得出尔反尔,只要有足够的理由,信用随时都可以为权力让道。 最重要的是,他拥有足够的黑暗潜力,她初见他时,就从他眼里看见了无尽的野心与残酷。 汤姆似乎无意间向这边瞥来,正好被艾丽莎瞅见,少女便冲着他挑了挑眉毛。 人们有时会说这个世界不公平,确实如此。有的人天之骄子,有的人终生碌碌无为,有的人在黑暗的沼泽中苦苦挣扎,有的人却为一点小事轻生,那么多人为改变这个世界而努力,接手成果的家伙却甘愿做一只米虫。 麻瓜研究课上怎么说的? 有的人生来欢天喜地,有的人生来漫漫长夜。 无趣又充斥着愚昧的世界。 少年的目光在她身上微微一顿,然后没看见似的离开,弄得艾丽莎想笑。 来霍格沃茨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看在汤姆的份上。 尽管她一直没有找到母亲所谓在海里的东西。 那些家族的陈年旧事她也没有弄清楚。 但这些不重要,都不重要。 反正都是要消失的东西。 Ж 男人坐在书房里,他将面前铺开的信纸快速折了折,并在信封上施下一个防止窥探的咒语。 他的动作相当慌乱,墨水盖就这么盖在桌上,染上一片深邃的蓝。 “拉多。” 他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小精灵已经站在了他身前,微微垂着身子,毕恭毕敬地开口,“主人。” “拉多,你向我发誓把这封信交给艾丽莎小姐。我知道你有办法,记住,一定要交到她本人手上。” 男人棕色的眼睛逼视着它,压得小精灵把头低得更下。 “拉多发誓,一定把信交给艾丽莎小姐。” 目送着小精灵离开,男人表情有一瞬间的怔忪,但他很快又恢复到以往那个威严而又沉稳的一家之主的样子。 他低下头,将衣领整理好,抽出魔杖,最后留恋地抚摸,然后将它摆在书桌正中。 窗外是花坛,红蔷薇是雪莱亲手种下的,在艾丽莎的打理下还开着沉甸甸的花。 其他都是安吉丽娜栽的植物,从花坛里的名贵种到墙角往上攀的藤蔓,在艾丽莎的打理下也生机勃勃。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看向那个银发的美艳女人。 有时候,人知道一些事情,带着秘密活着,带着秘密死去,永远无法说出来。 她一直是个漂亮的女人,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不在霍格沃茨的时候。 她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女人。 “菲利普·怀特。” 女人一如既往地轻声念着他的名字,但这一次,没有时间让他回应。 伴随着一道刺目的红光,以及□□被击穿的声音,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痛苦,像混杂的调色盘,最终倒在了地上。 而安吉丽娜慢慢走到他的身前站住,此刻她手上的魔杖还冒着青烟。 “你怎么不躲呢?” 她低下头,银色的发丝贴着脸颊划过。 男人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什么。 女人勾动脸颊上的肌肉,拉扯出难看的笑容,“很惊讶吗,最终被身边的人杀死的感觉。” “有没有失望?被至亲所背叛。” “…为什么?”她蹲下身子,终于听见男人那微不可闻的声音。 “为什么,”她伸出手去,轻柔地抚摸男人的脸,“为什么要杀你么?” 女人的神色忽然变得诡异的温柔,睫毛轻轻颤动,眼中是要破碎的光芒。 “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雪莱是完美的,不是么,但你知道么,你的妻子又有多么狠毒。” “ …你在嫉妒她么?” 男人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地板,而他的话因为失血过多而特别微弱。 安吉丽娜怔住了,像被难倒了,喃喃低语着,“我从来没有嫉妒过她的,哪怕她比我优秀那么多…”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魔杖指着男人,面无表情,用着一种自我放弃的语调开口:“对!我就是嫉妒她,我就是讨厌她,反正你也快死了,告诉你又怎么样,你妻子就是我杀的,不仅如此我还要杀掉你和你的女儿,而你,而你们没有任何逃离的余地!” “斯佩尔……收手吧。” 好一会儿,才听见男人吐出这句话。 女人身子一震。 “斯佩尔?”女人像听到了什么大笑话,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她早就死了。”从她回归本家以后,从她抱着尸体离开的那一天起,那个当年傻得要死的人就已经死了。 “你以为你是谁?” “你凭什么让我收手!”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咆哮,她脸上的表情与她的妆容一样碎裂,最后像是枯败的花一样失去了色彩。 “你知道么,其实我最恨的人是你。”她安静下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过往,语气压抑地让人心慌,“凭什么…凭什么你要娶她,你娶谁都可以,可你为什么要娶她呢?” 空气陷入了凝固状态,没有人回答。 “菲利普·怀特。” 安吉丽娜低下头。 男人死了。 “啊。”不知名的感叹溢出口腔和眼眶,她抬起手,口中低语“烈火熊熊”。 大火之中,没有人会留下眼泪。 Ж 会议解散后,等着最后一名成员离开,艾丽莎一把关上了门,堵在了少年身前。 “你这是…找我算账?”汤姆站在原地,微微低下头,黑色的眸子看着少女,勾起一个温和又夹着几分玩味的笑。 “你对我使昏迷咒的事不会以为就算了吧。” “从另一个角度说,我其实是救了你。”汤姆脸上笑意不变。 艾丽莎翻了个白眼,“你完全有别的选择。”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会无动于衷。 她倒不觉得自己是个冲动的人,忍耐是一种良好的品德,但这一次她莫名觉得相当不爽快。 “你是斯莱特林的传人。” 她忽然很肯定地说,“你打开了密室的门,你跟那个神秘人做交易,你杀死了桃金娘,嫁祸给海格。” 她每说一句就往前逼近一步,汤姆脸上的笑意却未曾改变。 “让我猜一猜,蛇怪就是你从密室带出来的,对么。” 汤姆低垂着眼帘,似乎在考究什么,半晌,他偏过脑袋,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你很聪明,艾丽莎。” “但海尔波私自跑出来是个意外。我并没有打算杀死桃金娘。” “那么我呢。” 少女的身子逼近到近乎贴上他的,不知为何,他有些心虚,向后退了一步。 艾丽莎身子本就重心前倾,似乎并没有料到他会倒退,整个人一下子摇摇欲坠,她的脸上出现一抹慌乱。 “汤姆!” 他连忙去扶,等到注意到少女眼中掠过的得意后心中警铃大作,然而为时已晚,膝盖却被人灵巧地踢了一下,一股推力弄得他也不得不向后倒去,身体先着地,他用手试图支撑自己,却被直接推倒,紧跟着脖子被一根冰凉的事物抵住。 是魔杖。 很快,他从不知道艾丽莎的反应力和速度有那么快,甚至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反应。 艾丽莎将他的手按在头顶,另一只手握着魔杖抵在汤姆颈部,然后俯下身子,遮住所有光线。 “可别乱动,汤姆。” 她的精力尚未恢复,刚才搞那么一番并不顺手,可这并不能阻止她带着几分孩子气地笑起来,夹着些许自得。 她没有错过汤姆眼中一瞬间的懊恼,笑得更欢了。 汤姆神色闪了闪,然后没再看她。 “你想干什么?” “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措不及防。”她弯起眼睛,魔杖戳了戳,“不然太没面子了。” 她的头越发低下,语气并没有改变,可是眼中冰冷的的光芒已经无法忽视,“我只是想跟你说说,嘿,注意力集中!” 最后一声夹着几分恼火忽然提高音量的话语将原本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氛围打破,艾丽莎没有拿魔杖的那只手直接掐住汤姆的脖颈,“我是很认真的跟你进行交谈。” 也许是因为汤姆足够的有趣,她总是忍不住在他面前变得情绪化。 她不知道这是否是件好事,不过,就算不是件好事又如何呢。 “我从未想过对你不利。” 他得承认,艾丽莎从未出现在出现他的报复名单内,尽管他一直知道太过于聪明的人对他而言一定是阻碍。 毕竟目前为止他们站位相同不是吗。 他有时想到这一点竟然会感到庆幸,他也不知道,如果他们站在对立的位置究竟会发生什么。 他会除掉艾丽莎,如果艾丽莎挡住他的路,他会亲手除掉她。 艾丽莎的嘴角向下耷拉着,一脸的不高兴,显得情绪化,让他轻轻勾了勾嘴角。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根本没用力,只是冰凉甚至柔软的触感,开口说话时喉结滑过手指。 他严重怀疑艾丽莎可能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现在是什么姿势,这从她带着得意的眼神中就能猜到。 虽然在他印象艾丽莎并不是一个矜持的人。 从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她苍白的脖颈上淡青色的动脉,被几缕头发丝遮掩,沿着领口往下。 她领子扣没扣上。 她身上没有气味,干干净净,这一点很奇怪,男生身上会有打完魁地奇之后的汗味,这让他难以接受,但阿布拉克萨斯身上的香水味更让他难以理解,不过与她身边的格林倒是匹配得当。而这个年纪的女生喜欢用有香味沐浴露,洗发香波以及各种护肤品,诚然总有一些例外,比如他记得她身边的肯德勒斯身上总有一股硝石味。 但艾丽莎身上见鬼的居然什么气味都没有,哪怕是医疗翼的消毒水味他都可以把自己的呼吸不畅给推锅过去。 他不止一次觉得艾丽莎简直是个灾难。 闭上眼睛,黑暗中感到与他相离甚近的地方传来与他心脏频率相同的生命的跃动。 以及艾丽莎忽然明快起来的声音。 “汤姆,你在脸红。” 她绝对是故意的。 汤姆睁开眼,正好看见艾丽莎伸出手来戳了戳他,脸侧一阵凉意,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真让人不免怀疑你在暗恋我。” “对啊,”他开口,看见艾丽莎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想起初见时那夹杂着热切与疯狂的目光,“我喜欢你。” 说完之后更感压抑,这种不知道源头的压抑感甚至让他心慌。 艾丽莎歪过头,语调冷静得让人挫败,“真的吗?” 艾丽莎站起身来,向他递过来一只手,汤姆伸手握住,另一只手一撑,也站起来,理了理衣服,“你不相信。” “我为什么不相信呢?”艾丽莎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明明是你不相信,汤姆。” 艾丽莎转身走了。 汤姆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最终夹着几分嘲讽地笑。 他不相信,哦他当然不相信。 他甚至不能理解这种感情,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愿意浪费时间在这种根本没有实质性回报的事情上。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光线透过大窗子照在桌台上,书本摆放凌乱,几张用过的羊皮纸铺开,墨水开了盖,羽毛笔夹在书本中间,燃了一半的蜡烛凝固在烛台上,周围一圈烛蜡。 艾丽莎将信折好,看向小精灵。 家养小精灵拉多此刻正恭敬地站在少女身前。 “怀特老爷他就交代了这些。” 好半天没有听见回答,拉多的脸上染上丝丝惶恐,身体微微颤动了一下。 “帮我跟古灵阁的妖精们预约一个时间,最后在后天或者大后天,把宅子打扫干净一点,我明天会回去。”好在它并没有等太久,少女的话冷静无比。 “是,小姐,拉多先下去了。” 艾丽莎嗯了一声,算是默许。 信纸依旧被她拽在手里。 平心而论,菲利普,她曾今误解长达十二年之久的名义上的父亲,是个倒霉的好人,他一生最大的悲哀就是与温斯蒂尼家族扯上关系。 她并没有难过,一般而言,故事开场一前总是该有人揭开红色的幕布,只是这一次恰好是他。 指尖窜过一丝火苗,顷刻间信件被烧成焦黑。 只是关于怀特家的后续会麻烦她好一段时间,她得去过继那剩余的财产,并且安排好怀特家族其他成员的事宜,相信古灵阁的精灵会乐意她来干这种互利互惠的事。 安吉丽娜的手段十分巧妙,没有人会发现这一切,就像当年她母亲的事依旧没有人发现一样,战争马上就要开始了,到时更没有人会在意这一些。 艾丽莎抖了抖手指,飘下一片灰。 她拿起炭笔,继续被小精灵打断之前干的事。 温斯蒂尼家族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辉煌,毕竟这个家族几百年前便已没落,给她留下的麻烦倒是不少。 她最开始并没有去找这些麻烦,虽然她很无聊,准确地说是麻烦找上的她,她还是没有弄清楚威廉是怎么弄到她的坐标。 笔下涂出黑色的头发,眼睛,也是黑的。 她自己的眼睛是琥珀色的,菲洛嘉和苏菲的眼睛是茶色的,安·林的眼睛是深棕,马尔福少爷是偏灰的蓝色,事实上纯粹的黑眼睛很少见。 她承认,那个灵魂的话是对的,她开始留恋了,尤其是她遇见这些人后,可她并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她只能在最大程度上确保万无一失。 半晌,她看了自己纸上的人形好一会,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将羊皮纸揉成一团。 “拿破仑。” 小蜘蛛咕嘟咕嘟从书架子上滚下来,然后四脚朝天地躺在了桌子上。 作为一只魔法蜘蛛,它真是够笨拙。 艾丽莎看不过去,右手捏起它一条腿往自己口袋一丢,另一只手将纸团随手扫到地上。 这一次她可能会有一段时间时间不能回校,校委的办事效率又极低,她最好现在就去开假条然后再回来收东西。 不过不知道就这么放了汤姆鸽子,他会不会想打她。 想到这里忍不住莞尔。 Ж 汤姆的脑子里确实闪过揍人的念头,整整一个礼拜,甚至于一声招呼都没打,艾丽莎就这么消失在了霍格沃茨,至于问她的好友菲洛嘉,同样没有消息,如果不是因为邓布利多那个老蜜蜂,他甚至不知道她请假回家了。 “你说温斯蒂尼小姐?她已经递假条回家了,”邓布利多隔着眼镜看着面前的少年,对方此刻正礼貌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挑不出一丝错误。 不得不说的是,汤姆是他任教霍格沃茨以来遇到的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 聪明,有礼仪,为人谦和不自傲,与他在孤儿院第一次见到的小男孩简直判若两人。 他本该欣慰。 但也正因此,反倒显得少年更加不真实。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你很像我的一位故友。”邓布利多忽然开口。 汤姆扯了扯嘴角,应声,“看得出来您很怀念他。” 老人眼中闪过几分惆怅,他拉了拉自己的帽子,才回答,“人老了以后总是会怀念一些事。” “我以为你们很要好。”少年的神色中染上一分遗憾,用着歉疚的语气开口,说出来的话却咄咄逼人。 “我们曾经确实很要好。”老人有丝微的沉默,然后镇定自若地开口,“可能快赶上你与温斯蒂尼小姐一样?” 这话像是戳到了面前少年的某根神经,他猛地抬起头来,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度的。好在邓布利多只是笑了笑,“你已经改变了许多,你还记得你跟我保证过你会做一个好巫师吗?” “是的,教授。”顶着老人犀利的目光,汤姆的回答从容不迫,“我一直践行这句话。” “那就好。”福克斯张开翅膀从虚空中飞出,停在桌子一角,“虽然我已经老了,不是很能弄明白你们年轻人的世界,但你该回去上课了,汤姆,温斯蒂尼小姐请了一个月的假。” 少年抿起嘴然后点了点头,恭恭敬敬地说,“谢谢教授。” 他拉开门,像是忽然才想到,又转过身来,看着老人。 “教授您多久没有联系您的好友了。” “有一段时间了。” “我以为朋友间应该多聚一聚。” 没有人回答,汤姆也不介意,轻轻地拉上门离开,丝毫不计较自己的话给老人留下了多大困扰。 福克斯歪过脑袋啄着自己的羽毛,似乎不解自己的老朋友为何心神不宁。 老人将眼镜摘下来放在桌上,揉了揉眼睛。 他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盖特勒了? 几十年了吧。 Ж 汤姆只是想上钟楼吹个风。 他的研究最近又出了差错,他现在正在尝试更好的解决方案,同样让他烦心的是,这些黑魔法研究他绝对不能让人发现。 他现在完全能够理解艾丽莎因为熬夜过度晕倒的事情,当然,身体状况也是主要影响因素,艾丽莎的身体似乎一直不好,这样同时也能够解释她为什么总是随身携带各种药剂。 天压得很黑,暴风雨的征兆。 暴风雨并不常见,常见的是淅淅沥沥的雨,把一切都弄得潮湿,他很不喜欢。 或者说,厌恶。 暴风雨前的风是他所喜欢的,那种寂静之后,毫不犹豫的,仿佛能够摧毁一切的力量。 艾丽莎会怎么评价。 或许会咧开她的嘴角,张扬地笑开,然后用一种沉迷其中的神态感叹,力量就是浪漫啊! 汤姆忍不住勾起唇角,等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又不禁蹙起了眉头。 诚然,他比艾丽莎以为的了解她更多。 他又不傻,隐约间似乎触碰到了这一切不寻常的反应背后的真相。 可这改变不了什么。 踏上顶层的阶梯时听到一句“Catch you.”恍惚以为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刚回过神来却又被眼前的情形给怔愣在了原地。 风刮得很大,能吹起巫师袍。背景像是撒了盐的水彩,最远处是白,光线透下来时一丝一丝的,然后围绕着这片空白螺旋成墨水般的黑色。 那个人站在齿状的石栏上,头发丝被风带起来,然后抬起右手,似乎在给乌鸦喂食, 那些黑色的鸟儿围绕着她飞舞,有那么一瞬间,汤姆脑内一片空白。 直到那个人重心不稳地晃了晃,整个人后倾着,似乎就要倒下去,他才惊醒。 “艾丽莎!” 他冲上去,一把拽住那只晃动的手,往回一扯。 胸口被砸得发痛,正好撞个满怀。 怀中人似乎哀嚎了一声,才把脑袋探出来,鼻头发红,用着控诉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给他一个笑脸。 “嗨,汤姆。” 很想询问一下她这几周去了哪里,干了什么,结果开口第一句就是, “快下雨了你在这喂乌鸦?” 他无奈地过去一把抓住艾丽莎的手,往回拖,一边对自己咬牙切齿。 “喂暮尼和它的伙伴们。”她回应着,一只黑乌鸦从他俩头顶滑翔而过,“那是拉文克劳。” 对于艾丽莎用学院名为这些鸟类命名,汤姆丝毫不意外。 走进楼内的一瞬,外面就下起了大雨,乌鸦翅膀一扇,飞到上面一根架子上停住。 少女另一只手搭上少年的脖子,身子歪斜上去,鼻子被撞过后还有点红,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个醉醺醺的酒鬼。 但汤姆很清楚,艾丽莎是在个人作风上优良到令人惊讶的模范生。 汤姆低下脑袋,“你这几天去哪了。” “我刚从格林家过来。”她叹了口气。 他没有异议,“所以事情解决了。” “回来拿东西,事情没完。” “对了,汤姆。” 他疑惑地等着她的下文。 “我想我在博金博克店看到了一些你感兴趣的东西。”艾丽莎卷起一撮自己的头发,“你最近是不是在找斯莱特林吊坠盒?” 汤姆知道这是什么。 “我查了一下,十几年前,大概是十五年前一个叫梅洛普的女人卖过去的。你不是一直在查你父母的下落?” 汤姆眨了眨眼眼睛,他没有想到艾丽莎会告诉他这些,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 “不,你不需要向我道谢。”艾丽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因为我可不是无偿提供情报的人。” “你想要什么?”少年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 她想要什么,这真是个问题,通常情况,为了利益最大化,应该选择能够得到的,回报比最大的东西。 她一般没有什么想要的。 艾丽莎看了他一会儿,像在思考。 然后她上前两步,按住他的肩膀,。 “我想亲你。” 看见那一瞬的愕然,艾丽莎嘴角流出一抹笑意,眼中又出现了那种狂热而兴奋的光茫,“我还没有亲过别人,” “你能让我试一试吗。” 艾莉莎不太正常,汤姆很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很快他发现自己也不太正常,因为他做不到拒绝,直到一只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视野中一片漆黑。 他听见呼吸声。 眼睫毛扫过手心的沙沙声。 还有心脏的跳动声。 最开始那轻柔的一触即离,单纯得像孩童间的玩笑。 然后,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舔过他的唇瓣,黑暗之中触感格外清晰。 牙齿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有点痛。 他感觉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脱离了控制。 托起少女的脑袋,指尖纠缠过发丝,听到传来的轻笑,还有着一丝小得瑟,忍不住咬了一口。 “这件事我都可以拿去跟她们炫耀了。” 换气间艾丽莎笑起来,脸上还夹着一丝红晕,“你可不知道全校有多少女生想泡你。” “那恭喜你,只有你成功了。” 牙齿划破嘴唇,直到血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艾丽莎松开那只挡住少年双眼的手,划过他的眼角,后脑勺。 少年一点点舔掉嘴角最后的血迹,慢得像是勾引,眼睛看着她,深得好似没有星星的夜空。 她禁不住凑上前去,抚摸他的眼睛,然后凑到他的耳边,冲着他吹气,看着他的耳垂变红,然后笑得像发现了什么趣事。 “当然,只要我想要,我就一定要得到。” 【The first time I saw you, I fell in love with your eyes. Come closer,my dearest, You are the star in my night.】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4章 第二十三章 “那是个好东西。” 艾丽莎抬起眼睛,看向那个头发略显油腻的男人。 “博金先生的店里哪样事物没些来头。”她礼貌地微笑,“这个挂坠盒看上去似乎是来自哪个大家族?” “小姐有眼力。”博金先生从楼梯上下来,“这可是不一般的宝贝。” 他的神情诡秘,艾丽莎也配合着露出期待的表情。 “这是斯莱特林家族的信物。” “斯莱特林家族?博金先生,你可别逗我,虽然我常年呆在法国,但也是知道斯莱特林这个姓氏的。”艾丽莎似乎不愿相信,“再说,斯莱特林家族信物怎么会在你手上。” 斯莱特林家族,虽然汤姆没有认真跟她讲过这件事,但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不就是汤姆的家族。 耳边是博金先生向她滔滔不绝的吹嘘,她像是认真地在听,眼睛却看着这个吊坠盒。 第一眼望去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不过她倒是隐约能够感受到上面的魔力波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匣子的冷意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但很快一切恢复正常。 “博金先生的阅历真是丰富到让人惊讶。”艾莉莎放下吊坠盒,面向博金先生,抿唇一笑,“与博金先生做生意真是件愉快又长见识的事。” “艾丽莎?” “对不起。”艾丽莎回过神来,歉意地笑了笑,“只是觉得,不管您是不是与家母相处最好的朋友,您一定是她最信任的人。” 那个吊坠盒似乎有一种魔力,不过另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她,魔力并不来自吊坠盒本身。 宝莲有些忧心地看着少女,直到得到再三的保证后才继续自己的内容。 “我和雪莱最后一次见面是三三年的夏天。” 一九三三年的夏天,繁荣最后的面具还未摘下,幸福的糖衣也依旧香甜,当时她在法国的庄园里,感受着阳光融化自己的四肢,艾米莉扬言有朝一日用魔法打败她,母亲则像世界上所有母亲那样教她们读书,每个月父亲都会从英国寄信来,他们是完美的一家。 “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嫁给菲利普,从来没有,然后,当时她告诉我这些时,我惊呆了。” “你可能不知道,雪莱曾经是霍格沃茨风头最盛的女生,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跟乌拉托在一起,乌拉托·斯科皮欧·凡奇,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乌拉托·斯科皮欧·凡奇?”艾丽莎重复了一遍,“跟乌拉托·斯佩尔·凡奇?” “你知道?他们是兄妹。”女人回答她,“我们一般管哥哥叫乌拉托,妹妹叫斯佩尔。” “母亲她讲过一些当年的事,那么,母亲她有跟您说些什么吗?” 女人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我想,有些事她应该想让你知道。” 事实是,可能母亲根本不希望她知道任何事,也从来没有给她讲过往事。 她唯一记得的,那纯真年代里,女人像世界上所有母亲一样,一点一点塑造起当时她对世界的所有期待。 再毫不客气地推翻这些美丽虚伪的表象,暴露出其无趣的内在。 艾丽莎离开格林家的时候是下午。 她已经知晓了笔记本的下落,就在秘密图书馆里。古灵阁的遗产已经被她过继下来,怀特老夫人被她安置在了岛屿另一边的山谷里过她的清闲日子,顺便哀悼她的儿子。报纸上发布了黑魔王的最新动向和猜测,魔法部现在即便试图压下民众的怀疑也抵不过人心惶惶。至于威廉那一边,取得格林德沃的信任这一条路很是顺利。 太顺利了,这本该是件好事,可她总觉得哪里奇怪,所有的事情都在正常,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可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从触碰了那个斯莱特林挂坠盒时开始的,但她不知道原因,而且她现在必须回霍格沃茨赶她的期末考。 Ж 【1942,Autumn,Hogwarts. “他们说这学期转来的新生来自德姆斯特朗,可真稀奇,这个节骨眼上居然还有人能转过来,里德尔,你怎么看?” 汤姆正低下头跟身侧的女生说些什么,惹得女生面色通红地咯咯笑,闻言,抬起头来,满不在意地说。 “只要她安安分分的,从哪里来的又有什么关系。” 新生,来自德姆斯特朗。 呵,不管来自那里,所有威胁到他的人,除掉便是。 从长廊一路下去,绕过刻有“Draco Dormiens Nunquam Titillandus”的石牌,继续前行便是小礼堂。 即便已经快要迟到,汤姆也依旧保持着他的步调。 新生分院在天黑下来的那一刻会开始,傍晚的风送过来模糊的小调子。他以为是哪个幽灵,从为数不多的单词中辨认出是德语,环顾四周,只瞥见拐角处有个女生似乎正慢慢走来。 她漫无目的地哼着小曲,他勉强听懂了大意。 【若我有幸得到您的允许 我便要慢慢将他引入我的魔道 我不愿与死人纠缠 唯丰满鲜艳的脸蛋方令我心悦 我亦不喜侍弄尸体 厌恶如老鼠待猫】 他的目光冷不丁和她对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看见了一丝狂热,然而不待他继续探究下去,院长的催促让他不得不移开视线加快脚步,“汤姆,别忘了新生致辞!” 新生,是那个新生。他一边走一边想,目前还不知道有没有威胁,能够为己所用最好,如果不能,就做垫脚石。 “里德尔,你认为呢?” 身侧地人问他,言语间藏着一丝讨好。台下的人叽叽喳喳显得分外吵闹,一年级分院过后,焦点自然就集中到了德姆斯特朗转学生身上。 “等下不就知道了。”他并不正面作答。 “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汤姆和台下所有人一样打量着上面的女生,快速得出结论。没有什么与众不同,目前而言,没有威胁。 是他的错觉吗,那个狂热的眼神。 “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的书呆子。”周围有几个鼻涕虫俱乐部成员语带嘲讽地讥笑,汤姆也嗤笑一声。 他慢条斯理地用银刀切下一块牛肉,送入嘴中,味道尚可。 Ж 1942,Winter,Hogwarts. 里德尔确认四周没人以后,走进女生盥洗室,手里拿着魔杖,目光扫过一排洗手池。 “你在找什么。”有人在他身后友善地询问。 他回过头,少女倚在门口,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见他转过头来,挑了挑眉,用着一种类似咏叹调的语气向他走来。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你是,”他脸上并没有惊慌的表情,只是暗地里握紧了魔杖。 “瞧我的记性,我忘了你不认识我,但这并不重要。”她单手撑着洗手池,像为自己的记忆力懊恼一般轻轻笑了两声,然后看着他,另一只手转着自己的魔杖,“我相当好奇,如果霍格沃茨的其他同学发现他们心目中的偶像居然会闯女厕所,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她说着,点点自己的脑袋。 不远处传来女生的谈话声。 该死的。 汤姆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只要他想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诱惑任何人,他知道这一点。 “你会帮我的,对吗。” 对面的女生还在笑,她没有回答汤姆的问话,反而不紧不慢地开口,“听教授们讲过你,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本人。” 像想到什么,眼睛一眨一眨的,“没想到是在这里。”她顿了顿,笑容中满满都是恶意。 已经可以听见脚步声了。 汤姆眼中划过一丝阴暗,思考着哪一个咒语比较恰当,忽然被一把拽住胳膊,拉进一间隔间,上锁。 “你运气真是好,我一直都很乐于助人。” 女生的魔杖就抵在他的脖颈上,他听见身后传来两声轻笑,“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么做。” “如果不想我抖露你的秘密,里德尔先生,请按照我说的去做。” 他讨厌被人威胁,极其讨厌,但此刻他并未将表情显露出来。 “首先,请允许我自我介绍。”她的魔杖一点一点地转动着,“我叫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很高兴认识你。”】 “你该醒了。” 艾丽莎后退几步,男人身上的毒蛇正向她“嘶嘶—”地吐着红信子。 “那是什么?”她深呼吸一口气,“回答我,我所看到的一切。” 没有人回答她。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毒蛇从他的身上一点一点爬下来,墨绿色的身子滑过干枯的地面,然后顺着她的腿一路到她的脖子。 蛇信子舔着她的脸,带着诡异的温柔。 然后一口咬了上来。 艾丽莎睁开眼时,阳光从窗外透过窗帘照进屋子,打在床边的墙上。 她眨了眨眼,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脖颈。 她也许做了个梦,可惜她什么也记不清了。这很正常,人们总是记不起他们的梦境。 她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从迷茫的状态中彻底挣脱出来,然后表情忽然变得有些难看。 如果她没有记错,今天考试科目有变形学、算数占卜,还有植物学。 她今天要去裸考。 Ж 如他所想,完美的O. 汤姆眼中闪过一丝自得,对上教授一脸赞许的神情,客气地说了句感谢自谦的话,回到他的位置上。 “你真是太厉害了,汤姆。” 他瞥了眼身侧眼睛都快冒出光来的女生,夏洛特·格雷(Charlotte Gray),保守派纯血统,虽然是斯莱特林但并非他的追随者。 艾丽莎在几周前那个意外的吻以后什么解释都没有就又一次离开了霍格沃茨。 说起来他并不吃亏,只是对这种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态度莫名不爽。 艾丽莎是一个聪明人,是一个足以威胁到他的聪明人。对于这种人,除掉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如果做不到的话,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让人安心。 他今天看见她了。 这么想着,夏洛特准备上去考试的时候他忽然偏过头,勾起一抹在别人眼里近乎是诱惑地微笑,他知道人们喜欢什么。 “加油,夏洛特。” Ж “你倒是一点也不慌。” 菲洛嘉走进拉文克劳休息室时正看见角落里有个人影被挡在一本厚厚的夹子后面。 “反正考完了,慌能改变什么。” 艾丽莎把册子翻到下一面,抬起头,看见女生在她对面坐下。 “格林大小姐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全部合格。”菲洛嘉拿过夹子,艾丽莎也不介意,看见对方翻了翻,然后惊异地开口,“历届毕业论文,你现在看这个还早吧。” “约瑟芬教授布置的暑期作业,材料。”艾丽莎耸了耸肩,“被一个神秘事务司出身的教授关照的后果,不过我觉得这个作业还挺有趣的。” “我可没有你这种爱好。”菲洛嘉把册子还了回来,“说真的,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夏洛特•格雷的事。” 她疑惑地抬起头,“斯莱特林的格雷?怎么了。” “你不是喜欢斯莱特林那个汤姆•里德尔吗?她就差没有宣告全校里德尔是她男人了。”菲洛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凑上前来,“我说艾莉莎,要知道里德尔可比马尔福抢手多了,毕竟他就是个傲慢的小子,但你问问整个霍格沃茨谁不知道里德尔温和优雅又潜力无限,握在手里的好东西就这样被别人抢走了,你不觉得亏吗。” “我以为汤姆跟我交流也算密切了,她们会有一些自知自明。”艾莉莎耸耸肩。 “自知之明?这是什么?”菲洛嘉一脸好奇地发问,然后两人一同笑出声来。 “又不是格林大小姐要跟我抢人,我担心什么呢。”艾莉莎合上了册子。 “那你就放心好了,我对我的男友可是专心致志。”菲洛嘉为自己辩护。 “哪个男友?我记得光上每个月就又两个斯莱特林和一个格兰芬多。”艾丽莎反问,“这就是你与马尔福关系那么好的原因?有共同语言?” “难不成吊死在一个人身上?放过我吧,那样生命该少了多少乐趣。”菲洛嘉不以为意。 艾丽莎从椅子上站起来,把书本挪成一堆。她确实毫不担心,但并不像她对菲洛嘉所说那般。 因为她太了解汤姆了,这个冷酷又野心勃勃的家伙,别说不是,就算夏洛特是汤姆的女友又如何呢,不过是颗垫脚石罢了,艾莉莎甚至完全可以预见,只要她放出足够的筹码,就算她让汤姆杀了夏洛特汤姆也会非常愉悦地接受这门交易。 但她并不愉快,她听到这个消息时非常不愉快。 “是时候通告一下了。” 她的里德尔。 她喜欢这个定语。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已改) 1933,Autumn. 母亲的话还回荡在耳边。 艾丽莎,你必须让他对你另眼相看。 男人已经开了口,黑蜡烛跳跃着火焰,半透明的身影在烟雾中时隐时现。 “那么,一个问题。” 男人手中出现两枚巫师棋的棋子,让她想起很久以前被她还痴迷于巫师棋那一会儿时,她的那套棋不知道为何少了一对国王,“告诉我,它们有何不同。” 那两个棋子忽然飞到了她眼前,任由她仔细地端详。 果真是那两个国王。 好不容易谈话进行到这里,她该怎么回答。 “我看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摇了摇脑袋。 人们相信孩子浅陋无知,绝没有那等能力骗过自己,所以她知道,年龄是她的劣势,也是优势。 “我想是游戏时它们分别在对立两端,不过我喜欢自己跟自己下棋,所以不论结局如何都是我赢了,不过我猜测他们还有别的不同。” “是么?”男人不置可否。 那两个棋子忽然失去了支持,从空中掉落下来,恰落在艾丽莎手里,她不解地看过去。 男人只是做出了一个请的姿态,“找找看。” 她举起手过头顶。 那两个棋子在魔力的作用下越飞越高。 她忽然松手。 清脆的坠地声。 断头国王在青石地上滚动,最后撞上墙,艾丽莎捡起那个完好无损的,递到男人面前。 “还有就是,这个结实一点。” 男人看着她,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笑,琥珀色的眼珠子盯着她时让人觉得深不可测,但这是艾丽莎第一次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笑容。 他接过那枚棋子,放在手心里把玩着。 “国王只能留下一个,强大的那一个。” 她抬头仰望着,忽然一股压力,让她整个人都跪在了地上,只能在脑子里重复着母亲的话。 艾丽莎,你必须做到。 她必须做到,没有退路的。 她用双手支撑着自己,艰难地抬头,男子一脸不可一世,张开双臂,看向虚空,忽而对上她的视线,绝对的力量压制让她禁不住颤抖。 母亲告诉过她,那是她迟早有一天能拥有的魔力。 “手握金钱的人会告诉你,金钱并非万能;掌权者会告诉你,权力并非至高无上;而强者向你撒谎,力量并非一切。” “但,没有金钱,你寸步难行,没有权力,注定成为角斗的牺牲品,而没有力量,你将一事无成。” “我的后人,只有力量,只有力量,它让你拥有你所渴求,满足你心中念想。” 她抬起头看着他。 如果她有一天也能如此强大,强大到能视众生为蝼蚁。 便能拥有心中所想。 “是。”她接近虔诚地应声道。 Ж “三株曼德拉草带一个毒乌头。” “四只炸尾螺!” 卡牌嘭地炸开,卷起一阵呛人的白烟。 艾丽莎咳了两声。 “我讨厌他。”艾里克正掐着自己的鼻子,扫了眼自己牌上正冲他龇牙咧嘴的皮皮鬼,“继续。” 安·林洋洋得意地收了一桌的押注,这才不慌不忙地翻动着自己手头的卡牌,“让我想想,啊哈,吸血鬼,那堆跟抹了□□似的家伙。” 伯爵穿着黑色的披风,皱着眉看着他们,然后露出他的獠牙。 “野玫瑰藤。”艾丽莎不慌不忙地扔下去,“回它的地下老家呆着去吧。” 格林家为庆祝菲洛嘉从霍格沃茨毕业特意在格林家宅的后花园中举行了这场盛大的宴会,受邀的除了他们这一批霍格沃茨的同学,还有魔法部那一批干事的官员,以及预言家日报的新晋主编,加上英国魔法界的那几大家族。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为菲洛嘉打通日后的晋升之路。 格林家族在英国巫师界并不算张扬,但这并不能阻止它们拥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这个家族先后参加过巫师与黑暗生物的三大战争,并在巫师与麻瓜的最后一次战争中出力,同时格林先生还是魔法部财务部的部长,相对于马尔福,它们拥有更好的名声。 菲洛嘉·格林小姐已经穿上了她那件新礼服,黑曜石在她的领口处反着光,伴着黑色的蕾丝花边,她的头发盘起来,戴着黑手套的手扶着楼梯扶手,脸上是得体的微笑。 艾丽莎向她致意。 那几个霍格沃茨的应届生已经散开,很明显,如果想要积攒自己的人脉,这是最好的时候,不论是想进魔法部的,又或是进军新闻领域,哪怕是想留校任教或是在对角巷开家商铺。 多没意思。 她想起幼时子夜,每当四下无人时墓地上总会出现一个哼唱着歌的鬼魂,那歌谣模糊不清,顺着风被吹进房间里,被午夜梦醒的她听到。有一天她顺着窗子外的藤蔓溜到墓地,躲在她不知多少代以前的某位先祖的墓碑后面,试图听清歌词。 可惜她太过匆忙,不慎踩上碑侧的青苔,从此往后那个魂灵便再未出现。 而此刻她轻轻哼唱。 【向着日落之地,传说的尽头,流亡者寻找黄金之国。 日久跋涉,一无所获,被迫沉睡于深渊。 而今那亡灵歌唱,流亡者的悲伤。 我曾富贵,众人之上,亦曾流浪,家无楣梁。 而今流亡者沉睡于亡灵歌唱。】 来回重复,后面的歌词也因为那意外的摔倒而无从得知了。 她曾经悄悄幻想过她先祖们存在的日子,魔法的白银时代,走上世界的顶峰,站在群山之巅,睥睨着其余的魔法生物。 世界也匍匐于脚下。 不枉此生。 晚宴退场时人们都有一些醉醺醺的,清醒着的似乎只有晴天夜晚的风。 和格林一家作别并定下了下一次见面的时间,马车将他们送到中转站。 她悄悄扭了扭穿久了高跟鞋的脚。 她讨厌穿高跟鞋,真心的。 “想打通人脉的话,从格林家开始最好。”车厢里加了隔音咒,于是她开始替身边的人分析。 “嗯。”汤姆·里德尔应了一声,然后微微蹙起眉头,“脚不舒服?” 她扭动着脚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鼓起嘴巴一副幽怨的样子,“超痛。” “下次别穿了。”汤姆一边弯下身子,一边问她,“哪只脚。” “左脚,要不你帮我揉揉。”艾丽莎伸手去抓那头黑发,谁知少年居然真的拽住了她的脚踝。 她下意识地想收回脚,整个人僵在原地。 “坐好,不要动。”汤姆不知道使了个什么咒语,魔杖发出淡蓝色柔和的光,带着一丝凉意,脚上的不适感一下子减轻许多。 她抿了抿唇,然后颇为任性地抓住了汤姆的头发。 “什么咒语,教我。”她知晓挺多治疗类咒语魔法,从治疗恶咒到创伤烧伤,乃至修复灵魂,但在这种小事上反而没了头绪。 因为没有必要。 “试一试将清水如泉和治愈术联系起来,我记得你改魔咒挺在行,嗯?” 尾音勾得人心颤。 世人认为汤姆·里德尔完美无缺。 他温柔谦逊,他体贴优雅。 没见那一张干净漂亮的皮囊之下灵魂的黑暗狠辣。 像极了她们温斯蒂尼家的人。 她的母亲,高贵得像个女王,平日里连混血都瞧不上,却偷偷将麻瓜的书籍私藏。她的妹妹,平日里叫得像只耀武扬威的蛐蛐,实际懦弱而不敢反抗。她未曾见面的父亲,来自那龌龊卑鄙的家族,那个家族看上去冠冕堂皇,背地里撒着大网。而所谓的好友同盟,谁又知道心里有什么计较。 身为斯莱特林的后人,却能免于家族的困扰。 一个混血,却拥有强大的魔力天资。 她记得他二年级时使用飘浮术的时候,她在嫉妒他。 十一二岁的汤姆·里德尔尚未露出现有的光辉,孤儿院出身,营养不良,看一眼就是顽固不化的典型,被斯莱特林的学生孤立,嘲笑。 而她永远不会让自己混成这般糟糕的境地。 直到一年级看见他被斯莱特林的人找茬,那个平日里在老师眼中格外顺从的小蛇,在这里露出了他的毒牙,让她忽然回想起在魔杖店时那个隐忍而狠绝的眼神。 她年幼时一直想试一试,拔掉毒蛇的牙,看它把自己打成蝴蝶结。 会不会可爱到让人发疯。 于是她悄悄关注着他的一切,二年级的那节魔药课,她特地换了座位,那场正式相识也是计划之中。 普通巫师家的孩子不一定知道蛇佬腔的意义,但这其中绝不包括温斯蒂尼。 所有的亲近与交流都是计划之内的步骤,汤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斯莱特林的后人这一头衔意味着什么。 她幼时教过艾米莉如何驯养一匹狼。先用鞭子打得它皮开肉绽,让它明白自己所要臣服的对象的强大,然后要细致耐心的照顾,让它明白臣服以后的好处。 骄傲如斯,最终也只能向她扫尾乞怜。 艾丽莎看着黑发的发旋,伸出手指一圈一圈勾着转,好一会儿,眼睛一亮,像有了什么突发奇想。 艾丽莎笑起来像个孩子一般透着一丝纯正无邪,但当她做着她所喜爱的事时,眼中总闪着炽热而疯狂的光芒。 汤姆想起孤儿院外的路口曾经有一个吉普赛老人,讲着他游历过的各个国家的传说和他遇到的怪事。 双倍的欲望是疯狂,双倍疯狂是厄洛斯,双倍的厄洛斯出乎意料地追上了他者无法无法触及的爱神。 他微微低垂下眼帘,所有情绪均被遮掩,却又听见那熟悉轻快的声音。 “汤姆,我们去约会吧。” 感情能被利用么,也许可以。 艾丽莎像是那种容易被突发奇想击中的人,包括她堵在通往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笔记之路上当着众人的面跟他说起,“汤姆,我决定让你做我男友。”时一样。 有时候她骄纵跋扈如同被惯坏的家族小姐,有时侯她又圆滑优雅到让人挑不出瑕疵。 但他知道这些都不是真正的艾丽莎。 艾丽莎并不相信他,至少不如她看上去那般信任他。 认识得越久,他就越是了解,艾丽莎永远不会相信任何人,就像从她嘴里吐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事先经过加工装饰,也许野心勃勃,也许喜怒无常。 艾丽莎可以轻易扮演成她所希望的的样子,却没有一个是她真实的样子。 然后他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好啊,去哪?” “对角巷怎么样,我要采购一些东西。” 艾丽莎没错过汤姆脸上任何表情。 她看着少年脸上的笑容,以及那双如同黑夜的眸子,如同心跳停了半晌。 一个想法钻入她的脑海,愈发明晰。 如果汤姆脸上的笑容因她而彻底消失,她也许,会很遗憾。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已改) “我以为你知道,只有人们乐于接受的真相才是好真相。” “我希望能尽早得到你的回复。” “我想,这是一场互利共赢的合作,不是么。” 猫头鹰拍了拍翅膀,在窗外盘旋,阳光下白色的羽毛反着光,它忽然加快了速度,直接撞向窗子,让人担心它会不会被撞晕。 这种事当然没有发生。 玻璃一点点荡起波纹,犹如水面,褶皱乍起,又很快平静。猫头鹰扔下一封信件,停在窗台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 “是盖特勒。” “他的速度很快。” “或许,他最好趁此时及时享乐,毕竟,这将是他离梦想最接近的一次。” “我还以为有了你外祖父的教导,会有什么不同。” “呵,话带到了?” “你对我做事不放心?” “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火焰自指尖燃起,顷刻间只剩下一片灰烬,落到实木的地板上。 “哈利尔。” 听到主人的命令猫头鹰应声飞起,乖巧地落到主人的肩上。 “乖,帮我寄给威廉,尽快,好吗?” 猫头鹰别过脸去,表示自己的心情不好。 “拜托,这很重要。” 猫头鹰歪过脑袋,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最终赌气似的张开翅膀,再一次闯过窗户,消失在了天空中。 “心狠的女人。” “为什么?我认为我很和善。”艾丽莎轻抬起眼睛,“我想你还有事。” 是送客了。 他按照惯例,绅士地牵起少女的手,在上面落下一吻。 “那么告辞,我美丽的温斯蒂尼小姐。” 众人皆知温斯蒂尼家族自私而残忍,这个被雪莱所养大的孩子更是其中佼佼者。 他承认她很聪明,这一点很容易看出来,他也愿意相信,这个人能够带领他们逃离诅咒。 雪莱为他们留下了完美的棋子。 至于那个少年,斯莱特林的后人,他确实对他起过杀心,但并不认为一个未成年的学生能威胁到他们,哪怕他很优秀。不过现在他倒觉得将人留下来也不失为好主意,或许还能够为他所用。 黑色的影子消失在屋内,艾丽莎用左手食指敲了敲桌子,像想到什么。 她站起身来,顺手推好椅子,柜子打开,飘出来一件白色的裙子。 她对着镜子比对,似乎很满意,很契合下午的约会。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少女也看着她,她抿了抿唇,嘴角上扬。 艾丽莎·温斯蒂尼无所畏惧。 人们因为共同的利益走到一起,相互之间各自算计。 而她永远不会让他们猜中自己的想法,永远不会。 否则便将死无葬身之地。 Ж 等到艾丽莎从飞路网赶到对角巷时,一眼就看见书店里那着简单黑色巫师袍的家伙。 有的人生来与世人不相同,只需要站在那里,便自成一方世界。 比如说汤姆。 他正在靠门边的书架前看书,很是投入,可以看见四周好一些女孩子一直不停地抬头看他,但至少一直到她走到他身后都没有抬头或者移开视线。 “劳驾,介意帮我取一下最上面那本书吗?” 汤姆皱了皱眉头,显然很不耐烦有人打断了他,只是他刚回头,便眉头一松,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笑意。 《占卜与未来》他看了一眼书名,抬手取下来,递过去。 艾丽莎笑着接过,眼睛眯起,有点像猫。“谢谢啦,作为感谢我能请你去喝苹果汽水吗,我记得这附近刚开了一家店。” 周围响起议论声,艾丽莎却丝毫不以为意。 汤姆知道她确实是那种随心所欲的人。 这个场景有点像搭讪,用着蹩脚的借口,汤姆不知道她卖的什么药。 但这并不影响他合上自己手中的书本,理所当然地牵起女孩子的手,一起去柜台结账后走出了书店。 刚出书店门,艾丽莎自己就先忍不住笑起来。 “汤姆,你知道你右边那个女人的表情有多有趣么,我猜她一定很后悔没有早点来搭讪。” 很恶劣的笑着,却没法让人真正去讨厌。 “没注意。”汤姆眼中划过一丝无奈,“你是专门来买书?” “怎么可能,购物是女人的天性。”艾丽莎笑眯眯地回答,“我还要带拿破仑去挑选它的小窝。” 蓝色斑点蜘蛛慢吞吞地从她胸口的口袋里爬了出来,冲汤姆摇了摇它右边的第一条腿。 “我一直以为它呆在网上。” “拿破仑不会织网,谁规定蜘蛛必须要会织网的?” 确实没人规定。 艾丽莎没有说谎,等到两人坐到那家新开的饮品店喝着苹果汽水时,桌上已经堆了几大包东西,艾丽莎执拗于不用缩小咒,汤姆了解她的固执,只是两人在巫师堆中看上去格格不入。 艾丽莎点了两份焦糖布丁,纳吉尼得到了它的那一份,此刻正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条欢快地吃的不亦乐乎,汤姆沉默了一会儿,皱了皱眉,看向艾丽莎,“你怎么知道纳吉尼喜欢吃这种…甜食。” 他第一次见到如此不亦乐乎的蛇小姐。 “焦糖布丁是很美味的食物啊。”艾丽莎理所当然地回答。 汤姆不敢苟同。 他从未理解过艾丽莎与老蜜蜂的共同爱好。 他一边喝着苹果汽水一边想着,却见艾丽莎用勺子在另一边舀了一勺,微微探过身子,递到他面前。 “你真的不愿意尝试一下么。” 语气认真得像是要给他一笔巨款。 恕他直言,他一点也不想答应,还没有人能够强迫他去干什么。 艾丽莎就这么看着他,她是个极端固执的人,汤姆承认,他们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那种类型,但艾丽莎比他顽固。 他不喜欢浪费时间,真的,这样耗下去是件很愚蠢的事。 这家店的焦糖布丁很甜,牙齿间都是糖浆的味道,他实在不敢恭维。 艾丽莎的眼睛一亮,像有许多星星,她带着一丝期待地开口,“怎么样?” “还行,”他搞不懂他为什么要违心地说话,但潜意识告诉他,他最好这么做,“但我更喜欢你做的。” 在对待艾丽莎的事上得有另一套法则。 艾丽莎正高兴地说着,“当然,我的是最好的。” “你从小就喜欢吃甜食?”他有些好奇。 “有意见?” “没有。” Ж “我们家有蜂房,母亲擅长做甜食。” 艾米莉正把玩着她的指甲,是她自己的脸,她的眉眼乖巧精致,阳光落在她的脸颊上,竟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她对面的男人面上不由染上一抹红晕,轻咳一声,才又开口,“你母亲的手艺一定去很好。” 沉默了一会儿,艾米莉眉眼间流出一抹怀念,“并不好,太甜了,根本没有人能够忍受,而且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喜好甜食。” 当年她极为嫌弃,后来却再也无法尝到,也再没有人会给她做了。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死死地抿起,眼眶有些发红。 她对面的男人有些手足无措,想安慰她,却又无从开口,只能略显尴尬地坐着。 “如果你真的想复仇,我会帮你的。”他忽然吐出一句话来。 “我不知道。”她快速抬起头来说着,“我确实讨厌以前的生活,可我从没想过要毁了它,从来没有。” 是的,幼时不知何时起,她被母亲藏匿起,活在艾丽莎的影子之中,她不被允许见到母亲和艾丽莎以外的第三个人。 “我不相信安吉丽娜,可我想知道真相。”她面无表情地说着,“我想知道!” 但她知道她永远不可能从艾丽莎嘴里问出来。 她的内心惶恐不安,安吉丽娜告诉她的这些不知真假的事情很多都已颠覆她曾经所有的认知。 可她还是想知道真相。 男人像是知道她的恐慌,不知从哪掏出一颗太妃糖,递过去,让艾米莉疑惑地看着他。 “别怕,我会帮你的。”他坚定地说着,像承诺一个誓言。 于是如同有了阻挡黑暗的盔甲。 她喝下复方汤剂。 Ж 汤姆匆匆忙忙地告别,艾丽莎没有多说,她知道他去干嘛。 艾丽莎纠结再三,将手里的金币抛起来接住,然后看天。 一只猫头鹰站在对面房顶的烟囱上睡觉。 她决定还是跟上去。 蝴蝶扇动着翅膀,忽然翅膀被纠缠,动弹不得,八条腿的庞然大物正在网的另一端向它飞速靠近。乌鸦飞过山岗,停在一棵叶子将近掉光的树上,张开嘴发出刺耳的声响。 艾丽莎站在老房子后的土坡上,脚尖拍打着地面数着节拍。 她听见房子里传来谩骂声,过了一会儿声音停止。 她皱起眉头,想到那个酒鬼,心想冈特那堆人真的令人讨厌。不过也许是想到了处理的法子,她的眉头很快又松开。 八条腿的庞然大物已然饱餐一顿。 艾丽莎和它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忽然弯下身子捡了一截树枝,然后顺着网眼一捅,再向下猛一拉扯。 网上立刻出现一个大洞,瞬间破烂不堪。 八条腿的庞然大物手忙脚乱的样子将她逗笑了。她不再理会树上的蛛网,继续监视者老屋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一个黑影急匆匆的闪现出了屋子,几个闪烁之间已经不见了踪迹。 艾丽莎并不着急,她掏出魔杖,挥了两下,身体也随即消失。 八条腿的庞然大物依旧编织着它精妙的工艺品,也许是快要复原了,它的前腿停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色的影子擦着网飞过,眨眼的功夫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网还在空中招摇。 艾丽莎幼时就来过麻瓜界,甚至来过英国麻瓜界,但她对这里的印象并不好。实话实说,她甚至来过那一家西区的孤儿院,尽管当时她并不认识汤姆。 她在那里放逐了一个令人厌恶的,试图与她争夺东西的麻瓜小女孩,说是小女孩,年龄却比她大一些。 所有觊觎她所属之物的人都应该做好被她报复的准备。 麻瓜界的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股烟尘味,天空极少如同魔法界那般蓝,索性小汉格顿还算是绿树成荫。 她第一次来麻瓜界,是随母亲去见那些长眠于野玫瑰之下的血族。温斯蒂尼家族与众多所谓黑暗魔法生物之间都定下过契约。 这些约定有一些追溯到千年以前,顺着血脉传递,有一些则离得近一些。 艾丽莎正饶有趣味地数着花瓣的数目,忽然像感应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汤姆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从来不是,但这股魔力波动连她都感受到了。 她右手拿出魔杖,左手自袖内取出一枚金币,向着上空掷出,默念着咒语。 不论如何,得先拦下来。 汤姆的手此刻还是颤抖的,但并不为恐惧,相反,快意如同浪潮一般冲刷着他的心脏。 尤其是,当他看见绿光击中那个面容与他相仿的中年男子,男子便如木偶一般无力倒下的时候。 他曾经如此渴望的一切,如今终于被他弃置脚下。 这个念头清晰到令人癫狂。 “你们以为你们抛弃了我。”他的语气诡异地平和,慢条斯理,手指抚过魔杖尖端,“自负的,愚蠢的麻瓜。” 老女人玛丽此时已经惊恐到说不出话来,她的面色苍白,肌肉不可控制地抽搐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绝对算得上举止优雅的少年。 “但事实上,”汤姆偏过头去,魔杖的尖端抵着她的喉咙,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却毫无笑意,“我与你们这群鄙陋的东西一点关系都没有。” 金色的光从金币上辐射开来,垂入地下,不知何时起竟刮起了风,裙子贴在大腿上,裙摆猎猎作响。 乌鸦从树枝上飞起,张开黑色的翅膀。艾丽莎目光环视四周,忽然转过身子,绿光透过窗子在这褐与灰色调的旧宅中格外引人注目。 屋内传来一阵高亢的笑声,又戛然而止,令人毛骨悚然。 “哦。”艾丽莎目光无焦距地看向远方,抿了抿唇,自说自话,“真是一种绝妙的体验啊,你说是么,汤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解救你,只有恨,给你力量,也给你活着的信仰。 一个身影正从远方赶来。 汤姆还站在屋内,他的浑身上下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着,他的脸显得苍白,眼睛里闪着神经质的光芒。 多可笑,这就是他儿时心心念念的父母。 他早就不在乎他们了。 她的母亲是巫师中的败类,他的父亲甚至是一个如此卑微的麻瓜,却可耻的拥有与他相同的名字,而他是个可悲的不被承认的迷情剂产物。 凭什么这就是他的命运,凭什么他是这般不被期待地来到这个世界。 汤姆的指甲扣进了肉里,愤怒与快意混合着微不可见的悲伤在他脑海中回荡着凭什么。 像是当年的艾丽莎缩在角落里一脸恨意地冲女人尖叫,“那么凭什么,凭什么你要让我来到这个世界!” 然而回应他的并没有耳光,而是强风吹开大门,穿着傲罗制服的巫师刚迈进屋子,就被一道统统石化给击中。 艾丽莎从傲罗身后走出,她右手扣住了傲罗的脑袋,隐隐有着红色的光从她的指尖发出,然后她使劲一推,傲罗向后倒在了地上。 她微微喘了口气,这才看向汤姆,他紧紧地咬着唇看着她。 忽然,他的手松开,魔杖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像一泼冷水从他头上浇下,将他彻底浇醒。 报复的快感被不安取代。 他杀人了,尽管对方只是几个微不足道的麻瓜,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艾丽莎会在这里! 她前进一步,汤姆忽然快速蹲下捡起魔杖然后指向她,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甚至可以听出声线中的慌乱,“你怎么在这。” “很抱歉,但你平白无故地离开,我会担心。”她停下来,说道,“我们得赶快走,不然他们会来抓你。” 使用三大禁咒会被关进阿兹卡班,事情的发展略微超出她的预期。 至少她没有料到汤姆已经能够使用索命咒了。 让人嫉妒的魔力。 她这么想着,再次上前,这一次,她进一步,汤姆退一步。 “离开这里。”他说着,“艾丽莎,离开这里!” “是的,我们得离开,不是我,是我们。”她的话语轻柔,身子却闪现到他面前,“别害怕,你知道我会帮你的。”汤姆反应极快,魔杖抵在她的胸口上,她只是微笑着,抓住他的手,然后将他整个人都拥进怀中。 他的大脑各种思绪被打翻,情绪混杂无法思考,只听见艾丽莎温柔的声音——让他想到橘色温暖的火光——在他耳畔回响。 “别害怕,汤姆。我听到了,是他们的错。”艾丽莎的身躯没有力量,却让他的灵魂安定,“出身并不能意味什么,你是最好的,汤姆。” 至少你的出身无法束缚你,你能行你之路,寻你所想,得你所求。 “恭喜你,解放了。” 汤姆置于身侧的手动了动,忽然死死地抱住她,像溺水之人抱住一棵救命稻草,他压抑着自己的疯狂,怕自己听到别的答案,却又不得不开口。 “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的对吧,艾丽莎。” 会么?艾丽莎自己也不确定。她从不轻易许下承诺,她看向墙面,又像什么也没看。 很早以前她就跟汤姆说过,人类与飞蛾有着相同的劣根,越黑暗,越显光明的可贵,越为此奋不顾身,也越悲哀。 光明是诱饵,黑暗是本源。 汤姆久了没有听到答案,牙齿咬到一起,紧接着却看见艾丽莎踮起脚尖,跟他额头相抵,琥珀色的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 “会的,我尽力而为。” 当很多年以后,他遇到过许多人,有人背弃他,有人对他忠心耿耿,有人与他势不两立,有人为他赴汤蹈火。 可世上只有那么一个艾丽莎·温斯蒂尼。 世人讥讽他生来长夜漫漫,唯她引他见那皓月星辰。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7章 第二十六章(已改) “你太冲动了,这个后果你现在承担不起。”艾丽莎挥动魔杖,念了一个收拾的咒语,“就算魔法部再式微,搞定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未成年魔法师还是绰绰有余。” 汤姆这会儿已经走到倒下的傲罗跟前,细细地打量他,“我用的不是我的魔杖。” “要么…等一下,你用的不是你的魔杖?”艾丽莎忽然转过身,两人目光相对,像是明白了什么。 “我需要一个代罪羊。”汤姆指尖抚摸过杖身,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艾丽莎,我需要你。” 汤姆是个很聪明的人,准确地说,她幼时随着母亲到处走动,见过巫师麻瓜,也见过精灵树妖,其中有高高在上的掌权者,也有名不见经传的闲散人,而汤姆是艾丽莎迄今为止遇见过的为数不多能够叫她另眼相看的人之一。 尽管他的年岁,阅历和魔力还比不上许多人,但他是那种人,所遇到的机遇,阻碍,都会是他的垫脚石,如同火苗,愈吹愈旺。 她见过很多人,他们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们因风吹草动而左右踌躇,他么目光所及皆在眼前,简单地说,他们极度无聊。 “你知道我一定会帮你。”艾丽莎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汤姆沉默了半响,艾丽莎注意到他的睫毛在抖动着,然后她听见汤姆说,“你会更改他的记忆吧。”过了两秒他又补充,“你一直喜欢研究咒语。” “是的。”她摊开手,目光坦然,“我会。” 一忘皆空是很常见的消除记忆咒语,甚至算得上巫师的必备技能,但想要天衣无缝地篡改记忆却是另一码事。 两百多年前这种法术被归类为黑魔法。 汤姆看着艾丽莎蹲下身子,嘴唇微动,大拇指贴过傲罗的双眼,在他的眉心处结了个十字。 如果是他一个人,他也能搞定这一场栽赃嫁祸,因为他向来不是个鲁莽的人,就算有人愿意激起他愤怒。 在一开始的慌乱过后,他想看看艾丽莎会怎么做。 但他猜不透艾丽莎,这才是最糟糕的。 Ж “你想猜透我?” 汤姆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双手被锁了起来,铁链子反射着灰紫色的光。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冰冷,直到他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汤姆看见艾丽莎,扬着那张略显傲慢的脸,冲他笑着。 笑容一点也不温柔,她的眼中毫无笑意,只是纯粹的皮肉牵扯。 平时艾丽莎是决计不会冲他这么笑的,可这会汤姆没有看出来,他被别的东西吸引了注意。 “艾丽莎?”他蹙起眉头,语调中隐隐透着些无奈,而面前的少女细心地擦拭着手里的匕首,像是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艾丽莎平常是决计不会不理他的。 汤姆心下闪过一丝疑惑,但不知道为什么,他难以集中心思去探究。 “你说为什么,人们总是痴迷于追求本质呢?” 像是擦干净了,她抬起头,问他,语气凉凉的,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他一怔,没来得及回答,少女的脸忽然凑了上来,近到眼睫毛根根分明。 他陷于那对琥珀色的眸子里,感受着轻柔温热的呼吸如用羽毛一般扫过他的脸颊,心跳加快,不敢动弹。 “我好看吗?”艾丽莎忽然问他。 好看。汤姆在心里说。 她却像是听到了,眼睛弯起,笑容竟显出几分妖娆。 “你喜欢我吗?”她又问。 “你喜欢。”艾丽莎不等他回答就说道,陈述句。 “你喜欢我的身体,还是我的灵魂?”她将脸拉远一点,汤姆试图伸手,但手被铁链拴在了身后,艾丽莎咯咯笑了一下,又说,“听说,你想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 “那你猜猜?” 他注意到艾丽莎的衣领一直到了脖子上端。 他迷迷糊糊地记得艾丽莎从来没有这么打扮过。 “我也不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正巧了。”她解开第一颗扣子,双手下移到第二颗,看向他,目光纯净得如同诱惑,“你想看么?” “你让我在你身上划一刀,我就脱一件衣服。” 汤姆怔怔地看着她,张开口,“划在哪?” “划在…”艾丽莎停了停,手指抹过他的脖颈,然而汤姆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于是她声音低下去,手指往下,停在他的胸口,“划在你心上。” 有节奏的律动与温暖随着指尖传递,她的眼睫毛颤了颤,听着少年有着冰凉质感的声音说,“好。” 匕首刺进去时没有血迹,也没有痛感。艾丽莎笑着,脱下一件巫师外袍,一身盔甲,一件裘衣,一条黑色晚礼服,一件围裙,一套普通麻布衣裳,剩下一件白色的睡裙。 汤姆注意到艾丽莎的衣摆上带着污渍,他一开始没注意,直到艾丽莎开始解最后一件睡裙的扣子, “艾丽莎?你”他开口到一半,忽然失声,任凭他怎么努力也发不出半点儿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艾丽莎在他面前褪下最后一层遮挡,显露出一具残破不堪的躯体。 “我们得知道,真相总是不如外表那般美好。”艾丽莎低头审视着自己,“维迪,我很抱歉。” 她的身体上交错着碎裂瓷器的裂纹,裂纹缝隙中,红色的血液渗透出来,而她的皮肤则愈加苍白。 “我以为…啊不…也许是我的认知偏差问题,维迪。” “你应该知道我对于我所想要得到却又得不到的,我会采取什么措施。” “你以为你赢了么。” “除非我想,没人能赢我,包括你,维迪。”艾丽莎抬起头,捧住他的脸,这下连眼角都是笑意,“有一天,我会带你走。” “别想逃离我。” 裂纹已经蔓延到了她的脸上,红得如同覆着一朵血色大丽花。 “我的血是红色的,维迪,你知道么。” 她说这话时语气十分温柔,然而骨肉化于血水。 视野被猩红所充斥,火光跃起,顷刻间万物皆化为灰烬。 汤姆是被吓醒的。 斯莱特林的寝室在地窖,房间里也没有窗户,墙面泛着荧光好让室内不至于太黑。屋内的摆设还是他入睡前的样子,桌面上日记本还打开着,汤姆注视着天花板,掌心出汗,心跳如同擂鼓。 他已经记不起来上一次被吓醒是在什么时候了,也许那会儿他还在孤儿院,也许他已经来了霍格沃茨。 他狠狠地闭上眼睛,又睁开,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只是一个梦境,其实一开始就露出了端倪,比如说那七件怎么也不可能同时穿在一个人身上的衣服,艾丽莎也绝不会喊他维迪,尽管她很喜欢这个尾音。 他曾经无意间跟她透露过新名字的事,但艾丽莎一直认为叫习惯的名字改口很难。 自从假期里魂器的工程开始以后,他去梦境造访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可当他醒后,能够回想起的部分又少得可怜。 他不知道艾丽莎是如何跟踪他去里德尔府的,而且她也变相承认了她确实会更改记忆的魔法。 汤姆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试图入睡。 结果就是后半夜再未入眠。 他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他很想去问艾丽莎,那么他们之间相处这么久的记忆,会不会也被她篡改过。 但就算真的被她篡改过,他又能怎么做。 像对待老里德尔那样去杀了艾丽莎么。 太难了。 Ж “众多周知,魔法可以按照施行方式分为有杖魔法和无杖魔法,而无杖魔法还可以细分为吟唱魔法以及符文魔法…” 苏菲看着彻底空掉的墨水瓶悄悄地哀叫一声,她一直以为能撑过这一周。这一切对归于她在占卜课上失手打翻了自己的墨水。 “你介意蓝色么?”艾丽莎压低了声音,把自己的墨水瓶移过去。 苏菲用的一直是黑墨水,但不管怎么说现在有的用她就谢天谢地了。 “肯德勒斯小姐。” 拉文克劳的魔法史老师阿拉□□此时慢慢地瞥了一眼过来,苏菲立马正襟危坐。 阿拉普特从一年级开始教他们魔法史,一直到现在五年级,这是一个极为挑剔的老师,他看待学生的标准只有一条,成绩,而且他的课上禁止窃窃私语已经是一条默认的条例。 苏菲没有接话,她已经想到了之后的对于各种理由的训斥。 “很抱歉,教授。”艾丽莎代替她回应,“是我记笔记时羽毛笔没水了。” 苏菲成绩绝对不差,她只是单纯不喜欢魔法史,所以这一科目成绩也算不上拔尖。但艾丽莎是阿拉普特的得意门生,是以只要没有大问题,他总是对她格外宽容大度。 苏菲想到她第一次接触艾丽莎,她当时在对角巷的街上买东西却陷入了没带钱的窘境。这个同院的女生在一堆排队的人的抱怨声中施施然帮她付账。 “大家都是同学,顺手帮个忙而已。”她把自己带出商铺,“还钱的话,等回到霍格沃茨再给我吧。” 虽然她们一直是同学,但其实那之前,她们绝对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人缘这种东西,而艾丽莎的爱慕者及仰慕者却络绎不绝。 苏菲写字时还在想,艾丽莎用的蓝色墨水颜色很是好看。并不是天蓝色,纯度很高,色调也很暗,如果非要形容,像夜空的颜色。 母亲的眼睛也是这个颜色,但她遗传了她父亲的茶色眼睛。 茶色也很好看。 艾丽莎把书收好出来时正看见少年在外面等她,他靠着墙站着,目光不知道看向哪,像在发呆,她敏锐地感受到他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直到她走到他面前,他才注意到她,直直的看了她一会儿,嘴角方流出一抹笑意。 艾丽莎一直认为汤姆是个难以分析的人。有一些人很好分析, 不过艾丽莎倒是没有点破汤姆今日的异常,反倒兴致勃勃地邀约,“汤姆,我们下午去打魁地奇怎么样。” “你什么时候会这个了?”汤姆狐疑地上下打量着她,撇了撇嘴角,明显的不相信,“我记得你不爱运动。” “我不爱运动不错,可你也别这么早地否定我的运动细胞吧。”艾丽莎反驳,“不过是骑在扫帚上打球而已,我飞行课成绩又不差。” “话是这么说,但我对你的水平表示担忧。”汤姆顺手接过课本,一边和艾丽莎并肩朝前走着,“而且我们才两个人,最多下个巫师棋。” “上次巫师棋可是我赢了。”艾丽莎加快两步,赶到汤姆前面,然后转身面对他,倒着走。 “需要我给你统计一下我们两个的胜率么?”汤姆把她往右边扯了一点,避开路上的人。 “反正上次是我赢了,之前的我可不管。”艾丽莎微微扬起下巴,笑容多少带着得意的意味,“输给我这么顶聪明的人,没什么好懊恼的。” “骄傲可不是什么好事撞上了。”汤姆扳住她的肩膀,将她调了个头,微微叹了口气,“好好走路。” Ж 福克斯此时在拉文克劳钟楼上方挥动着翅膀,阳光给它红色的翅膀镀上一层金辉,看上去如同在燃烧。乌鸦在黄昏下长大嘴巴嘶哑地叫着,远处猫头鹰的影子从禁林窜出。 凤凰一直是罕见的魔法生物,尽管凤凰属下的生物种类很多,但福克斯所在的却是最稀有的一种。 这可以拿龙来做个类比,龙属很多,有的族群很小,有的诸如匈牙利树蜂,毫无疑问是个庞大的群体,只不过它们多在罗马尼亚而不在英国。 距离禁林并不远的地方,爱米莉手持弓箭,眼睛微微眯起,松开手,箭矢发着绿光,在绕过了三个木桩以后准确地击中靶心。 “我们该出发了。” 爱米莉猛地转身,箭矢瞄准来人,过了两秒,她把手放下来,与他擦肩而过,“马上来。” “王,东一格。”艾丽莎最终没有去玩魁地奇,此时坐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面对着黑白棋盘。 “在很久以前,小巫师学习魔法之前,总会被迫要求将九九表倒背如流。”艾丽莎忽然开口,“但现在那些一年级生该庆幸不会考这些。” “简便魔咒流行以后,九九表的实用性就下降了,因为只要记住魔咒,你就能实行魔法,并不需要计算魔法场量及法值。”汤姆双手抵着下巴。 “九九表是规则,只有了解规则,才能打破它。”艾丽莎反驳,“它的实用性永远不会下降。” “你觉得,人们会愿意选择现世安稳还是打破规则。”汤姆反问。 “人们怎么样是他们的选择,反正你会选择后者。”艾丽莎嘴角勾了勾,“将军。” 汤姆挑了挑眉,正对上艾丽莎狡黠的眼神。 让他的注意力被王后吸引,却置之死地而后生,现在王被骑士逼入死角。 无路可逃。 “虽然王后在巫师棋中是公认威力最大的棋子,但你得承认,巫师棋是一个整体,所以任何一枚棋子都有可能成为一局的关键。”艾丽莎端起红茶抿了一口,语调轻快起来,“所以,哪天陪我去打魁地奇吧。” 汤姆两只手交叠在脑后,研究着棋盘,听到艾丽莎的话忍不住笑了,他承认,艾丽莎思路跨越很大,很难让人了解她的思维模式。 “如果你凑够了人,当然没有问题。”他轻叹一口气,声音里夹着毫不掩饰的纵容。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已改) 艾丽莎醒来的时候,看见兔子蹲在角落里看着她。 兔子穿着几乎都是蕾丝的礼服,有一对红宝石做的眼睛。 艾丽莎死死地盯着角落,过了一会,她摊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开始回忆。 人在夜间能做好几个梦,但醒来能回忆的不多。 她梦见帽子了。 【 “我亲爱的帽子阁下啊,要知道你已在世上度过了千年的时光,人类的战争与你不过是小打小闹。” 女生在房间里踱步,福克斯扇动翅膀离开到屋另一侧,远远的缩在角落里。 “你的母亲曾是拉文克劳的学生,你知道吗?”帽子忽然跳起来,向她问话。 “你是指雪莱?”女生终于抬起眼睛,“我知道,我确实知道。” “我还记得她死前的样子,她如何垂下她高傲的头颅。”她的表情似乎在回味,“还有我可爱的小妹妹,看看她的表情,就像一只无能为力的臭虫。” “你这个疯子!”帽子的脸皱在一起,“你会得到你应得的惩罚!” “哈,这些很重要么,你们所在意的一切我都不在乎。”艾丽莎忽然低下头,凑到帽子眼前,“我们可以看一出小丑剧,哦拜托,想一想,整整一千年,没有人会理会你,你呆在这个破帽子里,被迫为着不属于你的过错忏悔。” “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使他创造了你,也没有理由支配你的灵魂。” 帽子沉默了。 “你在不满,可是千年来没有人倾听你的想法,因为你只是一只帽子!”女生继续说道,“你是一只帽子所以你不会拥有人类的感觉,你不会去孤独与悲伤,你也不会无助彷徨,因为根本不会有人相信你会有感情!” 她直立起身子,面上表情似笑非笑,眼中流出怜悯的光,“我多同情你啊,可悲的灵魂。”】 “我多同情你啊,可悲的灵魂。”艾丽莎重复着这句话,觉得很滑稽。 确实像是她讲出来的话。 她忍不住笑出来,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个滚,对角落里的兔子叫着,“爱德华,你不觉得很有趣?” “有趣极了,温斯蒂尼小姐。”艾丽莎回答。 艾丽莎下床,点灯,然后从柜子上拿下一个笔记本,纸页微微泛黄,除此上面写了文字之外,干净整洁得像新的一样。 【Selley Santobies Venthtiny(雪莱·圣托比亚·温斯蒂尼)】 弄明白这上面记载的一切对她有极大的帮助。 她现在极为确定,那个外嫁到拉文克劳的先祖一定留下了什么信息,而信息最有可能藏在冠冕身上。 本子上有一些雪莱在霍格沃茨的日常记录,她的祖父常年生活在欧洲大陆,但据她调查,她的祖母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英国麻瓜。 呵,真是乱透了。 她的母亲和舅舅在双亲去世以后来到了英格兰。但两个一无所有的未成年巫师不可能横渡英吉利,所以,一定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 并且从霍格沃茨顺利毕业,母亲嫁给父亲为止,她并没有关于她舅舅的任何消息。 巫师界关于流动人口的调查与记录简直不能更差。固然,于她有方便的一面,但对于调查没有半点便利。 她手指敲了敲桌子,把日记本一直翻到最后一面,是霍格沃茨的校徽。 她在空白的地方补下这一句话。 【Draco dormiens nunquam titillandus.】 霍格沃茨校训。 如果是单单为了学习魔法,她绝不会跨过一个海峡来到这个岛国,另外两所学校也是不错的选择。 也许吧,霍格沃茨能够教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幼年巫师很多,它让幼年巫师学会在巫师界生存,它也是梦想的跳板,像对汤姆,这是他融入魔法界的通道,对苏菲,这是她学习魔法的最好时机,对菲洛嘉,这是积攒人脉的开始。 对她来说算什么。 规规矩矩呆在霍格沃茨那么多年,她甚至骗过了霍格沃茨的年龄界限,是为了找到家族的留下的秘密,为了给她母亲留下的盟友们装装样子,还是为了给爱米莉当个盾牌。 如何在时光长河中让一个家族的血脉完全消失。毕竟血缘是如同树根一般铺开的,也许有一天会被极度稀释,但全部消失却很难。 要么是极端的血统论者,将血脉局限起来,要么就,屠杀。 思及此,她反倒流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她顺手拿起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在本子上几笔勾勒。 一只蓝色的独角兽。 独角兽的角是难以求得的炼金材料,独角兽的血很多被禁药剂的基本配方,独角兽的心脏与永生的秘密相牵连。 “喀嗒” 她猛地回头,红色的影子停在她的衣帽架子上,悠闲地歪过脑袋,轻啄着自己的羽毛。 “好久不见,福克斯。” 那只凤凰忽然抬起头,用一双金色的眸子看向她。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起来,邓布利多好像说过,福克斯是世界上最后一只凤凰。 凤凰似乎有些着急,用爪子绕着桌子,然后忽然落到她的肩上,翅膀一震,然后带着人消失。 房间里飘落一根红羽毛。 Ж “那是什么?”爱米莉抬起弓箭,箭尖透着绿光。 箭矢如同张了眼睛,绕过沿途的障碍物,准确地击中目标。 一团黑色的物体坠落到地上,有人去捡了过来,是一只死去的乌鸦。 “你太多心了。” 也许是她太多心了。 “走吧,时间过了独角兽就不会再出来。” 爱米莉松开手,弓箭又变回了魔杖。她点点头,转身离开,尽管她心中还存着疑虑,但不论怎么说,正事要紧。 夜幕之下,小队掩于阴影之中。 布谷钟开始报时,汤姆睁开眼睛,熟练地离开床榻,点灯。 他永远遵循舍规早睡,但并不意味他不会挑灯夜战。子时过一些是一天中最好睡的时候,万籁俱静,有经验的夜行者总会挑在这个时间点行动。 他放了一枚金加隆在木桌上旋转,看清正反以后,他从衣柜底下拿出那本笔记。 显而易见的,他成功完成了实验,但同样也发现了许多问题,一些他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去找斯拉格霍恩询问了关于灵魂的问题,与他猜想的不错,谋杀是分裂灵魂的契机。 但是,为什么? 他忽然站起来,走到柜子边上开始翻找起来,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一年级时的课本。 艾丽莎看出了他的疑惑,也许他应该听从艾丽莎的建议。 他开始翻找,魔法入门,基础原理…数学占卜,他停住了。 “十由一变,二可不管,三若成偶,四要摆脱,五六一凑,七八成数,九与一等,十终归零。” 这就是巫师的九九口诀表。 Ж “邓布利多教授知道你有那么大一只吗?” 凤凰是善于变幻的鸟类。 艾丽莎意识到自己是在半空中,福克斯紧紧抓着她的肩膀,身体不知何时变大了几倍,她能够感受到晚风吹来时皮肤泛上的凉意,而她只穿了白色的睡裙。 “福克斯,我觉得,我现在不是飞行的状态。”艾丽莎抽了抽嘴角,但鸟儿完全无视了她的话。 她们现在在霍格沃茨城堡的上空,能看见城堡前面的那一大片湖,还有另一侧的禁林。 她其实还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霍格沃茨,橘色的月光下,这所学校显得古老而肃穆。她看向湖面,漆黑不见底,只倒映着天上一抹光辉。 要是湖上要有个湖妖在唱歌,那就像极了她曾经见过的景象。 那个湖上幽灵唱的是什么来着? On peut venir au monde ,les yeux fermes.(我们双眼紧闭降临于世。) On vient d'assassiner mes rêves.(他们扼杀了我的梦想。) On a jamais le choix.(我别无选择。) Pour un autre peut-être .(为了另一种可能。) Repartir ,sans faiblir.(从头开始,绝不软弱。) Plus personne au-dessus de moi.(没有人能凌驾于我之上。) 凤凰忽然坠落,一下子风刮到脸上像刀子,她几乎下意识想闭上眼,压抑着还没有来得及冲破她的喉咙的尖叫。 她们紧贴着湖面,凤凰在她身下冲她眨了眨自己金色的眼睛。艾丽莎探出手,水是冰凉的。 “这个下坠我给O。”艾丽莎拨开眼前乱七八糟的头发。凤凰似乎很是得意,她们在湖面这头滑行到那头,又一次消失不见。 Ж 如何引诱一头独角兽? 最传统的方式,是让处.女迎湖站立,一定要身着白色绸裙,等那午夜出巡的独角兽循着气味找来时,让猎人将钢叉刺入其后脊。 不论对于人类还是对于巫师,独角兽都是世间难以强求的生灵,但它那尖角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能够轻而易举将人的五脏六腑刺穿,也能够破除恶咒。 禁林中有着窸窣的树枝晃动声,林鸮的叫声,翅膀的拍打声。仔细去听还能听见禁林深处有着啜泣声。 爱米莉瞄准了那洁白无瑕的生灵。 “就是这个时候。”她的同伴们形成一个包围圈,向她低语。 爱米莉刚松开一个指尖,就看见一个棕色的湿漉漉的圆眼睛看向她,那是猎物的眼神,现在,她是猎人。 她手上的动作一滞。 艾丽莎最长保持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当她站在离自己二十步外的地方,手上拿着弓箭指向她时也依旧是面无表情。她的双手永不颤抖,她的眼睛永远冷静,即便是当她调动面部肌肉让脸上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微笑时爱米莉也依旧认为艾丽莎是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 有一种说法,如果你想要知道某个人在某种情况下的想法,最好的方式是模仿,模仿那个人的表情,将自己完全的代入,看看自己会下意识想到什么。 “爱米莉,你最好别动,不然我会射偏。”艾丽莎皱了皱眉,有些不耐,但绝对没有慌张,像只是看着一个普通的猎物。 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在艾丽莎眼中跟那些山间飞鸟走兽石头花朵是等同的。 她见过艾丽莎会用跟踪术瞄准林鸮,也是这样一派冷静置身度外的样子,然后将那林鸮的鲜血放干,晾在月下十五天,她也不知道艾丽莎用的什么咒语,只见她用银鼠的心脏做引子,造成不死的傀儡。 艾丽莎从不会因为猎物的一个眼神而停手,所以那根箭矢毫不犹豫地冲向她,将她头顶上的苹果一分为二。 艾丽莎歪过头,脸上露出疑惑,“你在怕什么,爱米莉?” “小的带回去,这一只拔掉它的角。” 爱米莉站在原地,看着另外两个巫师手持魔杖走上前去。 小独角兽似乎知道他们要干什么,用它那短短一点角对着他们,嘴里咕嘟咕嘟想发出威胁的声音,但丝毫没有震慑力。 在它身后,一只成年独角兽虚弱地匍在地上,背上一片血污,箭矢在射中后便消失,留下可怖的伤口,它右前肢刚中了切割咒,血液染上白色的皮毛,隐约能见到骨头。 爱米莉看了一会儿,终于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足尖。 横纵都是十五的话,第十五页。 汤姆想到,随即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但他依旧把笔记翻到第十五页。 只是一时兴起,也没有期待,抓住恍惚的灵感。 他快速扫了一眼内容,目光微微一滞,是巧合么,这一页原本的内容是法则,还包括元素转化定律和基本守恒。 魔法不能凭空变出生物。 魔法不能凭空变出魔法道具。 …… 汤姆不用去看都知道,他背过,但即便如此他也耐着性子看了下去,看了一会儿他发现并不齐全,有三条被遗漏了。 他补充。 魔力无法给予传递。 死物与活物不可相互转化,即不能死而复生。 时间无法倒流。 火光,与记忆里相仿的火光让爱米莉有些恍神,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压低了嗓子,冲自己的同伙们低吼,“先撤!” 哪怕是在教职工宿舍去看,禁林的火光也依旧明显。巫师正在用绳子将猎物捆起来,试图将它带走,却听见林子里一阵骚乱。 “守卫来了。” 鸟类扑动翅膀的声音与人的声音混成一片,在火光中,那些煤油灯的光芒显得极其微不足道。 那只独角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忽然开始躁动,拖着身子,竟将它边上的一个巫师甩到了一边。 霍格沃茨以内无法幻影移形。 爱米莉向着来时的方向撤退,她皱着眉,按理说他们的计划应该不会被人发现,难道是出了内鬼? 她下意识想到来之前被她射下来的乌鸦。 “我一直认为独角兽是一种极其愚蠢的生物。”艾丽莎站在树枝上,离地好几英尺高,树叶一层叠着一层叠将她的身影完全遮盖,好叫她肆无忌惮地看着树下的好戏。此时她正一只手抚摸着福克斯火红的羽毛,一边轻声喟叹,“除了脑子,全身上下都是好东西啊。” 一只乌鸦扇动着翅膀最终停在她的肩上,艾丽莎转过头右手食指轻轻点在它的喙上,“乖孩子。” 她扶着树干的手搓着树皮,感受着符文留下的深浅不一的痕迹。 若是爱米莉此时在她面前,一定认得出这种典型的艾丽莎式的微笑。放空一切,挑动肌肉,心中无波无澜。 “也谢谢你,福克斯。”她亲昵地将脸贴过去,“你帮助了霍格沃茨,不过现在,让我们下去看看独角兽的状况。” “你发现了什么?” 爱米莉没有回答,而是仔细地查看着这只她刚刚射下来的鸟类,她不清楚它的确切品种,但这并不妨碍她看清那个掩藏在棕褐色羽毛之下的伤口,然后微微变了脸色。 妈.的,她在心中啐了一口,她早该想到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29章 第二十八章(已改) 那是三六年的伦敦,萧条让这个城市的冬天格外漫长寒冷。街头报纸贴满了墙面也少有人观望,行人裹紧了长大衣,一脚踩进泥泞,污渍溅向四周。 巷子角落里是个女孩,她的衣服上三两个布丁足以显示出她的生活贫穷。事实上衣服内侧还写着她的名字,玛丽,这名字大众而老气,确实是将她接入孤儿院的那个老妇人能想到的不多的女孩名字。 她平日里嚣张过了头,此时在这个深巷子里却无人注意。孤儿院的弗利兹太太曾多次管教她无法,她凶狠时眼神锐利狠毒如同饿了半个月的孤狼,即使那个被骂作魔鬼的男孩也不过是她的手下败将。 但她现如今终于显露出这个年纪的恐惧,缩身在巷子的角落里,眼中的惊恐都要溢出来,夸张的表情,仿佛是默剧里的喜剧演员。 而她的面前,急将她逼入此境的人却比她还矮一点,长得很乖巧,只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中透着明显的蔑视与傲慢,一身少年打扮,棕色的卷发贴着脑袋,衣着干净整洁,与整个伦敦城格格不入。 “我记得你们麻瓜似乎有一句话,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事实上,玛丽察觉情况不对时就试图向她道歉,因为她一如往常开始她的恶劣行为时并未想过这个看似柔弱的家伙并非一个软柿子。 孤儿院的孩子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了看人脸色,政府微小的补助让他们比别家的孩子更早体会到弱肉强食的准则,在萧条的背景下,他们建立起自己的秩序,而玛丽,是孤儿院里最恶劣孩子王。 但兴许也就是这一点让她逐渐放松了警惕。当艾丽莎独自一人走在伦敦街道上时,玛丽领着那些逃窜在伦敦巷子里的野孩子一起搜刮了她身上的财产。 现今恶魔找上门来寻求报复。玛丽感受到眼前人冰冷的手指掐上她的脖子,带着冬日的寒意,而最让人惊恐的是她自己的身子如同被控制。 她越过眼前人的肩膀,看见一个过路人,她大喊了一声,那人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她。玛丽心中一喜,却又见那路人嘟囔了一句,见鬼,是什么声音,就加快了脚步离开了。一只乌鸦飞落在了巷口的地上,第二只,十几只,几十只黑色的身影,统一歪过头,用鲜红色的眼珠子看着她。这噩梦里方会出现的场景如此真切地出现在她眼前。 “你脸上的表情可真滑稽。”艾丽莎用冷冰冰的语气说着调侃的话,“你看过潘趣与朱迪吗,你现在的表情可像里面的角色,你们麻瓜脑子里总有一些有趣的东西,我很喜欢这一点。” 玛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给掐着脖子举起来,然后狠狠地撞上身后的墙,后脑勺撞击着身后凹凸不平的石砖。 “可怜的人。”艾丽莎眯起眼睛,但这并不能挡住她冰冷而狠戾的眼神,“这个世界很平等的,任何东西都有它的价码。” “我以为你是有此觉悟的。” Ж “十分钟。” 汤姆·里德尔已经穿好了黑色的巫师袍,悄悄离开了自己的寝室,他熟门熟路地给自己使了个隐身咒,走过空荡荡的地窖走廊,没有惊动到一副画像。 他打算去一趟学籍室,老早以前他就想去一趟了,然而霍格沃茨对学生信息保管的严密程度令人叹为观止,他只能选择夜行潜入。这个点所有人都在沉睡,只有那些烦人的幽灵还在游荡,不过对他而言躲过这些幽灵并不是什么难事。 按照他的猜测,这个叫雪莱的人应该是霍格沃茨的哪位学生。雪莱,这个名字不算太通俗,但也相当普通,总之并不是那种能够引起人注意的名字,而且对于巫师来说,这个名字透着一股麻瓜味,他估摸着他可能是个拉文克劳,或者是个格兰芬多,他不记得斯莱特林有这样一个同名校友,也不认为这种才华惊艳的巫师会被分到赫奇帕奇。在汤姆的常识库里,他并不记得有哪位黑魔法大家叫这个名字,但这个普普通通的笔记本里记载的内容绝对能够在魔法界掀起滔天巨浪。 他要找到这个人! “五分钟。” 艾丽莎听到脚步声时,就连忙让凤凰将她拎到了树上。她刚才毫不客气地收集了满满一瓶的鲜血,这些可是能派上大用场的东西。 她的目光关注着树下,并不打算正面硬杠。魔杖魔法跟无杖魔法相比虽然咒语使用的效果都差不多,但胜在便捷快速。 她不占上风,也没打算跟来人纠缠。 “我们回去,福克斯。”她轻声对凤凰说道。 凤凰点了点头,爪子抓着她的肩膀,消失在了原位。 “一分钟。” “行了,快一点。” “我…真的跑不动了,这个禁林太大了。” “这个禁林可不大,只是你在里面兜了好几圈。” “我跟你讲贝塔,你少给我讲风凉话,你这个不出力的家伙就给我安静呆在一边。” “我不出力,你以为你是怎么过来的。” “问题是跑的人是我啊!” “行了你少抱怨,当心把他们引过来。” 爱米莉躲过守卫再次回到原地时,只剩下枯叶与老树枝,连原本的独角兽也不见了影子。她一拳打在身侧的树干上,咬着牙懊恼。等不了懊恼多久,她迫使自己从焦躁的情绪中摆脱出来,拿出魔杖,指向天空发射信号。 霍格沃茨白日里敞亮的琉璃窗此时被禁林方向的火光照成了橘色,调子偏暖,城堡内被染成暖灰。 城堡里的汤姆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番不寻常的景象。当下,他不再思考着学籍室,反倒加快了步子向自己宿舍跑去。 夜游的机会还有很多,今夜宿舍一定会查人。 “我一定是忽略了什么。”帽子在椅子上跳来跳去,“作为一顶伟大的帽子我一定忽略了什么,不不,太糟糕了。” “今夜会发生点什么,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它透过高高的窗子,看得见天上那轮橘色的月亮。没有星星,只有几片稀疏的云。 天色不是那么暗淡,应该是快天亮了。 “老伙计,你说的不错,今夜确实发生了些事情。”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一双略微下垂的眼睛里还有被从睡梦中惊扰的惺忪,“见鬼,禁林起火了,守卫们抓到了一个黑巫师,但我们怀疑还有其他人。” “哦,阿芒多,我觉得魔法部这回有得忙了。”帽子缩起来,皱着身子,“看起来禁林现在的状况堪忧啊。” “说起来奇怪,并没有什么东西被烧着,是个幻术。记得有句忠告,遇到危险时不应该喊救命,而应该喊着火了,这样才会有人来救你,看样子那个纵火者很明白这一点。”迪佩特从衣帽架子上取下外套,走到书柜边,从一个角落里取下一个公文包,“看看明天预言家日报会怎么说这件事。” “我想他们会说,震惊!巫师界即将大乱,霍格沃茨即将成为黑魔王的下一个目标!他们喜欢这样。”帽子皱起眉,学着语气。 迪佩特一脸受够了的样子,“你说得对,老家伙,他们总喜欢把一件事弄得很糟。不过这也确实是一种担心,格林德沃就是个自大的疯子。” “可放心好了,命运自有安排。”帽子语气相当肯定,“不过看来你有麻烦了。” “还能怎么样!”迪佩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重重地把它放到桌面上,神色中透着恼怒,“魔法部那堆家伙,一群混蛋,前年海格那事就差点让我在这一行混不下去,不过就是嫉妒我,嫉妒霍格沃茨在魔法界的地位!还有那些该死的记者们,他们一天到晚就知道新闻新闻,我猜他们连家门口种的是什么树都不知道。” “但你在那件事上确实过于武断。”分院帽不赞成地开口,“没有明确的证据。” “证据?” 老人的表情像看见一个笑话。 “你们都认为我只想保全自己的名誉,没错,我的确有此私心。我对学生没什么耐心,但作为校长,我不认为我没有保全霍格沃茨的荣誉。真相?证据?不被人喜欢的真相不是好真相,人们只希望他们的预料成真,谁会理它的真假。”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脸色似乎是透不过气,微微发绿,于是他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再次慢吞吞地开口,“不过现在结束了,我马上就会被迫离开这里。” “你要离开了?”帽子说道。 “是的,不过你放心老伙计,我会留一幅画像在这里。”男人整理着自己的仪容仪表,“接替者阿不思·邓布利多,魔法大师,梅林骑士勋章获得者,外界是这么称呼他的,不过我想你应该和他聊不上话。” “没有关系。”帽子扬了扬自己的帽尖,“我长达千年的生命里又能有几个说得上话的人?不是谁都能不把帽子当帽子的,尤其是这个帽子经手过那么多伟大的魔法师。” “那么,祝你好运,老伙计。”迪佩特收拾好公文包,离开了房间。 艾丽莎在禁林之上,月亮此时被云遮住了一半,正是藏匿的时机,如果忽略掉跟在她身后追踪她的那几个家伙。 好在距离足够远,她的身份还不足以被辨认出来。 一道绿光擦着她的脑袋过去,她掰过凤凰的脑袋,低语,“右拐。” 她得绕到宿舍的方向去。 不管怎么说,她不能直接回拉文克劳那边,毕竟拉文克劳塔那边是最容易被发现的。 随便试试吧。 当第二道攻击向她袭来时,她对着凤凰说,“把我扔下去,你向上飞,从钟楼那里过去。” 让她想想,哪个咒语来着? 穿墙术。 “我们安全了,完美的行动!呃…贝塔,之后我们去哪?” “去地下室,目前那里是安全的,我记得这边有条密道。” “拉文克劳长廊?我记得你是个赫奇帕奇。” “等一会再告诉你,现在,抓紧时间。” 地窖,有可能是魔药办公室,储存室,走廊…艾丽莎感受着脸侧的风,猜想。 穿墙术在施用时会给人以眩晕感,她意识到自己落地了,然后直觉告诉她有人在靠近。下意识的,她跳起来掐住来人的脖子,利用整个身体的力量,将来者扑倒在地。 她的胳膊被人握住,她这才看清来人的身份。 她应该想到的,地窖除了有可能是办公室课室走廊以外,还有可能是斯莱特林寝室。 Ж “你们想知道什么。” 黑暗之中唯有蓝色的火焰发着微光。不大的房间内,隐约看见一人一兽的影子,但却有三个声音。 “十六年前,发生过什么?” “十六年前…发生过很多事,你指哪个?” “十六年前,有一个女人来找你们独角兽一族。” “来找我们的人多了,你不也是。” “别隐瞒了,那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你应该感受到了吧,那个孩子更今天来猎杀你的那个人气息很像。” “…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因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你的身份。”独角兽立起了身子。 “十六年前,有人委托我去杀死那个孩子。”那人托了托自己的眼镜,金属反射着酒红色的光,“但我下不了手,所以我被困在了这里,十六年。” “你可从来没有跟我讲过这件事。” “怎么?只准贝塔你是有故事的人么?我的故事可比你的奇幻多了。” “这么说,委托你的人就是把你困在这里的人,他跟那个孩子是死敌?” “这就是故事最难以理解的部分了。她们是同一个人。”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已改) Cast thy bread upon the waters;for thou shalt find it after many days. 约翰·史蒂文是这一片区新来的牧师,所以他并不熟悉每周来礼拜的人们。不过,即便如此,当一个孩子总是脱离众人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时,他还是记住了这个不同寻常的男孩。 他有几次试图叫住他,但这个孩子却直接跑掉了。 这个孩子身材瘦小,少见的黑色头发,因为瘦削而显得更大的眼睛,不管怎么说,男孩在哪个时代里总是比女孩更得人重视些,但他的打扮却一点也没有见这一点显现出来。 加上他总是和孤儿院的那几个太太们一同出现——人们偶尔闲聊时会提到——不难猜出他是个孤儿这一事实。 “呃,你会认字吗,小伙子?” 他忍不住问,当他发现这个男孩拿着圣经在看时,这个年纪的孩子该上学了。 那个孩子终于没有跑开,虽然看上去他有此打算,不过那个位置实在不好逃脱,于是只好有些拘谨并防备地看向他,像是一只立起刺的刺猬。 “我没别的意思,我发现你在看书。” “不,先生,我不会。”男孩终于回话,礼貌地加上了先生这个词。 “你们不上学吗?”他忍不住问,随即反应过来,在经济这么紧张的日子里,人们当然不会认为上学能比做事更重要,虽然公立学校教学质量本就堪忧。事实上,幼年时他邻居家的孩子也不过上了几节课,就开始跟着他父亲学习木匠手艺,家里多一份劳动力,生活就多一份保障。 男孩眼中掠过一丝黯然,但那份黯然很快就无影无踪,“我们要帮院里搭一把手,学习太浪费时间,先生。” “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的目光飞快地瞟了一眼别处,他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几个中等年纪的女人。 “你不想被她们发现吧。”他心下了然,坏心思地想逗一逗他,果然收到男孩愤恨的目光。 “汤姆。”男孩小声说。 “汤姆小先生,上帝向人类传授真理,如果我们不学习,我们将永远无法领悟到他向我们传达的一切。”他把指向书中的一行句子,“我看见你在看书。你不想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吗?” 男孩眨了眨眼睛,吐出一个词,“想。” “当将你的粮食撒在水面,因为日久必能得着。”他轻轻一笑,将句子念了出来,然后他站直身子,看着男孩的眼睛,“我会去跟你们院长说一下,你这个年纪该上学了。” 那对眼睛亮起来,却又掠过一丝不安,他忽然抓住约翰的衣角,紧张地开口,“你不会把我的名字说出去的对吧,先生。” “当然,我叫约翰,”他温和地说道,“汤姆小先生,这是我们两个的秘密。” Ж 艾丽莎身子向上抬了抬,继而带着身下的人狠狠地撞向地面。她飞快抽出双手,按在那人的脑门儿上,微微喘了口气,然后扬起嘴角。 啊哈,这个人是个啥来着,布莱克还是帕金森? 管他呢,这才不重要。 现在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咒语,他就会进入那完美的梦境。 “当然当然,我之前说的有修饰的成分在内,你知道,贝塔,有时候真与假混杂在一起会产生奇妙的艺术效果,寻找真相的过程才是最有趣的部分。”女人打了个响指,“你知道我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历史,它简直就是时间长河留下的宝藏。可是这个宝藏的秘密太多了,甚至很多秘密还没有被破解,就消失了。这种感觉,就好比,一本绝无仅有的练习被莫名其妙撕掉几页答案,你永远都不知道标准答案是怎么写的。” “而现在,你得到一份地图,唯一一份通往答案的地图,我当然要走下去。” “哪怕你不得不为此放弃很多东西?” “拜托,这可是唯一的机会。”女人又一次打了个响指,这一次灯应声亮起,这是一个小藏书室,很明显。有两个木制的书柜贴着墙,光线可以找出飞舞的灰尘与木屑。 女人一边在书籍中翻找着一边跟那个未曾现形的年轻男人讲话,“而且目前为止,我觉得这一切都值得。” “放弃你的父母,家人,曾经的伙伴而专门跑来找一个你说的宝藏?我是说,你真的不在乎你过去拥有的那些了?”男人提高了音调。 女人却忽然惊叫了一声,“放在这了。”她如获至宝一般拿过一个蓝封皮本子,像是才听到男人的话,“当然,我有时候会想一想,但你别想改变我的主意。” “哦,杰苏希娅,你真是个偏执古怪的女人。” “你们不要论断人,免得你们被论断。”女人念出本子上写的话,然后扬了扬眉毛,“精辟,说起来贝塔,你可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条拉文克劳长廊的?” 汤姆将艾丽莎一把推进宿舍,咔哒锁了门,然后在门口仔细听了一下,确认外头游荡的幽灵已经走掉,这才转过头来,看向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拉文克劳。 “真是个倒霉日子,这下晚上都不能出去玩了。”艾丽莎有些遗憾地开口。 “你怎么会在这。”汤姆挑了挑眉,上下打量着他这个身上沾满灰尘衣角烧焦了一块的女友,然后嫌弃地皱了皱眉,挥了挥魔杖从衣柜里拎出一件巫师袍扔到艾丽莎头上。 “衣服换掉,你怎么把自己搞得比炸了坩锅还狼狈?” “说来话长,眼睛闭上。” “霍格沃茨是一所很古老的学校了,你知道,古老的,饱经沧桑的,有那么一段时间这个走廊根本不是秘密。” “整座建筑都被包围,只有这个走廊连通一条临时密道,通往禁林,那时还不叫这个名字。从禁林出去,就是接应的人了,当时的校长和很多教授们一起,靠着这一条秘密的通道将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移出了城堡。但我们走的时候出了岔子,走廊的入口被发现了,必须要留下来一个人关上这条通道,否则他们就能顺着通道找到我们。” “是和麻瓜的最后一次战争?”女人问。 “麻瓜,还有别的魔法生物。几百年前的老故事了你去翻翻《巫师史》,1786年版是最权威的。”年轻男人的声音一下子轻松起来。 “我知道这一段,我当时在写《失落家族》,专门回来查过,有传闻这场战争中被一个法国巫师家族操纵,据说他们先是淹了威廉的船,后来又试图操纵克拉伦斯公爵卷土重来,谁知道呢,毕竟这个可怜的麻瓜最后还是被处死了。” “《失落家族》是关于什么的?” “巫师史上那些消失不见的家族。不好奇吗,家族诞生不过靠代代相传,家族灭亡却各有蹊跷。”女人翻动着蓝皮本,“对了贝塔,我是不是该把你挂起来了?” “所以说,是禁林出事了,那把火是你放的?” “我没放火。”艾丽莎纠正,“这是一个大型投影术。” “好吧,投影术,但你知道不管怎么说明天出现在报纸上的都是纵火,你打算怎么办?”少年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他的右手指尖挠了挠椅背,音调平淡却难得关心地开口询问。 艾丽莎快速地换上干净的巫师袍,将自己原来沾上了泥土和污渍的衣服叠了两下,用缩小咒缩小后塞进了口袋里。然后她在床边上坐下,身子向后一仰,倒进被子里,长长地舒服地吁了口气,“他们就抓到别人的。” “我睁眼了。”汤姆提醒,也不等回应,就睁开双眼,将艾丽莎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艾丽莎一直用她那时刻都含着笑意的澄澈的眸子看着他,被这么一双单纯的眼睛看着,总叫人觉得自己满身罪恶。 他不乏夸女孩子的口才,但现在,他的词汇量却显得格外贫瘠,让他却觉得除了美以外,想不出别的形容词来形容他的女孩。 汤姆忽然想起他幼时有一次路过画廊,那墙面上挂着裸露女人的画像,他年幼时觉得这简直伤风败俗,现在回想起却不再怀疑画家作画时内心的虔诚。那是爱与美之神降临在世间,用那鲜花与流水作了衣裳,勾勒出最原始的美感,叫人觉得哪怕是又一点其他的念想都是罪恶的。当然,他记忆最深刻的那副画摆在画室里的画架上,是一幅未完成的作品,红色的颤抖的线条像是被撕裂的画布留下的鲜血。 “今晚你怎么办。”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晚点说不定会查寝。”艾丽莎很认真地说。 他们对视了一会儿,汤姆忽然慢慢弯下腰。 艾丽莎一点也不惊慌,事实上,汤姆也没有见过她惊慌的样子,她跟别的人不太一样,汤姆知道这一点。他伸出手,将那因为艾丽莎向后仰而被拉扯上来的袍子的衣摆向下扯了扯,遮住白晰的一大截大腿和膝盖,然后挪揄地笑了下,“你回去时间也不够,倒不如留下来。” “时间不可数,它是个计量词,你不能说它够不够。”艾丽莎认没有回应,纠正他的错误,“感官是可以蒙蔽的。” “也可以被改变。”汤姆接了一句,他歪过头意味不明地笑了下,站直身子,眼神依旧是温和的,“我带你出休息室,你进你们学院没问题吧。” “没有。”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1章 第三十章(已改) 1927,Winter 大不列颠属于雨水和海水,乌云压在黑色的雨伞上,而雨滴砸在地上,汇成一股流进路边的下水道里。 女人从海峡那一头来,她的头发贴在脸上,水珠从脑门向下一直流到脚后跟,她的怀中抱着一个布兜,她张开嘴大口地喘气,她最终撞到一家人的大门上,抬起头,下颚贴着门,空出一只手拼命地拍打着,每打两下便不安地回头向身后望一眼,又回过头来,拍第二次。 主人向里拉开门,女人猝不及防差点跪在地上,油灯照亮她的脸,一片煞白,她的唇呈现不正常的青紫色,颤抖着,鹳骨凹陷下去,那对棕色的眼睛在突如其来的光线下瞳孔骤缩,颜色发黄。 “雪莱?”主人连忙上前扶住,不太确定地开口,“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帮帮我…求求你,菲利普,帮帮我。”她重复着着,话语颠三倒四,“只剩下你了…帮帮我…” 天空中忽然闪过一道闪电,继而是一声惊雷,像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怀中的布兜似乎动了一下,遮挡被挪开,露出里面的两个婴孩。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们相互依偎如同互置镜像,此刻皆一动不动,一个正在梦中酣睡,一个已经奄奄一息。 Ж 1944,Summer 禁林的风波被短暂地压了下去,校长换人在学生中被私底下讨论了一周后又淡去,魔法部也许已经派出了傲罗彻查这件事,也许没有,但不管怎么说,学生们正常地上课,作业量并不因此减少,反而因为临近学期末的原因,教授们开始不要命似的布置起论文来。 自禁林起火那夜分别,艾丽莎与汤姆连续三周没有时间单独相处,这对于情感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但所幸她并不是没有回报。 自从她将论文交给约瑟芬教授,艾丽莎这一周第三次被她叫到办公室里,不过这一次不同以往,她看见另外两个穿着考究的中年巫师也站在里面,一男一女,女人年纪似乎更大一些,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 约瑟芬教授替她介绍,“艾丽莎,这位是克莱姆博士,这位是史密斯博士,他们是我以前在事务司的老伙伴。苏珊,丹尼尔,这就是我说的艾丽莎。” 约瑟芬教授早年任职神秘事务司并不是什么鲜为人知的秘密,如她所愿,通过这名教授之手她将顺理成章地进入英格兰魔法部最有趣的一个部分,再顺理成章地接触到这个有趣的事务司中最有趣的研究。 这是一九四四年的夏天,艾丽莎会迎来她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个暑假,一切都走在既定的轨道上,而命运就像大张的蛛网一般,终将汇于一点。 也许是时间以及德国疯子格林德沃搞出的动静越来越大,密室与几年前的桃金娘的死亡事件已经逐步被学生遗忘,那间盥洗室也早已废弃不用,只能偶尔听见桃金娘的幽灵在那哭泣。 遗忘是人类最强大的本领,也许是活着这个词太过庞大悲伤,遗忘给了人们卸下负担喘一口气的机会。 大蛇海尔波对此表示乐见其成,这说明它可以在晚上悄悄出来透个气。它一条蛇呆在地下,除了和雕像闲聊以外生活难有什么乐趣。 “嘶嘶—嘶嘶—” 【我曾经也是一位强大的巫师,直到我在一场争斗中失去了我的半身。】它又一次开口,它总是用这个开头,但它永远不提那是一场什么样的争斗,转而开始讲述他最初生命中遇到的趣事。 【那时我还是个人类,这该死的魔法还没有把我变成这个鬼样子,我当时在东方游历,准备前往赫曼斯塔特湖,路过一片黑森林,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他们。】 【我简直不敢想象你人类的样子,海尔波,一定好笑至极。】斯莱特林第一任院长的石像一如往常地冷嘲热讽。 【萨拉查,如果是在一千年前,你就该小心被我一口吞掉!】 【别这么暴躁,我的好伙伴,你还是个人类,然后呢?这个故事对我而言实在太遥远了。】 【那是一个冬天,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在雪地里冷得瑟瑟发抖。有人传闻她以前是一位小国公主,后来国破家亡,这事可信度暂且不说,你只要看她的那把匕首,除非是偷来的,否则普通人怕是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精美的玩意。她漂亮得赛得过湖边的女妖,头发和皮肤白得跟雪一样,眼睛如同红宝石,牵着她的马,还有那个俊秀的男孩,那双琥珀色的眼镜真的令人印象深刻,那个男孩就是最早的温斯蒂尼。】 【那个男孩也是个巫师?】 【什么也?只有这个男孩是巫师,而且是个天赋异禀的巫师,从他后来凭一己之力创建一个举重若轻的家族就能看出来,而她的姐姐只是个得了怪病的麻瓜,你得听我讲下去。 第一次见到一个人时你不会想到日后的许多事,比方说我第一次见到她时,根本不能想到她日后会成为一个刽子手,也许人类总是如此善变。我原本想偷走她的那把匕首,不过她和她弟弟救了我一命,我还没卑鄙到那个地步。我听说她和她弟弟确实是来逃难的,仇人追着他们不放,她的父亲被乱刀砍死,她的母亲用那把匕首自杀。】 【后来呢?】 【老家伙,我当然是离开了,难不成还要好心替他们找住处不成?不过我听说她们去了森林外的村庄里,有一家老麻瓜,男女主人都没有孩子,我原本想把那个男孩带走,毕竟他是个巫师。】 【巫师当然应该让巫师来管教,那些愚昧的麻瓜可不懂的怎么教育一个小巫师。】 【你是对的,确实是如此。你知道以赛吧,那个讨厌的游吟诗人,一天到晚诅咒别人的老东西,我恶心他到家了。】 【我当然记得,那个讨厌的人的老师,人们总是愚昧而固执,才会将他的话奉为预言。】 【萨拉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年可是和戈德里克好到愿意为他放弃自己喜欢的女人…】 【闭嘴,海尔波!好好说你的故事。】 【好吧好吧,自从游吟诗人预言了凡见到她的人都会遇到不幸以后,村里的就开始排挤他们,她的长相太不普通了,你知道违反常规最容易带来恐慌。那对老麻瓜,其实他们算得上好人,只可惜一个在一个雨天里摔到了河里,另一个,村民说被狼人给吃掉了。拙劣的借口,当时狼人可还在北边流浪。当时我路过临近黑森林的另一个村庄,听说那堆村民把那个男孩赶到的森林里,半夜的,第二天人们找到了一具尸骨,大家都相信那个男孩就被熊吃掉了。巫师怎么可能轻易被熊吃掉,麻瓜们真是一群愚昧无知的生物。】 【你说得很对,巫师和麻瓜本来就不是同一类人,可惜当时他们三个谁也不听我的话,也不仔细想想巫师数量如此稀少是因为什么。你大概不知道,八百多年前,也许是六百,反正是几百年前?麻瓜差点就攻进了霍格沃茨,都是那些麻种巫师的错,万幸罗伊纳留下的地道,否则霍格沃茨怕是不复存在。后来发生了什么?】 【如果你知道麻瓜们都能做出什么事,你不会惊讶的。那时南边有一群强盗,他们路过黑森林,一路烧杀抢掠,抢走女人和孩子,他们百般折磨这些被抓来的人。村民们担心自己的村庄也遭到那种下场,决定把她送给那群强盗,因为即使不承认,她长得非常漂亮是真的。作出这个决定的是村长,他有一个女儿,在她来之前这个女人是全村未婚的男人做梦都想娶的对象,但重点是,她是个女巫。】 【当我还在游历的时候,红白女巫的故事就已经出现在小巫师睡前故事里了,真没想到原来你比我老这么多。】 【闭嘴!闭嘴!好好听我讲故事,她是个女巫,而她和她的父亲极力为她掩盖这一点,并不是所有巫师都能控制住自己的魔力,所以她的父亲必须为自己女儿找一个可怜的替罪羊,我记得当时似乎他的老对手在挑他的刺,那这真是一个被烧死的好机会,他们真的会这么干。 我当时想赶过去,最起码她救过我的命,我承认我是个卑鄙的家伙,但和那群麻瓜比起来,我觉得自己比圣徒还要高贵。不过我晚了一步,那群土匪们和她在一个房间里呆了三天三夜,尖叫声和哭声在村外都能听见,直到有一天晚上终于停歇。人们都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要死在她身上,但没有人敢靠近。】 【这经历换谁都得疯掉。】 【你说得对,但故事从那一天才算开始,看看绝望能把一个好人逼成什么模样,刽子手的第一次屠杀,等到终于有人推开那扇门,像是什么凶猛的野兽在这儿肆虐过,那些像是屠夫刀下的肉,我偷偷地去看了眼,你甚至分不清地上的胳膊是谁的,这可不是一个麻瓜所能做到的,不过既然他们家出过一个巫师,那么后面的故事就不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了。从那之后,整整十年,她一点消息都没有,有人说她在黑森林中游荡,但更多人相信她已经死了,对于村庄里的人而言,那一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一下子除掉两个心头之患,不过他们高兴不了多久,我之后去了西边,后面的故事都是听人说的,他们的噩梦十年后才刚开始。】 “嘶嘶——嘶嘶——” Ж 1944,Summer. 老实说,自从汤姆来了斯莱特林,学院杯就如同被内定了一般,除去四年级时拉文克劳抢夺了蛇院的榜首之位,这还是六年来第一次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拥有相同的分数。 埃里克曾不止一次说这是校董会的私心。 暑假的事宜已经安排妥当,火车停下之前前,艾丽莎不忘拉住汤姆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 “那些世家在魔法界总是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用他们作支点撬起这个世界不是会更方便么,不过话又说回来,真正强大的巫师可不在乎家族的束缚。” “这些家族的地位多少人趋之若鹜。”汤姆轻轻笑了笑,“这些家族中的人生来便已被铺好前程,令多少人心生羡慕。” “噢,你也羡慕吗,汤姆。”艾丽莎提高了音调,更像一个反问句,她抬起头看向他,“用你傲慢的灵魂来回答我,小心,说谎可是会被我发现的。” 没有得到回答,她慢慢地笑了,她踮起脚,贴近汤姆耳边,压低声音,慢条斯理地诱哄一般地说, “得了吧,我的狂妄之人,你那傲慢的灵魂告诉我,你不羡慕他们,你只想将他们踩在脚下。” Ж “嘶嘶——嘶嘶——” 【从第一个人死去开始,村民们以为是意外,但很快恐慌降临了整个村庄,接着是森林附近的村庄。就像是瘟疫,先是青壮年喝了井里的水以后一个个倒下,然后是孩子们外出游玩回来后身上都起了红肿,他们有人第一天长出了狗的鼻子,第二天又长出了牛的角,怀孕的女人生下带着猪尾巴的孩子,所有老人都开始发疯。你不需要知道场景有多么混乱,你只需要知道,这一千年来,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巫师做过这么恐怖的事,哪怕是现在被传得多么强大的德国小子也没有弄出这些丧心病狂的东西。 黑森林之外的人听到了这个故事,都惊恐得不敢靠近这个地方。然而这些怪事却从未蔓延开来,于是有人说,这一切都是当年消失掉的女巫的诅咒。】 【她不是个麻瓜吗?】 【是这么说,但你记得他的弟弟是个巫师,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我猜他们应该会某种魔法,你知道还有一种魔法能够与恶魔做交易,只是光筹码就让许多人退却。一个神秘的法阵,然后依次献出你先祖的骨,你至亲的灵魂,还有你自己的生命。我当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萨拉查,你最好不要在我讲故事时开口。 就在村民绝望的时候,一个自称是能够拯救他们的人出现了,她先是治好了一个长着猪尾巴的孩子,然后让老人恢复清明,这就是后来传说中的白女巫,她饱受村民爱戴。】 【被信任的人陷害的感觉可不好受。】 【看来过了一千多年你的脑子还能用,因为她的指控,村民一致决定要在朔月之夜将村长的女儿烧死,后者最终揭穿了整个阴谋,不过无济于事。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仇恨的力量,复仇的对象是所有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未出世的婴儿,都在朔月之夜被活活烧死,而她本人的灵魂将永远笼罩诅咒之地。】 【但我记得,罗伊纳说过她母亲的家族流传着一个诅咒,好像是,‘这诅咒,叫你的族人要延绵不息,要像青蛙一样冷血,要像蜘蛛一样妻子杀死丈夫,孩子杀死母亲,要像蜜蜂一样杀死所有的兄弟姐妹,一代接着一代,这诅咒,要你被遗忘在黑暗中匍匐,永无尽头。’】 【是,诅咒,根本没有什么红白女巫,因为她们双方互相陷害诅咒,一个人的诅咒促成了黑暗中的温斯蒂尼家族,一个的诅咒促成了荒野上游荡的摄魂怪物。 你还记得那个男孩吗,他并没有死去,如果你还记得吟游诗人,他向后者寻求过他姐姐的踪迹,然而那一天以赛那个家伙喝得烂醉,算错了时间,告诉他他的姐姐已经被烧死,于是他心如死灰,一路西行,沿途积累了大量财富并最终到达了法兰西,这就是温斯蒂尼家族的开始。以赛在喝醉后失足掉进了沼泽,等他在烂泥中苏醒,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为此他对这个家族愧疚终生,并试图弥补自己的过错,但他没有办法阻止诅咒,于是他一直试图帮助这个家族的人跳出诅咒,而且他预言了这个家族诅咒的终结。温斯蒂尼家族上确实有三个人侥幸逃脱了诅咒。】 【照你这么说,一定有罗伊娜的母亲,莱布瑞特·拉文克劳(Lebiret Ravenclaw),她是一位了不起的巫师。】 【还有奥雷戈·温斯蒂尼(Orige Venthtiny),后来的巫师都说那简直是一段噩梦时期,直到他被咬掉脑袋。我记得还有维朗·温斯蒂尼(Vaillant Venthtiny),听说他是坚定的纯血论者,他一生平安,也没有娶妻生子。不过很明显,他们跟那个终结者都不搭边,谁也不知道那个终结者什么时候出现。】 【我记得人们都说以塞活了五百多岁,戈德里克见到他时他已经四百多岁。】 【他活得比你想的久的多,我们的话题扯得太远了。】 “嘶嘶——” “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的谈话,先生们。” 福克斯红色的羽毛在空气中一闪而过,帽子稳当当地戴在它头上。 “好久不见,伟大的斯莱特林阁下,还有你海尔波,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别想搞出什么动静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2章 第三十一章(已改)         【Raum,乌鸦掠过城池,乌鸦飞越过去与未来,乌鸦带走仇恨。 ——摘自雪莱的笔记本第四十页第七行】         “阿拉霍洞开。”         石块移动着位置,凹陷,或突出,最终显露出那条长长的地道,蓝色的火焰一盏一盏燃起,蔓延进黑暗。         拉文克劳地道。         艾丽莎走进去,石块的门便瞬间关闭。         霍格沃茨完全进入暑假时会封校,包括教授和校长,届时城堡大门封闭,如果不知道有其他入口的话,没人能够进来。所以当艾丽莎沿着地道一路走进那座城堡,再上到八楼,一路上什么人也没有遇见。         幽灵们似乎也一下子安静了,看不见谁在随处乱逛,画像里听不见太太们的谈论声,与麻瓜世界的普通画像无异。         霍格沃茨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她站在那块挂毯对面的墙前,掌心里握着那张校徽,微微思索了一下,抬起眼睛,开口。         “我需要这个。”         少女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间,好似安静的水面被投入一颗石子,又像风暴前一瞬间寂静达到了临界值,忽然迸发开来。         “她进来了。”         “她也是来找那个东西的吗?”         “我真的好奇这里面藏了什么,怎么他们都想要。”          “嘘,”不知谁忽然开口,“小心她出来。”         “大家小声点。”         就算校训是眠龙勿扰,有求必应室也不会给她一条龙,艾丽莎走进去时入目能看见墙上挂着画像,屋子的正中是木质的小桌子,上面摊开着一本笔记本,抬起头来,能够看见霍格沃茨的校徽。         除此之外,屋子一边的柜子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有的封皮已经脱落,有的还能依稀看见字母,艾丽莎仔细辨认了其中一本,好不容易看清了上面写着布伦希尔德这个名字。          身后传来响动,艾丽莎伸手探上自己的魔杖,转过身去,却看见是桌子上的本子开始翻动起来。          【人们放东西的地方总是缺少新意。】          【所有想要的答案就在脑子里藏着,目的,追求的东西,一切。】            是遗留的影像。很正常,她不相信在长达数百年光景中没有人曾经进来过,毕竟这又不是啥特别难的事。            她用魔杖敲打着自己的掌心。            “真有趣。”她勾了勾唇角,噗嗤一声笑出来,“有趣的家伙?”         【真实的,虚假的,生活或者梦境,最终都不过变成一段影像,梦境或许缺乏逻辑但真实却总是残缺不全,不过既然对于大脑而言一点差别都没有,何必在意这只是一段影像呢,存在即合理。】          【存在即合理,当然了,悖论也是合理的。】         那个声音越来越小,像所有的影像一样最后消失。         又传来了新的声音,想来是另一个曾经来过的人,她听了很多段话没有听出一点有用的信息,最终艾丽莎嗤笑一声,环顾四周,目光停在一幅画像上。         这是一个女巫师的画像,表情严肃,穿着黑色的丝织长袍,坐在扶手椅上,背景是墙面,带着灰绿的色调。         画像的右下角指明了她的身份:Libiret Ravenclaw.         艾丽莎伸出魔杖,停顿了一会,念出阿拉霍洞开。         在一片安静之中,画像向左挪开了位置,显现出它背后的暗格,里面躺着一沓羊皮卷,带着淡淡的霉味。         艾丽莎将羊皮纸摊到桌子上,一张一张翻寻,直到抽出其中某一张,将它放在最上面,用魔杖指着它。         “速速显现。”           暗红色的字迹像是画一幅画一般显现出来。     【感谢我最真挚的伙伴:赫尔加·赫奇帕奇、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萨拉查·斯莱特林,没有他们我将无法将我母亲所留事物整理齐全。】       桌上的本子继续翻动着,纸张从其中翻出,落入她的手中。     【他向着日落之地前行,在特萨莉亚,见着那珀涅俄斯河流之水。古老的女巫为测试他的坚定对他进行考验,而他一一迎难而解,在这法尔萨洛斯旷野之上,他获得了无上的力量。        他在此地获得尊荣,在他离去之时,皮托尼萨交给了他永生的秘密。】 Ж       博金博克店的博克先生正对着他的魔镜整理他那一头油亮亮的头发,他嘴里嘀咕着什么,然后大声叫道,“汤姆,汤姆!”       汤姆正在柜子后面擦拭着木盒。       显而易见,这里的所有东西都是魔法器具,比如那个奇怪的传送柜子,包括他手里的这个娇贵的木盒。        虽然他还没搞懂这玩意儿有啥用。        木盒的一个角落里刻着可疑的字符,像是英语的will,他不知道这是真的字还是别的什么无意的划痕,再没有别的符文什么的,看上去极为普通,依博克先生的说法应当是他代为存放,不过他从来不会那么好心,显而易见。        在他的打算里他有考虑过挑选一个时间来博金博克店兼职,他跟艾丽莎讨论过,相较于那些无意义社交的魔法部,这是个更好的选择。        当然他的选择不会因为艾丽莎的意愿而改变,他有他自己的打算,他会跟艾丽莎讨论只是因为艾丽莎是聪明人。        而且她总是是对的,即使他对此感到不满也不得不如此承认。        “我想我下午得出趟门,汤姆,你不介意为我去矮子彼得那拿几份药剂吧。”        博克先生的头发似乎遗传了油腻基因,汤姆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兄弟似乎跟他也是同一种发质。        糟糕透顶。         虽然如此腹诽,汤姆的表情却依然是那种透着恰如其分尊敬的微笑,“很乐意能帮上您,先生。”        他现在会在博克店工作纯粹是一次他在店里溜达时,博克先生从他那一沓厚厚的羊皮纸中抬起了他的脑袋,然后盯了他半晌,主动向他提出了邀请。        他可以保证他之前和这位魔法师毫无交集,不过现在他倒是搞清楚了纳吉尼似乎很得一些人的关心。        矮子彼得并不矮,反而是个大块头,梅林知道他为什么要起这么一个名字。他的店铺坐落于十字角巷与翻倒巷交界的地方,只有从一个特定的角度才能够看见那不显眼的招牌。矮子彼得并非出自什么纯血世家,街坊传闻他年轻的时候游历四方,甚至去过大洋彼岸的美洲大陆,烧杀掳掠的事也干过不少,现在却是个安安分分的炼药师,也不完全算是安分,暗地里大伙都知道他啥药剂都做,却总是能完美躲过魔法部的检查。         汤姆去他那买过几次,有一次听到他跟另一个人拼命打手势,说的是古戴尔语,表情神神秘秘的,也许是他正在货架背面没被发现,所以那两个人才那么肆无忌惮。        他当时一时兴起记下了这些音节,回到学校对着字典查,除去少数几个单词混淆以外他大致明白了这是独角兽交易。        “独角兽交易几个世纪以前就被明令禁止,不过谁在乎这些破条条框框,背地里该有的猎杀照常进行,哪个国家的魔法部自己都会干这些事。”那会儿艾丽莎冷不丁从他背后冒出来,“古戴尔语,这么偏门的语言你要学?”        “很偏吗?”他讶异与偏门这个词会从艾丽莎嘴巴里说出来,艾丽莎爱研究偏门的东西,之前他见过她在找妖精语的资料,还有东部矮人一族的语言。       “爱尔兰那边又没有什么有趣的。”她满不在乎地回答,也对,艾丽莎讨厌无趣的生活,尽管她对于有趣的定义可谓是非常让人难以理解了。        是下午,十字角巷的透光性不如对角巷好,下午时会热闹一些,但平常时间比较冷清,这里毕竟不是商业中心。        汤姆路过名为书店的书店时看见门口报摊上三三两两的人翻动着最新一期的预言家日报。这种报刊七分真三分假,不敢说的还是沉寂在夜里,稍有点批判性的便添油加醋换着花样说,说话似乎句句在理,有理有据,有模有样,仔细听却没几个站得住脚。        他没有闲时去逛逛书店,只能撇过头向着目的地前进,下一秒,他就看见一个眼熟的影子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人与人之间最为玄妙的联系便在于,世界上那么多人挤在同一片天空之下,着装各异,五官相仿,你一眼过去恰巧就能看见与你联系着的另一个人。         温斯蒂尼用她琥珀色的眼睛环视了四周一圈,然后蹙了蹙眉,转身走进了药剂店。         Ж         “每个家族都有一些自己的研究与专长,最简单的,比如说马尔福家族专注于金钱,普林斯家族对于魔药的天赋。”女人解释着,“特雷多尼尼家族对于魔法生物的研究超乎你的想象。”         “他们能够听懂大部分魔法生物的语言,这样一个家族,不应该这么消失,但我得到的资料却是,他们这个家族的最后一脉确确实实消失了,因为一些见不得人的恩怨。”        “我知道这个家族,在与魔法生物的战争中因为提供了可靠的情报而受到尊敬。”年轻的男人的声音说道,“我们当时有一个斯莱特林院的学生就来自这个家族,差一点他就能拿梅林勋章。不过我没听过这个家族跟温斯蒂尼家族有什么关系。”          “据不可靠资料说是曾经一个温斯蒂尼抢了特雷多尼尼当时大家长的老婆,传说那个大家长个子矮还是个罗圈腿,所以贝塔,就是这么一个残酷的事实,不论在什么时候脸都非常重要。”女人絮絮叨叨,“想一想你,贝塔,如果你是一个麻子脸,又矮又胖,罗圈腿,你觉得你还能给我吹嘘你以前上学时被三十八个小女生追过的故事么。”          不等男人接话,女人继续说道:“不过我确实是因为特雷多尼尼才开始调查温斯蒂尼的,他们跟第一任黑魔王的活动有关,本来他们该上法庭,谁知道等魔法部派人去请他们时却发现这个家族的人全都不见了踪迹。人们总喜欢给两件事扯上联系,比方说他们认为黑魔王和第一任之间一直互看不顺眼,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在第一任还逍遥法外时与黑魔王有什么私底下的交流。有一小部分则认为邓布利多校长在中间起了不小的作用,如果你知晓第一任和校长年轻时便已相识的话。我知道我啰嗦,简单点说就是人们认为黑魔王干掉了特雷多尼尼家族。”          ”黑暗时期确实有很多家族被黑魔王清理了,数量远比档案册上记载得多,魔法部并不会把所有名单记上,你知道他们对于某些事的发生其实乐见其成,论欺瞒,他们也绝对是佼佼者,仿佛只要这样就可以粉饰太平。救世主打倒黑魔王的故事广为人知,但过程至当时也没有公开,有人相信魔法部隐瞒了一部分事实,就是黑魔王研究了一些不可告人的事物,连魔法部也不能完全消除它的影响。”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神秘起来,“人们有这么一种说法,它关于灵魂。”         “回到我们一开始讨论的事,家族天赋,温斯蒂尼家族流传着古老而不可告人的魔法,在我至今为止的见识之中,没有谁对于灵魂的了解与研究能够比他们更深,这个家族的人脉在一代一代中日渐稀少直到消失,最后的血脉在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死后彻底断绝,这个人物的死亡过于蹊跷,很难让人不去怀疑黑魔王关于灵魂的实验来自于此,尤其是这个温斯蒂尼存在过的证明几乎被全部抹除。”        “你说了几乎。”        “我所能找到的就是她曾经是凤凰社的成员,在黑暗时代初期的最后一场大围剿中被杀害。所有后编的魔法史对这一次围剿的描述都以‘大量成员在此次围剿中牺牲,自此,长达十余年的黑暗年代拉开序幕’作结。其次,她曾经就读于德姆斯特朗和霍格沃茨,但我在学生档案室却没有找到名单,你知道,一般情况下历届学生的名字都会被记录下来,可我完全没有找到她的名字。”         “一般情况下,确实是这样。”年轻男人的话非常冷静,“但有不一般的情况。”         “……你是指?!”女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呼,“我确实没有想到过,有道理,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的名单不存在就说得通了。”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          “他该派人来找我了。”艾丽莎转动着手里的羽毛笔,“时至今日他不可能让一个知晓他众多机密的人还逍遥在外,嗯,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去做?”          “杀掉?”男人挑了挑眉毛,“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不是么。”          “你们说话都那么相似的么,能不能有点新意啊。”艾丽莎似乎是无奈到笑出了声,“没有人想收服我吗?我可是很有用,而且很容易被收买的人诶。”         “而且,死人透露的秘密,可也不少呢。”          男人没有接过话题,仔细看能看出他血红色的眼睛里藏着一丝算计与谨慎。         “你猜猜他会派谁来找我?”艾丽莎一点也不在意他的反应,“当然得是信得过的得力助手,要有很强的魔力,不然他担心带不走我,但也不能是底牌,因为他怕魔法部会偷袭,可惜魔法部才没那胆子。他不可能带一堆人明目张胆地过海峡,不然被发现很容易引发战争,毕竟这里地势不错,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带我过海峡,因为怕我警告魔法部,那样傲罗肯定先通过飞路网查人,所以他们会选哪条路线呢?”          “啊,猜谜果然是一件有趣的事啊。”艾丽莎停下手中的笔,在已经画上地图的羊皮纸上点了两点,然后连上一条弯曲的线,“不过他这样做,倒是恰巧解决了我的难题。你说对吗,路易斯?”          “温斯蒂尼小姐确实考虑得全面。”男人微笑着毫不吝啬也丝毫不存在真心地称赞,“果然是个果断的人。”         “这个赞美我可是接受了,”艾丽莎轻笑两声,“但我更希望你能够夸赞我对待敌人毫不手软,我会更高兴的。”         男人神色微微僵了一瞬,他清楚这一点,或者说,所有围绕在这个年轻的温斯蒂尼身边的人都清楚这一点。这个温斯蒂尼的情绪和实力比之前的那位更加难以捉摸,几乎没人能够摸清她的思想,也没有人真正知道她的魔力有多强大,因为她身边的另一个神秘人的存在,似乎也没有那样的机会知道,不过她在幼年就表现出了在魔法上无与伦比的天赋倒是真事。          对于充满未知的事物,忌惮是基本的情绪,更何况从某种程度上,他们对于这个温斯蒂尼的能力还算肯定,这也是为何至今没人能够将她架空的原因。          Ж          汤姆站在背阴的墙沿下,他正好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下,能够看见矮子彼得药剂店的大门,却难以被别人看见。         只是难以而已,他看见那个棕色的影子匆匆地从店里出来,用那对琥珀色的眼珠子谨慎地环绕了四周一圈,拉上斗篷的帽沿,沿着墙急匆匆地走掉了。          他确定艾丽莎有看往他的方向,但同时他也确定她没有看见他。         她在干什么?这太不寻常了。         矮子彼得在柜台后面擦拭他的药品,汤姆注意到一个紫色药剂的容器开口还在滴着药液。         看来是艾丽莎买的药剂了。         他把博金先生的单子递过去,矮子彼得捣鼓出几个玻璃罐罐,转过身在架子上的几个大号药剂瓶开口处按比混合。        “博金先生是我的老主顾。”矮子彼得问,“你在他店里干活?”        “是的。”汤姆简略地回答,“抱歉,我想问一下这个是什么?”         他指向那个装着紫色药剂的大药剂瓶。          彼得瞥了一眼,表现出一种别有意味的表情来,“这个,当然,只要一点就可以让别人爱上你的神奇药水,简直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发明不是么,好了,请签个名。”          他签上博金博克店的大名,注意到羽毛笔在之前的页上留下的划痕印在了这一页上,反光。          Venthtiny.          他低下眼帘敛住眼中的暗芒,将票据递还给男人。          要微笑。          他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礼貌谦和,收起自己的药剂。          要微笑。          他简单地与矮子彼得道别,急匆匆地走出药剂店,再一次暴露在天空之下,人来人往之中。           他站在店门口,冷静地想了一下回店铺的路线,又一次急匆匆地路过名为书店的书店,注意到报摊的广告台又写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他努力思考了一下,似乎是预言家日报哪个专栏新晋的主笔,文风犀利,针对性很强,但好像写的内容很讨大众喜欢。         能讨大家欢喜的才是好的真相。         他的目光在广告上停留了一秒,然后继续前进。          博金博克店的工作量不多,他下午的工作一直很完美,成功完成了两个客户的单子,这两个都是纯血世家的人,以后也许对他会有点帮助。          晚上回到住处,他卡着时间关上他研究的笔记本,坐在椅子上。他发了一会儿呆,看着窗户外,天空是藏青蓝,勾勒出黑色屋檐的影子。         是无光的夜晚,让他想到禁林,四年前的夜晚。他逃脱了那个想杀了他的黑巫师回到城堡,因为宵禁只能在活动室呆到天亮。         但他真的是从禁林里逃出来的么,如果是这样,他不可能呆在活动室过一个晚上,因为他会选择偷渡回宿舍。         因为宵禁这个理由对他而言是不存在的。         他一直找不到答案,但两年前,他看见了,从他自己的记忆里看见了。         【“这可是我为数不多精通的高级魔咒,愿梅林保佑,一定要成功。”            “我真感谢你相信我。”            “一般而言,人类就像飞蛾,越黑暗,越显得纯洁的可贵,越是向往光明。”            “同样也越渴望光明的陨落,以及美的破碎。”            “你还是第一个这么信任我的人,应当得到奖赏。”            “我会把你带出去,不用谢。”            “你不会记得遇见了我,不会记得我做的一切,你只是在他去追那个家伙时偷偷跑走了。”】            艾丽莎会说谎。            他将本子仔细收好,目光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他从架子上取下一本书,然后靠在床头翻看,是关于古老魔法的历史故事向书籍,包括了早期女巫皮托尼撒们的祭典,最伟大的炼金术士之一帕拉塞尔苏斯和荷蒙库路斯的诞生,还有精灵的故事,很不错的睡前读物。            他从上一次看到的页码看起,随便翻了几页,到了旧时麻瓜通过献祭获得魔力这一段时终于忍无可忍地合上了书页。            艾丽莎究竟要干什么这个念头已经在他的大脑里徘徊一天,他冷静地回想着第一次见面以来的一切,感觉如同做梦一般荒唐,他又一次忍不住回忆起曾经在画廊里看见的那副画,黑色的背景上如同被怪物撕裂的痕迹,不,那背景不是黑色的,而是过暗的光芒才显现出黑色,也有可能用得是生锈一般的铜绿,因为过于暗淡的光源人们难以分辨色彩,那么,这一切所有的过往之中是否也会有虚幻组成的部分或者有一些被遗忘的部分。        肯定有,这个念头如同魔障一般一经出现便在他脑内生根发芽,回响。他忽然想到了曾经一些荒诞的梦境,但一切成为大脑之中的影像后他又该如何将记忆与荒诞区分。            他该如何确定,他所认定的艾丽莎绝不会背叛他的怪异信念是可信的呢。            毕竟他早就知道了,艾丽莎是个说谎者。 Ж                    视野里是一片压抑的灰色。           汤姆·里德尔忘不了这个场景。           在汤姆长达十七年的人生里,有一半的时间在苦苦等待着有朝一日孤儿院的那个女人能够敲开他的门告诉他有谁来看望他。在经历了二分之一岁月的失望以后的接近四分之一时间中,他开始渴望有朝一日谁能够告诉他他并不是个异类。此后的两年他仍旧希望知道自己当年被父母抛弃是因为哪些迫不得已的苦衷。在选择放弃遗忘以后的一年里,他却偶然的发现了自己非同凡响的血统,重新燃起了对追寻自己来源的信念,但这来之不易的信念却在短短的一个下午被彻底摧毁,从此往后血脉亲情将如同下水沟里的污秽被他彻底摒弃。         他不愿承认又确确实实真切的知道当他见到他舅舅的那一刻曾有过那么一丝的希翼。他极力否定自己在前往小汉格顿时曾经希望过能够发现冈特告诉他的不过是一场谎言。         即使是课本里最高难度的实验他也让教授给他签上了满意的O,但他却在否定一个短短的句子上彻底失败。        他依旧记得那一天云层泛着灰蒙蒙的紫罗兰色,压低在山坡的树上,里德尔府的墙是浓重的褐色,不知名的鸟和人嘶叫着,一切如同黑白照片里的故事,单调褪色。          他看见了他的父亲。          他曾在偶然间听见老蜜蜂跟人讲过,他是一个糟糕的孩子,拥有糟糕的能力。          即使是在巫师之中,所有人都能让衣橱燃烧,所有人都能让实物飞起,他依旧是一个异类。        而他看见字母从男人口中蹦出,而随着字母的蹦出周围的人脸色越来越白,白如石膏,张着扭曲丑陋的脸,咒骂的,怨念的,厌恶的词语如同实质一般堆积而起,像围墙一般将他环绕,最后堆成一个狭小的黑屋,将他彻底囚禁。        黑暗。        无穷无尽的黑暗降临,如同他生命之中永无黎明的漫漫长夜,直到一双手牢牢地握住他,带领着他向前跑去。        他想,艾丽莎也许是这属于他的静谧黑暗之中的一盏灯。        能够在这极深的夜里发出无法被吞噬的光,最强烈的风雨都没有办法让她熄灭。        如同多年前的那一幕,眼前的道路越来越亮,直到停在一扇门前。        他想得到艾丽莎又会想到什么诡秘的计划。        然而当他跨入门中,他却惊讶的发现,这并非他所见过的任何地方,而是一个单色调的红房间。          而女孩子转过身,表情流动着着诡秘,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要告诉他什么。          “啊,世界,脱节了。”           她笑起来,眼中带着星光。          汤姆·里德尔睁开眼,看见靛蓝色的天花板。 Ж          艾米莉拿着地图走在地窖里,男人跟在她的身后。         “心有灵犀这个词我一直不喜欢。”艾米莉说,烛火在湿冷的地窖里一动一动,她狠狠地咬定那个表达否定的单词,“我不喜欢。”         可世界上似乎有那么一种定律,越是不喜欢乃至厌恶的东西,越是逃不开,如同一种诅咒一般。         她停在一扇石门前。         这根本看不出来是一扇门,更像一面墙,如果不是她手里的地图,就算是绞尽脑汁她也想不到这一点。         ”这个图案,有点奇怪。”她看着门上的刻痕,很明显这是刀刻的痕迹,但是很奇怪,给她的感觉很奇怪。突然脑内闪过了什么,她转过身,迫切而肯定看着男人,“我见过这个图案!”         “简单讲一下瞬间移动的类型。”         下午的阳光明媚温和,如果能够躺在树下盖上书本蒙住头懒懒地睡上一觉是最好的,但如果这样一个美好的下午被用做抽查考试,那就绝对是一天中最糟糕的时间段。          “瞬间移动有集体移动和单独移动,当然人们总得在移动时带些什么,不然光溜溜地出现在哪个地方就像个变态……”         母亲对她们极严厉,她们的课业任务从清晨一直到黄昏,她没有艾丽莎那么聪明的脑袋瓜子,这点她不得不承认。         “像矩阵旋转一样扭动坐标,带领指定事物进行空间移动,我们要计算每一个的魔力给这次旋转带来的影响以及时间上的延迟,因为空间的扭曲必定带来时间的扭曲,但因为这些扭曲极为细微所以并不为人类感官所知。”她念叨完又嘟囔着加了一句,“明明都有幻影移形咒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学这些。”          “看来你这段时间功课做得不错,我早说过,如果你肯好好看书,艾丽莎能学会的你也能学会。”女人似乎很满意,难得脸上露出了些笑容,她又补充道,“幻影移形咒确实方便,但即使是同一个咒语不同的人使用出来效果也会不同,以后别让我再听到你的抱怨,学学你姐姐。”         她撇撇嘴,压低下去的嘟囔让人听起来像是她在极力压制她的不屑:“她个书呆子。”         “伟大的梅林!”          艾米莉盘腿坐在地上,笑脸简直收不住,“我早说过这个办法可行,只要我们想,谁都没法分出我们两个,你还不信。”         “所有太绝对的话都有被打破的那一天,不过你还是得感谢我,瞧瞧是谁让你这时还能在这玩。还有有一句话她说错了,而我必须纠正过来,”艾丽莎把桌子上的本子都收成一沓,右手打了个响指,一簇火苗跃起。          “我能学会的你可不一定能学会,艾米莉”           纸张在火焰中飞快变得焦黑。           “切,书呆子艾丽莎。”艾米莉不想回应她的冷嘲热讽,艾丽莎从来都是古怪而傲慢的一个人,尽管她总是在别人面前把自己伪装得温柔乖巧且彬彬有礼,但艾米莉知道她有多么刻薄。她偏过头注意到地上有一张纸,大概是刚刚从桌上落下的。           她刚要仔细地看看上面写了什么,是一个奇异的图案,她第一次见到,显然不是乱涂乱画,因为这个图案设计得相当有美感。然而没让她深思,纸张被人飞快地抽走,扔进火堆。          “不要乱动我的东西。”跟她一模一样的脸上摆明了不满,“如果你不想让妈妈知道真相的话。”          她狠狠地瞪着艾丽莎,但她还真不敢拿艾丽莎怎么样,如果被母亲发现艾丽莎假扮她去考试她绝对会被关进地窖,更何况她也打不过艾丽莎,她是绝不愿意承认自己其实有点怕她的。         最后她只能在心里暗暗骂了艾丽莎一万遍自大狂和书呆子。          艾米莉看见了男人眼里的疑惑,但她也相信自己的记忆。           “我在艾丽莎的本子上看到过这个图案。”            话音刚落,门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开始缓缓移动,直到完全挪开。          两人相视一眼,完全不知道自己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最后迟疑地互相点了点头,走进了房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4章 第三十三章(已改) 【       傲慢者若是爱上另一个傲慢的灵魂,则故事总是以悲剧告终,正如繁星自有其轨迹,万事万物皆有顺序。           是以神让脱轨的明星在坠落时便被燃烧殆尽,否则其所到之地必定寸草不生。                 —— J·U·R  《The Lost Family(失落家族)》 2016年12月第一版】            1944年九月。            新一批小巫师将乘着船度过黑湖,不远处的城堡昭示着他们激动人心的生活即将开始,而麻瓜界,自从诺曼底登陆后盟军开始有了新的转机,麻种巫师终于不用在城堡里三五成群念叨他们的住所了,真是可喜可贺。巫师界的危机依旧没有解除,圣徒们依旧在海峡另一段跟魔法部喊话,如果说非要有点什么特别的,就是魔法部现任部长在八月已经会面麻瓜界的英国内务大臣。         但不论外界发生了什么,生活仍旧继续,对于七年级的学生来说,N·E·W·L考试,毕业就职实习,或者忙碌于家族事务,开学就意味着有无止境的deadline排着队等着你。           就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而言,他在六年级学期末被选为学生会主席,按照惯例应当在开学的那一天上台发言。这一点与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不同,她在六年级拉文克劳女首席,不过并没有参与学生会选举。           “嘿,汤姆。”            有人从背后遮住他的眼睛,语调轻松欢快,“猜猜我是谁?”           整个霍格沃茨只有一个人会肆无忌惮地对他做这种事。         她感觉少年身子似乎停了一瞬,掌心被睫毛划过,然而下一秒,少年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语调温和藏着笑意。         “你这可没有什么挑战性,艾丽莎。”         ”那下一回我让别人替我说话。”艾丽莎撇撇嘴,坐到他对面,顺手拿起他的稿子,“这个活动室倒是布置得不错,不过你在这房间呆了多久了,又是新生发言,典礼最无趣的部分之一,这一次讲什么,怎么合理分配好学习与玩乐?还是讲诉一下霍格沃茨是探寻自己的梦想发源地?千篇一律。上一学期,上一学期讲了什么来着,这种无聊透顶的东西根本无法在我脑子里留下印象。”         “上一学期是格兰芬多的弗雷德·琼斯,今年去当了政府职员,没错,讲得是从霍格沃茨开始实现梦想,列数据讲了霍格沃茨的格兰芬多出过几个魔法部重要大臣,确实无聊透顶。”汤姆一边表示赞同一边把奶茶推过去,红茶是鲜奶的三倍,不加蜂蜜和糖,艾丽莎的独特口味,“不过这个世界上无聊透顶的人还少吗?”           “纯粹。”艾丽莎吐出一个词,她单手托腮,撑在扶手上,轻声喃喃着,“你假期有什么好玩的事吗?”          “确实有。”汤姆把那一沓被艾丽莎随意放回桌上的演讲稿拢了拢,“一件有趣的事,我想你会感兴趣的,不过在我告诉你前,不先分享一下你的假期吗。”         “做做趣味小实验,约瑟芬教授和她的两个前任同事们都挺有趣,我还遇到一个人有着一口浓厚的爱尔兰口音的人,但他却是土生土长的伦敦居民,人类真是不可思议。”艾丽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味道比奶浓。和她相处过的人都知道,她喜欢吃甜食,但从来不喝太甜的饮品。         艾丽莎对于有趣的定义成迷,汤姆曾经无比好奇过艾丽莎会在那面神奇的镜子里看见什么,她似乎热爱权势,但又像对权势地位漠不关心,她时常表现出对黑魔法的狂热,但有时又显得兴致缺缺。         座钟的钟摆晃了三下,汤姆敛下了眸,琉璃窗外飞过七只鸟,茶杯滑落碎在地上。          “现在到我来讲有趣的故事了。”他开口,语调慢条斯理,比平常还要轻柔,“我在假期发现了一场有意思骗局,可我不知道骗局的内容,不过艾丽莎,聪明如你一定能告诉我答案。”         “不过你太狡猾了,我的艾丽莎,普色乌度罗勾伊能让骗子直面他的敌人,你就能让骗子变得诚实。”         “而这次我得确保你说的是真话。”          纸张数过了四页,少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你是否有意,算了,这是一句是废话,你假期去过矮子彼得那么?”          “有。”           女生的话语一下子变得简洁起来。也许她说话本来就这么简洁,却偏偏要表现出自己十分健谈的样子。          “你去那买了什么,啊,不是这个,你当然是去买魔药,对没有问题。”           汤姆蹲下去捡碎瓷片,后槽牙咬在一起,“你去那买迷情剂是想用在谁身上吗,拉文克劳还是格兰芬多,总不会是斯莱特林吧,怎么,霍格沃茨有谁那么荣幸入了你温斯蒂尼小姐的眼吗?!”          “你。”          指尖被划出一个小口子,汤姆没有反应过来,他先是下意识地露出一抹笑容,直到指尖的刺痛传来。         他死死地盯着意识陷入混乱的少女,牙齿咬了一下嘴唇,声音放轻:“我想,你的言外之意时,你很早就知道我是斯莱特林的后人了。”           “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他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股浓浓的讽刺意味。          少女似乎不想说话,但药物让零碎的发音从她嘴里控制不住地蹦出来,声音低而含混不清,没有平时说话都各种语气,像来自另一个静谧空间的对话,这些零碎的音节拼凑在一起,混合出奇异的声响,语义不明的语句。然而当木门被敲响七下,少年却忽然听懂了命运假借少女之口向他透露的真实,这些混响忽然变成了明确的句子,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我是专门来找你的,从一开始就是。”】               门开了,年轻一级的小巫师有些拘谨地看向屋内,在看见汤姆的那一刻,眼中闪现出几分崇拜。         “里德尔学长。”          他看见年轻的巫师微微侧过头,嘴角若隐若现着柔和的笑意,纤长的食指抵在唇边,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他这才注意到桌上趴着一个年轻女巫,似乎沉浸在了甜梦之中。         “请问有什么事么?”对面的人礼貌地问他,他早就听问斯莱特林的里德尔学长是个温文有礼的人,正直谦和,和那些傲慢的纯血巫师截然不同。         然而他这会儿被年轻的男巫看着,浑身上下不知为何像被压迫着一般,他下意识老老实实地将手头上的申请表递了过去,他看见男巫微微挑了挑眉,原本脑内想好的措辞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艾丽莎曾经如此形容汤姆的个人魅力,他只要杵在那,顶着他那张百里挑一的脸,笑一笑,再递个眼神,保不准多少人迷迷糊糊就帮他办事去了,这描述可能有点夸张,但也绝不是凭空捏造。                  【“所以说,只要你愿意跟着我走的话,指不定我什么事都能为你干。”           “你想要什么都行。”           “可你不愿意啊,你所追求的,单单这一件我没法做到。”                    艾丽莎抬起头来,看向正前方的阴影。           水面已经淹没她的脚踝。           有人跟她说,瞧瞧,凡恶皆源自于虚弱,凡虚弱者皆应灭亡。          你以虚伪掩饰你的虚弱。          可你不还得依附于我?         我是为他留在这的。          水面倒映着她的影子,那影子双手死死拽住她的脚踝。       你看看你,你看看,总把话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分明是为了自己的贪欲,你可还记得你是为了什么而接近他的?        艾丽莎偏执地看向阴影,啊了一声,低低道:“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我爱上了他的眼睛。”        她的话顿住了。          第一眼见到的时候,我爱上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在濒死之时,却又满怀着疯狂与希望,他的身体像枯萎的花被风吹散了,我却在那尘埃中看到了整个春天。         于是我想,再近一点啊,再近一点啊,我想去看看花开的样子。           我想将他据为己有。 】                吐真剂的效果估摸着要过去,而药剂的沉睡效果和遗忘效果马上就要发挥作用了。        “没有关系,反正你未来一直都会呆在我身边不是么,”他看着墙面,目光冰冷得有些渗人地说道,“拉文克劳的鹰,如果被折断了翅膀,也只能乖乖呆在笼子里。”         “鹰毕竟是鹰,虽然不能飞翔很遗憾,也没法再为我所用,”他自言自语道,“但毕竟是我的鹰。”         说完他毋自笑了一下,除却那仍旧冰冷得眼睛,面容倒是一下子柔和了下来。他一只手绕过少女脑后的头发丝儿,然后俯下身将她抱了起来。        “真是好奇啊,艾丽莎究竟最向往的的是什么”他低头看向那安静的眉眼,收敛了一身张扬竟显得柔弱起来,任谁都不会去想她会在什么时候从背后拿出一把刀子捅过来。他没有再看,直起身子,向门走去,“你在镜子里看到什么呢,艾丽莎?”         “是什么都没有。”他听见一道很轻微的声音。           “没有什么想要的么。”他说,已经没人回答他,是沉睡开始起作用了。          【那人又说,你既不愿承认你的虚弱,却又秉以最狡猾的恶,给予人希望,拖住那不幸之人。        你瞧瞧,你所否定的这一切,只是你怯弱的最佳证明。       地狱在你心里,为你而存。       连镜子都受够了你的怯懦。       而你,你只知道去质问,       神啊,你为何要让我降生于世,又是为何让故事开始呢?】  Ж        【真相有时将人引入歧途,虚假却叫人寻得本真。】        【你知道的是事实,你不知道的也是事实。】        【顺序是最重要的。】          那个自无尽黑暗之中传来的喑哑如是说道。          那个声音有点像蛇发出的嘶鸣,像电流划破虚空,恍惚是万年前遗留下来的遗响。          人们为其沧桑所折服,又因其毫不掩饰的漠然而惊恐。           它的蔑视更像是某种慈悲,他的残忍单纯如游戏。          它像是命运转盘前冷酷无情的操盘手,此刻一时兴起,想瞧瞧指针能停留在哪个方向。        【人类,你既要身处其中,又要置身度外。】           它像是实验室里严谨的实验者,将相同小鼠分为两组,大发慈悲地给一组小鼠上好的饲料,却给予另一组电击。       【那么人类,来看一看,看看你能从中发现什么当初你遗漏的东西。】        它又像被新奇事物吸引的天真孩童,将蚯蚓切成几段只为瞅瞅是否真如书中所言能生出几条蚯蚓来。       然而,它的漠然,如同人们无意中踢开了一块石子,它的残忍,正像是人们摘下秋收的果实,是不含有任何一丝恶意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已改) 【1944,Sep,Hogwarts. “Tempusomniarevelat--!(时光回溯)” 蚂蚁们一点一点聚集,光线沿着墙角将世界分割成明暗两部分。 月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在霍格沃茨遭受不明袭击,至今依旧昏迷于圣芒戈的观察室里,他的身体指标正常却迟迟未能苏醒,现在正是英国与大陆间气氛最为微妙的时候,为此魔法部甚至让霍格沃茨封锁了所有的消息,但这并不能阻止一股潜藏的暗流已经在人群中弥漫开来。 暗潮,汤姆感觉自己正在接近暗潮的中心,这种感觉像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牵引,一种直觉告诉他应该摆脱这一切,否则他将被置于极度危险的境地,尤其是他此时羽翼未丰,但骨子里的自负却让他忍不住来探个究竟。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他未完的咒语,他猛地转身,魔杖在背后握起,随时准备拔出,却在看清来人时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少女右手拿着个苹果,轻轻抛接着,姿态闲适,看见他时微微弯曲起自己的眼睛,嘴角勾起笑意。 “许久不见,维迪。” 她的音色并不甜腻,但汤姆却依旧有种她嘴里含着的是奶油太妃糖的错觉。 “你这个月没有来学校。”他抿了抿唇,语调冰冷平静地阐述这个事实,让人听不出一丝不满,“为什么?” “你想我了?”她反问,“我是真的有事。” 她上前一步,从阳光下一下子迈进影子中,红色的苹果被再一次牢牢地抓在手里,然后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他,目光干净又裸露。 她是特意在这等着他的。 这个念头在他脑中一晃而过。 “小心点,你踩到它们了。” 汤姆下意识低头看去,小黑点艰难地扭动着,是蚂蚁。 “可怜的小家伙们。”他听见少女的惋惜。 “我听说斯坦利教授还没有醒来?” “圣芒戈医院尽力了。”他侧过身子,看着少女,“魔法部在彻查这件事,很快就能找到幕后真凶。” “祝他们好运。”她敷衍地应声,转过身子看向另一头,“如是他们有能耐找到,也不至于现在还没头绪。” “是黑魔法,手法和大陆那边很像,他们说这是德国那边干的好事。”汤姆耸了耸肩,“如果真是这样,魔法部即便查出真相也不会轻易透露。” “他们总担心惹祸上身,最终却事与愿违。“艾丽莎评价。 “格林德沃可不会轻易占领英国。”汤姆说道,“多占领了英国能干什么,他既不能多走一块原不存在的土地,也花不完这么多钱财,如想让人俯首称臣,只要让欧洲足够强大,那么凭借其影响力也足以让世界民众追随。这样来看,在下一步大举措前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可比占领大不列颠一个岛国得来的利益大多了,但凡他还有一丝理智也不会选择肆无忌惮的扩张。” “看上去你不希望格林德沃打到英国来。”艾丽莎抛接着苹果。 “我想全英国没有一个巫师会有这种想法。”汤姆注意到阳光贴着少女的头发丝跃动,他沉静地回答问题,与他平时与人交谈没什么两样,但他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那片光亮上,他发现阳光投过艾丽莎不知道该称之为棕色还是褐色的头发时,似乎吸收了色彩,头发显得微微透明。 “可是格林德沃信奉黑魔法,如果他统治英国,那么巫师使用黑魔法将不在成为禁忌,我以为至少有一部分黑巫师该兴高采烈。” “除非绝对的强大令人臣服,我可不敢苟同。”汤姆心不在焉地回复,“黑魔王在欧洲站稳了脚跟,再拥有英国勉强也算是锦上添花,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即便他是格林德沃。” “至于黑魔法,我倒觉得为了绝对的统治,黑魔法会被用更强硬的手段禁止才对。他想允诺什么,是不是说说而已,谁也不能管不是么。” 她扭过头来看着汤姆,“你看上去很熟练。”她停了一下,“说说而已,男人的话似乎都不太靠谱。” 汤姆看见少女微微懊恼的表情,让他想到一只发怒的猫,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但他没有,只是他眼里的笑意依旧出卖了他。 “女人的话不也一样花样百出?”他并没有等待回答,而是轻巧地换了个话题,“那么你是打算回来正常上课了?” “大概。” “我真好奇你去做什么?” “人不应该有太多好奇心。”她表情谨慎起来,像是告诫,又像意有所指,“而且反正人们永远也没法看清事情的本质,所以即使好奇也没有用。” “我是好心提醒你,维迪,”这句话把名字换一下就是他曾经对艾丽莎说过的,然而艾丽莎态度更加咄咄逼人,尽管她要抬起头看他,“只要未曾出口,一切就未成定论,但哪怕知晓了一毫,所有的概率都会改变。” 她牢牢地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把他看穿,这是一双偏执的眼睛,它的偏执隐蔽不易擦觉,但确实如同其主人一般偏执到难以想象。汤姆感觉自己在这种注视下每一根血管都在收缩着,而心脏似乎进入一种缺氧状态,疲惫而剧烈地收缩扩张着。 这种感觉奇怪且令人恐慌,却无法叫人厌恶。 “我们像是关在盒子里的猫。”她低下头看着脚尖,也许是看着地上扭动的黑点,“永远无法得知盒子以外的世界。” “如果盒子以外的人想要杀死我们,就和我们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说道,“可这并不残忍,就像你无意间踩死它们一样,并不残忍。” “生命有时并不平等,但也不用太在意,我们不能强迫它们平等,这样也太不公平。” 她微微倾着身子,目光清澈地看着他,不知道是否是想听到共鸣。 汤姆伸出一只手,想拿掉她的苹果,期间触碰到少女的指尖,一阵冰凉,后者在被触碰到的那一刻,收紧掌心,不让他如愿。 “你想抢我的苹果?” “你指的是哪一个?”他反问,低下头来,干脆将她拿着苹果的整只手给包住。 Bad apple 很冰,冰凉到让人怀疑这已经是寒冬,而不是暑气未尽的秋天。 “不给你。”艾丽莎眼角掠过一丝狡黠,她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一个小问题,但我还是希望答案让我满意,圣诞节有人预约你了吗?” “这可还有三个月。” “那就是没有了。”她抬起头,唇与唇之间的距离差不多只能摆上一根手指,她甚至感受到对方呼吸一滞,“但我现在预约了,到时你要是答应别人,我就会报复你。你们的承诺想变就变,我可说到做到。” 说完,她的身子灵巧如泥鳅地钻出来,一转眼已经是三步远的地方。 “惹女人生气一点也不明智。以及,”她勾了勾唇角,笑意不明,“有些路才没法回头,争端一旦开始,就没人能够让它停止。” “格林德沃的政治目的,至少他对外宣扬的政治目的,是创立一个全新的,人人平等的,每个人都能够拥有自己合法权益的秩序。同样的,也是一个无法与其他秩序兼容的排他性的秩序。 这样一来,为了能够合理地让英国也换上他的秩序,占领英国似乎是最便捷的方法。当然,如果他愿意等,有很多更省人力的方法,但就算他愿意等,总有人不愿意,这个世界上冲动的人占了大多数。” 她语调轻松欢快,“为了本该获得的和平与美好的未来,人们反对争端,是以暴力作为手段而成为一种善,深处群体中致使暴力的恶被平摊到群体而非个人。 战争里,相较于直接的利益,荣誉感和使命感跟振奋人心不是吗,为了使命所行使的恶行毫无疑问是可以被谅解的。” “谁也不希望战争持续,也许,但让争端停止却远没挑起争端容易,” “让大火熄灭的最快最彻底的方法,显然不是来一场大雨,而是让原料消耗殆尽。” 她的对错汤姆无从辨别,然而,他看见少女眼中名为狂热的光芒,如同其主人一般肆无忌惮。细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模糊地听不真切,因为他听到了更大的声音,将他拉扯进漩涡中心,几乎将蚊嘤淹没,疯狂地在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叫嚣着,又无力地跌宕下去。 得到她,得到她!】 Ж 【“艾丽莎?” “艾丽莎?” 她猛地睁开眼睛,侧过头,对上一对含着笑意的眼睛。 “尤利乌斯?” “快下课了。”男孩提醒她。 艾丽莎茫然地看着他,然后看向前方讲课都中年男巫,大脑内有那么一瞬间的空白。 是了,她忽然回过神来,她今早天亮才睡的觉,难怪上课打了个瞌睡。 她这么想着,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下节课是什么?”她问。 “你忘了?黑魔法课和魔法生物课换课了。”男孩以一种你果然睡糊涂了的眼神看向她,见她似乎有些茫然,叹了口气,补充,“因为这一节课我们要讲龙。” “龙。”艾丽莎重复。 “我以前以为这是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生物。”他道。 “对于麻瓜而言巫师也是只有传说中才会出现的生物。”艾丽莎阐述事实。 她看着自己的课本,没有什么不对的。 不,一定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她在心中念道,我幼时听的头一个关于龙的故事,那巨龙生得七头十角,每个角上都有一顶王冠,七个头上有亵渎的名号,是以为恶。 男孩看向她,“我幼时听的头一个关于龙的故事,那巨龙生得七头十角,每个角上都有一顶王冠,七个头上有亵渎的名号,是以为恶。” “尤利乌斯。”艾丽莎忽然念出他的名字,这声音足够大,以至于整个课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包括教授,他皱起了自己的眉头。 “我想你知道现在是上课时间,温斯蒂尼小姐。” “尤利乌斯。”艾丽莎没有回应,而是又念了一边这个名字,她用平静的目光环绕过教室里每一个人的脸,最后又停在尤利乌斯身上。 四下里响起讨论声。 她的嘴角忽然咧开了一道嘲弄的弧度,眯起那对琥珀色的眸子,说道,“请保持安静。” 她没有忘记加上请. 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 “假的。”她犹如高高在上的法官下了判决,“假的。” 没有谁能够比她更擅长分辨这一切了。 当她看见那些在密林深处向她露出尖牙的怪物时,当她在午夜里看见不知名的巨鸟飞过她的窗口,当她看见兔子睁着红宝石的眼睛看向她。 她知道这些都是她的臆想。 她与它们擦肩而过时,它们对她说话时,她知道这些是她的臆想。 尤利乌斯也是她的臆想。 “我要醒来。”她冷静地说,这很简单,只要睁开眼睛。 “你在胡说些什么”尤利乌斯怪异地看着她,面色疑惑,“你不会是压力太大了吧。” “我要醒来。”她没有理会,毋自念着。她醒着的时候在哪里,在干什么,她为什么会陷入这些幻境,这些问题一个接一个的冲撞她的大脑,但不行,不能慌乱,当务之急是醒过来。 “继续。” 艾丽莎回过神,看见光线透过琉璃窗投影到她面前的桌上。 老天,她刚刚在发什么呆。 瞥了眼站在桌子边上的女人,甩了甩头,她把药剂瓶的盖子塞好,整整齐齐地摆在桌子右上角。 她从笼子里把老鼠拎了出来。 光线照在它半透明的耳朵上,带着淡淡的蓝色。 她捏着它的脑袋,扯住那截尾巴。 生命在她手中流逝。 她想着,不是在她手里残喘,而是流逝。 如此短暂。 轻而易举。 脆弱不堪。 她松开手。 “我能把它埋了吗”她问女人。 “不行。”女人把剪刀递给她,“把它剪开,你还有一份报告。” 她小心翼翼地按照规范剪开白色松软的鼠皮,很完美,什么都没有破坏,检查了一下,然后她说,“是齐的。”她惊喜地说,“该有的一样也没少。” 多好。 她想,多好,该有的一样也没少。 “艾丽莎,你在胡说些什么”男孩担忧地看着她,”什么齐的“ “什么齐的”艾丽莎茫然地重复这句话。 “你从刚才一直念着这一句。”男孩解释,“齐的,该有的一样都没少。” “也许是我丢了什么东西,你丢了什么东西么”艾丽莎问。 “丢东西没有啊。”尤利乌斯疑惑地问,“什么东西什么时候” 丢了什么 她问自己,那天丢了什么 “我忘了。”她回答,歪过头,“我记性差,你让我想一想。” 她那天夜里去驯养场里丢了什么东西,对,她丢了一个姜饼人去喂龙,草莓酱夹心姜饼人,精湛的技术能够让牙齿穿透瞬间释放出惨叫和红色草莓酱,她相信自己的手艺,味道一定极其甜美,所以那头匈牙利树蜂才吃得如此愉快。 艾丽莎愣住了。 周遭的景色一点点变化,人物与空间开始扭曲,她双手环胸跌坐在地上。 那些黑色的身影顶着扭曲愤恨的脸,尤利乌斯站在她面前,神色不清地面对着她。他的脸逐渐变得扁平,颜色一点点加深,最后整个人变得无比抽象。 变成一个姜饼人。 “是这样么”他问。 艾丽莎没有回答,她听见这个声音,她听见别的声音,她听见争吵谩骂,听见男人与女人的喘息呻吟,听见张狂的笑与放肆的哭,听见欢愉与痛苦,她听见这声音不断地说【她该是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她听见男人冰冷至极的话语。 “艾丽莎,我不需要你。” 她弓着背,匍匐于地,捂住耳朵,发出一声尖叫。 】 Ж “里德尔学长,请等一下。” 汤姆停下脚步,看着追上来的女生,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的脸上又挂起了温和谦逊的笑容。 安格·普罗提斯特(Ango Protist)是个新来的斯莱特林新生,也许是纯血,在学院中默默无闻,头发是茶色,拥有一双绿眼睛,里面闪烁着斯莱特林学生眼中常见的光芒。 她在试图掩藏自己的实力锋芒,但效果并不好,事实上她眼中的野心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毋庸置疑,在伪装这一方面,她根本比不上艾丽莎。 没人能比过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想起这个名字,他的的大脑神经就如同被打了死结一般发疼。 “里德尔学长,我是安格·普罗提斯特,刚申请了加入鼻涕虫俱乐部,能向你问一下俱乐部的日程安排吗?” “自然可以。”他看向这个女生,想像他以往对待任何人那样温和地说道,他不会让这些无关紧要的情绪影响到自己,但他今天没有心情装装样子,以至于语气中出现一丝生硬,“不过我建议你去找阿利克斯,毕竟他是会长。” 女生的眼中掠过一丝失落,被汤姆收入眼底,不过她相当识趣地点点头,拿着她厚重的书本转身离开。 汤姆脸上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 他眸子低敛,掩去神色,自唇角流出不明的冷笑。 人们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趋近他,欺瞒他,与他敌对,将他视作棋子,没有例外。 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伏地魔这个名字将被众人敬畏,将被时间铭刻于历史,他能褪去一身枷锁,他将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无人能利用他,无人能欺瞒他,无人能阻挡他。 艾丽莎.温斯蒂尼也不行。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石廊的尽头,与黑色的阴影一同隐匿。 Ж 斯坦利路过拉文克劳的钟楼时乌鸦欢快地叫起来,从尖顶上飞下来,斜斜地擦过他的发梢。 “离我远点!”他挥落身上的羽毛,一脸嫌弃,一边匆匆加快脚步,“回到你该呆的地方去。” 乌鸦歪过脑袋,像是不知道他在讲什么,忽然追到他面前,一爪子抓走了他的魔杖。 “混蛋!把魔杖还给我!”他焦急地大叫,一点也不符合他的形象,但乌鸦仍旧欢快地冲着他打转,忽而一个俯冲,抓住他的袍子,一甩。 玻璃瓶摔到地上,碎裂在四处流散的液体里。 Ж 苏菲·肯德勒斯站在窗前,忽然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擦着窗子落下去,空气中飞舞着凌乱的黑羽。 她刚想看个究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教授?”她猛然回过头,看见约瑟芬教授正双手撑着桌子,脸上一片空蒙之色。她面前摆着的水晶球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 “魔王…浩劫…” “约瑟芬教授?你在讲什么?”苏菲连忙上前,约瑟芬的手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眼珠上翻,露出眼白。 “魔王…欺骗了所有人的眼睛…浩劫还在继续…他深爱并痛恨着的人…将成为一切的转折点…” 话音刚落,她像是一下子失去了知觉,手臂再也无力支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约瑟芬教授?约瑟芬教授!” 影子在黑暗中肆虐,乌鸦的尸体掩盖于草丛之中,蚂蚁们欢天喜地地成群爬过。 男人出现在医疗翼。 他看着床铺上安睡的少女,眼中闪过猎人的光。 “艾丽莎·温斯蒂尼。”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说道:“我找到她了,你们按计划来。” 说完,他抬起自己的魔杖。 下一秒床上空无一人。 没了动静半分钟后,一只蓝色的圆滚滚的蜘蛛从白色的枕头下爬了出来。 Ж 苏菲几乎是冲进了校长室,有人和邓布利多正坐在办公桌的两边,她的出现似乎正好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校长,教授。”她气喘吁吁地用手撑着双膝,“约瑟芬教授,她,她…” “孩子,慢慢说。” “她昏倒了,昏倒前还说了一段预言,关于,关于黑魔王盖勒特·格林德沃,她说,会有一场浩劫。”她摇了摇头,终于说完这一句话,两名巫师面色各异,另一名巫师直接站了起来。 “这位小姐,”他严肃地看着她,“这件事很严肃,你得待在这。”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6章 第三十五章(已改)         在她还小的时候,母亲教导她们,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不会骗自己。”女人冷酷地说,“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永远是自己。”        她坐在屋顶上看着女人对着树上的艾米莉说,“跳下来。”        笨蛋才会跳下去。         “相信我,艾米莉,我会接住你。”女人对艾米莉真诚地说。          笨蛋才会相信,她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但毫无疑问,艾米莉就是这样的笨蛋。          女人向后退了一步,艾米莉十分惨重地砸在地上。          砸这个动词挺准确。         她跟艾米莉不一样,她坐在屋顶上时她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母亲说的话对她而言没有那么权威。        很显然,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人这句话从母亲嘴里说出来后便成了一个悖论,如同莫比斯乌环一般自相违背,且永无终止。          于是她极惬意的坐在屋顶看太阳变成令人充满食欲的红色,一点点坠落,红与蓝平分天际。          直到母亲派来的小精灵在院子里因寻找不到她开始用它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叫。          于是她会从房顶跳下来,让风贴着她的皮肤从下往上刮过,她会想起那坠落的太阳,然后强大的魔力自发地让她在坠地身亡前减缓她下坠的速度。          所以她安然无恙。           她试图教唆艾米莉也尝一尝这神奇的感觉,然而她并不能理解其中的乐趣。          艾米莉评价她是一个古怪的人。          她评价艾米莉极端无趣。          “太阳下山,太阳每天都那么下山,它永远该那么下山。”后来尤利乌斯也这么说,用他疑惑不解的眼神,难以理解的语气,“好了艾丽莎,来看看这个魔药的配方该怎么改进。”          太阳每天升起落下,一千年来它都这么升起落下,从生命诞生以前它就这么升起落下。         她时常想,如果可以,最好让她变成一块石头,看着太阳升起落下,人们出生或死亡都与她毫无干系,战争或疾病肆虐就让它们肆虐,悲伤与快乐也无法干扰她。         那是她的前半生,她想如果做一块石头该会是多有趣的事啊。          她醒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铁门被打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         “温斯蒂尼小姐。”男人脸上露出一个笑容,“我想您一定会配合我们的不是么。”         “你觉得我还有别的选择吗?”艾丽莎反问。          “没有。”男人语气温和,也不容反驳。          “那不就是了,何必对我那么防备呢,我已经没得选择了不是?”艾丽莎微笑。           她这一生三次来到这异教堂。           用一次开始,用一次顺应命运,用一次结束。 Ж         “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什么都好,天啊,谁知道预言中的人是谁!”          傲罗部部长原地盘旋着的身影夹杂着焦躁的声音。         “让我们来看看,就在昨天,我们又收到了一份匿名的信件,询问我们安全保障问题,预言家日报那堆家伙还嫌事情不够大似的,那个写专栏的家伙,他还嫌事情不够乱,对,还提到了威胁论什么的。”         “整个霍格沃茨,阿布思你也在上面,这个家伙宣称,霍格沃茨某些拥有梅林勋章的巫师为了自己利益而将英国巫师界至于危险境界。整个胡言乱语!”        “你这话一点用都没有,他们相信那个记者,克莱尔·奎尔迪(Clear Kuilty),就是那个忽然窜上来的记者,他是可是专栏明星写手。”         “阿不思,别不说话,提提你的意见。”         福克斯一早消失了影子,阿不思·邓布利多正从楼梯上往下走,他上完了变形课,但事实上他的思绪依旧混乱。         按道理他应该回到办公室,却鬼使神差地拐了个弯,又往下走了一级。          盖勒特·格林德沃。          是四十四年前他经常会挂在口边的名字,说起来也许没有几个人会相信,但那个时候,他们确实是挚友。          充满了嘲讽,正派第一巫师居然是黑魔王的挚友,甚至曾试图一同统治世界。          “有人请你出山,阿不思,我知道你的实力,如果说现今巫师界还有谁能与之抗衡的话。”          邓布利多见到格林德沃是在戈德里克山谷,一个晴朗无云的日子里,非要说清楚很难,从他第一眼见到那个金发的少年开始,他就被深深的吸引,甚至于差一点,他们就将并肩而行。          “我不是他的对手,我有这点自知之明,再看看吧,说不定…”          “我不喜欢你的性格,阿不思·邓布利多。”         他有时也不喜欢自己。         命运叫人琢磨不透,它喜欢跌宕起伏的情节,它把一切都当成一场游戏。        邓布利多走下阶梯教室的楼梯,黑与白的地砖像极了巫师棋里的棋盘。         谁是国王,谁是骑士呢?          “汤姆?你在这里做什么。”           黑发的少年像是从什么地方惊醒,看向他时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我被福克斯引到这来,它又不知道去哪了。”           其实他们二人有相似之处,同样的优秀,同样的俊美,唯一不同的是,汤姆·里德尔永远不如盖尔。          永远比不上。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于是仔细观察着少年的神色看他是否有发现自己的失常,但他什么也没看出来,这让他愈加慌乱,但好在少年出声解救了他。         “教授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他语气中夹着一丝疑惑,话锋一转,”这面镜子很奇怪。”         邓布利多看过去,镜子摆在正中间,镜面一片浓白,如同起雾。          【阿不思!】           清脆悦耳的声音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继而双手控制不住的剧烈抖动起来。           女孩子的脸出现在他面前,“阿不思阿不思,你怎么还在这?”           阿丽安娜!           “还能干什么,去找那个金发小子了呗。”           这次说话的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不爽的样子。          “金发小子?你不觉得自己很没礼貌吗?”          “我看你不爽很久了,盖勒特!”         是阿布福斯和盖勒特。他忽然想起,这是几十年前的事,那时他跟随在这个少年身后,甚至想过要永远追随他。         这个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少年会转过身,向他伸出手来,带着温柔的笑意,温柔得像春天风轻拂过草地。        【阿不思,跟我一起。】        但这都是四十四年前的事了。        像是在嘲讽他洗不清的罪孽。               “汤姆,你看到了什么?”         少年眨了眨眼睛,像他在课上回答问题时一样。        “很奇怪,“他笑容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但我确实从里面看见战争结束了,巫师界一切安好。”                汤姆·里德尔再一次回眸,看见镜子中的自己依旧眼眸微微低垂着,手里捧着苍白的王冠,十根尖刺以一种诡异的美感扭曲着,而黑色的巫师袍垂落地上,人们匍匐着,争先恐后地去亲吻。        “汤姆,你该回去上课了,我记得下节是魔药课。”         他匆匆应着,转过头,只来得急看见镜中自己睁开了一双血红色的眸子。       【Hell is where the heart is,it's a place for you and me.】          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在他耳边轻轻哼唱着。他停下脚步,感觉一丝凉意一路到达心里。        他再一次匆忙地回头瞥了一眼镜子,发现镜中的自己正在微笑,然后低下头,吻上那顶奇异的王冠。        一簇火焰忽然燃起,镜中的世界忽然变成一片无光火海。        手上传来一阵被灼烧的痛,他下意识看过去,然而什么都没有。       像只是他的幻觉。       “汤姆?”       “来了,教授。” Ж         【我从不食言,现在,你可以做一个选择。】             那远古的庞然大物对男人说着,烟雾逐渐消散开来,露出那红色无光的火焰。         【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或者进去找到你想要的那个灵魂,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人类。】         【这是由狱火所筑的无尽轮回。】         【是由心所炼就的地狱。】      Ж          阳光将最后一丝温暖撒进高塔之上的囚牢,看守踏上一层一层的阶梯,两边传来囚徒们从喉咙里发出的低吼,他不悦地皱了皱眉,抬起魔杖扔了一个强制咒,习惯性地瞥了一眼最顶上的房间。          这儿的看守都知道,牢狱所在的层数越高,被关押之物就越重要。          这一瞥过去让他浑身冒出了一股冷汗,只见那铁栅栏的窗户上栅栏齐齐消失,他连忙靠近了一些,果不其然,房间里一个人影都没有, 完蛋了。他下意识想到,甚至来不及仔细思考,用钥匙把铁门打开,走了进去。          木制的床上被子摆得整齐规矩,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血腥味从楼下牢狱里弥漫上来,即便是风也吹不走。          他脸色发白,根本无暇注意到背后人影悄然伸出的双手,然而下一秒,脖颈上一股大力向斜后方压去瞬间遏住了他的呼吸,他的手里还抓着他的魔杖,然而由于事情发生得措不及防,应激咒语生生地打到了墙上。          也就是咒语打到墙上时,暗红色的,弥漫着血腥味的奇异符文一点一点在墙上显现出来,他用余光注意到那本以为不翼而飞的栅栏仍旧好端端呆在原处。         被算计了,他从未如此清晰地认知到这件事。一股力道作用在膝关节后面,让他无从反抗地跪了下去。        但他是个强壮的男人,而偷袭者艾丽莎并不是一个擅长打斗的女人。         男人凭借天生的力量优势将在女人中也不算有优势的艾丽莎抡倒在地,给了那张桀骜不驯的脸蛋一个巴掌。          但他犯了个大错。           毕竟很少有巫师近身格斗能强过魔法攻击,艾丽莎抢走了他的魔杖。于是他只看见那张桀骜不驯的脸上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身子便被狠狠摔开,砸在墙上。           女人拿着魔杖向他走来,她的身上有刚才搏斗留下的伤痕和血迹,脸上的冰冷无感情的微笑让她看上去更烦令人生畏,她用魔杖指着他的眉心,说道:“做我的眼睛。”           高塔笼罩着一股血腥味,这里关押的人或者不知名的种族日日遭受酷刑折磨,谁也不会在意从最高层房间门缝处溢出的鲜血,更何况它很快就会被清理。         艾丽莎思索着如果没有银鼠的心脏做引子,这具躯壳可能存在不了多久,何况她也没有时间再晾上半个月夜。         她第一次来这里时晾了七天,因为她错误估计了形式。         可这一次,她没有办法再把自己救出来了。         而且,维迪必须离开。         她的目光暗了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作品,无情绪的弯了弯嘴角。          “去吧,我的眼睛。” Ж         【虽然这是一个有点出乎人意料的猜想,但艾丽莎·温斯蒂尼很有可能是被开除了学籍,这样一来抹掉她的记录就简单多了。】       【谁能想到呢,一个科目考试几乎全o的优秀学生,居然从来没有从学校正经毕业过。】        【不过问题又开始伤人脑筋了,她干了什么居然能够被开学籍,我记得格林德沃当时也是被德姆斯特朗退学的,难不成她也是研究黑魔法被学校发现了?】          【很有可能,不过霍格沃茨这边应该不是,我当年听到的消息是因为她的魔法让学校防御出了纰漏,最终弄出了人命。这件事当年传得沸沸扬扬,肖像们闲着无聊也会八卦一番。】年轻的男人说道。          Ж            四年级时海格因为过失被迫退学,同学们更多的是看看热闹。            七年级时艾丽莎被勒令开除,则在学生中扔下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好,肯德勒斯小姐。”         “校长,”苏菲从门口进来,走到桌子前,从口袋里取出一沓纸放在办公桌上,摊开,这才开口说道,“我询问了画像,事情发生时艾丽莎根本不在拉文克劳塔,胖妇人看见她当时准备去上课,小贝塔在地窖的楼梯口看见过她,我询问了那边一块的所有幽灵、画像还有石像,艾丽莎那一天没有回过拉文克劳塔,还有一点,我去医疗翼问了,他们再检查了一边斯坦利教授,他的记忆被更改过。”         她站直身子,语气认真,“校长先生,这很有可能是一桩栽赃嫁祸,说不定有人就是想让我们恐慌,温斯蒂尼同学是一个靶子,她现在很危险。”          她像三年前一样,用她的愤怒斥责一切的理所当然。          三年前她没能帮到海格,这一次她不能不帮艾丽莎。         这是艾丽莎失踪的第三天。       Ж       “你是谁。”        深藏着暴戾的平淡的声音如同刀刮在她的脸上,冰冷的触感是魔杖抵在她的脖颈后面,艾米莉眯起眼睛,语调婉转地反问,“你在干什么,我不是艾丽莎还能是谁?”        艾米莉想起了艾丽莎曾经说过的那句凡事无绝对。         只要她们想,绝无人能分辨出她们谁是谁。          但凡事无绝对。        “你是谁也绝无可能是艾丽莎。”男人的声音中的冰冷越来越明显,他嗤笑了一声,“或者你还以为你演得很好?就算你用了再好的复方汤剂,你也算漏了一件事。”          “我跟她刚吵过架,以她的性子,一周内绝无可能先开口跟我说话。”            艾米莉面色陡然一僵,任她猜测良多,也没有猜到这个原因。           汤姆眼中闪过一丝残忍,他再次开口:“不说是吗。”           钻心咒。           他看着面前这个人发出一声尖叫地倒地,嘴角冷笑不减。           如果是艾丽莎会怎么做,他完全能猜到。           她不会叫喊,一声也不会出,哪怕她疼到脸色发白身体痉挛她也不会求饶一声,她的脸上不会出现一毫的退缩与疼苦,但她会笑,她的眼神中的冰冷与恶毒会比刀刃更加锋利,会化作实质刺进他的身体。            他有一瞬间的恍惚,那幻想之中的恶毒是如此真实,竟让他感受到了疼痛。            艾丽莎会报复,一定会报复,除非她死,报复将永不终止。           “你是谁。”他无视了地上那人脸上的痛苦,轻声发问,语调平静冷漠到令人惶恐。          爱米莉丝毫不怀疑他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          物以类聚,她竟然还有心思想,和艾丽莎一样对生命漠不关心。          “至少已经骗过一次了不是么。”她试图挤出一个冷笑,不明智地激怒眼前的这个男人,“看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在意她嘛。”         可惜她面前的男人神色毫无波动,不知道为何,她竟然感受到的更多是不满。         他怎么能这么冷漠。         “你是谁?”她没注意到那握着魔杖的手指关节已经被捏得发白,昭示着其主人远没有看上去那般镇定。          第二个钻心剜骨随之到来,地上的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倒吸着气,恨恨地看向男人,“她果然没有告诉你吧。”          “看来你们彼此彼此嘛,你对她也没有多重要。”           “你知道她是双胞胎吗?”            汤姆抿着唇,拼命压抑着胸腔里的震动,冷笑着反问,“我凭什么不相信她,却来相信你。”          “她在你面前是这个样子的吗?野心勃勃,却也能乖巧顺从,叛逆无道,也能正直仁慈,哈,她以前对那些人也是这样的,因为她知道这个样子最吸引人啊。”艾米莉的语调微弱,却咄咄逼人,“当她看见那些人被她耍得团团转时,她可是在背后毫不犹豫地嘲讽他们,她当然不会告诉你这些,她不敢告诉你过往的。”           “她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然后意图杀掉我,可惜我侥幸逃脱。”艾米莉看着男人,心里头甚至有些快活地想着,又是一个被欺骗的人啊,指不定将那地狱的硫磺火当做救赎的光了呢。            “她是个魔鬼。”她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说,“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闭嘴!”迎接她的是一道魔法光柱。           汤姆不明白自己的愤怒从何而来,听她说完这一段话,第一反应竟然是她凭什么把艾丽莎称为魔鬼。          凭什么。          就像他小时候听见的那般。          “他是个恶魔啊。”          凭什么艾丽莎要受到他曾经的待遇。           这种愤怒让他几乎难以自持,直到蛇鸣打断了他。          【lord】             纳吉尼嘴里咬着一个蓝色球状物,仔细看能辨认出八条蜷缩的腿。            拿破仑抬起了它右边第一条腿以示问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7章 第三十六章        “嘶嘶——嘶嘶——”       【主人是要去找海尔波了吗?我不喜欢他,海尔波就是个老古董。】      【我希望你能保持安静,纳吉尼。】        “嘶嘶——嘶嘶——”         汤姆急匆匆地走在那条通往密室的通道上,打开密室,大蛇纳吉尼带着拿破仑跟在他的身侧爬行。          “嘶嘶—”         【噢维德(Vold),你可是好久都没有来看我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想我吗?】         【你是说想念你的食量吗,海尔波。】         【我可不觉得我的食量有什么问题,果然是斯莱特林的血脉,你的嘴巴和萨拉查那个老东西一样讨厌。】         【你大可保留你的见解,或许你可以帮我找一本关于记忆与灵魂关联的书,让我想想,应该是拉文克劳女士写的。】        【当然可以,如果你求求我…好吧,我拿,别用这么凶残的眼神看我,我给你拿就是。】         “嘶嘶—”         如果说欧洲大陆上哪座城堡最得巫师欢心,霍格沃茨绝对排的上名号,别说它在巫师界的地位举重若轻,光是四巨头在城堡里留下的遗产就足以让人趋之若鹜。金钱似乎是这其中最无足轻重的部分,就斯莱特林而言,除去他的老朋友海尔波,他还留下了不少魔法书籍,要知道萨拉查可算是个知识渊博的人,即使他不像拉文克劳女士那样整日沉醉于自己的研究之中。          密室尽头的墙被打开,再一次显露出一个长长的隧道,而隧道的尽头则通往一个小得多的房间。         屋内并无华丽的事物,除去几个庞大的书架,一把木椅和一张木桌,汤姆抬起魔杖,让一团火焰停顿于空中,充当照明。         海尔波立起他庞大的身躯,从顶上替汤姆把书本取下来。          “嘶嘶”        【lord这是想要更改谁的记忆吗?那个讨厌的上课老是带上皮皮鬼的斯坦利?纳吉尼也不喜欢他,纳吉尼特别不喜欢他。】       【维德你是怎样才能做到容忍这么一条聒噪的蛇的?】      【纳吉尼从不聒噪!】        【闭嘴。】         “嘶嘶—”         汤姆觉得海尔波是对的,纳吉尼有时候真的是特别聒噪。         但是斯坦利教授,他目光沉了下来,为什么他的会提前梦见这件事,如果他的梦境,并不是梦境的话,艾丽莎在期中究竟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艾丽莎失踪了,这个自称是艾丽莎孪生姐妹的女人,见鬼,艾丽莎为什么总喜欢把事情弄得跟猜谜一样呢。          他应该先解决这一场事故,但不能是他,得有人帮他处理这件事,总有人愿意当出头鸟的,肯德勒斯,艾丽莎身边的肯德勒斯,最好的人选,把时间拖住。         好吧,他得承认,说完全不在意,他也想说完全不在意,真见鬼,他要去把那个女人找回来,他要在她身上施一千个统统石化好让她别一天到晚精力充沛地乱跑,他妈的她该死的究竟在哪!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目光迅速浏览着书页。      【…我们发现,这个咒语可以控制灵魂完整的人的记忆,没有解除的方法,除非他破碎自己的灵魂,历史上做到这一点的人据我所知,有海尔波和爱丽(Elle)(由于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们姑且将她称作爱丽,后面用斜体特别标出)两个人都是有名的黑巫师,关于灵魂分裂可参考我的另一本书《魂器制作大全》,总之魂器的出现让我们将复活变成了一个真实可行的方法而不再是天方夜谭。回到我们的原题,我称之为睡龙,这个生物的确切描述来自我身边一个极为神秘的家族,它似乎拥有对灵魂的操控能力就如我们对魔法的操控能力一样,我希望这只是睡前故事,不幸的是似乎很多巫师相信它的真实存在,但不管怎么说寻找睡龙是一件危险的事,它的出现总是伴随着无边黑暗与大火,巫师安提俄克是为数不多生还的人,这件事足以让他名声大噪…】         海尔波还在与纳吉尼纠缠。          “嘶嘶——”        【等一下,不不,你说温斯蒂尼不见了?这你没弄错,温斯蒂尼,你说她姓温斯蒂尼?那个被诅咒的家族?!难怪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奇怪……】        “啪!”是书本被猛然合上的声音。        汤姆已经抬起头来,用着他那看似平静的眼睛看过来。他的声音紧紧地绷着,像是被拉直了的弹簧,他开口,语调跟他在开学大会上致辞一样彬彬有礼。      【海尔波,我希望你能跟我解释一下,我不太理解的你话中的某些词,比如,被诅咒的家族,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维德,这不在你的利益范畴…你不必掺合进这件事,维德,大部分人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过问,这才是对你最为有利的举措。】     【海尔波,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好伙伴,我们彼此信任,我们之间也不应该有隐瞒,你知道我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在我耐心还没有告罄的时候。】        大蛇有些不安地扭动着自己的身子,他看见少年已经用魔杖拍打起了掌心。     【你是萨拉查的后人,我答应过要保护好他的后人,你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呢……跟这个家族掺合上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当然这个家族里的人也没几个有好下场,你看看我的样子,这个被诅咒的家族,这个疯狂的家族……好吧…在你做了那么多个魂器以后,你知道魂器,安放灵魂的容器,没有规定这得是一个怎么样的容器,这个禁忌的事物本身就是为了复活而存在的,我曾经是个人类,在我失去我的半身不得不委身于此前,我都忘了身为人类的感觉了,是蛇的灵魂吞噬了人类的灵魂还是人类的灵魂融合了蛇的灵魂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因为我们灵魂相融时我们便合为一体,姑且当做那是我还是个人类时候,我从这个家族手里得到了制作魂器的方法,这个家族玩弄灵魂,他们打破死生禁忌,他们无视道德约法,他们还杀死巫师,哪怕是黑巫师也很少会对同类下手,但他们会,他们杀死巫师,为了寻找魔力与肉身和灵魂的关系,然后夺走别人的魔力。】        【然后呢,这跟艾丽莎有什么关系。】汤姆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真是见鬼。          他再一次想起来,他发现自己不可遏制地想起来,想起那些阳光下的日子,他能够看见的那张明媚的专注地对着他微笑的脸。他出生在麻瓜界的伦敦,那个阴雨连绵的灰色都市,他能够记得黑色的雨伞,经济萧条下人们苦丧的脸,孤儿院的孩子们不得不走到街上希望能得到一块面包,小偷偷走用来给孩子治病的母亲的全部家当,人们吝啬于微小的施舍,他们永远看着自己脚下的泥地,工厂倒闭后他们只能靠着救济站生活。他在麻瓜界没有见过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哦,也许有一个,在圣诞节那天的下午,他路过一家画廊时一个老画家从屋里随手扔给了他一个苹果,然后把那一幅天使像挂到了墙上。但他真正地注意到阳光灿烂是在霍格沃茨,在那一片绿荫荫的草地上,在魁地奇赛的观众席上,在拉文克劳的钟楼上,在她的那双琥珀色的,如同一个疯狂旋转的漩涡似的眼睛里。        Ellesang。气流通过鼻腔,舌头点一下上颚,牙齿轻和,念出来像是在乞求垂怜。     【那曾是整个欧洲最为恶名昭著的家族,因为我为数不多的苏醒时间,我有机会得以见证这个家族的诞生壮大,他们对外杀戮对内也一样,因为血缘越是相近,魔力传递成功的概率就越高,所以这个家族人烟稀少,却令人恐慌。我第一次见到她就感觉到了古怪,她的身上有不属于她的灵魂波动,还有魔法气息,巫师的魔力向来天生,所以紧密联系,但她的魔力却要松散得多,似乎是因为她对于魔法了解和运用足够纯熟,否则我真怀疑她怎么能正常地使用咒语。】       “嘶嘶——” Ж           听到鞋子落在石头地上的声音时是下午,有人正沿着那条狭窄,湿漉漉的螺旋楼梯向塔顶来。           液体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她忽然想起一九四四年的九月,导弹刚刚轰炸了伦敦城,那是她自三七年离开以后第一次踏上大不列颠的土地。          她记得那是一个雨天,她走在法国巴黎一条无名街道上,雨水击中她那把黑色的伞。         她没有麻瓜的货币,这并不能阻碍她用那把黑伞换一份报纸,她记得她将报纸对折几番,它便能乘着风飞起来,这和飞行扫帚的原理并不一样,它也没坚持多久就被打落进了街边泥泞。         她是坐船离开的,她看见欧罗巴大陆的界限消失在尽头,和太阳一同被甩在身后。船只跨过海峡那日风平浪静,半点波浪也没有。         谁能猜到自此她的命运掀起多大风浪。                 爱米莉进来时就看见那张和她相同的脸上露出一抹安静得诡异的微笑。        都是疯子。她在心里说,和艾丽莎接触的人都是疯子。        尽管那个斯莱特林很厉害,她与其交手毫无胜算,但若她想逃,也不过是多给点力气。         回想起禁咒,她的眼中流出一丝恐惧,很快又被隐藏起来。         可她还是要从艾丽莎嘴里把她想知道的都问出来,尽管成功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我见到他了,不过他对于你的失踪似乎毫不关心,那便是你所爱的人?艾丽莎,也有感情?我以为你只懂得利用,当你发现你的利用对象生出了反抗的心思,你就杀了他。”爱米莉嘲讽,“冷酷无情又狡诈的艾丽莎,你看你今日不也深陷囚牢,你现在还能使出什么花招呢,这座城堡已经被下好禁咒,谁也别想要瞬移离开,这里到处都是守卫,一旦逃跑就会被发现,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你能打过这么多人?”          “我倒觉得这儿风景不错,逃跑?我没想过,没人能够逃跑。”艾丽莎歪过头,“看来你已经完成了我的要求,那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你知道我们家族的渊源,有两样东西,能够开启通往“宝藏”的路。”艾丽莎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大家都说这是一个关于永生的秘密,但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好事。”            “真不懂人们为何总认为延长他们无趣的生活是件好事,”她站起来,“难道永恒的时间能让一个枯燥的灵魂变得有趣起来吗,那我可真乐得把方法分享给大家。但无趣的人只会在无尽的时间内腐朽,变成恶心的垃圾。”            “死神有时是仁慈的,爱米莉,可惜人们似乎并不懂这个一点。”            她的嘴角有一丝古怪的笑意,“你真该多去墓地看看,毕竟你生来为温斯蒂尼。”           “我不想听你讲这些传说。”爱米莉冷着脸,“告诉我,当年你这么做的理由。”           “你真是最不像温斯蒂尼的人,爱米莉。”她嘲讽,“但无知确实是件好事。权力,金钱,美貌都不会长久,这个世界上,除了天上日月星辰以外,人类的无知甚至能称得上永恒。           她眼神忽然有些古怪,猛得将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掷出,爱米莉想要避开,却发现自己给定住了身子。          艾丽莎很欣赏静态美学,从小开始。所以她喜欢麻瓜的照片和画像,喜欢研究能让动态的东西静止的法子,最喜欢的魔杖咒语是统统石化,尽管她不擅长魔杖魔法。          这匕首确确实实穿过了她身子而她也确确实实毫无感觉,是爱米莉最后一个念头。          那身影消散得干干净净,然后两样东西砸落在地上。           艾丽莎弯下身子捡起地上那块蓝宝石,在手中垫了垫,顺手放进随身的口袋,然后她捡起那条金链,三角形挂坠中的眼睛正对着门,光线迎着照上去,十分耀眼。            她忽然想到那个1932年的冬天,花园里下了雪,她没有出门,而是在书房里剪着纸片。         那本书是她在书房最高的柜子顶上发现的,她用漂浮咒取了下来。         壁炉的火烧得很旺,艾米莉还在为昨晚看见的谜语而疑惑不解,趁着一大早把她手里的书拿到了一边,试图让她也一同伤脑筋。       她们同体而生,本该形如一人,至少大体相似,但兴许是打母胎里起争夺便已拉开序幕,不论是魔力还是天资,她都略胜一筹,唯有体魄,或许是性格使然,爱米莉要强上许多。       不过巫师又不近身打斗,爱米莉觉得这点优势简直鸡肋。         “既是阿尔法,也是奥米茄。”她将纸环扔给爱米莉,“既在里头,也在外头。”          “一个莫比乌斯环而已。”          那是她们关系算是缓和的日子,她们同一张床上睡觉,也在同一间屋子里玩耍,准确地说是爱米莉在玩耍。她热衷的事物爱米莉觉得索然无味,爱米莉喜爱的游戏她觉得幼稚至极,明明她们扮演起对方连母亲也分不出端倪,本身性格却又差了十万八千里。           母亲那一年送过她们圣诞礼物,那是记忆中仅有的一次,礼物盒上分别写着她们的名字,爱米莉得以拥有一个精致的羽毛笔,她则获得了一个书签。是用黄金融成的链子,一端挂着木刻的方条牌,另一端勾着纯金的全知之眼。爱米莉对其爱不释手,连她都能感受到她的羡慕,甚至提出交换礼物。          最后爱米莉用她养的鸽子做了交换。           她将金链子塞进口袋。          爱米莉真是一个恋旧的人,她想,人与人到底是不同的,她想着,有一次她与菲洛嘉谈及这一点。         “我有时渴望我们家就是给普通的巫师家庭,我出生,长大,遇见一个爱的人,平静地度过一生。”少女当时开口,“可我不是,我是格林,我最好爱上一个与我门当户对的人,当我考虑事情时我必须考虑家族的利益,我不可能真的做一个平凡的人。”           很多年前这个雍容的女人告诉她,“我生来是个格林,不论我嫁给了谁,我依旧有一半是格林,这没有什么不好,也没有特别好。”          而她生来便是艾丽莎·温斯蒂尼,这没什么好,也不算太糟,所有的选择被剥夺也意味着她永远不会有机会同寻常姑娘家一般出生长大坠入爱河然后结婚生子,为生活琐事忧心忡忡,然后老年在天伦之乐下去世,这样想来真是幸运,她情愿一个人孤独终老,也不想要挤在人堆中过这种无趣的日子。如果有一天生出了这个想法,也绝不是她艾丽莎·温斯蒂尼,就当她已经死了好了。         但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是爱米莉向往的生活,甚至也是菲洛嘉想要的生活,也许还是尤利乌斯想要的生活,那个,自以为是以为能掌控她的无趣家伙,最后不还是得听从她的判决。         爱米莉是对的,她真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谁反抗她,她扼杀谁,她当然相信感情,可利益才能真正驱使一个人,人生来就是为了更大的利益,难道感情不是利益的一种么。         她生来是利益至上的艾丽莎·温斯蒂尼;爱米莉生来是爱米莉·温斯蒂尼;菲洛嘉生来菲洛嘉·格林。         格林德沃生来便是格林德沃,邓布利多也生来便是邓布利多。        她差点以为世上的人都是这般的。        直到她遇见维迪,他生来不过是汤姆·里德尔,却首先是伏地魔。        哈,意图飞越死亡的狂妄之人。        要那荣耀也俯首称臣。        多叫人嫉妒,又多叫人向往。        “耐心等待,耶格先生,所有事都要耐心等待。”她看向从回旋楼梯走上来的男人,说道,“我向来遵守诺言,许诺您的事,自然会替您办到。” Ж          这消息是马尔福提供给他的,关于报社的记者克莱尔·奎尔迪。当汤姆看见真人时感觉有些眼熟,直到他搜刮完自己所有记忆,才想起来他曾经在名为书店的书店门口见过他。短短几年光景,他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这屋子虽然不是金光闪闪,但屋内摆设都是崭新的,并且试图营造出一种雍容富贵的感觉,有一点,不伦不类。          “奎尔迪先生。”汤姆坐在椅子上,一只手屈着四指,轻轻敲打着扶手,他声音平和,姿态看上去颇为谦虚,却依旧让克莱尔·奎尔迪忍不住拭了拭自己的额头。        他天生敏感,这种敏锐的感知帮助他在工作上走得更加顺畅,但他此时心里闪过一阵慌张,这个年轻人不过是个普通的学生,却给他一种惊恐的错觉。        究竟是什么来头?       “奎尔迪先生是一年前成为预言家日报最负盛名的记者的吧,据我所知,您之前在报社已经工作了七年?”         克莱尔瞳孔微微缩起,但他试图使自己看上去显得自然。       “确实如此,大家都知道,成功这种东西有时得看气运,”他以一种长者关照后辈的姿态讲着,“那是我的一个转折点。”         汤姆慢慢转动着水杯,恰到好处地笑了下,“但奎尔迪先生的气运可是您自身努力的成果,对吧。”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克莱尔在心中尖叫,不,绝不可以,绝不可以,绝不可以让第三个人知道!         “当然。努力是气运的一部分。”          他有错吗,他没有。克莱尔想着,谁不希望自己年少的梦想实现,谁希望只能继承父辈的庸名度过一生。这样一想他感觉底气又回来了,直到他对面的年轻人看不出情绪地温和地笑了笑,递过来一份羊皮纸。         “你可以是叛徒,也可以是英雄。”           克莱尔在目光触及纸上字母瞬间,面色惨白。好半晌,他才开口,“编造这种东西来,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奎尔迪先生,每个人生来有一些事是无法改变,但剩下的许多,是我们自己能够选择的。正是这些我们的选择,成就了我们的人生,我们管它叫命运。”汤姆不紧不慢地说,“成为一个叛徒,还是成为一个英雄,是你自己的选择,别人无法左右,这就是我为什么来找你的原因,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机会,看看周围这些你已经取得的成绩,看看窗外你生长的地方,你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         “你是一个正直的人,奎尔迪先生,我能从你的文章里读出来。”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8章 第三十七章 “所有药剂熬制要求都有不同,魔力越强大的药剂熬制要求越苛刻,耶格先生应该知道这一点”,艾丽莎一边让人擦拭坩埚,一边指挥人把药材分类放好,“如果耶格先生对我放心不下,完全可以派人在边上盯着我,我还能整出多大动静不成?” “又或者,耶格先生能找到更好的人选?”艾丽莎好心地出谋划策,“普林斯家族确实是炼药好手,但他们未必肯帮忙,戴忒家也出过魔药大师,如果先生你能找到人,疯疯癫癫的彼得,他十多年前就已经隐匿了。” “先生,能炼制这个魔药,又愿意替你炼制这个魔药的人可不多。” “你想得到什么。” “自由活动。” “在我的人的监视下。” “可以,只要能让我有地方走走。” Ж “你后来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贝塔问,“你要知道哪怕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让故事的走向截然不同。” “这问题,嗯,你相信命运吗?”杰苏西娅冷不丁地发问。 “我相信命运由人决定。”年轻的男人似乎思索了一下,语气难得认真。 杰苏西娅抬头,注视着那异教堂的雕花大门,它的两侧浮雕刻着怪异的蛇神,顶上仍旧是熟悉的阿尔法和奥米茄。 这是一栋不知哪个年代由何人所建造的建筑,如果它的风格和它的建造年份相符的话,它应当已经有几百上千年的历史,主楼生着教堂的模样,可那诡异阴暗的浮雕壁画却处处彰显着此地的不洁,后侧看着像塔,塔尖都带着一股戾气。 杰苏西娅的整个身子都盖在斗篷下,隐去了她的行踪,她悄悄潜入建筑,没有引起哪怕一点动静。 “也许,人的选择成就命运,而非命运暴露人的选择……如果你置身于事件之中,你是永远无法预判结局的,命运仍旧是未知的东西,而你所做的任何逃离你所以为命运的轨迹,最终都合并为命运的一部分。”杰苏西娅说道,“可是当你回顾历史,你很容易推断出某个事件在某个特定时间段会得出什么样的特定结果,然后将某样事物出现归结为历史的必然性。” 杰苏西娅停顿了一下,才接道,“我们就是历史本身。” “这和温斯蒂尼在这里有关么?”贝塔沉默了一秒,转变了话题。 “我在找特雷多尼尼家族的资料时去了趟罗布肯,从一个年老的巫师那儿得知他们家族曾经试图解决掉这个温斯蒂尼家族的最后成员,很明显他们失败了,而从这次暗杀中逃脱的温斯蒂尼此后数十年,再无音讯,关于她的下一个信息直接跳跃到了大围剿。” “难以想象一个并非默默无闻的人可以消失得如此干净彻底,就跟不存在一般,照你所说,贝塔,还有我知道的,温斯蒂尼可不是什么没有名气小家族。”女人冷静地分析,“要抹掉一个人的踪迹,首先得把这个人从魔法部的档案里抹掉,这就得费一凡功夫,还有各种出入境声明,但这些都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记忆,她接触过多少知道她身份的人,要么这些人把嘴巴锁牢,要么抹掉这些记忆,可天知道这些人物有谁。” “所以你跟过来是为了知晓她当初是去哪了?” “事实上我更好奇她消失的时间发生了什么,让她成为大围剿的一员。”杰苏西娅的语调中难得带上了一丝迷惑,“从时间上看,她应该是最早的一批成员。要知道邓布利多校长是个很有洞察力的人,百年来最伟大的巫师之一,他比所有人都更早地意识到了危险,也比所有人都要早地采取了行动。” “所有人都说黑魔王是一个冷酷无情不择手段的人。”她走上楼梯,“但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他看上去不像吗?” “看上去像不像跟实际上是不是没有必然关系,如果他真如传言所说,他是如何拥有那么多追随者的,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傻瓜愿意被别人卖了还帮别人输钱。”杰苏西娅下意识辩驳,但她很快意识到不对,那声音显然不属于贝塔,她连忙抬头看去,她面前站立着的,她万分熟悉的人物,此刻笑得温柔又凉薄,与那日她翻开档案看见的那张凝固的脸重合了。 “杰苏西娅。”在她甚至有些惊恐的眼神里,对面之人精确无比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不应该啊,她不应该看见我们。”杰苏西娅喃喃着,“贝塔,她刚刚是在叫我的名字吗?” “我想,如果我没听错,是的。”贝塔的声音从斗篷下传来。 对面的女人善解人意地解释,“是魔法阵的影响,你的隐身衣和隔音魔咒效果会大打折扣,不过阵法并没有完成,如果你现在退回去,它们的效用会恢复如初。” “我奉劝你今晚以前赶快离开,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就用你来时的方法,转,让我想想,转三圈就行了。”说着女人用眼神示意她离开。 不论从何种方面来说,她都应该退回去,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她很清楚,一不小心她会在这里丧命的,她同样也很清楚自己是在与谁打交道,尽管面前的女人看上去是那么的平易近人。但无数的疑问就在眼前,如果她就此离开,那这些谜题的答案可能永远不会浮出水面。 也许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活着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 “等一下,温斯蒂尼小姐。”她慌忙叫住女人,“你认识我?” “是,否则你怎么能出现在我眼前?”女人回答。 “你怎么会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杰苏西娅愈发觉得荒谬,还有什么能够比自己研究的历史人物居然认识自己跟荒谬的事,或许是占卜,她想到这个可能,感觉自己冷静了一些。 “我知道的你不知道,你知道的我不知道。”艾丽莎嘀咕了一句,“所以永远没有人能知道真相。” 告诉历史人物自己的结局应当是被禁止的,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她说,“但我知道你死于大围剿。” “我不会死于大围剿。”艾丽莎平淡地纠正她。 “你确实死于大围剿,”杰苏西娅争论,“既定的事实是不会被改变的。” “你说得对。”艾丽莎同意她的后半句话,“然后呢,既定的事实是什么,可千万别因为自己从哪里获得了一些窥伺命运的消息而沾沾自喜,对无知保持敬畏,那可是人类对抗命运最强大的武器。” “我们真的该走了。”贝塔提醒她,“这里不安全。” 杰苏西娅犹豫了一刻,下定决心,“我会弄明白这一切的。” ”那么祝你好运,以及,替我向你的家人问好。”艾丽莎环胸站着,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 她无奈地耸耸肩,“算了。” 她身后走出一个巫师,怀里抱着一个加大号药剂瓶,他面无表情地与艾丽莎擦肩而过,双目无神。 感谢耶格先生终于准许她四处走动,确实,十七岁的艾丽莎·温斯蒂尼不可能在那么多的巫师眼底翻起什么风浪,她自从十岁那年失去了她恐怖的魔力天赋以后这辈子注定只能做一个勉强使用魔法的巫师,哪怕是使用阿瓦达索命也不过是让人觉得有点头晕烟花。但她永远不可能是个普通的巫师,她母亲的魔力不足以让她随心所欲地使用魔咒,但耗时漫长的魔法阵却丝毫不在话下,而今夜,她要让所有恩怨与因果来一场了结。 这场恩怨最初来自一个游吟诗人的善意提醒,在漫长的岁月中升级成为家族诅咒,而后波及到另一个家族,最终成就整个巫师界的骂名,直到一场屠杀,温斯蒂尼家族在割据战中落败直到销声匿迹,唯一出逃的血脉却异常安稳地诞下后代,乘着五月花号去往新的大陆,立下保密的誓言,试图将旧日恩怨和属于巫师的一切置之脑后。但诅咒依旧如影随形,她的曾祖父不得不重新回到欧洲大陆寻找那些被遗忘的记忆,他也许是知道了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临死前的一封信将祖父从美洲大陆召回,再然后她的舅舅和母亲诞生了。 母亲在她不算漫长的生命里一直试图和解这流传于血液的仇恨,在这场拉锯战里,先后牺牲了她的父亲,她的继任父亲,她的舅舅,以及她自己,换来了这个家族的延续,并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她,开启新一轮的拉锯战。 看上去这场拉锯战两端一边是命运,一边是自身,她七岁那年的老师,一位家族先祖的遗魂却向她透露,拉锯战的两端站着相同的仇恨,在不断的更新迭代中一轮一轮先前推进,而命运,是下棋的那双手,分别执掌棋盘两方的棋子,永远属于赢的一方。 Ж 夜间九点五十三分,汤姆抬起头看了下天空。 周末学校的管制对于高年级的学生而言并不严格,有些人干脆呆在外面过夜,同样的,这个时间夜游的学生总是格外多,别说他还是级长。 斯莱特林的休息室空空荡荡,偶尔有几个路过的学生看见他了,向他点头示意。 汤姆刚关上宿舍门,纳吉尼就从床下蹿了出来,缠在少年手臂上,撒娇一般地扭动着身子。 一个蓝色的影子正趴在他的桌子上,是一只蜘蛛,一只张开八条腿躺在桌子上的蜘蛛。 似乎是发现了他,蜘蛛开始翻滚起来,像一个蓝色的球,啪地掉到地上。 汤姆感觉自己的太阳穴跳动了一下。 艾丽莎为什么会养这么蠢的宠物。 拿破仑费力地在地上翻过身子,被少年捏起来,放回桌子上。 蜘蛛费力地拖过来一张纸,一只脚沾着墨水,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字母,写了一会儿没墨了,汤姆好心地给它在盖子上倒了一些。 出去前忘记关墨水了。汤姆自我检讨着,他生活一向极其自律,绝对不允许出这种细微的差错,他正这么想着,蜘蛛用一只脚戳了戳他的手,让他从发呆中回过神来。 蜘蛛的语法错误很多,像是刚学会认字的孩子的笔记,但能让一只蜘蛛学会写字已经足够神奇了,即便它是一只魔法生物。 汤姆在内心吐槽着,好多单词拼错了,他不该对一只蜘蛛要求这么高,至少纳吉尼可不会写字,说不定它是唯一会写字的蜘蛛。这样想着他还是勉强读完了内容,原本的不耐转变为紧锁的眉头。 “哈利尔?” “猫·头鹰哈·丽尔。” 蜘蛛一笔一划认真写道。 “E,会已经安排好一切。”E是艾丽莎,拿破仑向来这么称呼,为此艾丽莎曾认为它是一只懒惰的蜘蛛。 “安排好一切?”汤姆嗤笑一声,笑声中透出一股寒意,“把自己安排进去也算是安排好一切?” 他从来猜不到艾丽莎想干什么,每次他都以为他猜到了,但现实却又令他迷惑不解。德国的人在英国有据点,毫无疑问,从克莱尔收到的通信上就可以看出来,这些通信都是在夜间十一点被一只猫头鹰送来,这一切都毫无问题,除了那只猫头鹰曾经也给他送过信件以外。拿破仑说她是被人强迫带走的,然而猫头鹰的最后一次通信是在三天前,这说明直到三天前她都能够与外界交流,也就意味着,她并非不能逃脱,而是故意为之。 一个小时以前,魔法部截获了敌方在大不列颠领土上的根据地,而且就在今晚打算进行围剿。 “你最好祈祷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自言自语,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斗篷披上,然后走向门口。 手搭上门把手那一刻他忽然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荒谬。 他觉得他在犯傻,真的,既然艾丽莎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还滚过去干什么,让她以为自己在她的掌控之中能够让她为所欲为? 搞笑。 汤姆脸上露出一丝冷笑,转过身把斗篷扔在床上,往床边一坐。 沙漏里的沙子一粒粒往下落。 钟楼发出十道轰鸣。 他忽然站起来,抓起斗篷,顺手从书架上拿过两颗太妃糖,打开门走了出去。 蛇小姐甚至来不及嘶嘶叫。 回应它的只剩下砰的关门声。 Ж 艾丽莎看着钟,时针划过十一。 她忍不住啃咬起自己的手指,尖锐地牙齿划过皮肤,她却如同没有知觉一般,不曾改变半点神色。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场对话。 “你为何不动动你的仁慈之心,他们之中明明有人与你没有半点得罪。” “是你自己选的这条路,就算有一天你将被世人唾骂,憎恨,遗弃,也是你自己活该选的。” 她是怎么回答的? “是,可惜你们看重的这些我都不在乎。“ 分针划过六。 艾丽莎将剩余的魔药倒进坩埚,打开木制的盒子,滴上独角兽的血。 黑色的天空没有月亮,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巫师扯来一个囚徒,伸出魔杖,向着他的脖颈一划。 连尖叫都没有,脑袋咕噜噜滚到地上,鲜血喷撒着,淋到地面。 大殿里早熄了灯,只看见两根白蜡烛,三根黑蜡烛,摆成五芒星的形状,正在那坩埚前方。 艾丽莎悄悄勾了勾唇。 “温斯蒂尼。”耶格催促她。 她抬起魔杖尖,让药剂灌入一个小巧的药剂瓶。她掂了掂,将瓶子抛了过去,“放心,我的允诺向来做数。” “古老的魔法总是充斥着野蛮。”她的声音在黑暗中不太真切,“先生你知道为什么会炼制这魔药的巫师那么稀少么?一方面是材料极其稀有,另一方面,”她卖了个关子。 “你说世上什么最吸引人,金钱,权力,美貌,还是第二次生命。对大部分人来说,应该是后者吧。” 她转过头来,面容在火焰下倒映得鬼魅不真实。 “大概是因为生命总有遗憾,人们便重幻想着重头再来。所以人们究竟是想要生命本身,还是想要不留遗憾呢?” 耶格握住瓶子,眯起眼睛,声音逐渐冰冷,“抓住她。” “威廉。” 那黑白蜡烛的火焰忽然一闪,一个黑色的影子从五芒星中出现。 分针指向七。 “那瓶魔药同样适用于你。”她轻声道。 “你是故意的。”黑影发出极为嘶哑的声音。 “当然不是,你知道,材料只有一份。”她一脸坦然,神色温和,语气却极为凉薄,“反正,杀了他对你而言,并非难事。” 能够帮助人达成任何愿望的药水,是给人二次生命的魔药。 分针指向八。 她试图看看天色,但琉璃窗根本无法看出什么。 Ж 影子出现在一处悬崖上。 “就是这里?” 弗兰克·布朗谨慎地地环顾着四周,这一路他总觉有些不妙,就像有人在跟踪他们。 但他是傲罗部最为年轻的队长,平日里多少有些心高气傲,也没有足够多的经验,最终什么也没发现。 汤姆抬头看天,他觉得这天色有点不对劲。 他跟踪这班人马一路,虽然没有被发现,但他内心觉得这帮傲罗队简直慢得比不上拿破仑的爬行。 再快一点。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再快一点,不然来不及了。 弗兰克拿着罗盘看了半会儿,才确定地点,尽管什么都没有看见。 就在这帮巫师们还在研究其中的古怪时,汤姆捏紧了手里的东西,哈利尔的羽毛。 “Apparating(移形换影)!” Ж 分针指向九。 四周好似经历了一场暴虐,艾丽莎不介意地踏过一具躯体,这具躯体几分钟以前还笔直地站立,向一团黑色的扭动的物体走去。 那物体像人,准确地说,像人被烧焦以后的躯干。 艾丽莎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你会感受到皮肤很痒,”她说,“是因为你开始接触风。” 一只手从黑色物体中探出,然后是头。 她注意到这是一张五官立体的脸,浅棕的头发像被水浸湿一般贴在额头上。 “你的眼睛会有点痛,”她补充,“因为光线刚刚接触你。” 那双灰绿色的眼睛瞳孔皱缩,然后眼睑搭下来,整张脸浮现出痛苦。 “你会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她继续说道,“是正常反应,这就是生命。” 赤身裸体的男人睁开眼,灵魂的黑暗尚未侵染这具纯净的躯体,他的表情戴着懵懂和一丝僵硬。 她走上前去,目光看向他身后,给这个男人一个拥抱,凑近他的耳边,轻柔地开口,“我的承诺已经完成了,威廉。” 匕首穿过了□□。 分针指向十。 一道惊雷划破宁静。 “他是谁。”那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就这么从她身后传来。 一股强大的力道将她向后拉扯,然后她被强迫性地转过身子,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掐上了她的脖颈。 汤姆设想过无数再次见到艾丽莎的场景。 一路上他都在想艾丽莎会不会被虐待,会不会被关押在哪个阴沉的牢房——艾丽莎讨厌阴沉,会不会被克扣饮食,她肯定吃不管这里的饭菜。 他还想过怎么才能尽快找到她被关押的地方。 唯独没有想到,会在进门最显眼的大殿里,地上倒着尸体,而这个女人居然该死的在拥抱一个没穿衣服的野男人! 想杀人。 他盯着那个男人,理智地想,这么杀掉太便宜他了。 他手下忍不住加重了力道,然后听到一阵咳嗽声,他低下头,看见艾丽莎因为缺氧发青的脸,不忍,愤怒和暴虐纠缠在一起居然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快感。 “你怎么…” “嘘,”他低下头,嘴角古怪地咧了咧,“虽然你总是不告而别,不过放心,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希望他怎么死?” 艾丽莎完全说不出话,倒不是她不想说,她很想告诉眼前这个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如果不是他的打断,他的假想敌已经消失了。 很彻底的那种。 又是一声惊雷,汤姆丝毫没有改变他的动作。 琉璃窗映出外界一片大亮。 一把冰冷的匕首抵上汤姆的脖颈。 汤姆眼神愈发冰冷,手下一松,“威胁我?”他侧过头,任由那把匕首擦过过他的脖颈。 没有感觉。 他愣了一下,趁着这个当会儿,艾丽莎一如同一条泥鳅滑溜溜地逃脱了他的掌控。 她想开口说些什么,然而她忽然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啊,”她张了张嘴,没有了下文。 世界恢复了寂静,只有一团团火焰从天而降,将土地烧成金色。天幕被撕裂,大地被焚烧,世界正在恢复成它本来的模样。 “那是什么?”汤姆注意到了,他终于冷静了下来,不,与其说是冷静了下来,倒不如说是陷入了对未知的恐惧,莫名的恐惧忽然袭击了他,他上前抓住了艾丽莎的手,但他依旧逃离不了恐惧的环绕,这种恐惧胜过死亡的阴影,胜过了黑夜的寒冷,他头一回被这巨大的情绪牢牢抓住,脸上的表情绷得死死的,“那把匕首伤不了人。” 艾丽莎回过头来看他,她那双永远清澈的琥珀色的眼眸之中难得涌动着什么情绪,她盯着他,然后轻声道,“通常情况下,除非你心甘情愿向它敞开你的灵魂,否则你的□□会保护你。” “这是一把用于献祭的匕首,不是杀人用的。” 汤姆敛下眸子,“跟我回去。”他用着陈述语句,他忽然不想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巨大的莫名的恐惧笼罩了他,他只想将艾丽莎尽快带离这个是非之地,他拽着艾丽莎的手臂,但艾丽莎固执的一动不动。 “跟我走,艾丽莎。”他绝对强硬的语气里终于流出一丝祈求,“我们回去以后一切都可以好好说,好吗?” 艾丽莎怔住了。她见过这个男人很多样子,暴戾的,优雅的,狼狈的,蛊惑人心的,可不论是他最落魄之时还是他最得意的日子,他骨子里是傲慢的,他会逢迎,也懂得韬光养晦,可他面对任何人事都不曾低下过他的头颅。 从来没有过哪个瞬间,她如此清楚地认识到,这个男人不该这样,他生来不必要向任何人低头。 她的喉咙发出声响,可她只能说,“真抱歉啊。” 分针指向十一。 火焰,到处都是火焰。 杰苏西娅目瞪口呆地看着超出她认知的这一切,直到贝塔催促她,“也许她是对的,你该离开这里。” “明明我之前尝试过那么多次都没有成功。”她手伸进领口,掏出一个金链子,链子上挂着一个三角形吊坠。 “祝你好运。”贝塔示意那些火焰。 她将三角形的眼睛转了三次,“你不跟我一起吗?贝塔。” 可镜面没有任何变化,贝塔出声,“我不可能跟你离开的,你得一个人离开。” “我不能跟你一起走。”艾丽莎仔细描摹着眼前之人的五官,“不过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维迪。虽然你总是认为我是个说谎者,但我的承诺向来说到做到。” “你说过会一直陪在我身边,你承诺过。”他的手握得她骨头发疼,但她没有挣扎。 “对,你是我的,直到你死亡为止,我都会在你身边。”她抬手扯住了他的领子,“所以你要等我,我会离开一会儿,但我也保证,我们还能再见,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报复你。我的承诺说道做到,我说过我会报复你,我就一定会报复你。” 她看着他,忽然露出一个温柔至极的笑容,“再相信我一次,维迪。” 汤姆看着她,右手抬起她的下颚,大拇指摩挲着那没啥颜色的唇瓣,忽然低下头来咬了上去。艾丽莎直直看进那双波涛汹涌的眸子,很快,一只手捂上她的眼睛。 “如果我非要带你离开呢?”他在她耳边厮磨着,“谁能拦住我。” “可你做不到,除非你跟我一起留下来。”她紧紧拽着他的领子,“开什么玩笑,你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我不会允许你犯傻的。” 汤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从口袋里拿出什么,剥开,一把塞进那张语气强硬的嘴里。 艾丽莎眨了两下眼睛,是太妃糖。 “我给你一秒的思考时间。” 艾丽莎的气势一下软了下来。 她把他推开,躲过一道攻击,然后面对着她昔日的伙伴,叹了口气。 “帮帮我吧,维迪。” “再不走的话,这里坍塌了,你就再也出不去了,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很想见到你。”她回过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荡漾着水雾,“不然我的生活该无趣成什么样子。” “拜托,回去吧。” “我一个人走开,把你留在这?我看上去有那么不讲义气?”杰苏西娅挑起眉头,“这地方一看就是要出大事,别人我管不了,也不好管,但我们至少认识了那么久。” “就是我们认识太久了。”贝塔忽然叹了口气,“杰苏西娅,你是不是忘了,我的生命,几百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但你不一样,你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道别吗?”杰苏西娅蹙着眉,“我不太擅长这种伤感的事,我不喜欢这样。” “总该有说再见的时候,”他轻松地笑了下,“既然你不追求世俗的美满,就要学会独自面对孤独,但追随本心前进,本身也是一种快乐不是么?” “那么,再见?”她迟疑道。 “再见。”画像上的人微笑,看着人影消失在镜子里。 这个世界正在变成一片火海,他忽然想起了他活着的那段日子,他虽然没有后来的记忆,但单单就在霍格沃茨的那段时光,可真叫人怀念。 他又想到了杰苏西娅,他们刚认识那会儿,他真觉得她像极了曾经认识的一个人,总是有点理想主义,有时有些冒失,缺点很多,但真的是一个耀眼的人。 这种星星一般的炽热与光亮,究竟是礼物还是灾难呢? 世界上有一些人,他们不追求世俗的一切,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他们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一场彻底的铭刻,一场肆意的燃烧。 艾丽莎抚摸着左手手腕上的五芒星印记,心不在焉地想着,至少有一些事情,是她该去做的。 这处无边际的火海之中,唯一的一条路是她目光所及的那一条。 她低声喃喃着,“向前走,别回头啊。” 她看见了她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如同睡梦中一般死死拽住她的双腿。而在这火海之中,她听到那些被她带进来的人们在哭泣。但她都不在意,她会将所有有关的人都留下来,这里的火焰,足够烧毁一切的仇恨。 流亡者没有找到黄金城,岁月在他的心里划上一道阴影,他最终潦倒在所多玛。 这欲望之都,罪恶之城。 天火降临,他见那土地被火焰染成金色,他想起他的黄金城。 日落之地,传说尽头。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39章 黑种草 【黑种草】 1         我永远记得我离开的德姆斯特朗的那一天,天上下着雨。          我撑开黑色的伞。          我无视四周人们怯弱的眼神,无视角落里孩子们的哭泣,无视这个硝烟弹火弥漫的世界,走进雨里。         我度过英吉利海峡时,看见欧洲大陆的地平线一点一点堙没,和着落日最后的光芒一同消失在了黑夜降临的前夕。         我将回到我熟悉的国度。        Ellesang Ulator Venthtiny.        请用最虔诚的声音念出我的名字,像吟唱格里高利圣咏,在心里祈求主的垂怜。        我听见有人在唱。         Eleison.         Kyrie Eleison.         我会垂怜你,赐你解脱。         我踏进霍格沃茨,踏进这所另一个与我相似的人读过的学校,嘴唇轻轻张合,念出世界上第一个词。        Mum.        分院帽在我头上跳动,不甘不愿地念出我注定去往的学院。        拉文克劳。        霍格沃茨,一切开始与结束的地方。        许多年之后,当我长眠于六英尺之下,我罪恶的灵魂缠绵着我此生的至爱,我们无数次地梦回此地,将白骨铸就的冠冕一遍遍埋葬,陷入泥沼。         然而现在,我只知道,当我顺着人流望去,一眼看见那黑发的英俊少年,我的灵魂就已开始颤栗。        我咀嚼着他的名字。        Tom Mavolo Riddle.        一生之中困扰我最久的谜题。         我的人生之中遇见过无数不幸,直到最后我才发现,我所遇见的均不够黑暗,错的在我,我便是那黑暗本身,在这一场爱与恨的角逐之中,我们唯有毁灭这一种结局。        但回到这一刻,我只看见那个骨子里固执又野心勃勃的少年,他漫不经心地向我看过来,于是我弯起嘴角,回了他一个挑衅的笑。         2        我时常彻夜不眠地思考,人类在这个世界上为何总是自讨苦吃,他们总是自高自大,然后在这黑白不分的世界里划下一条明暗分界线。        是的,我不懂。        恰如我从未懂得过为何人类的固执己见。        我坐在图书馆里,用草稿纸列算出一加一等于三,翻看着厚重的哲学史。        麻瓜们会信仰那个中心无处不在,圆周处处不及的球体,巫师们则相信伟大的梅林真的与摩根对峙。        然而我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嬉笑着潘趣里的那句小小的双关语。        梦魇里的米尔特也许真的在北方奔波,提亚玛特有可能是万物之母,但我只知道这一切于我而言都毫无意义。        我看见少年走进图书馆,衣服的摆擦过我的桌子,用一种冰冷的目光扫过我的脸,一句话也没有说,就离开。         我认得他,我知晓他名字的每一个音节,我在纸上描摹他的脸,而他当然不知道我是谁。         我于是在草稿纸上用地球,火星和月亮写出我的三和弦,用数字占卜出未来。         我的心灵数字是一。         我想我非常独立,专注,而且独来独往。          但我不诚实。         我忽然突发奇想,在草稿本上写下TOM。          他是七。           对神秘的事物充满了狂热。           这让我想到他的名字,狂热的永生爱好者。          忽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3.         那日我把他关进了隔间,隔着门还能听见外面传来的说话声。         我尚未想到过我将如此早的与他相认,在这废弃的洗盥室内。但当他出现在我面前,窘迫而狼狈地维持着自己摇摇欲坠的优雅面具,我就忍不住想逗弄一下我面前这个总是表现得彬彬有礼的男生。         来霍格沃茨之前我便听闻过霍格沃茨千年的传说,我得知他是斯莱特林的后人,我猜到了密室的机关,且我无意阻止。         我已经说过,我自认为世间的一切都不够黑暗,不论是亲人流离失所在这战乱的年代里,又或是上千的尸体焚于焦炉,更或者灰色天空投下的致命的弹药。         多年后我回想起这一切,我想过错在我。          我便是黑暗本身。          我将斯坦利教授的灵魂安进乌鸦的躯壳,让蚂蚁啃食尸骨,我看见人们惊慌失措的脸,于是站在阴影里拿着苹果微笑。          神色冰冷的少年让时间回溯,我就站在他身后等着看他惊愕的表情。         我想他是我意志继承者的最好的人选,因为我们是如此的相似,我看见他身上黑暗的潜力,只要加以引导,就会在黑夜里开出我最爱的那朵黑蔷薇。         我知道他有一天能够变得多么完美。         我是这么想的,决计不会想到将来。        黑夜与白天颠倒,生活便成了魔鬼,而我与他则成为爱的囚徒。       在战场上人们生或者死,在感情的角逐里都希望对方生不如死。        而此时他抓着我的手,语调清冷中带着一丝魅惑。        Bad apple.        我听见他的低语。        “你想吃苹果?”        “你是指哪一个?”        他把问题抛回来,我却失去了兴趣。         我喜怒无常,我阴晴不定,我是非不分,我随心所欲。        我知道我生来体内有一个怪物。        但我吞噬了它。 4.         我会在梦中梦见过去,梦见我这个荒诞离奇的家族历史。         我的先祖屠戮初生的婴儿,我的外祖父爱上了一个虔诚的信徒,我的麻瓜外祖母为了主抛弃我的巫师外祖父,被我的舅舅魔力爆发时点燃的火焰烧死。我有一个疯子母亲,她在我的舅舅和父亲同归于尽时精神失常,最后在死在她孩提时好友的手下。          我的妹妹模样与我分毫不差,除去她与父亲不差分毫的碧绿眼眸,我的眼珠则是同母亲一般的琥珀,她死在一九三七年的一个秋天,身体蜷缩在角落,嘴角憎恨的话语尚未出口。而我燃起大火,将她灼烧成白骨。          由此可见后来她对我的憎恨入骨并非没有来由。         我童年最好的朋友是恐惧,我将恐惧的字母重新编排为他的名字,我赋予他形态,用我童年遇见的噬魂怪物的灵魂装点他的身躯,他是我唯一的同伴,直至一九四四年的冬天我收回赐予他的生命。         我是黑夜的独行者,在众人敬畏的黑暗之中一意孤行。我与黑暗相交融,如同寄生在母亲的子宫。         我一度以为汤姆是我机缘巧合下偶然捕获的精灵,但当我仔细搜寻我对于过往所剩不多的记忆时,在遗弃的一个角落,我终于发现了一个熟识的身影。         那是我纵容乌拉托杀死我母亲去往麻瓜界时的故事。         我剪去了我的长发,休憩于一位画家的画廊中。那一天我杀死一名孤儿院的女麻瓜,于是我心情甚好地坐在孤儿院的墙上,我将手里的黑种草吹散,鲜血凝结成的花瓣飘到一个从小木屋里走出来的男孩身上。         但那个冬天之后,老画家在他的房间里纵火自杀,数天后我便去了德姆斯特朗,一别多年。        没想到终有再会之时。 5.         如果让时光倒流,我或许不会去德姆斯特朗,有时我常常想,如果我当时一开始便来到霍格沃茨,一切是否会有不同。          也许他会和尤利乌斯一样成为我的手下亡魂,那便也不再有以后的故事了。          可时光永远无法倒流,书写下的故事也不会再被改变,我辗转与时空之间,最后做了命运的囚徒。         我离开霍格沃茨那年,麻瓜界还在苦苦挣扎,巫师界亦如我所愿陷入大战,我将少年囚禁于房间之内,递给他一把匕首。        “你划一刀,我脱一件衣服。”         我听见他低哑着嗓子,声音依旧像含着冰块一般。         “你穿了几件?”          “你猜?”          我笑得不怀好意,看着血流如注,侵染了地板,空气之中都混合出铁锈味。          我就从外套开始脱起,一件又一件,衣服滑落于地板。          我喜欢这极致的疯狂,喜欢汗液与鲜血混和的复杂气息,像是烈焰吞噬了大地,含羞草开出花来,平静的湖中投进一块石子,然后沉淀出涟漪,绘出红与白的赞歌。         我将我的名字铭刻与于他心上,用我罪恶的灵魂将他捆绑束缚,与我一同扯进罪恶的深渊里,让他变作我的样子,而我在他耳边甜言蜜语,直到他的理智被撕裂,直到他的信仰被摧毁,直到时间的尽头。          那是第一次,我听见命运叹息的声音。 6.          一九四四年的夏天是我在霍格沃茨最后一个假期,我摧毁盖特勒的据点那一刻我就知道他将再无翻身之力。         老实地说,我不在乎会死多少人。         我只知道,我要让谁死。          一九四五年,盖特勒战败,他毕业离开霍格沃茨。         他去博金博克店实习时,我刚回来赶上麻瓜界Trinity爆炸的新闻。         我开始思考,思考科学与魔法,巫师与麻瓜的纽带,当我试图在历史中追寻玫瑰十字会的蛛丝马迹时,他在巫师界收拢自己的追随者。          他正在变成我所见过的那个男人。          可惜我对魔法认识得彻底深入,却对命运的纠葛一无所知。         我与他最后的相遇,在特萨尼亚,我受邀见证他创建黑暗公爵的王朝。         荣耀向他俯首称臣。         但我学不会对他忍耐。         我将他身边的女人关进了地窖,我将她烧伤然后赐予她刀刃。         凡人面对抉择总是犹豫不决,一遍是生命,一边尊严。         一边是一晌贪欢,一边是野心与欲望。          我笃信我与他都会选择后者。          多年后那明晰善恶的河流将我拉坠至深渊,命运要对罪恶做出裁决,我的灵魂日夜遭受撕裂之痛,冤死的叫声在我耳畔彻夜尖号。而亘古的巨龙低下它的头颅,它生有七头十角,每个角上都有一顶王冠,它向我展示了凡间总总。         我见他万人簇拥,我见他风光无限,我见他走向荣耀搭起的王座。         而我将陷入永恒的长眠。 7.        很多年前我在德国听见一对年轻情侣交换誓言。         "我属于你,你属于我。"           我在特格斯湖修道院信简上读到过这个句子。           很多年前那个男人在我耳边轻轻喘息着对我说出这个句子,虔诚如同吟唱。          但我并不爱他。          我深知我的掠夺源自我扭曲内心的嫉妒。          我曾天资优越,我曾幻想成为顶尖巫师变作时代的名字,我安慰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所期待的未来,直到那个寒冷的早晨,一剂魔药我的魔力化为乌有。         所以我从我的母亲身上掠夺魔力         我前往德国寻找黑魔王,向他陈述他旧日的利益伙伴被杀害的事实,去往德姆斯特朗。         我的德语极差,唯有一位麻种巫师愿意接近我。后来我的德语熟练无比,我方知晓当年他安排下的所有格局。        我将他做成了他生前最爱的姜饼人,投喂给了学院养的匈牙利树蜂。          当我看见那个男人,嫉妒就掐住了我的咽喉,让我一生难逃这个名字的诱惑。          我上学的时候教我占卜的老师是约瑟芬教授,她总是搓着她的水晶球念叨着不知所谓的话语。        她说,命运如同一只手,一点一点地将你的选择暴露出来审判。       这次命运向我叹息,"他在走向死亡。"       他在走向我。       然而我与他之间隔着巨大的沟壑。       死神要从我的手里把他夺走。       我不允许。       没有什么能从我手里抢走他,没有!       我知道他惧怕死亡,世人大多惧怕死亡,我至今记得我还在校园的时光里,他的博格特化作他的尸体,而他的脸色发白,指尖颤抖。         那些冤死之人的叫声在我耳畔徘徊,恍惚间我听见了他在叫我的名字。         那是我第一次祈求上天,让罪孽尽数加诸吾身,让我带他离开命运的惩罚。          至此我终于不得不承认。          我爱上了一个男人。          我愿为他带上那顶荆棘王冠。          后来我长眠于六英尺之下,狱火燃烧筑起无尽轮回,我的灵魂日夜遭受撕裂之痛,冤死的叫声在我耳畔彻夜尖号。         在那里时间静止。         那是我的时间尽头。        “爱情随着时间腐烂变质。”        “但你是我的爱人,我永恒的爱人。”       Hell is where the heart is,it's a place for you and me.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0章 第三十八章 【以下内容来自《失落家族(The Lost Family)》,版权归于杰苏西娅·U·露忒,由于纸张被大范围破坏,导致内容大量缺失,在此译者将遵循原作不做任何改动。】 【 在我开始这本书以前,请允许我说说我自己吧。 我并不是个地道的历史学家。 我是一个混血巫师,我的母亲是一个麻瓜,我们一家最早呆在美国,后来定居在伦敦西四区,我过着普通的生活,拥有正常小孩子该拥有的童年,以为魔法就是罗尔德小说里描述的那样,对于女巫的印象只有她们光秃秃的头(我确实以为女巫都是光头,希望没有冒犯到你们),直到我十一岁那年收到了霍格沃茨的来信(自此我时常为我的发际线感到担忧)。 那天晚上父亲找我谈话,他说的话我至今依旧记忆犹新。 “我们不希望你能获得多大成就,杰西”他说,“我和你妈妈只希望你能安稳地度过一生。“ 我没有去霍格沃茨上学,我是一个循规循距,安于现状的懒虫,我对于魔法界抱有一丝恐慌,父亲替我分析了去霍格沃茨上学的利弊,毫无疑问的,如果我去那所魔法学校七年,我将错过麻瓜界的七年生活,我能学会魔法,基本的,但我也将错过能让我在麻瓜界立足的知识。我自然进不了斯莱特林,可我能进入拉文克劳吗,我不认为我能有那么聪明,我能进入格兰芬多吗,我知道自己胆子很小,如果,我进入了赫奇帕奇,会不会度过一个平淡无奇的七年,却什么也学不到? 我当时可没有在魔法界度过余生的打算,不过现在,你们可以嘲笑我的想法了。 各位,请不要怪罪我的父亲,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之一,我所有的魔法知识都来源于他,我猜想大概是十八年前的事让他总认为魔法界不安全。 巫师们大概对于十八年前那场大战都有那么点印象,确实,救世主的故事早已人尽皆知,我有一次很荣幸地见到他执勤归来,他很是一个很和气的人,可惜我没有要到他的签名。 不过麻瓜朋友们,如果你们有机会阅读这个故事,你们可能不太了解救世主的故事,或者一知半解。 巫师界在这一百年里有两个出名的黑巫师,他们一个叫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个叫伏地魔,前者据说在欧洲德国进行了一场血洗,试图将整个欧洲旧的格局洗净翻牌,毫无疑问是一个与希特勒同样性质的人,最终也失败了,真高兴我们没有生活在那个年代。后者,后者就是救世主故事的来源,史上最邪恶的黑巫师(说实话我认为人们这么评价完全是因为不在乎历史,等到再过去个一千年,他的评价说不定就变成了:暴虐的执政者,却也为魔法,尤其是黑魔法的发展做出了极大的贡献,或者要是那个继任的领导者对于现在的巫师界极端不满的话,他的评论还有可能变成:一个杰出的革命家,一生致力于挽救巫师免于被麻瓜同化,同时为魔法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在人们还死板地认为黑白魔法界限分明时有着超越时代的思想理念,然而同样也因为时代的局限性未能改变魔法界的阶级格局。这完全有可能,毕竟一方面人们对于遥远的记忆里发生的灾难总是无法同当时的人们一般感同身受,另一方面,出于继任者总会贬低前任这一人类惯性,难保这评价没有什么夸张的地方。不过毫无疑问的是,他是一个极优秀的黑巫师。) 因为从未经历过,我完全无法理解曾经的人,包括我的父亲,对黑魔王的恐惧。当年的我仅仅是以看待故事的方式来看待这段历史。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将为这段历史奔波。 说起来第二位黑魔王的兴起远没有第一代黑魔王那般浪漫,如果不是一些意外,我根本不会对他的经历产生一点兴趣,我更喜欢第一代黑魔王。 格林德沃像所有天才故事里的主角一样,年幼就有非同常人的目标,早年辍学,然后年轻时游历,遇上命中注定的爱人,也是他一生之敌,最终在与爱人的对决之中落败。毫无疑问,如果以他的故事改编成电影,那必然是十分优秀的,上座率绝对不低。 他像一个枭雄,最巧妙在于他有一个情人,以至于连他的落败都有了一个令人满意的借口。 相较之下第二任黑魔王的故事就少了许多罗曼蒂克色彩,他生来是个孤儿,少年时优秀毕业生,游历时获得大批追随者,然后在权谋斗争中忽然掌控了整个魔法界,成为史上最邪恶的黑巫师。这时峰回路转,他因为一条预言死于救世主手下,十一年后再次回归,然后像那些愚昧君王一样致力于永生,最终落败于救世主。 利益至上,诡计多端,没有软肋,不择手段,是天生就归于黑暗的存在。他的失败,除了让人直呼大快人心以外,也就只能叫人恨他一时糊涂罢了。 在围观这一段历史时,我接触了《神奇动物在哪里》,也就是那时,我第一次正视我的渴望。 我真的愿意安稳一生吗? 至少现在,我不愿意。 我在此前的人生从未渴望过什么,我的前半生平庸而乏味,我未曾生得惊艳,我资质中流,我在芸芸众生中不曾脱颖而出,我所做过最不合规矩的事便是决定着手于我一直想做的一件事。 家族诞生不过靠代代相传,家族灭亡却各有蹊跷。历史将真相掩藏过往的故事也就这么被遗忘,我一直想要写一本书,关于魔法史上那些出现过又消失的神秘家族。 我的亲友不止一次劝我放弃这荒诞的念想。 但或许就像那句话说的,Le coeur a ses raisons que la raison ne connat point (译者注:感情有理智无法理解的理由),这个念想无时不刻地呼唤着我。 也许我会日夜奔波,也许一路艰难险阻,也许我最终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至少那是我想做的。没有人规定过我必须像别人一样规规矩矩地生活,没有人规定过平安喜乐的人生才能幸福。 我的父母在强烈的反对后,最终选择了妥协。 我去过爱尔兰北部寻找戴特家族的信息,在赫曼斯塔特湖边上打听马尔格雷夫家族的传说,在喀尔巴阡山脉附近得到了特雷多尼尼家族的故事。 特雷多尼尼,一个哪怕对于巫师都陌生却曾经拥有举重若轻地位的家族,像是文艺复兴时的美第奇。不同的是,就是这样一个家族,它虽然败落,却有幸能够延续到上个世纪,突然彻底凐灭为历史的尘埃。 也许并不是突如其来的灭亡。 别忘了,战争可不是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事,1945年格林德沃落败,除去本身实力不如邓布利多外,另一个原因,在于他最强大的支持者没能及时完成原定的计划,这个计划理应完成在1944年,然而英国魔法部却摧毁了它,尽管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1944年是转折的一年,那一年联盟国实力逆转,也是那一年英国的魔法部决定联合其他不满于格林德沃的流亡政府一起向黑魔王正式宣战。 这一年伏地魔还不是日后那个鼎鼎大名的黑魔王,他只是一个霍格沃茨普通的刚刚七年级的学生,本该与战事的关键八竿子打不到关系。 但特雷多尼尼家族的灭亡,却似乎与少年的黑魔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2014年我有幸搞到一个回忆水晶球,在1944年魔法部摧毁盖特勒计划地点查看当年的景象时,我见到了他。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知道了另一个家族,温斯蒂尼。 温斯蒂尼之于特雷多尼尼,如同凯普莱特之于蒙太古。 唯一的差别,在于前者无法为爱和解。 【大量缺失】 1983年确实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伟大的哲人卡尔·马克思在那一年逝世,后来在欧洲掀起风云的墨索里尼诞生,卡夫卡在这一年来到了世界,普普通通的以撒·欧文也在这一年从密西西比河畔回归塞纳河,摇身一变,成了以撒·温斯蒂尼。 在此之前,他的父亲早他一步寻找家族的秘密离开,他的母亲生他时便难产而死,82年时他又接到父亲的噩耗,不夸张的说,他在美利坚已经到达举目无亲的地步,完全没有什么理由再呆在这里,不如回去,正好完成父亲临终前的遗愿。 爱德华·欧文离开美洲时还有一栋房产没有转让,也许他曾经想过有一天会回来,毕竟相较于他祖辈世世生长的欧洲,美利坚才寄托了他的童年和美国梦。 【缺失】 父亲的信里提到了布罗肯的预言女巫。 是瓦吉斯之夜的女巫们的来源,那些一边唱着苍蝇鼻子老鼠屎一边熬出味道古怪魔药的老妇女们手里总有一些普通巫师拿不出手的情报。 她们告诉了可怜的以撒他的家世,温斯蒂尼这个姓氏似乎离大众很遥远了,但对于那些混迹黑暗的古老生物而言,温斯蒂尼的名头可不会陌生,毕竟当年它的恶名远超越三位一体的波吉亚。 谁也不知道以撒是如何消化这个消息的,他的心情也不重要了,只能知道,在短短的两三年里,他接受这一切,回到法国那所饱经风霜的老宅,改了名字,直到他死,都再也没有离开欧洲一步。 【缺失】 他的第一件事是去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取回他父亲寄放在那里的魔杖。他那年堪堪二十,不算老,但也过了上魔法学校的年纪,当时的魔杖店老板是现在老板的父亲,奥利凡德制作魔杖店的历史早已超过千年,在整个欧洲声誉都不错。 我的第一把魔杖也是他们家制作的,倒是很普通的枫木。 有的巫师一生只用一把魔杖,有的巫师换很多把,这完全就是个人决定的。他们家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巫师挑选魔杖的同时魔杖也在挑选巫师,他们特别尊敬被柏木选中的巫师,因为他们死前总是英雄。 这点很容易理解,野心家们都在追求那把传说中的老魔杖,因为据说它的主人在使用它时将永远不会被打败。 这很奇怪,记载中,上一次拿到这把魔杖的人是盖勒特·格林德沃,被邓布利多打败了,那么邓布利多为什么不直接用这把魔杖去挑战黑魔王呢? 是因为老魔杖一旦主人被打败就会易主所以它的主人永远是不败方还是盖特勒根本不是老魔杖的主人? 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关于魔杖,我在德国遇见过一个有意思的魔杖店老板,虽然他们家的魔杖不如奥利凡德家有名,但也有好几百年的历史。 “我们通常不使用太奇怪的材料做魔杖,虽然理论上这是可行的,但太古怪的魔杖通常难以找到令它们心仪的巫师,那这把魔杖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拿普通魔杖的巫师未必弱小,拿老魔杖的巫师也未必真的强大,但使用那些古怪魔杖的巫师一定古怪。” “古怪的材料,比如哪些?”我问他。 “大部分是极少见的材料,毕竟古怪与少见总是挂上钩,而且并不是所有木材都能够做成魔杖,有一些特别难加工,还有一些魔杖的杖身根本不是木材,而是藤蔓什么的。但另一种情况,比如说龙鳞做杖芯时我们会选用与黑魔法兼容性小的木材做杖身,因为这种杖芯的魔杖虽然强大但有些暴躁,挑选主人极为苛刻,悄悄告诉你个秘密,别的制作者未必知道,使用龙的逆鳞做杖芯的魔杖如果不搭配月桂木这种对黑魔法适应性极低的木材的话,它们能够放大巫师的魔力,但同时会极端难以控制,只有对魔法极为了解且心性果断冷静的人才能使用它们而不遭反噬,这种魔杖的主人非常坚定,几乎偏执。不过应该也不会有人拿这个去做魔杖芯,因为它十分考验制作者的手艺。” ”古怪不等同于强大,但不管怎么说,你要是遇上一个拥有古怪魔杖的巫师,可要小心。” 幸运的是,以撒取得的魔杖并不古怪,是橡木制的,杖芯是夜骐的一根羽毛。 【缺失】 1884年的早春,他动身去了布罗肯山,这个时间点真好让他赶上一年一度的瓦吉斯之夜。 具体的谈话无从知晓,预言女巫即使对于巫师而言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找到,据说她已经活过了三百多个春秋,真是难以置信的长寿。 我第一次去布罗肯是在2013年的冬天,一无所获。运气很好的是2016年的五月,我终于见到了本尊。 她带着黑色的兜帽,身材很瘦小,坐在她挂着琥珀玛瑙装饰物的椅子上,她的右手有三个手指都带上了不同宝石的戒指,剩下的两个则戴着铁环,或者银环还是什么的。 我在那里遇见的另一个女巫,似乎是这预言女巫的旧识,她自称瓦纳沙·威利安·威勒(Wanasseh Wiriam Wirror),我没见过她的长相,她全身都隐藏在斗篷之下,她的智慧如同她的来由一样神秘与深不可测,但如果不是这位来路不明的女巫的帮助,我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梳理完我收集的所有资料。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1章 第三十九章 【你真的不觉得奇怪吗? 日常是可以复制的。 而梦境是现实的映照。 人类的所有幻想,都是建立在已知的基础上。 你很难凭空捏造一件事,如果你对它一无所知。 就像三维生物无法想象二维生物的世界。 一个没有回忆的人,该如何梦见过往发生的事呢?】 “打开它。”是一道略显沙哑的男人的声音。 “大人,已经没办法打开了。”回应的女巫可以看出已经上了年纪,她皮肤的每一丝褶皱都足以见证岁月的打磨,此刻,她睁着她淡黄色的瞳仁,用她带着浓厚口音的大舌音开口,“打不开了,已经是极限了。”她的语调颤巍巍的,让人担心她下一口气接不接得上来。 一道绿光笔直地打向她,这具苍老的身体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什么条件。”男人的声音极为冰冷,带着刀刃的金属质感,隐忍着怒气,“我让你说!打开它,要什么条件!” 那是一具瘦削的身体,身体的主人拥有一张苍白却极为英俊的脸,黑玉一般光泽的头发将他衬托得更加的优雅,而他全身上下的血色,似乎都聚集在了他那双酒红色的眼睛里。 此刻,那双被黑魔法所侵蚀的眼睛里翻涌着暴虐。 “说!”又一道攻击打在那具身体上。 “lord,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没办法,”终于,一直低着头站在一旁的另一个年长的女巫跪了下去,她突然地匍匐在地,祈求着,“你就算把我们都打杀死也没有办法,唯有血缘是唯一的钥匙,但是,但是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血脉能够打开它了。” “废物。”男人嘴唇动了动,冰冷地吐出一个词。所有人的眼中都盛满了惶恐,低气压笼罩了整个大殿,他从座椅上站起来,昂贵的袍子扫过地毯,他每往前走一步,空气中涌动的不安就多一分,所有人的神经就都紧上一紧。 “一群废物!” 就在这紧要关头,一个男巫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他几个幻影移形来到男人面前,恭恭敬敬地躬下腰,“lord,格林女士来访。” 菲洛嘉·格林,格林家大小姐,毕业后与马尔福家联姻,婚后五年两人离异,各自逍遥。 男人听闻稍稍收敛了一丝怒气,他那对美丽而残忍的眸子扫了那群唯唯诺诺的废物一眼,手一摆,身影在下一刻便化为一团黑雾。 大殿里一下子陷入死寂,没有一个人敢动弹,更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在这座庄园另一处的房间里,一个女人坐在椅子上,她披着上好布料制成的黑色斗篷,遮住她黑色的修身裙,她的黑色帽子上装饰着黑色的纱,将她的脸遮住一半。这个房间像这个庄园其他房间一样装饰很简单,但所有的一切都恰到好处,显示出设计者对于优雅与内敛非同一般的诠释。人们呆在这样的房间里总能不自觉让心情放松下来,但这个女人死死拽着自己斗篷的手却暴露出她的紧张。 “格林。”这个声音让她的瞳孔一瞬间紧缩,她抬起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整个人瞬间进入备战状态。 “lord.”她看着房间正中出现一个黑影,黑影散去,化出一个男子的身形。 “我希望,我不会听到什么没有用的消息。” “五年前,艾丽莎来找过我一趟。”她开口,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试探,直入主题,不出所料,她没有错过男人一瞬间的僵硬。 她隐去自己眼中的复杂。 有时候,她是有一些羡慕艾丽莎的。她们最开始因为同在一个学院而相识,因为一些观念的共同点而对对方有了一些了解,后来因为共同的利益而交流密切。 这并不代表她们相似,就比方说,她虽然结了婚,却依旧有大批情人,虽然她有大批情人,却从来没有哪一个能长久。 至于艾丽莎,这个只忠于一个情人,偏偏又敢悔了这唯一一个情人的婚的女人,跟她完全是不同的人。 对于大部分女人,或者男人,爱上lord,无异于一场灾难,可光光是那张脸,就足以吸引无数人前赴后继了。然而,就如艾丽莎所言,被她爱上,也真是倒霉透顶。 所以究竟是谁的灾难呢,可真不好说。 “虽然很奇怪,但她托我今天把这个带给你。” 女人拉开斗篷,从内侧的口袋里,取出一只玫瑰。 她松开手,玫瑰漂浮在空中,菲洛嘉轻松地笑笑,站起身来,微微躬下身子,“既然她的嘱托我已经办到,那么我也该先告辞了。” “她说了什么。”男人截住她的话,“她怎么把玫瑰给你的。” 他想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然而越来越大的音量却暴露了他的急躁。 “没有,”菲洛嘉一愣,她蹙起眉,仔细地回想了一番,“当时她只是说会在几年后托我将携带信物的猫头鹰所送来的东西转交给lord您手上,因为她不能确定lord您到时会在哪,玫瑰是猫头鹰今早送到格林府的。” 她见男人没有想再与她交流的意思,于是又一次拂了拂身子,离开了。 男人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概半分钟过后,他伸出一只手,那株玫瑰落入他的手里。 是一株红玫瑰,红得发黑。 这样的玫瑰,他还收到过六朵。 艾丽莎说,那是纪念她遇见他的六年。 “维迪,我的维迪。”她亲昵地在他的胸膛落下一吻,“命运是多么奇妙。” “神用六天创造世界,而每一天我都遇见你。” 呵,男人嘴角溢出一丝冷笑,玫瑰茎上坚硬且尖锐的刺刺入他的手指,过了一会儿,渗出殷红的血珠。 他松开手,玫瑰被抛弃在地毯上,孤零零如同干涸的血。 他已经厌倦了这一切,厌倦了那个满嘴欺骗的女人的话。 他向门口走去。 可只要他闭上眼,就能浮现出五年前他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如同这被抛弃的脆弱玫瑰,倒进了水中,激起最后一圈波纹,然后彻底,彻底地坠入了黑暗。 所有的消息都被他封锁,那天在场的其他人也被他送入黄泉,这样一来,似乎就可以假装这不过是她又一次的不告而别。 神用六天创造世界,你每天都能遇见我。可神在第七天休息,你也在第七天离我而去。 他停下脚步。 十三年前他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应该杀了她永绝后患。 “不可能的,”艾丽莎冲着他的耳根哈了一口气,“你不会这么干。” “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彼时他冷嘲热讽着将她压进怀里。 “你呀,维迪。”她笑得像个纯真无垢的孩子,轻轻咬上他的喉结,说出那个久违的名字,“从前,现在,以后。” “你从来就没变过,汤姆。” 那对血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暴虐,怒气笼罩了整个庄园,大殿里的巫师们听闻隔着房间与墙传来的巨响,恐惧的汗水沿着他们的额头滴落在地上,那令人惊惧的魔力翻涌开来,似乎生与死也要为其让路。 良久以后,空气恢复了平静,漂浮在半空的尘埃落了地,沙漏里的沙子又开始下落,下午的阳光从窗子透进来,投在那朵玫瑰上,它的娇艳与多年前女人将它折下来时无二,那令巫师们恐慌的暴怒未曾在它身上留下一丝痕迹。 一只手将它拾起,在唇边落下一个压抑的吻。 Ж 1952,Spring 木屋外面是漆黑的夜,山林里传来夜鸮的叫声,伴随着几声狼嚎。 木屋里倒是另一番景象,煤油灯发出橘黄色的光,一个巨大的鹿头骨挂在墙上,门边的挂钩上挂着一把□□和一副弓箭,狐狸皮的地毯在橘色的光下更加柔顺,这张皮打得恰到好处,没有被子弹擦破一点,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一个猎人小屋,两个鼻头发红的男人坐在屋子正中间,其中一个脸上有三道疤痕,正擦拭着手里的左轮,另一个手里夹着根土烟。 “老兄,换个角度想想,大家过得都不容易,谁也没有多的钱给你,对不对?” 那个抽烟的男人吐出烟雾,继续道,“咱们说得好好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你还钱,我们就一笔画清,既往不咎。” “既然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话,我们把这命拿走,不过分吧。” 他说话的对象是个小个子的男人,此时坐在椅子上,双手被绳子反绑着,嘴里塞着一团碎布头。 “我们来瞧瞧老兄你的运气,这枪里有四发子弹,一半的几率。” 是机械摩擦的声音。 然后,门被推开的声音和枪声混在了一起,屋子里的两个活人同时看向了门口,风穿过门的声音像人在尖叫,在这尖叫里,那个闯入者歪过头,平静地看着他们。 她开口说了什么不知名的语言,发现了他们无法理解以后,微微皱了皱眉,又换了几句话。 终于,她说,“冒昧打扰你们了,外面风有些大,我能进来待一会儿吗。” 该如何形容这个女人,她那湿漉漉的显旧的黑色袍子贴在她身上,勾勒出女性的曲线,这才得以确认她的性别。她的头发是棕褐色的,混杂着大量白发,同样湿漉漉地贴在她那张看上去并不年老的脸上,她像是刚刚从水里被捞出来,整个人极为狼狈。 “仁慈的先生们,我希望你们能够发发善心搭救一下我这位倒霉的女士。”她对于墙角的尸体视若无睹,抖了抖自己的身子,“等我回去后会给你们报酬的。” “该死的你没有锁门吗!”抽烟的男人脸色发白,压低了声音询问自己的伙伴,至于拿枪的男人,他手中的枪已经对准了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准备随时杀人灭口。 然而这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一切,她环视了一圈屋子,赞美,“温馨小屋,也许我也该给自己搞个鹿头放在房间里,比羊头好看多了。” “废话,我肯定锁了!”拿枪的男人低吼。 “这把弓箭真不错,是你们自己做的吗?”女人取下了墙上的弓箭。 “喀” 是空枪。 “嘿,我理解你们不喜欢外人动自家东西的心情,但随便开枪可不是个好习惯。”女人抽出一只箭矢搭上去。 “喀” 空枪。 箭矢破空恰好钉在那拿枪的手腕上,男人吃痛松开手。 准确,快速,出人意料。 又一发箭矢直接命中胸腔。 不带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同样也没有任何的怜悯。 早在第一发箭矢射出去时,抽烟男人就意识到了不对劲。然而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如此蔑视律法,还是一个女人,竟然没有一丝先兆就大开杀戒。 他意识到了,人性的软弱与妥协根本不适用于眼前这个诡异的女人,人性之中隐藏的仁善也休想在她身上寻到,她仿佛是刚从邱里普勒格顿河里挣脱出来,此时,让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的白发居然恢复了色彩,她的皮肤显现出绝对的青春活力,就像是吸食人精气的女妖,种种古怪让他恐惧得忘记放手一搏。 “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的回答我的问题,以及,我不喜欢男士吸烟。”她收了弓箭,慢吞吞地走过来,捡起地上那把左轮,抵上了他的脑袋。 “还有两发空弹,如果因为我的疏忽不小心扣动扳机,你还可以指望他们。” “好了,先生,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告诉我,” “今天的确切日期。” “这里的确切地址。” “以及你们的确切身份。” Ж 1944年魔法部收到消息捣毁了德国佬在大不列颠的一个据点,可战后格林德沃本人却并没有给出关于这个据点使用的可靠说法。这次行动死了很多人,几乎全军覆没,魔法部花了很大精力才将它瞒了下来。 1945年到1950年,整整五年,各国魔法部都在进行大清洗,那些残存的党羽被挖出来处决,许多人宣称自己被迷惑,也有许多人逃往东亚,美洲,一时间欧洲巫师数量锐减。 这期间,巫师界有过几起小的动乱,但人们已经疲倦于战争,他们需要的是休养生息。 霍格沃茨里学生换了一届又一届,老师们偶尔讨论一下曾经的优秀少年。 七年前汤姆·里德尔出乎众人意料地选择进入博金博克店实习,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优秀斯莱特林毕业生的踪迹。 “毫不夸张的说,他绝对是霍格沃茨百年来最优秀的学生。” 只有约瑟芬教授,她在每个月圆之夜里不安地抚摸着她的水晶球,神神叨叨地念着不知所云的话。 “我感觉哪里不好,”她自言自语,“这几年平静过头了。” 这几年,炼金术有了一些进展。自从1899年,艾洛伊斯·米图宝被困在1402年五天后魔法部本来已经禁止的时间转换器,在被研究改进了其安全性以后,终于被允许用于进行一周以内的旅行。 “但时间本身是不被允许改动的。”论文报告上,史密斯教授说道,“既定的事实一旦发生,将无法进行改动,而是以任何可能的方式发生。” 除了炼金术的发展,人们对黑魔法的过度谨慎让黑魔法防御课成为与魔咒课和魔药课并立的三大死亡课程,每每期末考以前,图书馆一片死气沉沉,考完以后,哀嚎遍野。 但不管怎么说,这一切,对于汤姆·里德尔已经非常遥远。他离开博金博克店后便开始以Voldmort作为自己的名称,利用一点点智谋,并且牺牲了一些色相,巧妙地拿到了赫奇帕奇的金杯,虽然期间他一直在遏制自己,免得失手杀了那个令人厌恶的老妇女,但为了金杯,一切都是值得的。 人想要得到什么势必付出代价,世界上每一件事物,乃至感情,都可以被明码标价,只要不是亏本生意,那么没有什么他做不出来。 沃尔普吉斯骑士团在他毕业以后依旧秘密地在霍格沃茨存在着,他曾经的追随者们踏入不同行业领域,在这七年里,他们在政治,经济,学术上各自站稳自己的位置,他们的关系由一种不可见的共同信念所维持,一旦他们的王重新回到他们身边,骑士团刀刃指向必将所向披靡。 但现在,他们的王,早已离开英国游历,九年前他巧妙地知晓了拉文克劳冠冕的下落,在阿尔巴尼亚的一个村庄里,乌鸦将会为他带路。他一路畅通无阻,唯独在拿到冠冕以后出了差错。 这件事得说到不久前他独自挑战石怪。 他向来是自负的,作为汤姆如此,作为伏地魔更是如此,强大的实力是一切的基础,他作为斯莱特林传人的强大魔力在他毕业以后越发突出,一切都在印证着艾丽莎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你会变得很强大,有一天你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她的声音很小,最后几乎是呢喃,以至于他无法听见她接下来的语句。 “我曾经的念想,我再也无法企及的存在。” 但是,这个女人,在”玩弄”过他以后,凭空消失了。 艾丽莎不可能这般轻易死去的,他坚信着这一点,就如他从不愿承认自己被艾丽莎给“玩弄”过,她只有可能是不告而别,他坚信不疑她有这样瞒天过海的本事。 从他在她转来第一天,听见她念出那段魔鬼的念白时他便有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像是幼年时他曾经试图抓住的风中的一朵不知名的花,它只是恰巧落在了他身上,等他回过神来,风便将它给带走。 等他游历到地中海附近时,才知晓那朵花别名为devil in the bush. 回到现在,让时间回到此时此刻,将这些关于那个女人的种种都弃之脑后吧,他要面对此前从未有过的劲敌。 他低咒一声,那些他所能想到的强劲的攻击咒语对于这全身都是巨石的庞然大物毫无作用,它惊人的防御力和破坏力远超过他在北边遇见的狼人。 历史上曾经有过巫师与石怪正面打斗吗? 也许有,历史上似乎有过一个家族与魔法生物关系密切,他们知晓一种绝对的契约方式,能够让这些智商低下的怪物们对他们言听计从,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该想的,他应当思考的是,他究竟要怎么逃开? 他无法避开。 这真是个令人挫败的结论,他一贯的理智告诉他,他太自负了,竟然会认为这失踪百年的冠冕能够被他如此轻而易举地找到,从未思考过这百年来必定有无数人寻找这顶据说能让拥有者获得绝顶智慧的冠冕,他确实比以前聪明了一些,至少他已经知道了太过自负带给他的惩罚。 他的魔力好似被吸收了,加上他此前肆无忌惮地使用消耗类魔咒,他现在在这石怪的压制下,哪怕是幻影移形也难以施展。 但他还有一个机会。 他回过头,看向料峭的山崖。 他依旧拥有一个逃脱的机会。 如果他跳下去,他至少能保证自己不至于摔死,也许他会昏迷几天,运气好,他可能躺几天就能恢复,唯一的担心在于他前阵子得罪了些人,如果在他衰弱的时候被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他可不指望还有谁会挂念他,那伏地魔这个名字,在他完成他的夙愿以前就会被这个世界忘得干干净净。 但,只要有机会活下来,他想,他就得活下来,不论代价是什么,也不要去想有什么意义,他必须活得比谁都久。 风贴着耳朵擦过,他听见一声愤怒的怒吼,天空似乎变远了,又似乎没有。石怪愤怒地击向地面,岩石从山坡上滚下来,但依旧无法追上他。 他忽然想起,人类遗忘的本领有多高。 不过是一年的时间,艾丽莎这个人就像是从未在霍格沃茨呆过一般,她曾经的成就似乎都被遗忘了,平日里与她要好的伙伴对她闭口不言,在毕业生拍照时同样没有安排她的位置,当然,她并不能算毕业了。 他幼年时遇到过一个教堂的牧师,名字他已经记不清,遗忘的特性在他身上也毫不例外的体现,因为这个牧师孤儿院的教育得以进行,几年后他在街区一场大火中毁了容貌,后来他听见孤儿院的负责人在背地里讨论他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责难袭来,有时他路过这附近,孤儿院的孩子们坐在墙头轮着向他扔着石子儿,很快有一天,他听见大人们说。 他死了。 人一旦死去,就成为了别人的影子,是非黑白,便取决于活人的一张嘴。 但人类是健忘的,所以影子,最终也会被抛弃。 那个牧师早就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因为新闻总是源源不断地出现,而人们的目光永远聚焦在他们所感兴趣的点上,日子还要继续,太阳每天从昨日升起的地方升起,也会在与明日相同的地方落下去。 所以他要活着,意识开始模糊,他依旧在心底听见自己的声音,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要活着。 黑暗,似乎是永无止境的黑暗向他袭来。 “庆幸吧,你的小命还在,如果我晚发现你一刻钟,那可就不好说了。” 他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最先看见的是模糊的木屋顶。他视线转移,帘子拉开阳光将房间弄得亮堂,他没有错过窗台上摆着一排的花,不破旧,不狭小,相反很温馨。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那个推门而入的女人,因为长时间没用眼,一切显得很模糊。 那声音也是非常明快清亮的,还有着一丝熟悉的甜腻。 “早上好,先生,要不要来杯热牛奶。”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2章 第四十章 【以下内容来自《失落家族(The Lost Family)》,版权归于杰苏西娅·U·露忒,由于纸张被大范围破坏,导致内容大量缺失,在此译者将遵循原作不做任何改动。】 【 要相信,在魔法界,再不可思议的事情都情有可原,就像麻瓜永远无法理解变形咒是如何将一个人变成一只老鼠一样,魔法本身就是难以捉摸的东西。 如果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能够联通麻瓜和巫师,塔罗牌也能算出过去与未来。 以撒在预言女巫的提示下抽出六张牌,搭成三角形,正好是三层,顺序递增。 当他抽出倒吊人时他尚且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他刚刚摆脱自己麻瓜的身份就闯入了这个瑰丽的魔法世界,他的父亲只给他留下一封信件就再无其他,这一点上,我比他幸运许多。 倒吊人是金字塔的顶尖。 2016年我遇见预言女巫时她同样为我占卜,也许是缘分,我同样选择拿走了金字塔的尖顶,是魔术师。 魔术师寓意为创造,我不是很懂它的意思,不过我本人并不是很相信占卜,据说黑魔王伏地魔因为过度相信占卜而导致了自己的毁灭,而另一位伟大的占卜师特劳妮教授一生中占卜靠谱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的清。 回到预言女巫这里吧,按道理旁人是不能围观他者的占卜的,但一来以撒是个百年前的人物,另一方面,我之前提到过,那个来路不明的女巫瓦娜莎似乎是这预言女巫的旧识,也多亏了她在边上替我说话,我得以窥探到一丝昔日的真相。 “这张牌很不好,”她翻开最底层最边上的那张牌,“所以我让他做出一个选择。” 以撒·温斯蒂尼面临一个选择,一个似乎微不足道的选择。 预言女巫让他放弃一张牌来压制这一张不好的牌,四选一,轻而易举。 他选择了最底层中间那一张。 “他并不知道自己做出了多么重要的决定,虽然他本来就没得选择。”瓦娜莎告诉我。 金字塔的第二层是魔鬼和月亮。 最底下没被移动过的是世界。 “高塔,”我虽然无法看见她兜帽下的表情,但她的声音还是叫当时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时间,所有关于预言女巫不好的传闻都在我脑子里冒起泡来。 但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我的畏惧,我猜想她是允许的,是以我将那张牌翻过来,是一张愚人。 我微薄的玄学知识让我对占卜知之甚微,我对于塔罗牌的理解均来自于网络上麻瓜们游戏,我至今无法理解这牌面的意义,也许这只是故事之中的一个小插曲,像是甜甜圈上点缀的糖屑。 (译者注:此处应当是二十二张大阿卡纳牌,其中,倒吊人代表牺牲,恶魔代表诱惑,月亮代表不安,世界则代表达成,有意思的是,这四张卡片都由上至下序列递增,并且分别是三的四五六七倍数,分别是十二,十五,十八,二十一。塔是第十六张,也是大阿卡纳中唯一一张正反都没有好寓意的牌,象征着毁灭。愚人是大阿卡纳中一张特别的牌,本身没有明确顺序,与扑克中的鬼相似,象征着流浪。) 【缺失】 温斯蒂尼家的老宅在法国,但似乎并没有人能够说出它的确切地址,我更推测它就在巴黎,虽然一直没有明确的证据。 1887年,以撒在巴黎的圣丹尼斯遇见了一个名为翡翠的女人。(译者注:jade,原文似乎为法语,译者以为音译没有意译好听)他花费了大笔资金将这个女人从风尘中救了出来,这可真不寻常,因为他们很快分别,并且此后再也没有见面。 我之所以提到这个女人,有人还记得我是为什么才开始调查这个家族的吗。 恕我暂时将话题带偏一些,聊一聊特雷多尼尼,这也是一个古怪的姓氏,也许它是谁的名字 特雷多尼尼真正在魔法界成为一个大家族是在巫师与黑暗生物做斗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对于巫师家族,总有一些特质在血液中继承,像是斯莱特林家特有的蛇佬腔,特雷多尼尼家族对于魔法生物的认知绝对不同常人。 早年这个家族近亲结婚(所以疾病同样在血液中继承,注意,是与近亲结婚,不只是与纯血结婚),短期内优势似乎明显,家族成员法力强大,在与黑暗生物斗争时他们毫无疑问成为了巫师的英雄。 但随着时间流逝,血液间的劣势也就暴露出来,他们似乎是自发的衰落下去,在魔法界安定的岁月里,昔日的英雄也不再引人注意,这个家族已经不再以往的辉煌。 即便如此,他们对魔法生物的认知还是远超普通巫师。(而且他们并不愿意公开他们的研究,不同于纸张记录,像许多隐秘古老的家族一样,他们独有的魔法靠得是长辈与小辈间的口耳相传,所以,我并不能准确地说出,一个家族的消失对于整个魔法界而言究竟是多大的损失。但我们总要向前看,也许有些东西消失了反而更好,至于未来,探索是永不终止的。) 2014年,我在莱茵河谷附近遇见一只媚娃,她化作女人时,我简直愧对我的性别。 她跟我讲述了一个故事。 大概是一百多快两百年前的事,一只媚娃爱上过一个男人,结了婚。 男人不知道她是精灵,只知道他的妻子美得不像凡人,他们像世界上最平凡的夫妻一样生活,生活温馨而甜蜜。 好景不长,霍乱发生,工人下岗,学生起义,他们也流离失所。 美貌并非是罪恶,但人们却总是说女人的美貌是原罪,尤其在这混乱不堪的年代里,人们总要为保全自身找些借口。 厄运发生在男人外出的一个上午,妻子被他人□□在床上,怨念滋生在黑暗里,仇恨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 那歹人很快逃之夭夭,尸体被塞纳河水冲到岸边,然而温情的生活早已不在,丈夫酗酒开始打人,后来妻子诞下一个混血女婴,长得像个不人不妖的怪物,女孩长大被起名为翡翠,被卖到它处作女工。 生活已经无法继续,在一个黑暗的夜里,妻子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杀了丈夫回到密林。 说到这里,那只媚娃停顿片刻,她抚摸过她的银色发丝,她的神情比她的发色还要冰冷,她开始讲到那个孩子。 这并不像我看过的大多数故事,这个可怜的孩子没有做出多惊天动地的事,幸福并不因她前半生的苦难而降临,在日复一日的操劳之中,她身边的人们渐渐老去,唯独她保持着最初的相貌,她不得不频繁更换工作,直到有一天,美貌之神终于想起了她的存在。 美貌之于强大是添砖加瓦,美貌之于弱小是雪上添霜。 诞生于肮脏下流的角落里,最随便的女人,只要给她手里塞一个硬币,便将自己全部奉上。 这样的生活又过去许久,直到她终于有机会挥别过去,她如所有在黑暗挣扎的趋光者一样,等待着幸福敲开她的生命之门。 但,就像我说的,这是个遗憾的故事,幸福并不因她曾经的不幸而来拜访她,她如同她可怜的母亲一样,被以爱为名的谎言所迷惑,当她作为一个闯入者,卑微地祈求那个已有妻子的男人将目光分担给她时,便注定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大量缺失】 “这就是翡翠·凡奇的故事,她们的愚蠢我们将永远引以为戒。”那只媚娃告诉我,用她比她发色跟冰冷的神情,故事里人物的悲剧也无法令她动容半分。 让我们把注意力拉回到以撒身上吧,故事到这里就开始变得有意思了,我必须给你们卖个关子。 1890年,以撒回到他的巫师身份七年,这一年里死亡圣器的故事终于传到他的耳朵里,我想他是知道些什么的,因为他彻彻底底地离开了法国,而就在隔年的秋天,他结识了尚未发家的盖勒特·格林德沃。 【缺失】 以撒在1904年遇见夏洛蒂后,青春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他像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展开了狂热的追求。每天都有一只猫头鹰都携带着一封热情洋溢的信飞上姑娘的床头。 这些信件整整齐齐地埋在屋子花园里的土地下,说实话这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从后面故事的走向看我宁愿相信有其他人早我一步将这一切收拾好,毕竟夏洛蒂更像一个古板顽固的麻瓜,决不能允许魔法这种违背常理的事物存在。(说来奇怪,她不相信魔法,却相信神是明确存在的。)可事实总是出乎人们的预料,又或者我错估了这份感情在她心底的重量。 第二年以撒和夏洛蒂回到英国成亲,同一年他们生下一个男孩,孩子被取名为亚当·圣托比亚·温斯蒂尼。 此时,尚未发家的格林德沃与以撒仍旧进行着密切的往来。我不能说格林德沃与这个家族有什么友情,虽然友情有时候并不值钱,但或许是这段关系,让日后亚当走到已经成为黑魔王的格林德沃面前时能够不被温斯蒂尼的宿敌直接掐死于襁褓。 1907年,以撒和夏洛特迎来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雪莱·圣托比亚·温斯蒂尼,也就是这一年,以撒的身份和他一直在做的事彻底败露。 说起来,有个问题我一直疑惑不解,如果你的爱人从头到尾都欺骗着你,事情败露的那一刻,你是否会选择继续相信你的爱人呢 怀疑实在无可厚非,在相信他人与相信自己两者中,后者无疑有着更高的安全性,毕竟在谎言里谁能知道情感的真实与否,夏洛蒂选择了怀疑,第二任黑魔王的父亲直接选择了敌对。(这个八卦,关于伏地魔的母亲用迷情剂勾引他的父亲,我想大家随便翻翻救世主的事迹薄就能知道,迷情剂作用诞生的孩子没有爱的能力,魔药书上都有写。) 有时候,我们后悔做出某个选择,因为一个选择可能改变的就是一个故事。也就是在这一年,夏洛蒂的怀疑,直接导致了以撒的死亡。 如果以撒没有在这一年死去故事会变得不一样吗这就无从得知了,毕竟既定的事情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大量缺失】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3章 第四十一章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询问他的时候像是完全不认识他。 出了什么问题,她在演戏吗 伏地魔探究地盯着她,盯着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想要从她的行为里看到些什么破绽。 毫无疑问的,他失败了,他甚至开始怀疑,他所面对的是否是艾丽莎本人。 但那双无二的琥珀色眼睛,根本没有变化的五官,熟悉的笑容都证明了他的怀疑毫无依据。 那么假设吧,她就是艾丽莎·温斯蒂尼,他应该戳穿吗不,他不久前刚得罪了人,无论如何保全自己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既然八年前她选择了不告而别,那么与这个女人有关的一切,只要不涉及他的利益,就都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如果这个女人是假装不认识他,虽然这一点也不符合她的个性,那么他没有必要报出自己的真名,如果,她是真的忘了,很好,她也没有必要知道他是谁。 在不清楚情况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现在状况里处处透着古怪,确实有时候无知是好事,但对自己的无知一无所知那就太愚蠢了。 “你看上去像个英国佬。”女人忽然加了一句话,语言已经切换成了英文。 她似乎铁了心要问出他的名字,已经换了包括英语在内的好几种语言,想一想艾丽莎是个对古代魔文都能无比热衷并熟练的人,就不会有人想要质疑她语言上的天赋。 “维迪。(voldy)”他灵光一闪,这个名字已经脱口而出。 为了更大的利益,没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他说服自己,不管是呆在这个小地方还是拖着这副衰弱的身躯,没有什么是他所不能接受的,包括被艾丽莎称为英国佬。 说起来,英国佬有什么特点吗如果不是口音,那是眼睛……头发 “维迪哦,狼狈的维迪。”她高高地挑起她的眉头。 很多年以后,当男人站在死亡的终点时,他那绝望而不甘的内心依旧有着那么一丝希翼。 那个女人,那个如同魔法一般为他所用又不可琢磨的女人,无数次将他从狼狈边缘扯回,是否又会从何处走出,用她那惯有的漫不经心的口吻对他说。 “那么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艾丽莎,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 这是1952年的冬天,自霍格沃茨分别长达整整八年之久以后,已经彻底抛弃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身份的伏地魔又一次遇见了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Ж 艾丽莎被人所观察着。 她每天早上七点起床,早餐是面包和热牛奶,她经营一家花店,雇了镇上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帮忙打理搬运她的盆栽,午餐她有时煎烤肉,或者做奶酪鸡蛋,下午要喝茶,晚上做三明治。 她的日子过得可真悠闲。 这个在瘫在床上无法动弹以前整天忙碌无比的观察者如此评价。 房间里的花每两天要换一次,种类上似乎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偏好,如果是艾丽莎,艾丽莎确实从来没有说过她对于花花草草有什么特别偏好,喜欢艳丽的玫瑰也喜欢普通的婆婆纳。 她还喜欢发呆,有无晚霞的的时候都喜欢搬张凳子坐在窗户边,她似乎并不觉得无趣反倒沉迷其中,事实上在霍格沃茨时她也喜欢去钟塔上发呆。 在艾丽莎已经消失而他还使用着汤姆·里德尔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无数次站在艾丽莎所站的地方,试图明白她究竟在看什么。坠落的太阳,他看见,在日复一日相似的日落中新旧更迭,不断的改变也一定会走向唯一的终点。 这个发现令他惶恐。 “你不会觉得厌倦吗?”他终于忍不住问,在他被这个念头折磨长达八年之久后。 艾丽莎并没有意识到她被人观察着,相反,她在观察这个自称维迪的人。 她承认这是一个小概率事件,就她将这个男人拖回家救治一事。她平常绝不会去山里,而那一天,也许是天气晴朗,她又选择了自己以前从未走过的一条小径,然后,她又玩心大起地去抓一只不怎么常见的鸟,如果不是这样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躺在阴影里这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 不过她必须为自己辩护,虽然她是一个容易冲动行事的人,但她从来不会一时兴起,她冲动下做出的事情通常都早早的在脑子里演练了千百遍,所以她更喜欢宣称是冲动产生了让她将想法付诸行动的契机。 当她说出“我是艾丽莎,初次见面,很高兴认识你”时,她觉得场面像是那些千篇一律的罗曼蒂克小说里男主人翁对女主角俗套的开场白。 可真是滑稽。她忍不住想。 她仔细观察了男人好几天,确认他没有发现自己是将他从轻伤变成重伤的罪魁祸首后才牢牢松了口气。 出于责任心,她将这个男人带回来救治,她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可能会选择视而不见,但她毕竟是一个愿意弥补自己过错的人。 当她第三次哼着小调从维德的门口走过时,这个男人终于按耐不住对她说,“你能不能换首曲子。” 她诧异地挑起眉头看过去,男人又加上一句,“至少不要一直哼着葬礼进行曲。” 她试图从脑海中找出对应的词,事实上在此以前她并不知道这段旋律的名字,她该知道的,当然应该,可自从她脑袋进了水以后她的记性变得不太好。 镇上没有一个音乐家,她也不熟识什么热衷音乐的人。对于小镇而言音乐家并不是必要的,也许理发师面包师都不可缺少,但艺术家作家还有什么都可以没有。 花店老板娘也不一定要存在,至少在她来之前小镇居民一直过着井然有序的日子。 这个地处偏远的小镇,战争给他们带来不那么大的影响,现在战争结束,一切又回到从前索然无味的生活,在这索然无味下,她并不能回想起什么来。 但现在,在男人一句话下,这个词相关的记忆似乎又在她脑内复苏了。她猜想,她应当需要一个契机来把以前的一切都给记起来,她可不希望自己一辈子呆在小镇上过着既来之且安之的生活。 她稍稍改变了下自己的决定,在她完全叫醒那些在她脑子里呼呼大睡的记忆前,她得将这个与众不同的男人留下来。 现在,男人问她“你不会觉得无趣吗”时,出于礼貌,她也要回答。 “无趣?为什么。” “因为相似的答案,不管怎么做都会得到相似的答案。”男人靠着床头,十指搭在身前,回答。 艾丽莎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答案,她很确定这是第一次,她头一回仔细地看了看这个自称维德男人,他很英俊,她留心到他手上有一层茧子,像是长期握着笔,或者哪种武器留下的,可真有趣。 她一般会回答,“当然,你觉得无趣就尽管保持你的想法好了”,不过今天,已经说过她是一个冲动的人了,冲动的艾丽莎咄咄逼人地对着维德冒出一大堆句子。 “相似或者相同,所以厌倦了对吗,人们是怎么定义相同这个词的?十年前的你和十年后的你是同一个人,你不能否认你的过去,可变化每时每刻都会发生,是什么决定一个人,身体,记忆,还是其他的,十年前的你和十年后的你,外貌,性格,思想都有可能截然不同,这当然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某一瞬间你成为了你,从此以后你是维迪但维迪不一定是你。” “当然,你可以说太阳在这一千一万年里根本没有变过,但这一千一万年里它一直在燃烧,它还是它,可每一天,每一分钟,每一秒它都是不同的,它还是它,但同时它已经截然不同了。” “这一切难道还不够有趣吗?” 她不自觉加快自己的语调,伏地魔,不,现在应该称呼他为维迪,他耐心地听她说完,看着艾丽莎那因兴奋而发亮的眼睛,右手指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节拍,听见她的问题,点头轻笑。 “确实挺有意思,不过你还是没有解释清楚你为什么喜欢这么做,而且你不觉得你拿人类与太阳相比较,重心不对吗?” “重心不对?”她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当然,”维迪挑了挑眉,“只有人类才知道主动改变,相较于被动的太阳,人类要伟大得多。” “哦,维迪,我宁愿偏向伟大属于永恒,永恒的美,永恒的死亡,永恒的光芒与黑暗,唯独没有永恒的生命,”她笑起来眯着眼睛,无所谓地说,“当然,保留你的观点好了。” 第七天的时候,男人伤势几乎痊愈,这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他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是为什么事而愤怒。 这些天里她想起的事比她这几个月想起来的都多,作为回报,她体贴地替男人关上房门,给他提供一个人的独处时光。 在维迪一个人发泄的时候,她也该好好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会脑子进水了。 伏地魔,这个时候应该称呼他维迪,正因为他失踪的魔力而焦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这是他未曾料到过的局面,在他搞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状况以前,他只能老老实实像他厌恶的麻瓜一样生活。 虽然根本上来说,他并不是讨厌麻瓜,他只是讨厌人。 不过局面也不算是太糟,现在他已经完全确定他所面对的是艾丽莎本人,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的记性出了问题,也许这与她失去联系的这些年有关,说起来艾丽莎与他第一次见到她时长相几乎没有变化,除了她似乎剪短了头发。 时间对一些人很残忍,对另一些人又格外仁慈,岁月会在一些人身上留下划痕,却又温柔拂过另一些人的发梢。 八年前他去往那所异教堂时已经太晚,他所能见到的,只有天空似乎霎时间变了脸色,黑色的乌云犹如翻滚着巨浪,那些亡魂尖叫着似乎想逃脱,还有绿色的光芒从沉闷的黑暗中挣扎出来,他躲在尚远的一块巨石背后免受波及,等到一切恢复平静,他走近那雕刻着鸡头蛇身兽的门柱,看见一个无脸的黑色人影,双手沾满血腥,在月光下绝望地变成一抹尘埃。 幸存的傲罗得到了极高的嘉奖,却都对真相守口如瓶,多亏了魔法部,这件事就以这种轻描淡写的姿态过去了,直到他在博金博克店时听一个顾客无意间说漏了嘴。 “那天的怪事可真多。” “也不知道那些德国佬用了什么办法,那些怪物都活了。” “还有呢,那天有人出现了两次。” 而这一切的答案,都藏在这个女人身上。 她正一边哼着歌一边打理她的花圃,遇见街坊时也抬起头笑着问声好,还剪下一朵他不认识的花送给一个路过的小女孩。 艾丽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回过头,看见男人正倚在门前,他穿着简单普通,却依旧无法掩盖他身上的从容,即便被淹没在人群中,也能够一下子从中脱颖而出。此时见了她的目光,他干脆地走过来。 “姑娘们又要有新目标了。”艾丽莎轻快地说,“啊,感觉你在生意都变好了呢,别动我的紫罗兰。” “给姑娘们选花可得好好地动点脑子,有什么含义要表达什么可不能搞错,像三色堇一般表示思念而银莲花寓意就不太好,虽然我觉得它挺漂亮的。” 她随意地叨嗑几句。 “紫罗兰象征永恒的爱与美丽,鸢尾代表光明与自由,还有玫瑰。” “嗯?”维迪等着她说下去,艾丽莎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她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 “这是个秘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4章 第四十二章 【以下内容来自《失落家族(The Lost Family)》,版权归于杰苏西娅·U·露忒,由于纸张被大范围破坏,导致内容大量缺失,在此译者将遵循原作不做任何改动。】 【1916年,一封猫头鹰寄来的信件彻底改变了温斯蒂尼兄妹的生活。 亚当·圣托比亚·温斯蒂尼。 早在孩童时期便展现出惊人的魔法天赋,十一岁进入霍格沃茨,分院帽甚至没有碰到他的头便将他归属于斯莱特林,其后七年,在这个格外看重血统的学院里靠着不俗的实力获得同学和老师的尊重,几乎成为一代学神传奇,甚至有教授断言,霍格沃茨在一百年以内再也遇不到那么优秀的学生。 这个教授当然不会想到,仅仅在亚当毕业后十四年,这一断言便被一名为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少年打破,这一少年甚至让当时的格兰芬多院长,邓布利多教授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斯莱特林是霍格沃茨百年来最优秀的学生。 那是后话,现在,让我们把重心回到亚当身上。1916年,亚当进入霍格沃茨,同年,他遇见了他未来七年甚至更久的死对头,乌拉托·斯科皮欧·凡奇,说是死对头,至少在前七年里,仅仅是亚当单方面排斥后者。 1918年,雪莱·圣托比亚·温斯蒂尼进入霍格沃茨拉文克劳学院,次年结识了同学院的乌拉托·斯佩尔·凡奇。 乌拉托·斯科皮欧·凡奇与他的妹妹乌拉托·斯佩尔·凡奇,人们总是管哥哥叫乌拉托,妹妹叫斯佩尔,唯独雪莱,得靠音调区分她究竟在呼唤哪一位。 相较于亚当偏好独来独往,雪莱似乎更加合群,她天生拥有敏慧的头脑,再刁难的问题也能想出解决的方法,同时她也善于打交道,女生们拥她为首,男生们也甘愿摆倒于她的石榴裙。在这些人中,她与乌拉托兄妹,宝莲·肯德勒斯以及菲利普·怀特关系最为亲密,至此,五芒星的五角便已集齐,死亡应约守候,唯独宝莲,毕业后被迫嫁入格林家,与旧日伙伴渐行渐远,却因此幸运地躲开了命运的吞噬。 然而不管他们日后该是怎般反目成仇,这会儿他们还处年少。 雪莱向来听从于兄长,他们年幼就成了孤儿,因为旧日交情或者说不可告人的利益纠纷受到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庇护,但即便如此,雪莱能够拍着胸脯保证,如果没有亚当,她此刻早该死于饥饿或疾病了。 亚当·温斯蒂尼不论在实力上还是谋略是都远超同时期的雪莱·温斯蒂尼,多年后二人两相对峙时雪莱的狼狈落魄就足以证明这一点,但有一项,身为拉文克劳的雪莱丝毫不输她的兄长,甚至超越他。 温斯蒂尼家族,请丝毫不要介意地将所有你所能想到的负面形容词安置在这个家族之上,自私残忍,不择手段,但也千万不要忽略这个唯有卑鄙之徒得以存活的家族在非道德层面上的优点。 温斯蒂尼对灵魂的研究,对魔法的理解,对利益纠纷的把玩远远超过整个魔法界的平均水平,历史上这个家族为黑巫师的培养及黑魔法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无从得知这个家族的内部秘辛,但我能够确定,在霍格沃茨的七年里,在别的巫师还在为独立生存做准备时,雪莱已经开始研究起关于生死的高深魔法,并将研究内容保存在一个她自认不会被人所发现的安全之所。 当然,霍格沃茨的七年时间不可能全都献给研究,亚当与天蝎星在这边针锋麦芒,那边雪莱就与后者坠入爱河。(是时候向亚当展示我这一旁观者的同情了。) 认为被妹妹背叛的亚当,在从霍格沃茨毕业以后,追随一位炼金术士离开岛国,1924年的秋天他还在法国南边的蒙彼利埃,冬天他就出现在希腊北部的忒萨尼亚,这儿聚集了世界上最多的真真正正地地道道的”巫师”。(我有必要说,他们这些地道巫师向来不屑于承认政府和家族,他们独来独往,大多性格乖僻,像你们麻瓜童话书里面的巫师,除了他们也许并不那么老。他们拒绝一切教条,以至被魔法部认为落后于文明,同时在他们眼里没有血统区分,只有巫师与凡人,这就大大得罪了那些同样死板的血统论者。 不过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们的是,毫无疑问我是名巫师,我会魔法,熬过魔药,能用咒语让东西飞起来,然而他们拒绝承认我是巫师,并声称我只是个会魔法的普通人,这也真够奇怪的了。) 1924年,这真是个精彩的年份,雪莱和斯佩尔从霍格沃茨毕业,前者去了圣芒戈医院实习,后者进入古灵阁。 2015年,我荣幸地获得允许翻看了当年的病册,他们有自己的档案,每年什么巫师得了什么毛病那上面都记载得一清二楚。 1924年有六个不小心喝错魔药的巫师被送进来,他们都出现了严重的精神恍惚,对外则表现为异常狂躁,这是一种新型魔药,很快魔法部证实这种药水作用于植物能够使其缩短生长周期,却能够让人类和动物精神狂躁失常,变得极具攻击性,服用十日左右以后陷入高烧昏迷状态,死亡率颇高。之后四年,又出现过大大小小的事故,斯佩尔在二六年也因此被送进圣芒戈,她在医院呆了三天后被人转移。 影响最大的事故出现在1928年,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导致许多动物服用了这一种药物,因为大多是犬类,后来人们便称之为“二八年狂犬事件”。 也正是这场事件,魔法部开始大力加强魔药管控,除去这种药水,包括迷情剂在内数十种魔药需要经考核确保知晓魔药特性后方可审批获得使用资格。 我一度怀疑斯莱特林的末代传人梅勒普没有获得过迷情剂的使用资格,否则她也不会如此大意地暂停迷情剂的使用。 爱使人们产生幻觉,似乎凭借着这种抽象的激情便能够无视现实生活中的各种困难,却没有想过这种爱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人不会因缺少这种爱而失败,反倒因拥有过多的抽象爱而满盘皆输。 只有具体的爱才能给人带来幸福。 我赞同这一观点。 1926年的夏天,雪莱与乌拉托隐蔽地结婚后,去了黑暗沼泽(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没有找到过,名字是瓦娜莎告诉我的,与数百年前斯莱特林的起源似乎归属一处。我确信她身上携带着我所不知的秘密,有时我担心她对我不利,事实上她却帮了我很多,怎么说,我希望我有一天能够为我的猜疑而内疚。) 【大量缺失】 “我亲爱的,亲爱的爱人。”信的开头这般写着。 “快快逃离,危险即将来临。” 1926年的冬天,雪莱与乌拉托先后离开魔法界,盖特勒·格林德沃对他的野心再也不加掩饰,成为整个欧洲为之心惊胆颤的黑魔王,宝莲·肯德勒斯更名为宝莲·格林,斯佩尔下落不明,而在这一年的最后一个冬日,斯莱特林家族最后的血脉,汤姆·马沃罗·里德尔,诞生在伦敦西区的孤儿院门口。 沉寂数百年之久的魔法界处于一种暴风雨来前的沉闷之中,魔法史从此时进入混乱,直到新世纪来临,年轻的孩子听老一辈讲述当年的故事,是的,故事,亚瑟王传说的梅林,癞□□孵出的公鸡蛋,红白女巫和佩弗利尔三兄弟,两个黑魔王最终败于正义。 故事主人公随着时间远去,只有那些平淡无奇的字母记述下曾经的波澜壮阔。 1927年,亚当同乌拉托同归于尽,雪莱带着孩子投奔菲利普·怀特,并与其成婚,同一年,雪莱前往禁林寻找独角兽一族。 1930年,雪莱和孩子回到法国。 1937年,安吉丽娜·特雷多尼尼杀死雪莱。 1938年,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前往德姆斯特朗。 至此,我再也无从得知关于这个家族的半点消息,像是有人故意抹去这个家族的下落,让它成为一个永远的谜团。 是谁想要隐藏这一切?他们想要隐藏什么? 1945年,格林德沃战败于邓布利多,同一年,备受瞩目的汤姆·里德尔出乎众人意料地进入博金博克店实习。 1971年,大围剿失利,温斯蒂尼家族最后成员在大围剿中身亡,第二代黑魔王Voldmort就此开启了他全球范围下的黑暗时代。 1981年,Voldmort败于救世主哈利·波特。 1998年,Voldmort再次被以救世主为代表的巫师界众人打败,斯莱特林家族血脉就此消失。 故事总是戛然而止,真实却一路向前,我游历欧美数年,现今人们安居乐业,救世主的故事广为人知,我为所有战争的幸存者而高兴,但那些失落的故事将永久地萦绕在我心头。 我仍旧记得我的父母,但对我的祖父母相知甚少,曾祖父母更是仅从父亲口里听说过寥寥数次,我的祖先同我一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凭借他们的智慧与勇敢,我得以在今天写下这些文字,或许有一天我成为他们,我的名字被后辈所遗忘,可他们却是我所存在过的证明。 家族灭亡各有蹊跷,可所有蹊跷不过一瞬;家族诞生不过靠代代相传,然而代代相传又是多么难得。 】 【一下内容为手写稿,部分字迹无法辨认,译者将不做任何改动。】 【故事是有逻辑的,现实却杂乱无章。 我相信现实有更强且更复杂的联系,隐藏在突如其来的表象之下。 我的故事可能是虚假,也有可能是真实,连我自身也无法判定这究竟是我的经历还是一场幻想,但,请听我说下去吧。 2016年,我走进十字街口蜘蛛开的杂货店,一份档案吸引了我的注意。是关于四十多年前的围剿,这份名单已被保密多年,我多次试图从魔法部得到许可却以失败告终。我打开了它,像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一个被隐瞒数十年的秘密就此重见天日。 我看见了一个女人的照片,我惊讶的并非她生得多么惊艳,而是,她长得似乎太过年轻,年轻到与其他人格格不入,唇边挂着温柔的笑意,眼神却无比凉薄。 她叫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我关于温斯蒂尼家族的线索已经断代很久,而她是温斯蒂尼家族的最后一人。 迄今为止我见过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的次数寥寥无几,但每次都出乎我的意料。 “杰苏西娅·U·露忒” 我依旧记得她熟稔地念出我的名字,在她本不该出现的时间,在她本不该知晓我存在的情形下,彼时我对于穿梭时空早就颇有心得,但每次见到她依旧能感受到慌乱爬上我的脊梁,预言女巫在我告别她时提醒我的话一遍又一遍萦绕在我心头。 “时间旅者要格外小心不要干扰一副棋局” “毕竟,你可能就是棋子之一。”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5章 第四十三章 “马上就是圣安德烈前夜了。” Voldеmort偏过头,等着艾丽莎下一句话。 圣安德烈前夜在十一月底,是小镇上历史颇深的一个节日,这一天里,姑娘们在夜里呼唤她们的情郎。 作为一个外来人,艾丽莎喜欢节日。 “我等下要去拜访彭德太太,”她在她的记事小本子上打了个圈,“她儿子现在上小学,哈,马上就要告别他无忧无虑的童年了。” “他现在不光要认字还要开始学算术,噩梦,虽然算术是个好东西。” 艾丽莎顺手将铅笔插进花瓶里,神色颇有些疑惑和苦恼,“如果说世界是一串数字组成的,我们理当能够推算出任何一刻会发生什么,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为明天忧虑了,你说为什么就没有人能成功做到这一点呢,维迪。” “如果你拥有时间转换器说不定可以去未来看看,”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他意识到麻瓜界并没有这样一种东西。 事实上这玩意儿哪怕对巫师都进行着严格的保密。 可惜哪怕是魔法部的时间转换器也没法做到随意跳跃时间线,更何况想要申请一个时间转换器需要层层审批,太麻烦,不过如果他真的想要拿到一个也不是做不到。 Voldemort又打量了艾丽莎一眼,眼里掠过一丝考量。 艾丽莎失忆了。 这些天他很确定这一点,她失忆了,并不完全失忆,只是关于魔法界的事物她都记得不太清楚,她偶尔也会像以往一样冒出一关于魔法的理论,在他的一次旁敲侧击下,他甚至从她嘴里撬出了德姆斯特朗这个名词,虽然她本人似乎认为她在胡言乱语。但疑惑又让人泄气的是,关于霍格沃茨的经历,无论他多少次暗示,她的眼神明白地展现了她的一无所知。 除去刚开始见到她时的震动,他现在已经能够心平气和且冷静地看待这一切,当前最首要的任务是弄清自己魔力减弱的原因。他并没有变成一个哑炮,这件事情很快就被他发现了,魔力以缓慢的速度恢复着,但他发现每当他靠近艾丽莎一分,他的魔力就会减弱一毫,虽然这些天这种现象一直在减弱。 另一件事关于艾丽莎的魔力,还在读书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与艾丽莎非同一般的魔法理解天赋不相匹配的魔力,可巫师在成长过程中魔力是随年龄增长的,即便艾丽莎魔力微弱也不应该在这么多年过去后反而比曾经更加微弱。 不认识她的巫师如果太过大意,说不定会以为她是个麻瓜。 “好点子,”艾丽莎躺在她的木椅子上,脚尖推着地面晃动着。 这个词她有些熟悉,她闭上眼睛想,可惜大脑像遇见了一堵墙,将她的思路瞬间隔断。 “但最好还是不要,生活还是有些神秘感比较好,”她的脚忽然定住,然后她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扯过搭在椅背上的牛仔外套原地转了个圈并打了一个响指,“嘿维迪!我们该出门了。” Voldemort挑了挑眉,“你的忧虑比你的燕麦饼干还易碎。” “生活中哪有什么值得焦虑的事,明天的事不如明天再想。”艾丽莎拿起帽子,上前两步,出其不意地扣在他脑袋上。 Voldemort被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任由艾丽莎打量的同时也在打量她。 “好看吗。”过了一秒,他微微俯下身子,以便与艾丽莎靠得更近一点,反问。 “好看是好看,”艾丽莎回答地并不扭捏,voldmort等着她下半句话。 艾丽莎端详着那张英俊的脸,维迪有着深色的眼珠,她嫉妒他纤长的眼睫毛,那可真是一对摄人心神的眼睛,比她在北欧游历时遇见的蓝色眼珠还要美丽。 蓝色眼睛已经够美了,相较之下,她琥珀色是眼珠子当是最平庸乏味,那一天她要是趁他还在昏睡将他眼珠子取下来他也无法奈她如何吧,嘿,等等艾丽莎,别动这些危险的念头,再说眼睛离开了身体也就离开了美,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比和那些全职太太们讨论瓜果蔬菜的价格更加没有意义。 等一下,她去过北欧对吧。 艾丽莎意识到什么,模糊的记忆在她脑中如同破损的画面闪过。 是了,她曾经北上,北上之前她在哪,上学吗,好像是的,她在德国上学,那是一所什么样的学校? 记忆又一次遇见断层。 “显然,你不适合戴帽子。”她取下帽子时嘀咕了一句,将帽子安置在自己脑袋上,“我一点也不喜欢戴帽子,不过它真配我。维迪,你喜欢戴帽子吗?” 她对她的记忆并没有非常在意,早晚能够想起来,她这么认为的,是以那些故事主人翁遇见失忆时的惊慌失措从未出现在她身上,同时她也不计较失忆会带来什么后果。 后果。 对大部分人而言,计较后果是一件麻烦而费神却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对一小部分人来说,这是深入骨髓的习惯,无所谓麻烦与费神。 但对于艾丽莎,她不计后果,她想出周密的计划,但若是计划出现了偏差,她也会兴奋无比,她不计后果地挥霍生命,支出信任,编造谎言,放任危险靠近。 毕竟,生命本身是无意义的。 Voldemort没有错过她眼中一瞬间的疑惑与茫然,他看着那双眸子回到最开始的纯净,没有说破,只是轻笑了一声,站直身子,“不喜欢。” “真幸运。”艾丽莎点评,“不能拥有不喜欢的事物是多么美妙的幸运啊。” 艾丽莎的评价总是奇特,他在霍格沃茨时,艾丽莎就曾以”留有遗憾成就美”来评价他们的成绩,艾丽莎的魔咒操作成绩总是A,非常稳定,他的魔咒操作成绩是O,也非常稳定。 再呆三天,他想,最多三天,然后他就离开这个偏僻的地方,他不可能在这里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至于艾丽莎,他会把她带走。 Ж 菲洛嘉·马尔福正面临着她人生中最为重大的婚姻危机。虽然她日后先后又结了三次婚,但她不得不承认,除去婚姻忠诚不谈,她的第一场婚姻算得上是不错,马尔福是她为数不多拥有共同语言的丈夫。 可惜,她学生时代的同窗好友埃里克不止一次评价过,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绝对是他一生所见渣男之首,若是马尔福日后得性病死掉,埃里克绝对毫不意外。 此时她坐在她儿时长大的那张书桌前,她的母亲宝莲·格林在楼下看她喜爱的小说,她目光掠过书桌上开盖的墨水瓶,又一次想到了她年少读书的日子。毕业不久后,她搬出家独自一人租住在另一条街的单人公寓里,后来结婚她住进马尔福庄园,这样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这般久地坐在这张书桌面前了。 菲洛嘉沉浸在对时间流逝之快的感慨中,直到一阵翅膀的扑棱声打乱了她的思绪。 她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猫头鹰送信对巫师而言再寻常不过,她意外的是这只猫头鹰竟然直接穿过了她的玻璃窗停在了她面前。 她取下信件,猫头鹰似乎一刻也不愿多待一样飞走,她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信封上,没有署名,拆开信封,开头是“我亲爱的菲洛嘉……”,她跳过几张纸,到了最后一张,看见署名,愣了一下。 “ELLESANG ULATOR VENTHTINU(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她从拉文克劳毕业后虽然与艾丽莎的联系少了许多,但还保持着交往,有时间会叫上夕日好友来顿下午茶,八年前她前往约定之地却意外遇见意识错乱的苏菲,也就是那时她们断了联系。 八年对于麻瓜是很久的间隔了,但对于拥有更长寿命的巫师来说,似乎也没有那么悠久。 女巫的预感告诉她,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 “菲洛嘉?” 楼下传来母亲宝莲的呼唤。 她当机立断将信件塞进抽屉,用魔咒上了锁,然后离开房间。 Ж 霍格沃茨的新生一批接着一批,这城堡经历过大风大浪,数百年来再大的战火也无法将它推倒,人们于此相识,也就此离别,故事从这里开始,当它结束,下一个故事又紧随而来。 西比尔·特里劳妮站在讲台上絮絮叨叨,她今年开始决定到霍格沃茨任职,校方很愉悦她终于接受了邀请,她与约瑟芬教授是旧识,或许物以类聚这话有些道理,她们一样神经兮兮。 不过依照约瑟芬的话,西比尔算是她认可的为数不多的占卜家。 她正提醒一个一年级新生小心不要摔了茶杯,下一秒,就听见一声脆响。 说什么来什么。 “放轻松孩子。”她施展了一个清理一新,”请拿左边那个花纹茶杯。” 她的老朋友约瑟芬最近有些惶恐不安,前天她还听说她打算离开学校回老家,她都多少年没有回去过了,说不准曾经的破房子都倒了。 可惜约瑟芬现在并没有沉浸在惶恐之中,她旧日门生今天登门拜访,菲洛嘉·格林此时正坐在那间摆着各种水晶球瓶瓶罐罐的办公室里,注意到窗口和门中间新放着一个天象仪。 “教授您是打算离开霍格沃茨了?”菲洛嘉有一瞬间的讶异,“霍格沃茨不会有比您更好的占卜老师了。” “你从我这里得不到答案,”约瑟芬教授还像她从前那样,微微眯起她那双不大却足以看清四周的眼睛,“我的回答,我给你们上课时就告诉过你们了,窥探他人的命运占卜是极为冒犯的举措。” 不知道是哪一届学生开始流传的,永远不要再约瑟芬教授面前搞小动作,因为她的占卜早已将一切看透。她是现今为数不多真正会占卜的占卜师,菲洛嘉记不清自己曾经听谁说过,一个好的占卜师知道什么事情可以透露,什么事情不可以,一个好的占卜师从不试图与命运正面相迎,也不会站队,好的占卜师首先得是一个旁观者,且永远不参与到事件当中,才能确保占卜准确无误。 “我并不是想冒犯什么,教授。”菲洛嘉的尊敬并不因拒绝而减少,“我之所以来询问您这一切是认为我应该做一些什么。” 她顶着来自那双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睛的压力说道,“每个巫师都是相互联系的,谁也不能够独善其身,我不站在任何一方的角度,也无意做一个裁决者。” 她笑了笑,“约瑟芬教授,请您相信,我是一个拉文克劳,我们只服从于世间真理。” 我亲爱的,亲爱的菲洛嘉,魔法界即将迎来一场变革。 水静止化为死水干涸,停滞不前的社会也会走向灭亡。旧制度下的安稳面具即将破裂,依托家族形成的势力圈子要被打破。世间万物顺应规律,现实世界的一举一动都有逻辑相连,新旧更迭必然进行,旧事物要么自我革新,要么自取灭亡。 凤凰复生前经历烈火焚烧,一个更纯粹的世界也要经历一些洗礼。 “特里劳妮家族,魔法界为数不多真正拥有预知能力的家族,”约瑟芬搅动着她的茶杯,寓意不明地说,“也许有一天她能看见什么,可你要是问我,我只不过是猜测这些图案的意思而已,猜测懂吗,格林小姐。” 她拿出勺子,一股白烟萦绕在杯口。 我亲爱的,亲爱的菲洛嘉,正义站在多数人的一方,为少数胜者牟利,唯有真理,不为世人所关注却是绝对公正的。 它不因谁的坚持而改变,不因谁的悲惨而动容,它客观存在,违背它便是自讨苦吃。 我们寻找它,理解它,顺应它,为它而生,为它而死。 至此生命获得不同的意义。 “十分不准确的寓意,同样的事物,有很多不同的寓意,就像你在夜里把树的影子误认为一条狗。” 约瑟芬教授轻轻吹了一口气,那股白烟变幻出形状,是一个人类头骨的形状,一条蛇从眼睛的位置钻了出来,缠绕着头颅游动。 “至高无上的神圣,权力与智慧的结合。” 那条蛇缠绕着头颅,不知不觉将自己打成一个节,无法动弹,挣扎之下头骨回归一片白烟。 “一个死结。” 她抬起魔杖,轻轻挥了两下,那片烟雾散去,她将茶杯扣在桌上,拿起杯子,露出茶叶组成的图案。 “一场狂欢。” Ж “传闻在1394年的化妆狂欢节,奥尔良公爵拿火烧了查理六世的假胡子。”艾丽莎说着,“当然男人爱好胡子情有可原,可想一想他们不只带假胡子,还带假发穿高跟鞋,放这个年代来说也太可笑了吧。”艾丽莎一边走在路上一边说,她抬着头看向月亮,今夜是半月,她眨了眨眼睛。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天空中飞过。 她不可置信地又眨了眨眼睛。 “维迪,”她扯了扯身旁之人的袖子,“维迪!” 是一匹马吧,她下意识拽紧了手中的布料,一匹黑色的,有翅膀的马。 “这是什么啊。”她喃喃着,混沌冲进她的大脑,一个词已经到了她的喉咙,却如同被什么卡住了,吐不出一个字母。 她求助一般的看向身边的人,发现男人也在看着那个影子,眉头皱起,表情有些严峻。 夜骐! “夜骐。”voldemort没有看她,嘴角勾起一个冷酷的弧度,看起来不用呆三天,一天也不用了,“麻烦来了,艾丽莎。” 什么东西在她脑内一闪而过。 【就是现在,走!】 【它在神秘事务司,就在时间厅,他们认为它已经无法使用了。但这难不倒你对吗,我的小艾丽莎,你知道如何使用它,好好想一想,只有你知道。】 艾丽莎。 我的艾丽莎。 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有人闯进来了!” “她在时间厅!” “食死徒!是食死徒!” ”Avada Kedavra(阿瓦达索命!)”】 “看起来麻烦可不像你那易碎的燕麦饼干,艾丽莎,我们都逃不掉。”他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并没有注意到艾丽莎正死死拽着他的袖子。她半张着嘴,喉咙如同被卡住一般,终于,她声音低不可闻地吐出一个词。 “Voldemort.”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6章 第四十四章 1923,Autumn. “谋杀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雪莱食指轻轻敲打着木制的桌面,“只有那些最粗笨的谋杀者才会将一切都弄得漏洞百出,一个人如果能够深谋远虑到比傲罗或者警察们的调查技高一筹,就完全能够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犯下所有他想犯的罪行。” “但犯下的罪行不可能一直被隐藏,也就无法构成完美的犯罪。”一个男生不赞同地开口,“这样一来这始终是悬而未解的谜题,谋杀者永远无法彻底摆脱嫌疑。” “所以,”接他话的是他对面的另一个男生,“这就是为什么弱者要为强者顶罪。” “不过凡事是公平的,“他补充,”毕竟我们拥有道德,这也就成为弱者控制强者的武器。” 1943,Autumn ”真正的强大,除去一个必不可少的强大灵魂,最重要的是让人永远冷静自持的智慧,其次需要孤注一掷的勇气,明确清晰的目标,以及对他人的仁善,可惜我确信人类历史上这种人寥寥无几。”埃里克说。 “恕我直言,”菲洛嘉单手撑着下巴,“仁善使人懦弱,真正的强大更应当摒弃过剩的同情心,道德不过是社会的发展产物,弱者要挟人的工具。” “但你依旧得重视它,”艾丽莎靠着椅背,双手交叠在身前,“平衡,你只有确定了弱小才能对比出强大,失去前者后者也就毫无意义,相对的概念永远是成双成对的出现的,一直处于变化之中且永远不可中和,一个消失另一个也必将消亡。” 1947,Autumn. “有结果了吗?”男人坐在他的转椅上,他面前是一面镜子,而镜子里,却是另一个人的脸。 史密斯太太,赫普兹巴·史密斯,三天前被邻居发现死在自己家中,凶手不明。 “我们调查到了最近一个月里与她接触过的所有人,”镜子里的女人说道,“没有任何嫌疑,我们还找到了博金博克店的里德尔先生,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史密斯太太是博金博克店的老主顾,老实说我觉得我们更应该去查查那个家养小精灵。” “别傻了,家养小精灵不可能袭击主人,他们可没那个胆子,下午帮我把里德尔先生叫来。” 汤姆·里德尔是博金先生最看好的店员,思维敏捷,待人谦和有理,为人风趣幽默,唯一的缺点大概是这种年轻人永远不可能心安于偏居一偶。 史密斯太太被害一案几乎没人对他产生过怀疑,尽管同一时期由他负责关于赫普兹巴·史密斯的所有事宜。 即便他坐在司法部部长面前,让这个老道的挑刺行家试探时,他的表现依旧叫人挑不出毛病。 司法部部长已经完全确定,这个年轻人与此事毫无关联。 “郝琪逃跑了。”当镜子里的女人再度出现,这个中年男巫正躺在椅子里吸着他的雪茄。 “郝琪是谁?” “那个家养小精灵,我就知道这些家伙肯定有鬼,谁知道我家那只会不会想着哪天跑走,”女人皱着眉解释,“我早说过这些玩意儿就不应当留着,又丑又懒。” “有本事你去改魔法生物条例,奥斯丁,但你可别忘了我们是司法部不是什么魔法生物司,带几个人去把它抓回来。”他补充了一句,“没下定论前消息严实点,别让那些记者一天到晚叽叽歪歪,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又上头条。” 他上一次上预言家日报还是两年前的事,那年白巫师邓布利多击败黑巫师格林德沃,魔法界终于从动荡中平息。 可头条不是你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 第二天用着几个加大字母写着“家养小精灵杀害主人?”的预言家日报便被整整齐齐地递进了司法部部长的办公室里。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他抓了抓自己那短短的一茬胡子,“逼供完成了?” “郝琪在赫普巴兹的午餐里下了毒,”女人玩弄着自己刚涂好的手指甲,“因为赫普巴兹虐待它,真是矫情的家养小精灵,家养小精灵生来就是服侍主人的,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当年巫师与魔法生物的战争后它们就不应该活下来,合着,说好的永久契约过了不过是几百年就可以不算数了?” “这可不归我们管。” “我就是想吐槽一下,还有你知道阿兹卡班废除死刑不,他们可真想当然,谁知道一直留着那些家伙会不会在哪天出事,他们凭什么认为只要有摄魂怪在那儿就是无坚不摧的?” “我们又不是第一个,行了行了,你去准备吧,我估计那些找事儿的记者马上就会来找你,别打扰我清净。” 汤姆·里德尔再一次遇见了司法部的汉娜·奥斯丁小姐,他刚从博金博克店出来,这个生性大胆的女巫就发现了他。 “里德尔先生。” 他停下脚步,礼貌地看向来人,询问,“奥斯丁小姐?案子已经解决了?” “水落石出,”汉娜·奥斯丁眼睛打量着面前英俊优雅的男人,她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有意无意地让领口开得更大一些,“去前面坐坐?作为卷入者,你有权知道结果。” “不胜荣幸。” 酒馆就在博金博克店不远处,汤姆帮汉娜拉开椅子,这让汉娜在心里又给他加了几分。 “说起来里德尔先生为什么最后会选择去博金先生店里工作,你本可以来魔法部。”汉娜疑惑地询问,“据我所知里德尔先生在霍格沃茨的资历完全可以让你谋取个不错的职位,未来发展不可限量。” “奥斯汀小姐谬赞了,“汤姆轻笑一声,想说什么,被对方打断。 “叫我汉娜。” ”好吧,汉娜。“他似乎是无奈地答应了,话语中透露一丝亲昵,”老实说,我并不热衷于权力,去不去魔法部对我并没有什么影响,但博金先生曾经给我提供过帮助,从另一种方面而言,我毕业后选择帮助他的工作也是在偿还他的恩情。” 汤姆·里德尔是来自麻瓜界的孤儿,这件事只要去查就不是什么秘密,汉娜当然知道这一点。 一个知恩图报的好男人,她对他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些。 女人对汤姆·里德尔产生好感是毫无疑问的事,男人对他也会充满了尊敬,毕竟这是一个知识渊博又幽默风趣的人,他总是善解人意,优雅有礼,能够将事情做到最好却不骄傲自满,他的苛责,与其说是苛责,倒不如说是让对方自己心生愧疚。 喝醉的汉娜被汤姆·里德尔送回了她的公寓,一进门,她迫不及待地扔掉她的外套,整个人缩进椅子里。 “汉娜,你们要如何处理那只小精灵?” “当然是关进阿兹卡班,”女人掀起衣服,扔在地上,“汤姆。”她邀请。 可惜男人却没有表现出他本该有的意动,他看上去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甚至于,汉娜从他的眼里看见了一丝厌恶。 她直觉是自己眼花了,毕竟她对于自己的容貌和身材相当自信,没有哪一个人能够抵挡住这等风流诱惑。 “魔法部有考虑过从阿兹卡班越狱的可能性吗,”汤姆用他的魔杖拍打着手心,“它已经逃跑过一次了,你是最早留意它的,你是怎么做到的,一般情况下谁会怀疑家养小精灵呢?” 皮肤过久地暴露在空气中感受到一丝凉意,起了小粒的鸡皮疙瘩,汉娜扭了扭身子,不高兴自己被如此久的忽视,她不满地看向男人,却被他的冷峻所震慑到。 “奥斯丁小姐,”男人还是一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但莫名其妙的,她一点都不怀疑自己只要有一点表现得不合他意,就将面临掉脑袋的危险,“我们最好还是来谈谈史密斯太太的事吧。” 他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落下,哪怕他的目光中透露出憎恶,他站在这个衣着裸露的女人面前,却难以让人有任何遐思,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平地,整个人显得无比矜贵,与这整个公寓,这整个世界格格不入。 若是一人曾拥有黄金,就不会为黄铜所迷惑。 他在他尚且短暂的二十年人生中,见识过人性的自私与懦弱,感谢这一切,让他,只需要花上一些小技巧,就能够让他们为他所用。不论是那个肥腻恶心的老巫婆还是这个不入流的女人,人类总是容易被花言巧语和自己的盲目所欺骗。 1947年,汤姆·里德尔辞去博金博克店工作,家养小精灵郝琪因毒杀主人被逮捕关进阿兹卡班,同年,关于家养小精灵的权利争端再次引起魔法界热议,次年,郝琪在监狱中病逝。 Ж “所以说,什么是真相?” 杰苏西娅转过身来,看着她对面,一棵黑色的树上,一个年轻的女人坐在上面,晃动着她的两条腿。 “我见过你,”她问,“我这是在哪?” “你的梦境,”女人从树上跳下来,“那么,你也就知道我是艾丽莎了。” “故事的主角,真相的钥匙。”杰苏西娅看着艾丽莎向她走来,“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你。” “我很高兴你这么形容我,可惜我并不是。”她站定了,环顾四周,“我想这里有点太荒凉了,我稍微更改一下场景,你不会介意吧。” “我想我不介意,”说完,杰苏西娅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篇花圃之中,她注意到这是她在伦敦的家的后花园。 “我打小喜欢花花草草,我还当过半年花店老板娘你知道吗,如果不是维迪他断掉了我的职业前途。”艾丽莎一边说着一边摘下一朵玫瑰,放在鼻下,深吸了一口气,“说起来真奇怪,当人们初入花园时,想拔走的都是最丑陋的杂草,可当人们离别此地,却偏向最美的花朵。” 维迪?黑魔王吗?杰苏西娅心下猜测着,“为什么你要跟我讲这些?” “大概是无聊,”女人坐到不知何时出现的椅子上,“我时时刻刻都在指示着时间,却从未超越那太阳。” “恰好,这里发生的一切,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到你的眼皮子上时,就会烟消云散,哪怕你再一次见到我,你也依旧无法回想起这次见面。”艾丽莎偏过头看着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亲爱的小杰西,同样的事由不同人讲述会出现不同的版本,而这一刻,你能知道我看到的真相。” “你有很多疑惑,不是吗?” “你曾经选择过黑魔王,我是说,既然你最后选择了与他对立,最开始为何又要与他为伍呢?”杰苏西娅询问,“又是为了什么你离开德姆斯特朗前往霍格沃茨?” “我为何选择黑魔王?”艾丽莎玩味地笑了笑,“我第三次遇见他时,询问他权力野心的本质,你猜猜他怎么回答的。” “他说,总有一天,我要让世人畏惧我,畏惧伏地魔这个名字。” “他居然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艾丽莎似乎在回想什么,眼睛闪着光,“我当时就想,他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居然敢如此信任我,就不怕我毁了他的好事吗。” “黑魔王善于蛊惑人心,”杰苏西娅忍不住提醒。 “他确实擅长,他是我遇见过最擅长蛊惑人心的家伙,“艾丽莎躺上靠背,目光看向天空,”我离开德姆斯特朗是为了离开格林德沃的控制,至于霍格沃茨,我是专程去拜访他的。” “他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认识他很久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7章 第四十五章 夜里的凉风拍打在脸上,明月注视着这块不起眼的角落,人们呆在各自的家中歇息,猫头鹰睁开眼睛,白日里的欢腾热闹已经过去,黑夜的狂热信徒们要开启他们的庆典。 黑巫师,狼人,吸血鬼,妖精,鬼怪,这黑暗世界里,无数生灵蠢蠢欲动,无不为那世间独一无二的永生秘密而来。 “我的房子。”voldemort感受到有人拽住了他的袖子,他回过头来,看见艾丽莎正蹙着眉,“它们往我的房子那边去了。” “那你现在就更不应该回去,听着,艾丽莎,”他低下头,右手扣住她的下巴,“我不能再给你时间了。” “我不知道你在跟我说什么,“她与那深色的眼睛对视着,又来了,她不妙地觉得,这眼睛的主人已经将她摸透了。这感觉不好,她本能地觉得危险,她这十数年得来的经验告诫她,思想一旦泄露,她便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是个聪明人,聪明到不需要玩猜谜游戏,”很快,她下定了决心,“你是什么?我不想探讨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叫维迪,我也不在乎,你被谁追杀我也不管,但如果你试图让我变成你的垫脚石,那你错了,错得离谱。” “不论如何,我们友好谈话的前提,你是不是该拿出你的诚意,”艾丽莎冷静地说着,“我拥有存在的价值对吗,不然你早就试图将我灭口了,要不然,就是你根本做不到。你在躲避什么,还是想要获取什么,无论如何,你都不想被发现不是么。” 她反手揪住男人的领口,强迫那张脸低下来,好让自己不显得低人一筹,“我亲爱的维迪,既然你和我都能一眼识破对方的谎言,那为什么,我们不坦诚相待呢?” 那双眼睛,如同琥珀一般冰凉,在Voldemort的记忆中艾丽莎极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虽然她有时疯狂又蛮不讲理,但他从未见过她这般不予掩饰的冰冷与敌意,也许是她未曾显露出来。 这不像她,艾丽莎总是和善得像个赫奇帕奇,整日顶着她用于迷惑人心的仁慈面具,极少流露出真情实感,除了极少的,她做她的学术研究的时候,他能窥见她无法掩饰的狂热。 然而现在,他甚至不用怀疑面前之人可以毫不犹豫地与世界为敌。 “我跟你一样,”他顺从她的力道,低下头来,俯视着她,“艾丽莎,我们是巫师。” 艾丽莎的眼神示意他讲下去,大有有本事你就说服我的意思,“你认识我。”她肯定地说,“你是谁?” 不应该,她想,她借着前往英国卧底的名义出逃,隐姓埋名北上游历,如果她曾经遇到过这样一个人,她不可能没有印象。可她确定,拿上她进水的脑子担保,这个时间点上,她与voldemort应当互不相识。 除非他遇见的是“艾丽莎”。 她的大脑飞快地旋转着,那个“艾丽莎”,也是那时让她离开的人,她该找到这个人,去哪里找,她一定早就溜之大吉了。 但无论如何,应该有这么一个人不是吗。 存在是必须的,就像她离开德姆斯特朗,必须有一个人顶替她,这样她才不会被怀疑。就像艾丽莎·温斯蒂尼也是必须存在的,以温斯蒂尼最后的血脉这个身份而存在着,问题如果找不到一个安抚人心的答案,人们便会前赴后继想一探究竟。 1944年,她努力回想,离现在有点远,她的行踪暴露了,那个她不认识的巫师意图将那栋建筑里的所有人赶尽杀绝,魔法封锁了那里,连一只蚊子都逃不出去。 但如果连时间都扭曲了的话,空间的束缚自然也迎刃而解。 “我醒来的时候在水里,”她不愿意放过voldemort脸上任何一丝细节,力图看出一些什么,“那么在我出现在那里之前,你跟我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然而,她不过是个刚成年不久的少女,几次死里逃生最终流落到这个她也半知不解的时空,在她面前的却是意图掌控整个黑暗世界的男人。 时间似乎又回到了她站在那位家族先祖面前的日子,她强迫自己不要在那压迫的目光中展露出狼狈,哪怕她知道如果不是那个“艾丽莎”,她甚至没有与他谈判的筹码。 可对于已经发生的事而言,如果是不存在的。 任何筹码,都要紧紧地抓在手心,榨出最后一丝价值,达成她的目的。 Voldemort的目光沉了沉,他的大拇指划过年轻女人滑嫩的脸颊,似乎有些入迷,“我找了你很久。” 痒,这是艾丽莎第一个念头,然后她才有心思分析,这还真是一个动听的开场白,艾丽莎分神想着,那个“艾丽莎”和voldemort是什么关系? “我和你,我们拥有同样的爱好,共同的理想,只要我们在一起,没有什么我们做不到的。”他的话语低沉了下去,像是引诱,“我是你最忠实的伙伴,最可靠的盟友。“ ”而你是我最亲密的爱人。” 有那么一个瞬间,仅仅那么一个瞬间,她差点被打动。当一个英俊的男人,坚定而深情地对一个女人说着情话时,或者再扩大一些范围,一个人,对着另一个人展示他的真诚与情感时,难保谁不会受到蛊惑。 有那么一瞬间,仅仅那么一个瞬间,她感受到了那熟悉的嫉妒,对“艾丽莎”。 “我游历欧洲时遇见了一些人,我从他们身上得知他们还在找温斯蒂尼。”Voldemort看着她,“你留下来处境会很危险。” 找温斯蒂尼?艾丽莎的神经忽然绷了起来,她在极短的时间里权衡利弊,一如她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般,最后她说,“我无处可去。” 在voldemort看来,她的神情有些无助。 无助,艾丽莎从未陷入过无助,voldemort想着,天真与狡诈在她脸上并存,温柔与残忍在她身上共生,她似乎能预料到任何事情,似乎永远也不会慌乱,似乎从不恐惧,她身上隐藏着未知的吸引力,如同黑魔法一般神秘莫测。 时隔八年之久,他再次回想起他本以为熟悉的人时,才发现那人身上戴着层层面具,而这些面具,唯有他经历过这走出校园后的八年再回首分析时,才真正的显露出来。 “你可以跟我走,”他意识到再也不会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去彻底看清这个女人,当他说出这一句话时,哪怕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还是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使命感。 他应当将她完好无损地带回他的世界。 “去哪?” “斯特拉斯堡。”他似乎又变成了曾经那个急切着展示自己的汤姆·里德尔,试图得到更多的青睐,“我在那儿有住所,还有一个可靠的老熟人。” 可当他毕竟是个习惯于隐藏的人,早在孩提时代他便开始学习隐藏自己异于常人的能力,而随着岁月增长,他的技巧更是炉火纯青,以至于连他自身也无法察觉,当他凝视着这个女人时,眼底所藏的热切与渴望。 Ж 斯特拉斯堡在法国东部,与德国隔莱茵河相望。 艾丽莎看着水面,一层又一层荡漾开的波纹让她自己的脸也跟随着碎裂开,而这深沉的河水如同黑色的阿刻戎,流向她也不知道是哪的尽头。 “在想什么?”voldemort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 “我在想阿刻戎河如果一直流下去,会不会有一天干枯。”艾丽莎没有回头。 “有传说它的一支来自克塞特斯河,由人们的泪水汇集而成,所以它永远不会干涸。”voldemort走到她身边,“你在看什么?” “黑色的鸟。” “在哪?”他有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是暮尼。”艾丽莎说,“他叫暮尼。” “是什么品种的?”voldemort挑了挑眉,“听上去像一只乌鸦,它一定喜欢到处乱飞,然后向它的主人告密。” 艾丽莎终于侧过头看向他,正巧对上那双深色的眼睛,让她一慌,很快,她镇定下来,“你不能说他在告密,也许他只是太诚实,把人们所隐瞒的事都讲了出来。” “看上去太诚实也不是什么好事,”voldemort笑了,他笑起来时整个人似乎都亲近了许多,艾丽莎想着,虽然他平时也不是个冰冷的人,但他身上总有一种礼貌的疏离。 他是真的很讲礼仪,他身上的优雅成功掩盖了他本身的傲慢。 voldemort没有追问下去,过了一会儿,他才说,“不用担心,在斯特拉斯堡很安全。” “我相信。” voldemort丝毫不相信艾丽莎口头上的信任,“我会保障你的安全。” “我相信。”艾丽莎重复。 “你并没有相信。”voldemort毫不客气地揭开她虚伪的信任,“如果你什么都相信,这无异于你什么都不相信。” “你一定要针对我吗?”艾丽莎皱起眉,“你以为你很了不起?自以为是全知全能的存在然后来批判我?” “我只是觉得你可以活得更真实。”voldemort沉着眼眸看着她,“你却总是听不进劝告。” “是什么给了你立场?”艾丽莎反问,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难以控制自己的脾气,脑子发疼,她的指甲掐进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你所谓的劝告难道不是为了满足你自己吗,虚假的人是谁,我求个安稳而你也正好需要我,各持所需不是吗。” 饶是Voldemort也被这个带刺儿的女人给激怒了,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喉咙里溢出一声冷笑,“你的傲慢总有一天会害了你。” 说完他克制地转身离开,留下艾丽莎一个人站在原地。她撇过头,忽然抬手咬住自己的指节,疼痛与鲜血终于平息了她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声音,她看向眼前的黑暗,乌鸦依旧睁着他永不闭上的猩红的眼睛凝视着她。 她连忙低下头,避开那视线。 Voldemort是对的,她知道,而正是这一点让她无比痛苦。 她生来是一个虚伪至极的家伙,谎言于她如同呼吸一般自然,她不在乎这是否是一个虚假的世界,也不在乎自己是否是一个虚假的人物,她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与评价,别人也从未了解过她,直到这个男人,总是自以为是地将她戳穿。 她一边在内心唾骂着,一边又为自己的冲动懊悔不已。 她低头怔怔地看着那水面的倒影,她看见自己破碎的脸,看见河畔的白杨与不结果的椰树,看见爱丽舍乐园远去,看见远处的塔尔塔罗斯。 这是她的归途。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8章 第四十六章 【“强大的魔法!” “坚定的信念!” “无畏的勇气!” “你一定会干出一番大事业!” ——奥利凡德语录】 黑暗沼泽的秘密早在她还是霍格沃茨的一名学生时便已经知晓,她从不意外与从亚当那里发现什么未知的新事物,她的哥哥喜欢折腾这些,她知道这一点。 他们兄妹两已经一年没有联系,当然,亚当拒绝了出席她的婚礼,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兴冲冲地告诉他她的决定,他们兄妹两就彻底决裂了,她不知道世界上其他家的哥哥怎么样,这是她第一次与亚当决裂,这让她不安且愧疚。 但她着实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除了毕业结婚或许有点操之过急,但这在巫师的世界并不算什么稀奇事。 哪怕她破解得了这世界上最难解的问题,她依旧想不出她这世上最爱的两个男人为何总是针锋相对。 雪莱挥动着魔杖,念出荧光闪烁的咒语,光芒却没有办法照亮周遭,黑暗似乎拥有吞噬的能力,要将这为数不多的光明也吞入腹中。 可这点亮度也够了,她自信满满,这世上有什么事物能让她恐惧吗,她是必定要成功找到那只兔子,就算是为了她的所爱之人,为了终结这个家族的恐怖诅咒,她也是势在必得的。 兔子是兔子洞里的兔子,她住在这座山最高的一个山头唯一一棵松树下,每天早上太阳升起时她从第一个洞口出来,太阳落下时从第三个洞口回来,她的洞窟有三个洞口,第二个她不常用。 这片密林归精灵管,但要进入密林,则必须穿越一片沼泽地。 没有巫师能穿过沼泽地,一千年前了不起的游吟诗人以赛醉倒在此,沉睡了三十年,八百年前兔子靠着宝石突破了黑暗,五百年多前,沼泽底下的巨蟒被暴君奥雷戈从沉睡中唤醒,一口咬掉了他的脑袋。 兔子是被巫师变成兔子的,据说在她还是人类的时候,因为贪图巫师的宝石,于是趁着巫师出门来到巫师家里,就在她准备逃跑的当口,巫师回到家,她为了隐瞒自己偷窃宝石的事实,将宝石吞进了肚子。可惜一切没有逃过巫师的眼睛,她被变成一只兔子,并受到诅咒,“你将要在每个白天跑出门,每个夜晚回到洞里,如果你遇到危险,你就从第二个洞口逃脱。” 戏剧化的事情发生在巫师取出宝石前,他因为与其他巫师角斗身亡,兔子便带着宝石不知所踪,在此之后数百年,宝石的秘密依旧流传着,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找到那只兔子。 百年来无数巫师被其迷了心智,最终命丧于此。 而当雪莱走进那片,永无尽头的黑暗,在魔杖的点点荧光下她只能看见自己的双手。 这一切都吓不了她,哪怕那些邪恶而腐朽的怪物正盯着她蠢蠢欲动。 她嘴角扬起了一抹笑。 “护身护卫!” 乳白色的白雾从她的魔杖尖流泄而出,如同一条银白的丝带,发着柔和而温暖的光芒,却让那些黑暗中阴影中的怪物如临大敌一般地退后。 是一只白色的知更鸟。 鸟儿绕着她转了一圈,停在她的肩上。 她终于看清了四周。 她看见灵魂,迷宫和坟冢。 “快走!去找菲利普,去找他!”乌拉托深色焦急地按住她的肩膀。 她有一瞬间没有回过神来,然而场景快速变幻,她看见她的兄长。 “亚当?”她询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也在这里?” 亚当睁着一双猩红色的眸子,如同她孩童时代所见过的那般温柔地对她微笑着,“雪莱,把孩子交给我。” 亚当?亚当明明和她一样是琥珀色的眼睛! 她一瞬间就识破了这不过是一些劣质的障眼法,作为一个优秀的巫师,她原本惊诧的目光中开始带上一丝冷笑。 她想起书中提到过沼泽中的幻境。 “你为什么不畏惧。” 她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你为何不恐惧。” “我不必为虚假的事情所恐惧。”她冷笑一声,“你是谁?有本事何必遮遮掩掩。” 她飞快地环视四周,还是黑暗,没有任何东西。 那个声音说,“看。” “这里没有你要的东西,”她看见“她”拿出魔杖指着亚当。 “离开这里!我再说一遍,离开!你要是敢再往前一步,我杀了你!!!”“她”吼着。 “杀了我?”那个猩红眼睛的男人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难道你忘了你小的时候是谁陪在你身边吗?”他说着,往前走了一步,“妈妈那么早离开我们,难道你忘了这些年我是如何对待你的吗?“ ”这一切,我们经历过的事情,那时你才那么小,一转眼,就已经能够用你的魔杖指向你的亲哥哥了。“ “我没有,”“她”为自己含糊地辩解着,“是你变了。” ”我们寻找那么多年的目的难道你忘了吗!”他提高音量,“你忘记你的姓氏了吗?!雪莱·圣托比亚·温斯蒂尼!!!还是你以为,你已经是凡奇家族的一员了呢?” 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莫测的笑,“雪莱,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处处针对凡奇先生吗,为什么,你不去问问,你丈夫的家世呢?” “相信我,雪莱,我向你保证我绝不伤害她,”他语气诚恳,“我们身上留着相似的血液,我们真该感谢这该死的家族诅咒,它让我们拥有永远无法断绝的联系,比旁人更加密切。但他们是来要那孩子的命的。” 那沙哑古老的声音又响起来,它说,“那是你的过去,也是你的未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雪莱敛下心头萦绕的不安,”你以为我会为一个连真身都不敢现出畏首畏尾之徒的谎言吗!” 知更鸟忽然张开翅膀飞起,在黑暗中如同一条白色的利刃。 “谎言。”那嘶哑的声音似乎在笑,“这里遍地是谎言,也都是真实,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 ”没有什么美好的东西,”它说,“也没有什么可以期待。” 它的身影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显现出来,恐惧,恐惧将知更鸟带来的光明无限压缩,最后以一种无可逆转的姿态将光芒碾碎。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更加强大的事物即将惊醒。 她的耳畔忽然响起了哭声,孩子的尖嚎,老人的干咽,女人的啜泣,男人的哽咽。除此之外,是更深更纯粹的死寂。 她感受到强烈的眩晕,不,不能在这里昏过去,雪莱,清醒一点,魔杖在她身上划开一道口子,但疼痛也无法召回她的意识。 她的意识在离体。 那来自深渊寂静的声音,一圈一圈地回响在她意识的终点。 “你不比常人强大。” “你也不比常人勇敢。” “你的信念不堪一击。” “你将诞下黑暗的子嗣。” “我是罪的儿子,死。” Ж 1926年的冬天来的比平时更加寒冷,博金先生一边擦拭着他那永远无法被装满的酒壶一边哼着小曲,等他下班,他要上蜜蜂公爵那喝上一大杯黄油啤酒。 他一开始并没有认出门口的女人,她挺着个肚子,整个人看上去窘迫无比,头发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他不太确定她有多久没有打理自己的头发了。 可随着那个人的靠近,他那精明锐利的眼睛一下子就认出来这个女人。 “哈,冈特,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定居在英国的巫师不过几千名,除去那些还在霍格沃茨的小鬼头,其他巫师他或多或少都有点印象。 梅洛普是冈特家的女儿,但他最近可没听到什么结婚的消息。 女人似乎在踌躇什么,她低低的开口,“我卖东西。” 博金瞪大了眼睛,可他毕竟是个狡诈的商人,“我只卖给别人东西,我可不是收废品的。” “我要钱。”女人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玩意儿,拍在柜台上,眼神有些凶狠,“你收不收。” 事实上她并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但她记得自己父亲很看重它,她把它从家里偷走时就是猜它可能值那么几个钱。 博金被这态度弄出了脾气,但当他一瞥,看见那盒子上的蛇形图案时,惊讶已经压过了不满。 “梅林的脚丫子,”他在心下叫了一声,脸上已经适时地浮现出了嫌弃。 梅洛普是个不识货的女人,但他可不是。他愿意用他后半生的收入打包票,这个玩意儿不简单。 这个图案是什么来着?斯莱特林,对,斯莱特林!单单这个名字,就可以卖个好价钱! 不不,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表现出半点惊讶,谁知道这女人会不会看出端倪来,这种大捞一笔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常见。 虽然她看上去很需要钱,可这世上谁不需要钱呢,那些金灿灿的小硬币长得又讨喜,实用与观赏性俱佳。 “冈特小姐,”他拖长了音,“我这可是魔法道具店,你就算给我一个再精致的盒子,又有什么用呢?” “我了解你们这种人,”梅洛普虽然是个容易被糊弄的人,但她不是个傻子,“你们总是把东西说得一文不值来坑蒙拐骗,我总能找到下家,总有人能出一个合理的价钱。” 合理的价钱,当然,一样东西的价值取决于了解它的人,否则见着真金白银也会以为是破铜烂铁。 “五个金加隆。” 五个金加隆不是一笔小数目,可对于东西本身的价值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 他总是跟他的表兄弟谈起这件事。 “这玩意儿至少值好几千个金加隆,还不算上它身上别的价值,”他炫耀着,“谁能想到我只花了十个金币就把它得手了呢。” 他才不在乎那可怜的梅洛普该怎么靠着那十个金加隆度日,虽然她看上去已经穷困潦倒。 谁不爱那些小小个的金灿灿的小圆币呢? 哪怕在二十年之后,他看见那个精致的小木盒,还是会忍不住想起当年他谈下的这笔生意,开始跟他店里工作的那个年轻人吹嘘。 “这可是斯莱特林留下来的宝贝,抵得上我这店里一半的商品,汤姆,你猜猜我是怎么得到它的?” “我想大概是先生您去哪里游历时遇见的吧,就像那个能够安抚灵魂的安息盒。” “我可不指望你能想到,二十年前我从一个女人手里把它买下来的,只花了十个金加隆。可真是个不识货的家伙。” “这世界上可没有多少人的眼光能超过您,先生。”青年偏过头无奈地说道,他的身子逆着光,将他眼底的神色藏进影子里,“我倒认为是先生您巧妙的的商谈技巧促成了这一笔生意。” “话是这么说。”这话很受用,博金先生吸了一口雪茄。 但时间回到1926年,他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仅仅是那一年的冬天,穷困潦倒的梅洛普就在伦敦街口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疼痛已经再也无法刺激机体做出反应,那一天天气很冷,毕竟伦敦是一个哪怕七月早晚也要穿上外套的地方,十二月份,薄薄的一层巫师袍随着魔力的消散再也无法维持温暖。 “多可怜的孩子。”她听见孤儿院的麻瓜的窃窃私语。 她半眯着眼睛,看见天空中飞过一只猫头鹰,那只猫头鹰正带着它巫师主人的信赶路。 那写着“亲爱的,快逃,逃到无人知晓,无人能找到的地方,”的信,又将带来一场血腥风雨。 可这一切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听见婴儿微弱的哭声。 这孩子,能不能好好活下去呢? 1926年的最后一天,这一天没有什么稀奇的,梅洛普·冈特和许多人一起在这一天死去,汤姆·马沃罗·里德尔和许多人一起在这一天出生,一只猫头鹰和许多猫头鹰一起在这一天飞过伦敦城。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49章 第四十七章 人身上肯定有一些特质是难以被改变的。 就像艾丽莎,事实证明她一旦情绪变糟就会沉默的特点依旧保存着,即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以及,她现在表现得比她以往傲慢得多,她的傲慢不在她的举止,而是彻底融进了她的骨子,显然,那个不知名的原因让她甚至忘记了如何伪装这一切。 但她依旧有个好习惯,voldemort想,艾丽莎不是一个固执的人。 “你是打算一直沉默下去吗?” Voldemort双手插在口袋里,靠着墙,漫不经心地问着这个自刚才争吵过后就一直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的女人。 “你确定你知道我们要去哪里?”话音落下,他意料之中地看见女人停下了脚步。 “所以,”过了一会儿,她闷闷地回答,转过身来看着他,“我们去哪?” ”所以你刚才是在闲逛?”Voldemort挑起眉毛,表示他的诧异。 “这是我第一次来斯特拉斯堡。”艾丽莎耸了耸肩,“我认为随便逛逛有助于我增长见识。” voldemort对于艾丽莎的诡辩出乎意料地习以为常。 他低下头轻笑了两声,才走到她跟前来。 “你能记起你曾经来过麻瓜界吗?”他询问。 “我不知道。”艾丽莎满不在乎地反问,“这两者区别很大吗?” “这两者区别不大。”voldemort似乎意有所指,“不过和我们要去的地方差别很大。” “我们走过去吗?”艾丽莎随口地问了一句,被voldemort神色古怪地看了一眼。 这让她觉得她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不不,这种时候肯定不能用飞路网吧,这种能够被查出记录的交通方式,而飞天扫帚只能用来打打魁地奇,当成交通工具就太不舒服了,至于幻影移形只能让巫师本身进行移动。 她一般不用幻影移形,更何况她此时连根魔杖都没有。 她的上一根魔杖究竟是在抵御攻击时断了,还是在她魔力耗尽时被拿来当杠杆弄折了,她也记不太清,反正是断了。 抱歉了,老伙计。 她需要一根更坚韧的魔杖。 “你需要一根魔杖,”voldemort从袖子里拿出他的魔杖,艾丽莎比较关心的是,这根魔杖究竟被他藏在了哪里。 天知道她把voldemort拖回家后可是连他口袋里的双面镜碎片都拿了回来。 所以这跟魔杖是从哪里来的? “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去见见老朋友。”他一只手拽住她的胳膊,她没留神,就这么直接撞到他身上,额头似乎磕到了他的下巴,因为她听见了“嘶”的抽气声,不过,还等不及她反应这一切,强大的气流就擦过她的脸颊,她不得已闭上眼睛,等四周平静下来。 她听见耳边传来带着笑意的一声“旅途愉快,艾丽莎。”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个巷子深处,房屋的拐角将三面围起,她正面对的是一堵墙。 “幻影移形和随从显形?”她开口,然后又快速地否定自己,“不不,不是,应该是强制的转移。” 随从显形需要她自己念咒,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巫师没办法随便用移形咒带走麻瓜。 是新咒语吗? 正想着,一只手已经伸到了她面前,她愣了一下,偏过头看向voldemort。 “吃掉。” 是奶油味的太妃糖。 她最喜欢的口味之一,没多少人知道,巧合吗?等等,voldemort应该认识她吗,他为什么表现得那么熟稔,不,当然不可能认识她,是那个人?他跟那个人关系很好?可如果刚才是个新咒语,一个能创造移动类新咒语的巫师会分辨不出易容阿尼玛格斯吗,说不定他魔法生物学不咋地,可一个魔法生物不咋的的人应该不会养那么一条毒蛇。 “难道你在等我喂你?” 那双眼睛中藏着一丝戏谑。 不,不需要,谢谢。 当艾丽莎一口咽下太妃糖时,她才有了那么一丝懊悔。 她是不是太亲信他人了?谁知道这糖里面有没有别的咒语,虽然她认得这个牌子,以味道不错而出名。 不不,不应当是谁知道,而是,这个糖果绝对有问题。 四周的景物忽然开始放大,准确地说是她在变小,不过是眨眼间,她变得极其小,男人蹲下身来,将她放在手掌心。 缩小咒,见鬼了缩小咒。 她又一次错估了形势对吧,就像她上一次傻乎乎地以为自己时间充足一样。错估形式有时会带来致命的麻烦,她不喜欢用危险这个词。 voldemort见到的就是缩小了的艾丽莎站在他的手掌心冲着他冷笑。 毫无威慑力。 艾丽莎看着这男人一只手扶着额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压抑着的从喉咙里流出来的笑声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 “Voldemort.”她磨了磨牙齿,加重了语气。 她一贯是称呼他voldy,这还是第一回当着他的面叫出他的全名。 男人终于看向她了,虽然他停住了笑声,但他眼角的笑意还是出卖了他。 她不应当因为他是voldemort就亲信他的。 毕竟她知道voldemort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跟她自身不分伯仲,不,比她还要恶劣。 “瞧,”voldemort笑着对她说,“你不是记起来了吗?” “我不喜欢隐瞒,小艾丽莎。”他强调了小这个单词,这单词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准确生动形象。 “真不巧,我不得不这么做,voldemort,你觉得我凭什么信任一个并不熟悉的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个黑巫师?”艾丽莎反问。 “并不熟悉的黑巫师?”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很快,他嘴角再次勾起,只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尽管他话语轻快得像是中了头奖。 “确实,我们并不熟悉。” 她不应当这么直白地说出来的,虽然voldemort先生单方面承认了与那个人的情人关系,她这样做无异于扯破了谎言的最后一层面纱。 可这一切迟早都会败露,毕竟她与那个人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虽然voldemort并没有意识到,这很正常,如果这谎言这么容易就被人给意识到了,她根本不可能在那几年北上,而会在被发现的那一刻就被人抓回来关进哪个专门关叛徒的牢里。 然后她就该花一大把心思想着如何越狱了。 话又说回来,voldemort不在她的名单范围内,事实上她对于他倒霉的遭遇一直颇为同情 ,没必要再给他雪上加霜。 所以,voldemort,你最好开始怀疑,我并不是你所认识的人。艾丽莎在心里说道,虽然我并不会告诉你真相,但看在我们俩那点不牢靠的情谊的份上,我同样不打算欺骗你。 可voldemort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将她放在地上,用魔杖在墙上点了几下。 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疏离感,他皮肤偏白,可这并不会让他显得孱弱,在摘掉那些温和的伪装后他整个人甚至看上去有点阴郁。 让她想到了天边的星星。 她见过,流星,她印象深刻,极其深刻。 有的地方会传说人死亡以后会变成星星,毋庸置疑的谬论,不过人们总该有点诗人般的浪漫情怀,不然活着可真是枯燥无味。 她又想起她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次她可没有被撞到脑袋。 那是她第一次到达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她得承认她并不是一开始就能很好的适应,不想现在,她已经不再为自己的处境感到惊讶。 老实说,在她儿时,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能独自去那么远的地方,这时候就该赞美世事无常了。 也许他与那个人的联系很重要,voldemort提起过她,似乎是的,她最后死了?难为他居然能够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至少看看现在的时间,现在才1952年。 她完全无法理解血缘以外所谓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毕竟对她而言这并不重要。 生命本来就是孤独的,而她享受这一切。 可她该死的好奇,是什么样的联系能够让这个家伙念念不忘。 voldemort是她难得承认的聪明人。 当然,voldemort也会犯蠢,那是是因为他将自己的脑袋半途中藏到了别的地方。 然而,恕她直言,她完全未曾从那个阿尼玛格斯身上看到除了这与生俱来的能力外任何值得她投入的部分,当然,她在那所异教堂里的表现稍微出乎了她的意料,仅此而已。 “voldemort.”她又一次叫了男人的名字,语调里难得有了那么一丝疑惑,“我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 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联系,她完全无法理解。 也许是人缩小后声音也变小了,voldemort似乎没有听见,光芒从砖块缝隙间露出来,很快,一个极小的门出现了。 这真的是一个极小的门,只比她高上那么几公分。 voldemort已经用魔咒将自己变小,走向门去,艾丽莎连忙跟上,然后,她忍不住”哇哦”了一声。 门背后是一条街道,两旁是形状诡异的房子,还有,跟她差不多大的人。 这俨然是一座被缩小了的巫师城镇。 “我并不了解。”一直背对着她的voldemort忽然开口,引来艾丽莎的注意,“你是个好学生,教授们总是评价你乐于助人,同学们对你的风平也不错。” 他总结,“那时的你可以将你所能想象的所有褒义词都安在自己身上。” 艾丽莎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但他表情平淡,没有任何仰慕或者嫉妒,像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可这个事实里他隐瞒了自己的看法。 “那你可能会失望,”艾丽莎说,“人是会变的,我可没有你所说的那些优点,以后也不会有。” 她不是个好学生,校规校纪她从不放在眼里,她并不乐于助人,事实上没有价值的事她都不会去做,同学们对她的风平更多的是她连话都讲不利索以及她见不得人的血统,但她也不在意这些。她恶劣地想着,如果哪一天她变成了voldemort话里的样子,要么是她需要悄无声息地进行谋杀,要么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栽赃偷盗,毕竟她已经知道教授,同学,以及校董会们是如何判断一个人的嫌疑的了。 如果她早一点这样做了,尤利乌斯的死可能并不会被怀疑到她的头上,尽管他们找不出证据。可证据的缺失并不会消除嫌疑,只有“真相大白”才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voldemort似乎是笑了一下。 voldemort以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她在心底好奇地想着,如果他是的话,真不知道他学生时代是什么样子,会像格林德沃一样因为违背校规而被德姆斯特朗开除吗,不过他长得可比格林德沃像个好学生多了。 谈到霍格沃茨,也许她有必要再去一次,取回母亲放在那里的东西,上一次她在西吉·斯坦利的身上下夺魂术帮她找东西,如果没记错,除了母亲的,斯莱特林家族留下的东西也在那,这还真是一举两得,天知道夺魂咒对她而言有多难,她还要瞒过安吉丽娜家那边的人,如果没记错他们当时也在找斯莱特林的东西。计划不错,唯一的失误在于,斯坦利的背叛被发现了,如果他被抓到,她的咒语和目的很容易就会被发现,那她就完蛋了,所以真值得庆幸,他死了。 她依旧没有弄到她母亲留下的东西,也没有找到斯莱特林家族的秘密,找冈特家族的人根本没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幸运的是特雷多尼尼那边跟她半斤八两。 她还没弄明白斯坦利是怎么死的,她是准备去弄明白的,如果没发生异教堂的那档子事的话,可现在要再查清楚这件事就麻烦多了。 艾丽莎没有再思考关于霍格沃茨的话题,因为voldemort已经开始向前走,而她选择跟上去。 跟上去看看。 Ж 西格弗里德·李是一位拥有尖耳朵,铂金色头发,戴着圆框眼睛的精灵,他的个子高挑,与艾丽莎曾经见过的精灵截然不同。 “年前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对那玩意儿虎视眈眈的人太多了,不差你一个。”西格弗里德说,“杜松子?” “所以我打算缓过这阵风头,听说你不久前刚见过赫菲斯托斯?”voldemort接过西格弗里德递过来的酒杯。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你很幸运。”西格弗里德点评,然后转向艾丽莎,“女士可不应该喝杜松子酒,红茶怎么样?我能冒昧得知您的名字吗?” “麻烦你了,瓦娜莎,叫我瓦娜莎就行。”voldemort不久前刚提醒她别太轻易把温斯蒂尼的姓氏泄露出去,这一点她很认同,因为她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和任何人硬碰硬,就算温斯蒂尼必须存在,至少要等到她魔力恢复得差不多,记忆再清晰一些的时候。 不过她还以为能够让他在这种时候投奔的朋友,应该能够获得他的信任。 “我还是头一次见voldemort带一位女士同行,说起来你们去找赫菲斯托斯干什么,谁的魔杖坏了?”西格弗里德说话的语调很活泼,和他本人长相一致。 “她的魔杖断掉了。”voldemort替她回答,惹来她诧异的回眸。 “听上去你们遇到了很麻烦的事。”西格弗里德皱起眉头,“不过我建议你们明天再去找他,你们可以睡在我隔壁的房间里,晚上记得跟我下一把巫师棋,voldemort,这次你别想赢过我。” Ж 一进到房间,艾丽莎直接抛出了她的问题,”就算你曾经跟我很熟,但现在我们似乎并没有亲密到使用同一张床的地步吧。” “那么你想以什么身份呆在我身边,”voldemort打断了她的话,用他那双深色的莫测的眼睛看着她,“回答我,艾丽莎。” 艾丽莎不明白他只是简单的问话还是意有所指,她眨了下眼睛,一向灵巧善辩的嘴却想不出一个合理的回答。 这眼睛,与她记忆之中的那一双再次重合,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同行者。”一片安静中,她说。 男人嘴角缓缓勾了勾,她注意到那双眼睛依旧看不出一丝情感,“我没有同行者,艾丽莎。” “西格弗里德知道我喜好独行,如果仅仅是同伴,他一定会怀疑你的身份。”他忽然解释,打破了凝滞的气氛,“他目前还值得信任,是因为帮助我获得的价值远高于揭发我所获得的价值,我曾经救过他一命,这份恩情足够换取他的真诚。可你不一样,如果你的身份被发现,事情就会变得棘手,这种时候,你和我越是亲近,他的顾虑越多。” 她忽然就明白了voldemort直言她魔杖断掉了的用意,虽然这是事实。 巫师失去魔杖就像麻瓜失去手臂,这一点足够让敌人降低警惕,如果他真的不值得信任,那么也会因为voldemort带了个拖后腿的自己而轻敌。 但对于她而言,失去了魔杖就像要求一个能够双手写字的左撇子不使用右手,这可算不上拖累。 因为艾丽莎并不擅长魔杖魔法。 可她忘了,这是一个voldemort不该知道的秘密。 “那么,你找那颗石头究竟是为了什么?” voldemort在找那颗传说中的石头,路上她就得知了这一点,包括他在跌落山崖前发生的事。 可她想不明白,她一直觉得voldemort与格林德沃相像却又截然不同,格林德沃的政治野心来自于他的控制欲,可voldemort是为了什么。 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向着那权力的巅峰爬。 “我上学的时候,曾经对自己说,总有一天,我要让世人畏惧voldemort这个名字。” 她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问了出来。 于是她抬起头看向男人,他的语调轻快,像说着什么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当人挣扎在泥土之中时。” “一直期待着,却又一直期待落空。” 男人嘴角飞快地勾起,又拉平,像是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可他的眼神却冰冷的可怕。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没有人会去看底下的人。” “只有爬的足够高,你才能看到比别人更多的东西,别人才能仰望你。” “可攀爬的过程随时会跌落,”她忍不住习惯性争论,“却只有不断地付出才能往上爬。” “你能付出什么呢?”她质疑,”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一切。”男人陈述。 “我愿意付出我所拥有的一切。” Ж 五岁那年,她遇见过一个冒险家。 “会有人为你欢呼吗?” “会有人给你荣誉吗?” “会有人将你载入史册吗?” “你要去哪?” 那个冒险家说, “没有,都没有。” “可当我登上最高的山峰,穿过最大的沙漠,游过最湍急的河流,我做过旁人未曾做过的事,抵达过旁人未曾抵达的地方。” “这是不一样的。” “我愿为此献出我所拥有的一切。”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0章 第四十八章 【Come away,come away death(快来吧,快来吧,死神)】 【Fly away,ay away breath(飞去吧,飞去吧,浮生)】 我知道第一个孩子在争执中死去。 她会有一双漂亮的绿色眼睛。 她不会沾染上这世界的任何一丝尘埃。 可为什么,我看见了两个孩子,她们睁开她们的眼睛,四只绿色的眼睛! “象征着耻辱的后裔在那个夜晚告别了人世,他们选择饶恕了不相干的母亲,并好心扶养母亲的第二个孩子长大成人。” 可在那个夜里,我看见两双绿色的眼睛。 是我改变了故事吗,我将被永久困在这里吗? 但如果说,我挽救了一个生命,我似乎又能心安理得地呼吸了。 故事会变得更好还是更坏呢,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因此丧命吗,还是挽救了更多悲伤的结局呢? 可史密斯教授说过,时间是永远无法被更改的。 “哦,有点熟悉,杰苏西娅·U·露忒是吗,拉文克劳!” 霍格沃茨的历史里应该有我的存在吗? “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我惊讶地抬头,看着分院帽一边跳着跳着一边叫出来。 艾丽莎·温斯蒂尼没有去往德姆斯特朗。 她从未见过我。 我所探究的那个温斯蒂尼消失了。 故事改变了。 可我看见了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故事改变了? “艾洛伊斯·米图宝的事例警告我们,永远,永远不要试图改变事实。” “当然,如果你们非要这么做,比如说回到过去杀掉你的外祖父什么的,当然你做不到,因为这个世界总有一部分不为人知,你没有办法获得梅林视角。” “如果你能够成功杀死你的外祖父,奇妙的命运本身一定会做出你想象不到的解释,让你安安稳稳回来蹲阿兹卡班。” 史密斯教授做出总结,“毕竟悖论本身,如果存在,就一定有合理的理由。” “你怎么看?”贝塔问我,“就像你所说的,杰西,没有任何记载温斯蒂尼就读于德姆斯特朗,也没有任何记载温斯蒂尼就读于霍格沃茨,那么当然也可以没有任何记载杰苏西娅曾经在霍格沃茨上学,你说过两次巫师战争中很多文件被恶意销毁了,你也跟我讲过,时间旅行的局限性,有没有可能你的推测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就像米图宝最后也没有改变历史一样,因为他所做的恰好是他所不知道的历史的一部分。” 他继续道,“婚外情生下血统卑劣的后裔,维持家族脸面几十年不闻不问,但为了争夺继承权而赶尽杀绝。就算所有的资料都能够证明艾丽莎·温斯蒂尼是最后一个温斯蒂尼,可那天晚上你亲眼所见不是吗,也许一开始你的推测就错了。” “艾丽莎·怀特?艾丽莎·特雷多尼尼?”我按下内心深处的战栗,那个正确的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没有第二个孩子,没有。” 可我是不是还漏掉了什么? 独角兽? 独角兽! Ж 1927,Winter. “菲利普!菲利普!” 坩埚里的液体咕嘟咕嘟地冒着泡,菲利普·怀特让壁炉里的火生得旺了一些,他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婴儿放在靠近壁炉的椅子上,然后又手忙脚乱地往坩埚里扔着不知名的草药。 药水是绿色的,生命的颜色,他倒进碗里,将碗递给女人。 他记忆中的雪莱·温斯蒂尼,整个人都洋溢着生机活力,哪怕是最危险的时候,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了无生机的样子。 可他没有办法说什么。 可如果他不说些什么,不给昔日好友一点希望,他不免怀疑她还能不能坚持到明天。 “普通的魔法救不了她。”他试探地开口,“但别的魔法可以。” 女人猛地抬起头,她的脸上麻木与忽然获得希望的强烈情绪波动混合在一起,显得格外狰狞。 “独角兽。”菲利普说道,“去找独角兽。” 独角兽群居在霍格沃茨学院后的禁林里,它们不常见人,曾经人类猎杀独角兽,以处子之身将它们吸引过来,然后让经验丰富的猎人把钢叉插进它们的身体里。 可雪莱有更快的方法寻找到它们。 在任何一本魔药相关的书籍里,你都能找到独角兽血液的妙用,可同样也在任何一本魔药相关的书籍里,你都能找到这么一条告诫。 不要妄想通过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而获得新生。 “黑魔法之所以被称之为黑魔法,起初并不在于他们是否会严重的伤害别人,而在于是否会严重地伤害自己。” 雪莱忽然间想到了这句话。 她的身影在树影间出现又消失,她怀里的婴儿悄无声息地安眠,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她看见树影变作死神的巨镰,随时都会落下。 她又听见, “放弃那个魔法。” 对不起,亲爱的。 “雪莱,放弃那个魔法!” 对不起,亲爱的。 “它会把人变成一个疯子!” 对不起,亲爱的。 她无意识地留下泪来,可她本人并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忽然她停住,在她的面前,一只通体洁白的独角兽,正看着她。 她不敢相信,直到那世间最纯洁的生灵走到她的面前,低下头,对她说。 “悲伤与悔恨,你很痛苦,人类。” Ж 1965,Summer Voldemort上一次去找独角兽是五年前。 时隔五年,这是他第二次去见那些白色的生物。 这一切开始于他意外拥有了一个极度忙碌的星期。是的,他很忙,魔法界的一切都需要他打理,他已经掌控了大部分政权,虽然仍旧有一小部分人在不知死活地反抗他。 他每天要考虑各种大大小小的提案,一个小小的经济问题也要让他们讨论上好几天,他当然是最后拍案的那一个,这才能体现出他的权威。 他很忙,没有什么休闲与娱乐,甚至没有女人。 当然,他有不少女下属,外界人们猜测他是否会与其中几个发生关系,这没有什么,因为没有人能否认voldemort的个人魅力。 可他真的很忙,忙到没有时间思考与工作无关的事,他承认权力使人上瘾,他如同一个彻头彻尾的瘾君子,道德与情感均被麻痹。 直到今天下午,他收拾了整整一个下午的空闲时光,他可以将工作置之脑后,他开始认认真真地打量起这座府邸,毫无疑问,设计这一切的人花费了很大的心思,让它完美融合了严肃与柔和两个特性。 这短暂的一个下午,真的难得,他不用思考家族与家族间的利益关联,不用琢磨魔法界的各种提案,他能够躺在他的椅子上,感受阳光亲吻他的上眼脸,让过往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这惬意的午后终止于一张纸条。 他很久没有去那个旧书柜那里拿书看了,或者说他一本都没有看过,那些故事书籍,他不需要使用它们打发时光,那些可笑的罗曼蒂克小说,那些可笑的主人公,那些可笑的辞藻堆砌的句子,他想象不出来为什么有人能够看得津津有味。 然而这个午后,空闲的时光让他想要干些什么,这府邸太空旷了,空旷得甚至有些压抑,他那些下属们没事从不来打扰他,他们没有人敢。于是他挑了一本书籍,准确来说是随便拿了一本,然后一张小小的便签从书中滑落。 【Gut ist der Schlaf, der Tod ist besser - beste wre, nie geboren sein.】 疑惑,呆滞,勃然大怒,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他甚至不需要在他的脑子里搜寻,他一眼就能辨认出这流畅的字迹出自谁的手中,这种本能的反应比他辨认出纸条的内容还要快,然后,这些年来他被权力所麻木的内心似乎又被唤醒,那些他刻意遗忘的糟糕回忆又开始一边又一边地折磨着他。 这是一个糟糕,糟糕至极的下午,那个身影阴魂不散地在他的脑袋中徘徊,一方面他想将纸条撕碎,一方面理智在提醒他,并没有谁能够接收他的恶劣脾气。 他是在对一团空气宣泄他的愤怒,又或者有一点懊悔,以及连他本身都不愿承认的悲伤。 没有人能够接收他的脾气。 在太阳快落山,这个空闲的下午即将过去的时候,他如梦初醒一般匆匆地去拜访了那些白色的生物,带着他本人也没有意识到的固执。 Ж “你不可能不付出任何代价就救活一个死人。” 年老而善良的独角兽对雪莱说,“也许我们的血液可以延缓她的死期,可这一切会让她极为痛苦。” “最好的做法是让她走,然后珍惜你所拥有的。” “我所拥有的?”雪莱的眼里还透着泪光,可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表情怪异,却逐渐坚定起来,“珍惜我所拥有的。” 她忽然拿出了魔杖,指向独角兽,“我要她活下来。” “给我你的血。” 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哪怕是死人的骨头也可以磨成刀具。 这是温斯蒂尼的传统,不是吗。 Ж 独角兽没有任何可靠的消息。 确实有能叫人死而复生的黑魔法,如果死者的灵魂还存在着,寄存在某样物体上的话。 可通常,人死后灵魂也随之消散,也许他们轮回转世,然后成为崭新的个体重返人间。 重返这个词并不太准确,因为他们已经是截然不同的存在了。 如果仅仅是让已死之人重返人世,历史上有邪恶的巫师,将灵魂寄托于物上,以期待在条件合适时回归,也有一些因出卖灵魂,而在炼狱之中无法解脱,直到被人以恶灵的身份召唤出来。 黑魔法是个庞大的分类,有的能夺人性命,也有的能拖延死期,但毫无疑问,它们都极端危险,尤其是对于施咒者本人。 voldemort记起自己还是个学生时曾经阅读过一本书籍,记载了各种家族秘闻,时隔二十余年,他忽然记起,然后匆匆忙忙地去寻找。 当他大步走出他的书房,他的下属无不恭敬地向他低头以示忠诚与尊敬,他意识到他真真切切地掌握着权柄,这大抵是他年少时所渴望的高度,但他在不满什么呢,他还想要获得什么呢? “只有站得更高,才能看见更多。” 那是他曾经对艾丽莎说的话,可他现在却被一团迷雾蒙住了双眼,他见到利益的纠纷,见到权力的博弈,那些自以为聪明的无趣的人类在他手下也不过是一颗颗棋子,那些蝼蚁的最后的抵抗也显得不堪一击。 眼前的欲望一经满足,生命中所剩下的就是无穷无尽的厌倦。 只有真正的欲望永不停歇。 然而他被困于眼前的泥沼。 艾丽莎·温斯蒂尼,他无望地想着,艾丽莎,总是毫无征兆闯入他生命的艾丽莎。 我等不来那名为依尼克斯的鸟。 艾丽莎,我的艾丽莎。 你想告诉我的,是什么? Ж 艾丽莎坐在夜骐上,顺手撩了撩她额前的短发。 这是1942年的罗马尼亚,在吃紧的战事中依旧保持着它慵懒神秘的姿态。 据说这是龙最喜欢的国度。 当然这是尤利乌斯说的,她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这个国家巫师并没有占据主导地位,因为这是吸血鬼的巢穴,而吸血鬼和巫师关系并不友好。 事实上不同种族间的关系都不是那么其乐融融。 她来的目的是为了寻求吸血鬼的庇护,然后她可以借此机会去寻找那颗宝石的下落,顺便等待斯坦利将斯莱特林的消息告诉她。 高空的空气冰冷干燥。 她低垂着脑袋,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她注意到这把匕首除了金属的刀刃,刀身上还镶嵌着骨头。 像是谁的小指骨。 最终,她发出一声嘲讽的冷笑,她注视着远方无穷无尽的夜色,如同黑暗中的一只大鸟注视着它的猎物。 “走吧,去叫醒我母亲的亲爱的旧友们。”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1章 第四十九章 voldemort低下头,看着刚刚过他腰部的小女孩。 “你从过去来吗?” 小女孩又问了一遍, 艾丽莎的大脑封闭术练得极好,可以说是他目前遇见过的练习的最好的人之一,他废了不少力气才进入到了她的记忆之海里。 理所当然这是她记忆的一部分,她在与另一个人对话,那个人恰巧站在他身后,她不可能看见他,更不可能与他对话。 voldemort回过头,是的,是另一个巫师,站在蜡烛点起的火焰之上,半隐半现,是灵魂,但又不像霍格沃茨里乱飘的幽灵。 更像是某种黑魔法作用下被带回的魂魄,他记得他在霍格沃茨□□区的危险魔法大全上见到过,灵魂不得往生之人,以生前的骨,相同的血肉,和一条咒语,能够将死者的灵魂带回人间。 是很危险的一种魔法,但并不稀奇。 他注意到眼角一个影子跑过,他脚下刚挪动了一小步,场景瞬间就变了,他已经站在一扇门面前。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他没遇见过记忆如此杂乱无章的人,他注意到艾丽莎正在门口与人交谈着什么。 她明显的长高了。 “小朋友,你在干什么?” “我在捉迷藏。” 他看见门外是一个女人,银色头发,个子高挑,他是不是见过这个人,在德国?是的,他被堵在镇子上的哪一周,他见过这个人。 “我能让你进来,你能带我走吗?” 他还在思考自己究竟被卷进了一场什么样的漩涡里,他擅长利益的商谈,前提是对方不把将他置于死地作为目的,这一切本算不上什么太值得惊讶发现,可如果艾丽莎与这个女人熟识的话,他必须重新估测艾丽莎的价值,她在其中处于什么位置?目的又是什么? “我会死的。”他一惊,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看见女孩还站在门口,说着,“我再在这里待下去,会死的。” “为什么这么说?”女人和他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我的生命已经没有价值了,生命没有价值的话,就只剩下死亡的价值。” 她忽然抬起头,那张平静的脸涌上一些困惑,“可我看不见的那一半夜空是什么样的呢,我也有想要去的地方,这一切不该这么进行下去。” “你带我走,我放你进来。” 有人扯住了他的衣服角,他回过头,是幼年的艾丽莎,穿着白色睡袍,个子到他的腰,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看着他,她张嘴,他以为她会说话,可她没有。她好像是在引着他去什么地方,可眼前这一切依旧处于一片迷雾当中,他还没有弄明白两人的关系,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说他都不应该这时候走动。 然而,一种比理智更强大的力量促使他跟上那个小身影,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不跟上去,他将会错过无比重要的东西。 他不太相信世界上还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除了生命,这是掠夺的本钱,他身边出了叛徒,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更好的答案来解答为什么他的行踪被泄露到了敌人的手中,目前看来他们并不是想要利用他做什么,这就很糟糕。 你总能解决这些的。一个声音告诉他。 他迟疑了一会儿,这边艾丽莎已经把门打开,他最终选择跟上那个小身影,他脚下迈出一步,四周已经变成一条长廊,三三两两行走的学生与他擦肩而过,是德姆斯特朗,他去德国时参观过这所以教授黑魔法而闻名的学校。 他脚下迈出第二步,场景变换到了一条地下密道中,他之所以说是密道,是因为他在霍格沃茨的时候见过很多这样的通路,这里的气氛比密室的氛围更阴冷,那个小身影一直在他前方十来步远处,背对着他。 他向前走,这一次四周的场景没有改变,对,没有改变,他们之间的距离也没有改变,他像被禁锢在了原地,空间被压缩了,他向前走多远,空间的距离就被拉到多长,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声音离他很近,还有一股奇异的血腥味弥散开来,可他被禁锢在原地,无从得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是棘手的处境,他阅览别人的大脑时,就如同处于一座图书馆,那些隐藏至深的思想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摊开的书本任他翻阅,而探究艾丽莎的大脑,却像是走进一座危机四伏的迷宫。 那个小身影回来了,她抬起头,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么面面相觑着,然后她扯住他衣衫的一角,带着他往前走。 要带他去哪里,迷宫的中心吗?克里特的迷宫里关押着米洛陶洛斯,艾丽莎的迷宫里呢,隐藏着什么。 是一个红色的房间吗,仅仅是一间普通的红色房间吗? “嘶。” 男人倒吸了一口气,他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向自己的手。 最外层的皮肤被烧焦了,开裂的地方能看见里面嫩粉色的肉,他用了一个治愈咒语,等待着它慢慢恢复。 他看着因咒语陷入熟睡的女人,深色的眼睛在黑暗中看不出情绪,他另一只手抚摸上她的脖颈,温柔地用指甲滑动着气管的位置。 了无音讯的八年,恰好到如同剧本的再遇,被泄露的行踪,严密的大脑封闭术,还有背地里的勾结。 不,端倪从初见时就一直存在。 “危险又虚假,”他评论,“你还有多少秘密呢,艾丽莎。” 【“可我看不见的那一半夜空是什么样的呢,我也有想要去的地方,这一切不该这么进行下去。”】 他忽然想起来,他曾经半夜在天文塔上找到过她。 “人们喜欢白天,我却喜欢夜晚。白天里的一切都被太阳所蒙蔽了,于是目光所及只是在眼前的一点,而只有夜晚,我们才能一窥那些遥不可及的壮丽。人们的目光是狭隘的,那些距离近的东西,哪怕渺小,也会被无限放大。那些繁星看上去渺小而黯淡,实际却比太阳耀眼数倍,只是因为太遥不可及,才被人们所忽视。”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太阳。”他当时说,“因为日落。” “我愿意一天看四十四次日落,那绝对是我最快乐的一天。”她转过身子,面向他,“我喜欢光。” “像飞蛾那样吗。”他开玩笑。 可她没有,她认真地看着他,比她回答巫师战争从多少年持续到多少年更加认真。 “不,像流星。” voldemort手指滑过她颈上的大动脉,然后勾起耳侧的一缕卷发,缠绕在手指上,又松开,像是什么有趣的游戏,他的目光一直聚集在那张平静得过分,几乎没有过什么真实情感波动的脸上。 他太自信了,这世间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将他绊倒,没有什么障碍能够将他拦截,没有什么问题能让他束手无策,就算是最强大的王后也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所以那些怀疑与杀意最终不过化为一声嘲笑,他俯下身子语调温柔如同情人间的低喃。 “别让我失望。” Ж 西格弗里德坐在他小桌子对面的椅子上擦拭着他的小口笛,不出所料看见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啊哈,终于,夜晚不再只有我一人难眠。”他半开玩笑地咏叹,见voldemort没什么反应,也就无趣地耸耸肩。 “你查到了什么?”voldemort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在我告诉你之前,voldemort,你得告诉我你究竟惹了什么。”西格弗里德探究道,“巫师和那些黑暗生物可势不两立,你做了什么能让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你一个?” “他们认为我看到了地图,仅此而已。”voldemort将面前的巫师棋盘中的棋子挪了个位,“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为什么会得到那么多关注?不败的老魔杖怎么没有人去找找。” “因为他们得到了明确的预言,而只有这颗传说中能给出一切答案的宝石能够破解预言。”西格弗里德叹了口气。 “是什么样的预言。”voldemort皱了皱眉。 西格弗里德四下看了看,这才靠在他的椅子上,他先是清了清嗓子,惹来voldemort压迫的目光后,才摆正了神色。 “特雷多尼尼家族会遭遇一场难以预估的浩劫。” 见voldemort没有反应过来,他补充,“对你来说当然没什么大不了的,对整个巫师界也可以说毫无影响,但那些黑暗生物们要知道了可是要开始狂欢了。” “巫师和魔法生物最后一次战争,最为困难与黑暗,巫师损失惨重,直到特雷多尼尼家族将来自地狱的妖魔封印于石柱,战况逆转,巫师最终获得胜利。”voldemort回忆着以前在历史课的内容,搜刮出这个家族的身影,紧跟着他又问,“那他们要找的温斯蒂尼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说起来也奇怪,如果跟我所想的一样,三十年战争的时候这个家族的人就该消失了。”西格弗里德挪动了一枚棋子,“虽然主要是麻瓜们弄得不可开交,不过谁又说得清那是不是一种掩护,毕竟当时巫师和麻瓜还没有完全隔离开来,但温斯蒂尼家族确实是在那时被讨伐,并且是最先倒下的,他们倒下后那些黑暗生物很快也被压制住了。家族这种东西,你知道吧,一旦断层过一次,后代就不足为惧。” “不过说起来,有个传闻说,宝石是一个锁,而钥匙在温斯蒂尼家族的人手里。” “钥匙?”voldemort敏锐地抓住关键词。 “只是功能意义上的钥匙罢了。”西格弗里德说,“可能真的是钥匙,祖传的魔杖,或者干脆是一个人,我猜这就是他们找这个家族的原因,不然一块破石头也就只有女人稀罕。对了,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 “还没有找到原因,”voldemort说道。 “你就不怀疑是你的女人泄露的,”西格弗里德提醒,“女人这种生物善变无比,简直是神派来折磨人的。” “她什么都不知道。”voldemort斜瞥了他一眼,让西格弗里德老实的闭上嘴巴,然后他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折磨?” 西格弗里德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他分明听出了自嘲的味道,但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从棋盘上拿起王后,漫不经心地放在另一个位置上。 将军。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2章 第五十章 我出生在和平的年代,父亲总跟我说,这是不一定是最好的时代,但绝不是最坏的。我偶尔听说战争,战争离我很遥远,那些听起来惊心动魄的事迹离我也很遥远,我幼年时玩角色扮演,假装自己是拥有神秘的身世的小说主角,但我毕竟只是个平凡的人,有一天我发现自己是个巫师,惊喜过后却发现自己依旧是个平凡普通的巫师。 直到我拿到那世间绝无仅有的魔法禁器,我不可避免地想要证明自己的独特,我拥有上帝的视角,我知道他们的命运,我甚至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 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这些念头在我一次又一次的时空旅行中越来越清晰。 我想减少世界上的悲剧,我想阻止那些战争,我想。 我见过一次艾洛伊斯·米图宝。 他被魔法部营救出来后即被□□起来进行精神疗养,此前的生命他穿越时空,此后的生命被困于四面墙中。 我见到他时,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普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巫师,混进麻瓜群里也是最普通的一个。 不,再普通的巫师也与麻瓜有着天壤之别,就算他看上去再平平无奇,他也是曾经改变过世界的艾洛伊斯·米图宝。 “有三个世界。”他在清醒的时候对我说,“在第一个世界里,没有发生过本该死去的人没有死去,本该活着的人消失在历史之中的事。” “我被困在第二个世界五天,这件事发生了。” “在第三个世界里,这一切又恢复如常。” “那么,这三个世界,真的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吗?” “我不明白,我是第一个世界的人,可我却经历了第二个世界,现在我在第三个世界里,我身边的人还是我认识的人吗,或者说我本来就是第三个世界的人,那么这个世界,不就发生了和第二个世界同样的事吗,那些活得好好的人被清除,仅仅是因为他们不该活在世界上,没有任何理由,而另一些不存在的人却取代了他们,而且这一切居然是对的,那在之前呢,我不明白,一次又一次,谁也不知道那些从未发生过的事进行了多少次,那我现在存在的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会不会有一天,哪个人发现我本来是不应该存在的,然后我的存在就被抹杀了,那我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他说话语句颠倒,好似一个精神错乱的病人,当时我和众人一样理所当然地以为他不过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但此刻我却领悟到了他的意思,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涌上我的心头,预言女巫不断提醒我不要试图更改历史的话又出现在我耳畔。 可那些来往匆匆的人没有人能够理解艾洛伊斯的恐惧,只有我,只有与他做了同样事情的我感受到了未知的强大力量。 我没有遵从艾丽莎的话杀死那个孩子。 我看见了两个孩子。 我根本无力改变那些早已谱写好的命运,事情已经开始一发不可收拾,我自以为了解的并非事物的全貌。 现在是第二个1943年,我被困在这个世界的第十六年。 Ж 1951,Summer,Austria. 巫师界最为出名的两个监狱,阿兹卡班和纽蒙迦德,前者位于北海的一座岛,后者位于,她的眼前。 “奇妙的高塔,”女人的声音在这里显得格外突兀,“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亲爱的格林德沃大人。” 纽蒙迦德戒备森严,传闻连一只苍蝇也放不进去,更别提囚犯出逃,可她并不缺少成功越狱二十三次的同伴,这些用来防止囚犯逃脱的屏障反而替她提供了绝妙的庇护。 “悠闲到没来得及准备与曾经的同伴碰面。”那个强势的,野心勃勃的男人似乎在这几年里衰老了许多,他手里拿着一份报纸,另一只手边放着一个茶杯,一眼瞅过去谁也不能将他与黑魔王挂上钩,然而即便他现在看上去就像霍格沃茨里给草药浇水的老大爷,他的谨慎与狡诈却没有一点减少,此时他看见凭空出现的女人,眼里没有哪怕一丝惊诧,“请坐。” 他凭空变出一把木椅,艾丽莎没有坐下。 “我很惶恐,”她微微眯起眼睛,“您是长辈,我一直将您视为半个父亲。” “半个父亲?我与你的祖父才是一个辈分。”他话语中带着讽意,“请随意,坐下就好。” 艾丽莎这一次爽快地坐下了,“抱歉,毕竟我对他们都不是很了解。” “你不像你的母亲,”他从报纸中抬起头,“至少你的母亲绝不会傻到选择背叛。” “他们都说我像她,”艾丽莎小小地争辩了一下,却没有否认后半句话。 格林德沃不置可否。 “不过说起来,也真出乎我的意料,毕竟我也没有想到,格林德沃大人您竟然会输。”艾丽莎抬起魔杖,一杯红茶落在她的手上,她抿了一口继续,“甚至不远万里取来长老魔杖,我记得我曾经给您提供过建议,解决掉邓布利多教授,否则大人您将阻碍重重,您看您总是不听我的劝告。” “你像你舅舅,”格林德沃评价,“卑鄙,无耻,出尔反尔。” “他的风评一定比我糟糕,”艾丽莎毫不客气地补充,“我尊敬的格林德沃大人,您看看您现在的处境,冬天这里应该很冷,您真的不打算东山再起了?只要您想,区区纽蒙迦德怎么可能困得住您?和邓布利多教授的对决难道已经挫伤了您所有的志气了么?” “我的事还不需要你操心,”他神情露出一丝不悦,“温斯蒂尼,你最好担心你自己,背叛者没有好下场,你最好牢记长辈的忠告。” “我很高兴事已至此还能从您那得到忠告。”艾丽莎抿着嘴微笑,“虽然我依旧好奇,不止我,那些因为您而去往阿兹卡班的同伴们也依旧好奇,拥有老魔杖地您怎么还会输给教授,这些年来唯独这件事我想不明白,势不两立的黑白巫师,大人您没有手下留情对吧。” “当然没有。”格林德沃平静中带着谨慎地看着背叛者,“只是实力不够罢了。” 艾丽莎双手交叠在身前,挑了挑眉,“那我还是真的遗憾啊。” 她还想说些什么,然而感受到了某种隐秘的信号,她站起来,“我想我该走了。” “我觉得你可以再多坐一会儿。”格林德沃也随之站起。 “哈,很感谢您的款待,”她侧过头,躲开一道攻击,“不过我可消受不起。” “看上去你解决了侍卫。”格林德沃抬起头,“做的不错。” “做事还是要有点提前准备,您教我的。”艾丽莎露出了她的白色牙齿,“不过显然我还需要磨练。” 她一只手扯出脖子上挂着的蓝宝石,默念出咒语,攻击迎着她的面门打过来,最后打在她身后的墙上。 艾丽莎长长地嘘了口气,直到此时她因高度紧张而绷紧的肌肉才放松下来,她突然出现在这座庄园的一间她熟悉的房子里,熟门熟路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魔杖,然后没有在这座庄园停留太久,几个咒语便到了一座装扮华贵的府邸,拒绝了仆从递上来的点心,径直上到二楼,推开大门,一阵突如其来的寂静席卷了整间屋子,而她面不改色地穿过整个大厅。 “我的到来打扰了你们,对吗?”她转向在她到来之前便是人们中心的男人,他浅棕的头发尽数向后拢成一束,与这□□的周遭界限分明,哪怕此刻,他依旧不忙不乱地走上前来,优雅地抬起她的手,低头落下一吻,然后抬起他腥红的眸子。 “我亲爱的温斯蒂尼小姐,好久不见,很抱歉没能迎接您。” “别焦虑,路易斯,是我的错,我应该提前通知你的。”她抬起眼睛看了周遭一眼,男人很快意会,他叫来一个侍从,很快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等到确保足够隐蔽后,名为路易斯的男人才开口,“究竟是什么事能够让你亲自上门?” “我想请你帮我找到老魔杖的上一任主人。”艾丽莎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魔杖,说道。 路易斯有些疑惑,“你的要求很奇怪,温斯蒂尼,我们从来不干无缘无故的事,之前你与格林德沃撕破脸让我们备受打击,你认为我们凭什么还会合作。” 艾丽莎狠厉地打断他,“醒醒,路易斯,如果我没有记错我按照约定给你们拿到了破解诅咒的方法,你们现在可是无忧无虑一身轻松,至于你们备受打击,如果你指得是你在意大利丢掉的那一块地的话,这一次我能帮你抢到更多的地盘,你甚至可以自己给自己建一座新的万神殿,画满你和你族群的肖像。” “听上去不错。”路易斯想象了一番,“不过我依旧好奇,你究竟是如何逃脱他们的报复的,他们可一直在找你,真是了不起,对不对,温斯蒂尼?” “省省你过剩的好奇心吧,路易斯,这可不能让你得到一丁点儿好处,我自有我的办法。你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让你早点脱身,你以为你们仅仅是失去一块狩猎场那么简单?你们隔壁的巫师政府看你们不顺眼很久了。不,不对,如果我们不反水格林德沃会赢,就算他在对决中失利也改变不了这一切,不过路易斯,你以为这个结局会好到哪里去?”艾丽莎以一种逼迫性的目光看向他,“你难道还对他抱有希望吗,你相信他仅仅是为了魔法界的未来打击的那些麻瓜吗,麻瓜仅仅是个嚎头,所谓统治也不过是他的控制欲在作祟,一旦他成功,为了维持他公正的形象你觉得他不会将我们除之后快?那我们凭什么要让他占了大头翻过来打压我们呢?别说,他与特雷多尼尼家族交往密切,你难道忘了那个家族曾经给过我们怎样的致命一击?难道我们还要再一次请求他们手下留情?不,我们再也不会这么做了,这一次我们要赶在他们前面。” 她上前一步,抬起头,凑到路易斯耳畔,轻声抛出最后一颗炸弹,“我有斯莱特林后人的动向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路易斯先是一怔,然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那个两年前忽然出现的黑巫师voldmort?” 艾丽莎的眼中竟难得有了一丝眷恋的意味,她说道,“特雷多尼尼家族总是快我们一步,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们就找到了他,不过那个时候他们并不知道宝石在哪里,所以没有打草惊蛇,谁知道呢,原以为是笼中之鸟,现在却飞得想抓都抓不回来了。” “他在哪?”路易斯没有过早地鲜露喜色,他与面前的女人认识多年,早早意识到了她狡诈的性格。 果不其然,艾丽莎并没有告诉他,她用魔杖敲了敲自己的手掌心,笑得人畜无害的样子,说,“别心急,路易斯,等到你把消息带给我的时候,恰恰是给他下网的最好时机。” “合作愉快。” 哈,亲爱的,请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此时此刻,尚处在斯特拉斯堡的voldemort忽然感受到某种痛感,他抬起手放在胸口,久违的如同被人割了一刀的刺痛再一次出现。 不,是七刀,七年前的这个位置,那个女人七刀所造成的伤口在第二天就奇迹般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如同她那个人一般让他找不到半点消息,甚至让他怀疑这一切不过是他臆想的一场梦境, 唯有偶尔出现的刺痛能够提醒他过往的欺骗与隐瞒。 他忽然想到记忆里一个吉普赛巫师跟他说,“你必定不愿听见我的回答,但我依旧要警告你,疼痛会将你拉下泥沼,届时你将再也无法摆脱黑暗。” 他想,这话真可笑,这个世界上黑暗本就无处不在。 Ж 1946年丹尼尔·史密斯发表了他对于时间转换器的研究,时间穿越在魔法部的重重把关下终于再次开放。 但哪怕转换器的时间跨度已经缩短到了两周以内,这也是极为危险的程度了。 事实上米图宝当年拿到的转换器本就是特殊的,没有谁知道是谁研究出的时间转换器,也没有谁知道第一个时空穿越的人是谁,似乎是最开始的巫师有了那么一个异想天开想法,几千年来无数和他一样疯疯癫癫的巫师一起创造了这样一个不该存在于世的奇迹。 时空旅行远比想象中的危险,移形换影魔法容易让施咒者身首异处,时空的魔法稍有不慎便会导致无可逆转的后果。 梦境是无序的,现实则有逻辑可循,是由微小信息组成的异想天开。 这是地下的实验室,最初的部分由地精所建造,艾丽莎给了他们一大笔封口费后抹去了他们的记忆,以确保没有人能够找到这个地方,不过就算被发现,她一个咒语就可以将这一切毁个干干净净。 她在霍格沃茨时成功靠着她的占卜老师,约瑟芬教授的推荐参与了史密斯的研究工程,她的祖先是那些疯疯癫癫的巫师的一员,她从拉文克劳遗物中拿到了一手的资料,相对于那些在陌生沙漠中寻找可能的水源的前辈们她仅仅需要根据结果猜出过程。 艾丽莎走下台阶,走向那摆在魔法阵中心的事物。 一边的报纸摊开,第一版是画廊失火的消息,让她想起那个画家。 他一把火烧掉了他的画,火焰卷上了窗帘,木制结构的房子一下子就烧了起来,他的脸在热浪中模糊颤抖,火焰将他无人问津的毕生心血付之一炬,他最后的画作,一道撕裂的伤痕,掉落在他的脚边,他将他起名为开始,这半成品,在火焰中蜷曲起来,画家拿起刮刀,为它抹上最后一笔。 “故事从死亡开始。” 她从火焰中逃离出来,那伤痕却依旧缠绕着她,在午夜梦回时一遍又一遍出现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同那些惊慌与仇恨,同那些痛苦与绝望,同那无处不在的梦魇,变作她此生永远无法逃离的囚笼。 她抬手触碰那冰凉的金属,她看见那金色的三角形上,符文一圈一圈转动,如同命运之神睁开它的眼睛,气流卷起她的头发和衣领,试图将她整个人撕裂。 她厌恶。 母亲的苦苦挣扎,一代又一代人奔赴古老的噩梦,永无休止的折磨与解救,世家的苟延残喘,巫师的固守自封,那些自我陶醉的爱与救赎,那些利益驱使下的政治斗争。 那破旧不堪的,苟延残喘的,令人厌烦的一切的一切她都要在这最长的夜里终结。 会的,会有一天,日落后的长夜将迎来黎明,人们也会忘记死亡带来的伤痛,世界回到它出生时那般美丽,就像她自我谋杀的那一天,山谷里开满了风之花。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3章 第五十一章 【我的母亲,她将我杀了。 我的父亲,他将我吃了。 我的妹妹,她将我埋在那桧树下。 ————————《桧树》】 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在她充斥着谎言与矛盾的一生中永远在做着让人费解的事情,她用她的前半生向世人宣告她的存在,却又用后半生抹去她所有的痕迹,她每走一步便为自己立下枷锁,又每时每刻都在试图摧毁这一切。后世的学者在研究这一段历史时,如果他们有幸发现了这段历史,也会被这位正直的女斗士的所作所为弄得晕头转向,从而分不清哪一部分才是事情的原貌。 但这些都是几十年后才会为人们考虑的事情,现在艾丽莎正和voldemort走在达姆施塔特的街道上,她在手里哈着气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但效果似乎并不佳。 “我从没用过桧树制的魔杖,”艾丽莎终于放弃了,开始拿着她的新魔杖在空气中比划着,“肯定没有,这根魔杖给我的感觉就像没有加奶的咖啡,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认为这根魔杖适合我。” “赫菲斯托斯在魔杖的造诣上绝对不输给给奥利凡德和格里戈维奇。”voldemort斜瞥了她一眼。 艾丽莎对此表示不同意,“我更喜欢格里戈维奇,我肯定在它们家买过至少两根魔杖,他们家魔杖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容易折断了,不过这是魔杖的通病不是吗?” “那我倒是不清楚,毕竟我的魔杖至今没出过问题,”voldemort回答,不出意外地看见艾丽莎郁闷的脸色,毫不客气地指出,“一切都是你自己的坏习惯,艾丽莎,魔杖需要正确的握法,而你拿魔杖的方式从来就没有对过,它也不是你的解压工具,你在忧虑些什么?” 艾丽莎低下头,她自己左手握着魔杖尖端,右手握着另一端,然后她再看看voldemort,对方坦然地抬起他的左手。 “我没有很忧虑。”艾丽莎将手揣进兜里,“我只是有一些疑惑,遇见你之前我已经在那个地方呆了将近半年,我没有遇见任何一件奇怪不合常理的事,但自从遇见你之后,所有的麻烦都一齐找上了门。” “那么你认为是我给你带来了麻烦?”voldemort的语调藏着一点点不满,可她听出来了,“显然你已经开始后悔了对吗,我亲爱的艾丽莎。” “不,我从来不后悔。”艾丽莎矢口否认,“否则我们两个现在可不会站在大街上吹冷风,我会让你自生自灭懂吗,亲爱的维迪,然后我现在就呆在我暖烘烘的屋子里吃着苹果派。” “继续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麻瓜,”voldemort打断她,他深色的眸子似乎一下子就能将她看穿,他语调平静没有波澜但说出来的话却一针见血,“别傻了艾丽莎,然后你就会被憋得发慌,你根本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人,如果不是遇见我让你想起你是个巫师的事实,你往后的生命里都会觉得自己灵魂空缺了一部分,自欺欺人地被迫停滞在原地,甚至还不如被关在笼子里抗争。” 艾丽莎皱了皱眉,“不要自作聪明地以为你很了解我。” “那就让我了解你吧,艾丽莎。”他并没有被她排斥地话给激怒,只是不甚在意地说着,将她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握在手心里,轻轻往上吹了口气。 是个保暖魔法。 “你看这对你有什么坏处呢?”他的话语柔和下来,带上了一丝安抚的意味,“现在才是你最好的状态,我们会比他们更快一步拿到宝石,拥有这个筹码我们能够拿捏那些对巫师们不满的魔法生物,加上我原本在英国能够得到的帮助与支持,我会拥有权势,到时候艾丽莎,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魔法界,我就会给你一个怎么样的魔法界。” 他声音低沉又富有诱惑力,真挚又暧昧,连艾丽莎也没法知道他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虚与委蛇,以至于她发现当voldemort说出,“现在,我需要你,我需要你,艾丽莎。”时竟然不打算拒绝。 Voldmort毫无疑问是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从那张英俊的脸开始,到他毫不掩饰的野心,他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和优雅,他所拥有的智慧,以及对于人心的敏锐洞察力,她甚至有一点点嫉妒那个被voldemort念念不忘的女人。 得了吧。 艾丽莎看向面前空旷的街道,灰色的天空压在房檐上,乌椋鸟张开它们带着白斑的翅膀,飞过角落老鼠们的上方。 voldemort决定前往黑暗沼泽,他们昨天离开了斯特拉斯堡,西格弗里德给他们开了一个快速通道,能够让他们不被发现地跨过几个国家,移形换影不适合长途旅程,其他的交通工具会在各国魔法部的边境跨越名单上留下痕迹,像麻瓜一样出行是最隐蔽的了,但也是最麻烦的,她和voldemort都不喜欢麻烦。 弗兰肯斯坦城堡就在这座城市的近郊,她对那位发明了普鲁士蓝的炼金术士略有耳闻。约翰·康拉德·迪佩尔是早期研究长生不老药的炼金术士之一,显而易见他失败了,如果长生不老药真的能够轻易被研究出来,永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具有诱惑力。她不确定迪佩尔是不是巫师,巫师界有人认为他是,但更多人否认这一点,理由是那些毫无依据的实验只有麻瓜才能想象出来。 不过他们并不会去城堡游玩,去往黑暗沼泽以前,他们首先决定去拜访旧不出世的预言女巫。谁也不知道传说的背后是什么,所有流传下来的故事只有花样百出的死亡和逃脱,哪怕是自信如同voldemort也不敢鲁莽地行动。另一方面,他依旧想要知道艾丽莎失去联系后的八年究竟发生了什么,voldemort是个阴谋论者,这不怪他,他所处的环境让他注定要小心脚下每一步路。至于艾丽莎,她虽然有时疯狂大胆,但大部分时间里她同样谨慎,绝不轻易打草惊蛇。 艾丽莎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她了解特雷多尼尼家族,她在这个家族的监控下生活长达五年,她知晓这个隐秘的巫师世家在欧洲拥有的声望与实力。如果他们想要隐秘地去做什么事,就绝不会让外界得到半点风声。更何况格林德沃倒台前他们能够得到更多支持和援助的时候都一直蛰伏着,没理由在格林德沃倒台后跳到台上,他们更像是不得已被暴露了他们的动机给那些黑暗生物们,才让她和voldemort成为众矢之的。 那么这就更好玩了,为什么时间恰好要等到voldemort恢复以后呢,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将他带走,永绝后患或者关押起来不是更好吗,如果说是因为对方获得消息的时间太晚,那就更应该谨慎行事了,而不是以一种几乎是警告她的样子被她发现,然后给他们足够的时间离开,巫师还会不知道幻影移形咒语的妙用吗。 她甚至怀疑那背后掌握着他们踪迹之人根本就是在帮助他们,或者说将他们推往什么地方。 可她根本猜不出对方的目的。 就像她想不出她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她应当是为了什么而来的,可每当她试图回想起着一切,她的大脑就好似要被人用锥子戳穿,他们打到了她的头,她记得,她看见那道绿光向着她的脑门袭来,她根本没有办法去避让或者抵挡。时空扭曲确实能够抵消掉这该死的索命咒,在比较理想的环境下,可偏巧她的环境极不理想,她被打中了头,然后她被河水冲上了岸,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可她完全想不出来。 她不能问任何人。 时间变幻是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的,艾丽莎不知道如果她泄露了这些秘密会发生什么,但她知道,那样一来,一切就会超出她的控制。 教教她吧,走在香榭丽舍大街上要怎么才能看见整个法国呢。 Ж 最早的预言女巫在几百年前死于巫师猎人之手,严格地说,是她预见了自己的死期,并且拒绝了所有向她施以援手的朋友。她后代的魔法和预言水平远不及她,不过,这位伟大的预言女巫已经做出了足够多的预言,以保证她的家族无恙。 直到她的曾曾曾孙女,拥有了她的曾曾曾祖母了不起的远见,并继承了那一串的宝石戒指。 谁也不知道预言女巫叫什么名字,但预言女巫却能够提前知晓一切,如若你能找到她,那一定是你注定会找到她,否则没有谁能够找到她的踪迹。 暴躁的安提俄克曾经试图寻找预言女巫,自诩为最强大巫师的奥雷戈也干过差不多的事,他们的共同点在于他们都空手而归。 艾丽莎想着她究竟该如何开导voldemort以便让他不那么灰心丧气。 “我很高兴你为我忧虑,”voldemort藏住了他的嗤笑,却没有藏住他眼里那点得意。 然后他礼貌地按响了门铃。 门开了。 是一个皮肤黑亮的胖女人,身上穿着五色的挂毯,请允许她这般形容,她的手上戴着不同宝石的戒指,艾丽莎一眼就注意到了食指上的猫眼石和中指上的祖母绿。 不不,请别以为这就是预言女巫的样子,就像麻瓜不一定知道巫师的真实相貌一样,一个巧妙的障眼法就能够轻松骗过眼睛。 眼见不为实。 魔法界的金科玉律。 艾丽莎跟在voldemort的身后,她颇为随意地环视了四周,却悄悄将看见的细节记在心里,屋子角落有一台钢琴,她以为巫师不会喜欢麻瓜们的东西,她难道还要用这个来弹巴赫的平均律吗?琴对面是桌子,桌子上摆着两个陶瓷茶杯,应该是荷兰的瓷器,不知道什么茶,还冒着热气,水晶球摆在沙发背后的书架上,她以为会是什么高深的魔法书籍,结果出乎她意料,居然是小说? “你就是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 艾丽莎有些惊讶。她确定他们还没有自我介绍,也许这所谓的预言女巫确实有些水平,想到这里,她应答道,“是的,那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夫人,您就是预言女巫吧,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够拥有这般准确的先知。” 女巫不为艾丽莎隐晦的奉承所影响,她将目光移向voldemort,点了点头,“那么你就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艾丽莎第一反应是疑惑,然后她就听见身旁的男人回答道,“您说得很准确,夫人。” Voldemort太轻描淡写了,以至于她都快错以为他一直是以汤姆·里德尔自称的,见鬼去吧,她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她绝对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预言女巫说的是事实,那么voldemort又是他的假名字?话说回来,一代黑巫师为什么会有那么麻瓜气的名字,哈,那算上维迪,他已经两次告诉她假名字了,而她,她居然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叫汤姆·里德尔。 艾丽莎不知道这种被人愚弄了一般所带来是怒意究竟从何而起,她仔细地回想了她与voldemort的相识过程,她是怎么知道他的名字的?是他自己告诉她的吗?不,她太理所当然了,居然没想过voldemort从未亲口告诉过她他的真实身份,这个名字是因为当时的巫师这么称呼他,称呼他什么,you-know-who,她从谁那里听到voldemort这个名字的? 一把锥子扎进她的大脑,她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了voldemort的手掌,指甲掐进他的肉里,像是这样就能够忽略掉死咒遗留下来的疼痛。 她感受到那只手掌紧紧地回握住了她,像是手的主人在担忧,别开玩笑了,他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为别人担忧,人为什么要替他人担忧呢。 有对话,但她很难听清说话声,她现在清醒且冷静,任由视野变成一片扭曲的红与绿,像是洗笔池。 她猜测这或许不单单是死咒的原因,还有可能是因为她用了一堆坏掉的时间转换器,大型的时间转换是不被允许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会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后果,她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干了,没有道理到现在还好端端的。 等到颜色褪去,艾丽莎发现自己就靠在沙发上,Voldemort正沉默地拿着茶杯,是她之前注意到的荷兰陶瓷。 “请喝一杯姜茶,我想你需要它。”预言女巫一点惊讶的神色也没有,她的手在书架上一本一本书地滑过,路过水晶球时说道,“一周前我便得知你们会来找我,一切只是恰到好处。” 她最终取出一整幅的塔罗牌,从中抽出一张,递到艾丽莎眼前,“找到了,这是留给你的。” 塔。 高耸入云的塔被闪电击毁了,两个人从坍塌中的高塔上跌落到地面。 拉文克劳塔,还有那一群乌鸦。 她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 在拉文克劳塔上,她从那个额头上有着闪电形伤疤的男孩的嘴里听见了这个名字。 “Voldemort.”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4章 第五十二章 1933,Summer “我再警告你一遍,汤姆,”科尔夫人站在门口,她高高地挑起她的眉头,摆出一副夹杂着怒意与严肃的脸色,也许她是真的处于极端愤怒的状态,但汤姆此刻觉得她的脸僵硬得像是被人贴了胶布一般,他听见这个女人穿透力极强的声音,每个晚上这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在走廊里来回碰撞,将锋芒指向几个倒霉蛋。 汤姆·里德尔真心实意诅咒她有一天在嗓子眼里得了痔疮,然后再也开不了口,省省力气。 “当别人问你的话的时候,你应该表达你的感恩,而不是像个没教养的野孩子,让他们觉得我没有好好管教你们!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白吃白喝没妈要的野小子!”科尔太太挖苦道。 汤姆·里德尔是整个孤儿院最古怪的孩子,她一开始寄希望于这个孩子能够被一个富有的好人家给收留,这不仅能让孤儿院获得更好的名声,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得到一笔资助,这足够让他们熬过这个经济不怎么景气的年份。 但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绝对是整个孤儿院最古怪的孩子,没有之一,就连那个半路送来的没教养的玛丽也会畏惧违反规定的惩罚,这个在她眼皮子长大的汤姆却对这些无动于衷。他不动的时候表情麻木,那双显得过分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让她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这让她对汤姆的感情从一点同情转变为厌恶,尤其是当她看见这个小孩盯着她的时候。 这不是她的错,没有人会喜欢汤姆·里德尔那样的孩子,哪怕是一条野狗也比这孩子可爱上数倍。 “你瞧瞧!这种时候,你应该说好的,太太,而不是干坐在床上。”汤姆的不回应更加触怒了科尔太太,她挤着她的眉毛,刻薄地说,“或许让你去训诫室呆一晚会让你学会怎么做一个礼貌的孩子,对吗。” 训诫室是孤儿院最偏僻最破旧的房间,它正对着街道上那栋诡异的房子,据说每一个搬进来的住客在午夜过后都能听见一个鬼魂在说话。科尔太太有时和她的同事聊起这些,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但那栋诡异的房子确实空置了许多年,也许政府考虑过将它拆除,可最后却不了了之。白天路过那里的人很少,晚上更是没有人敢靠近,曾经有一个醉鬼半夜路过那里,然后消失了踪迹,半个月后人们在几个街区以外发现了神志不清的他,自那以后大家对这栋房子更是多了几分秘而不宣的畏惧。 汤姆的房间恰好在另一头,这不是他第一次来这里,但这是他第一次晚上来。 犯错的孩子会来训诫室挨鞭子,一边挨鞭子一边背他们饭前朗读的赞美篇章。从来没有人会对从这间屋子里传来的哭叫声给惊扰,孤儿院提到他们的教育理念时总会沾沾自喜地提及这件事,宣称他们拥有一种绝妙的熏陶办法帮助这些身边缺失亲人教导的孩子塑造更好的品德。 可惜,汤姆·里德尔绝对是最失败的产品。 当他们合上门后,这间屋子便陷入一片黑暗。屋子里没有留油灯,有一扇窗户又有什么用呢,今夜毕竟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 汤姆爬到窗户上,看向对面那座老旧的,空荡荡的屋子。 “喂!”他大喊了一声,也许这个地方太偏了,并没有什么人推开他的门给他来一鞭子。 他当然没有得到什么回应,他也没有指望有谁回答他,就像每一次有人来孤儿院认领小孩他都会被跳过,就因为他的眼睛和头发的颜色不够漂亮。 他时常想着哪一天他的父亲会来接他,他知道他有一个父亲。 虽然至今都没有出现。 汤姆又等了一会儿,才从窗上爬了下来,忽然一句“你好”在他耳边炸开,他一惊,手一松,直接跌在了地上。 他没有查看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惊惶地打量着四周。 没有人。 “你在找我?”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汤姆狐疑地点了点头。 “人类找不到我,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那个声音沙哑而破碎,不像男人,也不像女人,不像老人,更不像孩子,这声音甚至不像声音,可他却又真切地听到了。 “我能听见你。”汤姆·里德尔反驳。 “那是因为我让你听见,”那个声音似乎在笑,“只有你。” 光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处于黑暗的中心,听那声音如同实质的黑暗将他包围。 他无法辨认声音的来源,它们无孔不入,来自比遥远更遥远,比耳畔更接近,他每一个音节都能清晰辨认,却又觉得无比模糊,像是他礼拜时听见圣歌,每一个发音都在指责他的过错,每一个字母都夹着一声轻叹。 那声轻叹,温柔如同他尚未诞生时所听见的歌谣,却又每一个音节都将他身侧的气压变得凝重一分,像一堵限制他的墙,一点一点收缩着,让他最终无法动弹呼吸。 “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找到你了。” Ж 自从毕业以后,汤姆·里德尔,不,伏地魔便几乎没有再回到过他儿时所在孤儿院附近。 1954年他回到霍格沃茨申请黑魔法防御课教授一职,董事会对他颇为满意,但已是整个巫师界的大红人的邓布利多校长,委婉又言简意赅地告诉他,这不适合你,没戏。 后世一位研究巫师战争的学者在他的文章中写到,“也许正是这种挫败坚定了黑魔王的报复之心,黑魔王伏地魔一怒之下再度销声匿迹,并在被婉拒十数年之后网罗党羽卷土重来,矛头指向整个魔法界。” 可事实上,voldemort从来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沮丧。 他顺路将他得来的拉文克劳冠冕藏进了无人知晓的密室,与校董会的各个人精洽谈了一番,探望了他曾经的老板,博金博克店的博金先生,然后回到他曾经呆过的那个街道。 老实说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最终将这一切归为一时兴起。 当他回过神时他就已经在传闻闹鬼的房子门前。这一条依旧人烟稀少,房子是空的,门锁对他而言没有意义,他拧开把手进了屋子,然后抬起魔杖,一束光打在墙上。 他并没有抱什么期待,随手扔了个咒语后就打算用幻影移形离开,却又生生地停下了动作。 “好久不见。” 那个依旧听不出来音色的声音出现了。 “上一次听见你是十年前。”voldemort简单地阐述事实。 “原来已经那么久了吗。”那个声音满不在乎地说,“我还以为只是一眨眼的事。” voldemort不知道他该如何形容声音,他第一次听见它是在幼年第一次在训诫室过夜,此后每个训诫室的夜晚,这个声音都会出现。它最初欺骗他自己是全知的神,后来告诉他自己是弥留的冤魂厉鬼,最终他发现它是那间破败房子的流浪灵魂,一个被困于时空裂隙的囚徒。 他童年最后一次听见这个声音是在他九岁那年,从那以后这个声音再未出现,让他怀疑自己出了幻觉,直到他即将从霍格沃茨毕业的那一年,他七年级,伦敦城遭受有史以来最强烈的炮弹洗礼,他偶然回到这破旧的街道,发现这栋房子在弹雨之中安然无恙。 声音说它嗅到了激动人心的味道。 “你是指战争,还是死亡?” “洗礼,我管它叫作洗礼。” 但他并不时常回到这里,毕业后他更是再也没有回来过。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办法离开?”voldemort漫不经心地问,“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藏了一把钥匙,但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还有多久才会有人在哪里打开它,”声音说,“你打算帮我?哦,这可不错,不过出来以后我该干什么呢?这可不是属于我的时空。” “我正在游历,”voldemort耐心地回答,“结识更多志同道合的人。” “听上去你还没有找到一个真正志同道合的同伴。”声音幸灾乐祸。 “有时候我以为找到了,”voldemort沉静地说道,“但人们总是善变无比,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利益放弃了更长远的未来。” “微不足道的事说不定与长远的未来息息相关,别被表象所迷惑,这可是从古至今的格言。”声音不置可否。 “有时候我很好奇,”voldemort眼中带着探究,他转过身,面对着一面铺满红褐与驼色相间格子的墙,魔杖尖在上面写下一个字母,“像你这般的人物,历史上应当鼎鼎大名才是,我们既然相识一场,总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 “选择是相互的。”声音说出那么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话锋一转,“你想见见我?” “如果你允许。”voldemort压下眼睑,唇角微微勾起,不卑不亢地回答。 “我为什么不允许呢。”声音似乎在笑,是破碎的笑声,房子发出抽气的声音,是气流从门缝,桌底,通风口流进来,是窗帘拍打着玻璃和墙体蔓延出缝隙。四周忽然就黑了下来,像是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声音的时候,沉重而压抑的氛围一圈一圈收拢,然后那些破碎的声音重组,一点点变得清晰明朗了起来。 他在黑暗中看见,在寂静中听见。 当他确确实实地见到声音的主人后,他却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不要表现得那么惊讶,”声音的主人向他走来,“我都已经熟能生巧了,你脸上那些滑稽的表情还一点都没变。不过这也不能怪你,反正你什么都记不住。” 好一会儿voldemort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如你所见,我被困住了。”声音说道,“当然,你完全有理由疑惑,如何说服你是我的事,是否接受我的说服是你的选择,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一些。” “你可以说说看。”voldemort看上去像是恢复了他惯有的冷静,语气平淡如同他正坐在舒适的沙发上和那些即将与他有利益往来的人们谈判,若不是他一不小心颤抖了一个音节,没有人能够发现他在压抑自己的情绪,“说说让我接受你的理由,一个随时都有可能背叛的人,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你总说信任我的人一贯没有什么好下场,但为何你不愿意将自己当成那一个特例呢,为何你不相信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呢。”声音的主人反问他,她走上来试图用手去触碰他的脸,被他侧过身子避开,却依旧看见她的手指穿透了他的衣服。 她注意到了,包括Voldemort眼里的困惑。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在你眼前吧。”她笑了,“你为什么回来呢,你厌恶你的过去如同你厌恶你的父母,你厌恶这个地方如同厌恶那些陈旧的教条,你为什么要回来呢” “十年前你也说过你要见我,那时我终于可以将你扯进我的梦境,你知道,梦是没有逻辑的。”她轻轻地说,“你那时的神情和现在一模一样,可你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不是么。” 看见voldemort眼里更深的愤怒与困惑,她笑得更加愉悦,“我可没有对你的记忆动过什么手脚,你要知道,我被困在这段不存在的时间里,与世隔绝,这里发生过什么现实都不会有任何影响,时空已经断层,没有办法进来,没有办法出去。” “除了你,你是我与外界取得联系的唯一渠道,我上一次就告诉过你了,只要你不再回到这里,我就将永远地被遗弃于此。” “我将从未在世间呼吸,我将从未在世上说过一句话,我践踏的每一株花草都焕发生机,我使用过的每一样事物都崭洁如新,关于我的记忆从所有人脑海里抹去,没有人会察觉到这一切,因为我将从未出现过。” “你当时说,你不会再回来了。” 她再一次伸出手时,voldemort没有躲开,而是任由她的手虚贴在他的脸颊上,像他曾经做过的那样,用满是蛊惑意味的语气问道,“赌一把怎么样,敢吗” 是真的,那双熟悉的疯狂的琥珀色眼睛。Voldemort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他看着眼前这个背叛他数次却还在大言不惭叫嚣着与他对赌的女人,尽管此刻还有诸多谜团未曾解决,主动权却又一次地回到了他的手上,他没有干脆地拒绝,他很清楚这个女人并不会说出什么有利于他的话,可他还是发问了,“赌什么赌你的生死,赌魔法界最有权势的位置,还是赌” 一根手指头贴上他的唇,让他安静了下来,然后他才看见女人眼中的狡黠。 “用你的忠诚与信任,赌你是我独一无二的灵魂。赢了,我保你一世无忧。输了,我叫你血本无归。” “敢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5章 第五十三章 三强勇士杯是霍格沃茨与他的兄弟学校间友好往来的证明之一,虽然这个活动一度因为太过于危险而被迫停止,不过,哈利·波特不管怎么说都是个幸运儿。仅仅是在霍格沃茨的第四年,火焰杯就将他的名字送入选手圈,要知道这可是几十年来三强争霸赛第一次回到人们的视线中。 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场极其盛大的宴会,就连校外的巫师也跑来为勇士们加油呐喊,虽然他们需要经过城堡大门一层层的检查,不过,毕竟这可是救世主参加的比赛! 哈利·波特是巫师界的救世主,毋庸置疑,唯一一个从神秘人手下逃脱并且杀死神秘人的巫师!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事实除了哈利自己。 “我才不是什么见鬼的救世主。”哈利·波特愤怒又委屈地在原地转悠,“伏地魔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才没有想证明我自己!” “他们才不会听你解释。”赫敏试图安慰他,“你不应该去,这太冒险了。” “可火焰杯为什么会吐出你的名字呢,如果你说你没有用增龄剂的话。”罗恩依旧对事情抱着疑惑和怀疑。 “我不知道!”哈利的表情就像魔药课上被询问坩埚为什么会炸裂。 但不论他知不知道,他的名字被火焰杯吐出来,他就得要去参加比赛。 所有人都为此期待,包括他的死敌,神秘人Voldemort. 以及一个悄悄出现的温斯蒂尼。 “格兰杰小姐,你确定以及肯定你上一次使用时间转换器是为了赶上你的魔法生物鉴别课” “是的,麦格教授。”赫敏·格兰杰悄悄打量了一下自家院长身边坐着的邓布利多校长和另一个眼生的巫师。 “观察者先生,格兰杰小姐的人品是可信的,我可以为此担保。”邓布利多教授对着那个被称作观察者的巫师说道。 “我很相信您,教授,只是事实是我们确实有观测到一些细微的改变,距我们所知,格兰杰小姐是今年唯一一个申请了转换器的巫师。”那名巫师面露难色,“至于格兰杰小姐,发生了这种事,我想我们必须要收回批准了。” “可是这样我怎么上课!”赫敏下意识反驳,她向来将课表选满,若不是借助转换器,她根本分身乏术。 “我很抱歉。” 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感到抱歉的样子,最终还是邓布利多校长表示他会帮助她跟教授们协商。 这位被称作观察者的巫师明显来头不小,赫敏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的伙伴,因为当她申请转换器时就要签署一份保密合约,就算上个学期她跟哈利一起靠着转换器救下了鹰头狮身有翼兽巴克比克也并不代表她可以将这件事随便说出去。 她感觉有一口气堵在胸口让她异常郁闷,以至于她走在路上还差点撞到人。 “抱歉。”她匆匆忙忙道歉,见那个人比她还匆忙地向楼梯间走去,只给她留下一个陌生的背影。 这件事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 Ж 1952,Winter 艾丽莎看着这张塔的塔罗牌,她还没有确认这意味着什么。 毁灭,绝无可能成功。 是在嘲讽她吗。 “您刚才说这是留给我的”她并没有忽略掉这个动词,“我想我可能不太明白。” “六十八年前有人已经做出选择,”神秘的女巫说道,“我所做的不过是代为转告而已。” 她不再回答艾丽莎的任何疑惑,转而面向Voldemort,“那么里德尔先生,你现在可以向我询问一个问题。” 艾丽莎下意识看向这个冷静地站在她身边的男人,他看上去并不急迫,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难道他就不好奇命运会对他做出何等安排吗 难道他就不害怕自己将面对一个棘手的困局吗 事实上Voldemort在考量预言女巫话语中的真实性,他用他此前二十六年的生命明白了世界上任何人在任何时间都有可能说出谎言,其中政客,商人和女人更是对此技艺精通无比。所以当他意识到艾丽莎的打量时,他并没有回应,这让艾丽莎误以为他是在表达一种无声的嘲讽。 当然,大部分时候他们是很有默契的,但艾丽莎却对这样一种无法掌控的关系而不安,从她见到Voldemort开始,这个人的洞察力就敏锐得让她惊讶,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古怪的错觉,这个人熟识她。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她想过这个有点离谱猜测,如果她认识未来的Voldemort,他也有可能认识未来的她,既然她能从四十多年后回到现在,她当然也能从现在回到十年前。 可时间转换并不能理所当然的进行,首先她需要一个时间转换器,她上哪去搞来这个玩意儿,其次,如果有两个温斯蒂尼,她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除非只有一个,在她越过的那段空缺时间。如果说她真的遇到什么巧妙的事情又一次回到了过去,回到过去的她一定对于她现在所受到的困扰十分了解,那自然会给出解决的方案,一个只有她能发现,不论出了什么差错都能获得的解决方案。 冷静想想,艾丽莎,如果这个不切实际的猜想是真的,冠冕一定给过她提示,虽然她不太清楚冠冕是Voldemort的哪部分,也并不确定他对这段往事是否有印象,但如果这个猜想是真的,那么线索一定就在Voldemort身边。 对了,不合时宜出现的宝石,除了她谁还能发现这宝石出现的消息不合时宜呢,因为它早在二十多年前便被人从黑暗沼泽带走,一直放在温斯蒂尼家宅的地下室的架子上,和成百上千的相似的矿石,标本,药剂摆在一块。没有人能够硬闯温斯蒂尼家宅,那些古老隐秘的魔法与诅咒能够顷刻间要了入侵者的性命,而就算有人得到了钥匙,也绝对想不到宝石的藏身之处。 宝石埋藏在她母亲的眼珠子里。 Ж 1994,Winter,Hogworts “很显然一旦你被他们发现,你就会被他们送回你来的那个节点。”冠冕幽灵抬起头对她说道。 “你很了解他们。”艾丽莎歪过头,倒退两步,“他们到底是谁” “一个与魔法部有联系却又独立的组织,一般巫师称呼他们为观察者,你知道魔法是难以估量的,为了防止一些可怕的事情发生,他们专门监察有没有巫师做出违反规定的事,而他们之中的一小部分人负责监察并纠正时空,上个世纪米图宝回到过去改变未来这件事就是他们发现的。”幽灵说,“当然他们行事十分隐秘,魔法部从未想过要向民众介绍他们,所以尽管这是历史悠久的一个组织,大部分巫师却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她有点狐疑,“既然大部分巫师都不知道,你是从何得知的” “我曾经掌控魔法界。”幽灵露出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 这个理由出乎她的意料,虽然艾丽莎早就想过这个幽灵并不一般,但还是被噎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调整过来,有些敷衍地说,“真是了不起。”现在不还是沦落成无根的幽灵。 她在原地走了两步,“我会亲自去验证你说的话,你最好祈祷不要让我发现你在糊弄我。” “如果我真的想要糊弄你,凭你的能力可发现不了。”幽灵那副淡然自若的样子令她不爽,尤其是他那副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眼神。 她并没有动怒,她曾经是个暴脾气,但现在她只是咧开嘴角,用颇为危险地语气告诫他,“轻视他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尤其当你只是一个飘荡的灵魂,哪怕是刚学会魔法的小巫师也能够轻易抹杀你,这种时候谨言慎行才能保命不是么。” “你在威胁我吗,”幽灵脸上的笑意终于淡了下去,他那半透明的五官呈现出轻微的扭曲,但他的声音却很轻柔,“你又在威胁我吗,”他像是经历了一个大喘气,语调一下子变得轻快起来,“我怎么会轻视你,我的伙伴,在我曾因轻敌而遭受如此之大的打击之后。” “你看,你很难再找到一个愿意被你利用的人了,还有谁会有求于你呢,难道比起我,你更愿意相信那些信口开河的保证,那些无足轻重的信任”幽灵淳淳诱导着,“难道利益的牵扯还不足以成为让你相信我的理由吗” 艾丽莎给不出反驳的理由,她觉得幽灵的态度有些奇怪,他看上去不像是情绪多变的人,可刚才他的情绪确实起伏得厉害,像一不小心泄了闸的洪水,被强迫关上阀门,维持着他虚伪的假象,但她并不想深入思考这些。 “他们是怎么观测异常的,”艾丽莎沉吟片刻以后开口,“我不太懂,要是过去能够被改变,那么如果你本来拥有某样东西,但有人回到过去在你得到它之前就将它夺走,你根本不会意识到你失去了什么,因为你从未拥有过。” “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但我猜他们通过查找点。”幽灵说。 “点” “就是那个穿越时空的人,既然被覆盖的时间并未被彻底遗忘,那么也就有了复原的可能。”幽灵随意地点了点手指,将下一个多米诺骨牌摆在它的位置上,“他是凭空出现的,他更改历史的那一刻他自身便成为异常,如果他回到过去的动机已经消失了,未来的他不会回到过去。当他改变未来的那一刻,他再也无法回到他曾经的未来,因为那个未来早已无迹可寻,他会成为一个孤立的点。” 他顿了顿,看着他的作品,伸出脚尖,轻轻点在那开头的多米诺牌上,看着那一层层地推进,直到停在艾丽莎脚边,“这一点引发的问题会牵扯到更多,比如说,如果他手里的时间转换器是未来制作的并且被他的改动影响到的话,他将再也无法使用它跨越时空,他就会被困住,就像是链式反应,他之后的未来,全部崩塌。” “也就是说他们并不能定位到那个人是谁。” “不能,不过每一个申请时间转换器的人他们都有登记,可以一个个去查。”幽灵说,“而且他们的转换器上会有追踪魔法以便在时空改动前提醒当时的观察者。” “被发现后就要还原时空对吗,也就意味着现有时空的崩塌。”艾丽莎询问,她抬手,将塌下来的多米诺骨牌又立起来。 “某种意义上来说,但历史真的能被改变吗,不少人认为改变过去其实是个伪命题,旧时空的崩塌不过是从虚幻回到现实。” “那会是什么样子”艾丽莎追问,不过她并不抱有幽灵会回答她的期待,但出乎意料的,幽灵开口了,“烈火会烧穿天幕,世界会消逝得比被阿瓦达索命击中更加彻底,只有你回到曾经断裂的节点,而所有发生过的一切,都烟消云散,大梦一场。”说完他嗤笑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补充,“我猜是这样。” “听上去真糟糕。”艾丽莎一边走一边评价,“为什么会有人愿意吃饱了撑的管这些闲事,恢复一个并未存在过的时空,这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谁知道呢,他们总有自我感动的理由,想出一大堆凛然大义,不过是为了给人们上上层层枷锁,好叫人们乖巧顺从,名为安定。”幽灵说,“毕竟在法则上他们站尽上风,改变这一切你需要小心谨慎,而恢复它们,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魔法。” “在被毁灭以前,恢复总是比破坏要简单。”艾丽莎侧过头看向幽灵,兴味地问,“说到这个,你想要摆脱你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你应该知道的,你忏悔过吗” “永不。”回复她的是幽灵斩钉截铁的语气。 “那我就只能同情地告诉你,你将要永远在这里保持着你那连鬼魂都不如的状态,运气好的话,你能遇见厉火对你高唱。”艾丽莎的脸上没有一丝同情,反倒透着幸灾乐祸,显然她并不恼火幽灵的死脑筋,“死亡愉快。” 毕竟艾丽莎从没想过自己哪天能够拥有一个带着同理心的好心肠,正如她从没有想到过她此后的生命里还会再遇见这个灵魂,不止一次。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6章 第五十四章 Voldemort现在本该在魔法部的。 五二年秋天他取来了拉文克劳冠冕,想看看那能够使人智慧的传言是否属实,他对魔法部的高位早就心怀企图,原打算拿到冠冕便前往魔法部任职,但一些意外让他不得不无限推迟了他的计划,直到五三年的春天,他躲在靠近大陆的太平洋的一座小岛上分裂了他的第四片灵魂。 这并不是他原本的打算,三个已经足够,当他将赫奇帕奇金杯作为自己的第三魂器时就如是想到。分裂灵魂附赠的魔力增强在其巨大的风险与痛苦之下显得微不足道,巫师的魔力是随着年龄剧增的,而他在巫师中绝对算得上年轻,所以他实在不需要急这一时半刻。 不过计划向来赶不上变化,五二年他没有去魔法部任职五三年也没有,事实上他可能要无限期延长他的计划了。离开黑暗沼泽后他又游历了其他地方,甚至在美国的马萨诸塞州停留了一段日子,其间遇见各路巫师不乏有与他志同道合的,但他拒绝了与任何人同行。 如果以第一片灵魂装载他厌恶的童年,第二片灵魂记录他面对那个男人时所受到的屈辱,第三片灵魂带走无用的仁善,那这第四片灵魂则割下他对旁人的最后一点信任。 他终日躲在密不透光的地下洞穴里,岩壁隔绝了他痛苦的呜咽,他最为脆弱的时刻只属于黑暗。七日后他终于回到地面,阴影下他的皮肤惨白,皮与肉挂在骨头上,他原本如同黑玉一般的头发一根根纠结在一起,变化最为明显的是他的眼睛,他曾经的眼睛纯粹漂亮,现在眼白上覆着血丝,而那深色的眼珠下似乎翻涌着混浊的血色,如同掩藏着无尽的杀意。 七天前的Voldemort身上尚能够找到那么一丝的温和良善,那么此时此刻那仅有的一点温和良善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本人也丝毫不留恋。 人类拥有太多的过剩情感,而这些能够成为他绊脚石的事物都是不必需要的。 他冷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在心底冷笑着,想听听她嘴里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我有一个疑惑,从我的幼年开始,一个古怪的巧合,我读懂了它的每一个字节,却不能明白它的意思,想探究这一切的心折磨着我,我想忘记它,可它如同身上的肿瘤,只会不断扩张,直到将我的生命吞噬。” “哈,那些遥远的诅咒我并不恐惧,死亡也无法叫我惶恐,但这迷茫不定的未知却困扰我多年,那些字母,那个古怪的巧合,就像是专门恐吓我一般。” “你能否理解那种心情,当你第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存在是否是虚无的,然后开始怀疑世界本身是否是他人笔下的消遣之作,而你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无功,不过是图他人一乐的玩笑。” “直到我遇见你,困扰我多年的疑惑似乎被慢慢解开了。我是否曾与你提到过,我认为生命非常的无趣,既然如此它们存在的必要又在哪呢。肯定得有个理由吧,我是这么想的,也许我坚持活下去的哪一天我就能发现这个理由。” Voldemort最初并没有想到过令整个世界恐惧他的想法,他第一次有这个想法来源于他偶然听见的故事十灾。 作为一个并不虔诚的孩子他从来都不能将这些故事与全知全能的存在挂上钩,他所赞叹的仅仅是强大。 活下去的理由是有朝一日能够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 他并不知道这个理由什么时候变成了让世人恐惧敬畏,也许是当他第一次见识到人与人之间生来便不平等的差距,也许是那个将他带出孤儿院的老巫师眼里从不消失的怀疑,也许是那些蠕虫惶恐有艳羡的眼神,也许是因为他自身,那些根植于血脉的暴戾分子,他不再打算去抑制这些,他终于发现,人们在意的永远是结果而非过程,不论是何种手段,只有达成了目的才能叫成功。 “现在我开始确信,维迪,我亲爱的维迪。你就是那理由的一部分了。” 艾丽莎叹息道。 Voldemort相信这又是她的一个蜜糖毒药,他绝不会为此而动摇,他丝毫不怀疑艾丽莎正想着如何获得他的信任,并为此押上多少真诚。 他终于第一次接近了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在摒弃掉凡人的种种优柔寡断后,他终于能够投过其温和真诚的表象面对面地与之对话,他终于能够从那双纯粹到不染杂质的琥珀色眼睛里看见那些翻涌着的无穷无尽的黑暗。 可年轻的黑巫师依旧疏忽大意了,因为这女人并不在乎Voldemort是否答应她的邀约,她并不在乎自己是否将从一个说谎者变为令人唾弃的背叛者,她从小便知道为了达成目的能够付出任何代价,无需犹豫与偏颇,就算是算计自己也在所不辞。她拒绝给别人自我选择的机会,她将吐露一个重大的秘密。 “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再去找你。” 纠缠不休是她最为厌恶的,一如她厌恶纠缠不休的仇恨利益。 但你又在纠缠什么,她时常质问自己,她无法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为什么不干脆利落一点呢,事情可以更简单的,明明死亡就可以终结一切,她为何非要去寻找那一丝生机。 “你从不在意你会失去什么吗”冠冕曾经询问她,她并不明白他是出于什么问出的问题,她现在依旧不明白。 “为了我想要的,失去什么都行。”她不耐烦地回答。 “但你根本无法判断哪个更重要。”幽灵指出。 “显然,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一点,你就不会坐在那里等着我来帮你了。”她挖苦他,可幽灵并没有生气。他坐在三重柜子的顶上,背后是枫丹白露森林的油画,他低着头俯视着她,手里把玩着那顶精美的冠冕。 “艾丽莎。”他开口,“你对解密游戏有兴趣吗” “所谓解密游戏,不过是在已有的信息上加上障眼法,根本没什么新奇的事物。”艾丽莎转动着手里的笔,是她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 “你能够知道你为何会站在这里。”幽灵对她的评论不加理会,只是注视着那顶冠冕上的宝石,晶莹剔透,反光照出他身后的画。 并没有他的影子。 这话终于吸引了艾丽莎的注意,她看着幽灵,他依旧注视着冠冕,于是她努了努嘴,“说来听听。” 幽灵这才将目光转向她,他抬手一抛,冠冕被抛到半空,然后端端正正地落到架子上,艾丽莎注意到他的食指轻轻扣了下柜子板,虽然他面无表情,但显然,他心事重重,她可很少见到幽灵这副样子,这终于激发了她的好奇心,她又问了一遍,“这游戏叫什么” “回到1942。”幽灵终于回答她了,他那张模糊不清的半透明的脸转向她,那对深色的眼睛在这一片朦胧模糊中却清晰无比,“回到1942年,你就会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人们的未来新奇而多变,她却将踏上一条已成定局的归途。 艾丽莎一直在等待,她知道总有一天一对从大洋彼岸而来的归国夫妇将买下这栋房子,而那对夫妇的小女儿,会为她带来重返人间的钥匙。但她究竟是要等多久,是很久很久还是一眨眼连她也不知道。 维迪再未回来过。 “我亲爱的全知全能的神啊,琼斯小姐今天给我们讲了玫瑰战争的故事,英国历史的血缘关系真是混乱,他们好像并没有奴隶的困扰,不过关于玫瑰家族和亨利七世,我还是想知道究竟是理查三世杀了皇子还是亨利七世欺骗了大家呢,这种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如果我能够亲眼看一看就好了,我亲爱的全知全能的神啊,今天是我生日,你就帮我完成这个愿望吧。” 她再次从沉睡中醒来是一个小姑娘在半夜敲响了墙角,她房间的窗帘拉开,月光照在地上,透过窗户对面的房子在三十多年前还是一所孤儿院,六十多年前一个男孩在那里将她从遗忘中唤醒,现在那里是一排年轻的公寓楼。 “魔术师是创造故事的人吧。”她轻轻叹了口气,“在创造故事以前,就来看看别人的故事好了。” 伦敦地铁站在下班的高峰期排队的人可以挤到地铁站外的广场上。杰苏西娅站在人群末端,踮起脚尖,想看看什么时候自己能够先前挪动一步。另一边的大屏幕上正转播着奥运会事项,她忽然想起今年的奥运会在巴西里约热内卢。 电话响起吓了她一跳,她手忙脚乱地划开屏幕,发现是个熟悉的名字。 “爸我在赶地铁,怎么了” “妈妈给的项链诶为什么这么说” “现在好的,嗯,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手放在领口。项链是母亲给她的,据说是外祖母曾经送给母亲的礼物。外祖母在她出生以前便已去世了,母亲也没有其他的亲人,父亲在小时候就曾经告诉过她。 项链她一直戴在身上,是一个简单的三角形挂坠项链,金色的全知之眼,眼睛可以转动。虽然说是很简单的造型,但做工却相当精细。 人越来越多了,父亲让她将眼睛转三圈,然后念那个咒语,不会是什么瞬间转移咒语吧。 她将信将疑地念出来,四周像忽然挂起大风,她的脑袋像是被人摁进了水里,呼吸不畅。她慌乱地试图抓住什么,也许是她背包的袋子,强烈的失重感和窒息感让她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迟到的生日礼物,小杰西。”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7章 第五十五章 “只要不想便可不见。我想知道你愿意见我们的理由。” “理由”预言女巫讳言莫深地看向他,“如果你非要问我理由的话,” “这不过是我与愚者的一个约定。” Ж 就像国王十字的九又四分之一站台分隔了魔法与麻瓜,黑暗沼泽的入口隐藏在哈茨山下这片森林深处的魔法阵里。白日里人们也会穿过山林去往小镇,但这仿佛上个世纪的镇子的人烟稀少,除去寥寥几户人家,镇口一家百货店,主街上一间图书室,一间面包房,一间小诊所,也没有别的了。那儿的人们似乎也整日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艾丽莎在镇上转了一圈也没见到几个小孩子,当然不是说她喜欢孩子这种令人头疼的生物,但这情况显然不寻常。 “一方面年轻人们显然很乐意去大一点的城市呆着,另一方面这里确实少有孩子出生。”Voldemort对艾丽莎说道,他对于这些事丝毫不关心,但耐不住艾丽莎的过于好奇。 艾丽莎的好奇心总是产生得莫名其妙,Voldemort依旧记得她还在霍格沃茨时就曾经拉着他讨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诸如巫师为什么需要魔杖,麻瓜枪械与魔法实现的速度比较,或者聊起忒修斯之船。 【“你听说过忒修斯之船吗” “将忒修斯的船上的木头一块块替换,直到所有木头均被替换完成。”汤姆在他的实验报告上写下算式的答案,“你指这个” “没错。”艾丽莎一边将她面前的书翻了一页一边打了个响指,“那么你的回答呢” “我觉得它们是同一艘船。” “为什么” “因为联系并未中断。”他没有抬头。 “你认为只要有联系就行吗,”艾丽莎耸了耸肩,“那么这样一来,我说汤姆,你能在人群中认出我吧。” “你是对你的脸不满意了” “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的。”艾丽莎无视他话里的嘲讽,自顾自地说道,“我是指如果某天我不再像是我的话。” “为什么忽然有这种想法。”汤姆终于正色地看向她。 “因为这本书。”艾丽莎挥了挥手里的书本。 “真是有趣,你知道吗,汤姆,这本书讲了一个人如何利用他者灵魂碎片的力量。”她伸了个懒腰,“利用这些他成为了那个年代最强大的巫师,直到最后被他的对手的诡计欺骗,最终死亡。” “吸取他人灵魂碎片里的力量你看的是哪个小说的设定。”汤姆继续在他的本子上写着东西,“凡是关于灵魂的魔法都容易收到反噬,更别提你说的这个,根本不可能。” “嘛,你说得对,”艾丽莎靠着椅背上,“但这个人确实有真实原型,是历史上一个神秘又恶名远扬的黑巫师。” 汤姆的笔停顿了一下,他忽然想到那本神秘的笔记本里似乎提到过这件事。 巫师们的魔力来自灵魂,而非躯体。 一般来说魔力是不能从一个人身上传到另一个人身上的,但如果能够利用灵魂的魔力,这条规则就被打破了 但将别人的灵魂塞进自己的躯体并不简单,人与人的灵魂有时如油与水那般不相容,要想方设法将二者合为一体,则必须由外界进行干预改变,不过这改变却有可能将二者统统扭曲。 简单地说就是死。 最保险的做法是利用相似的灵魂。 是的,世界上每一个灵魂都独一无二,但相似的灵魂是有可能出现的,越是相似,越能相容。 这是那本神秘的笔记上的内容,汤姆·里德尔时至今日依旧不知道它的主人究竟是谁,也许他只是单纯记录下自己的思考与实验,并没有想到过会有谁能够从中获得什么,但这本笔记确实让汤姆获得了许多。 虽然有些内容他至今不知含义。 比如笔记的某一页这样写道。 「诚如预言所说,绳索上的亡魂已经开启了魔盒,恶魔将引导月亮之子重返人间,流亡者走进不倾的高塔,世界重生于烈火之下。」 他不明白。 也许有一天他会知道,但绝不是现在,决不被允许是现在。 】 他们回到密林。 每年的瓦普尔吉斯之夜,那些巫师中的古怪巫师受邀从四处前来于此,穿过这平淡无奇的山林,抵达这片山脉的最高峰,然后用火焰点燃扫帚,在篝火下开始狂欢。 “今年五月卖出了一百三十七把扫帚。”百货店的老板在与他们攀谈时说道,他对于巫师似乎习以为常,但毫无疑问的,他是个麻瓜。 不过这些扫帚与魁地奇使用的精致扫帚不同,它们直接用桦树枝扎成一捆,非常利于燃烧。 必须说的是,严格而言他们并不算在逃离追捕,只是行踪隐秘不想被人发现罢了。自从走进这里,Voldemort和艾丽莎二人便不再使用魔法赶路,此刻艾丽莎微微仰着头,双手插在她风衣的外兜里,姿态悠闲得像是出游。 古籍中记载过这个地方,曾经有两位强大的巫师试图探寻这黑暗沼泽的秘密。他们并没有什么野心,仅仅因为自身的好奇,哪怕是送了性命也无法让他们退缩。 走进黑暗沼泽要经历重重考验,当穿过那隔离着魔法的大门,你要经过黑暗的树林,树林中栖息着凶恶的猛兽,没有实力的巫师便止步于此。在沼泽地外围,是毒蛇的乐园,在沼泽之下沉睡着无人见过的蛇怪,一旦唤醒,便再无生还的可能。这两位强大的巫师靠着强大的魔法,杀死了遇见的猛兽,躲过了沉睡的蛇怪,记下种种经历,当他们走到那黑暗迷宫的入口之前,其中一位巫师选择了离开,留下另一位独自前行。 当然了,选择放弃的巫师再也没有见过他的同伴。 他再也无法从迷宫里出来,他被困在无路可逃的黑暗之中,直到死去的那一天。 并不是谁都有她母亲那般幸运。艾丽莎想到,她的母亲,在二十多年前将那颗宝石带出了黑暗沼泽。她不知道当年的经过,但也能猜到一些。走出迷宫的方法只有蛇怪知道,毫无疑问的,霍格沃茨的那位创始人先生也许完全知晓这个秘密,四巨头亲密无间,说不定拉文克劳女士能够知道些什么,而她的母亲恰好是霍格沃茨拉文克劳学院的学生。如果这样理解,身处欧洲大陆的温斯蒂尼不去德姆斯特朗,不去布斯巴顿却非要跑到英国上霍格沃茨就能够理解了。 但走出迷宫以后母亲所遇到的事情是她无论如何也明白不了的。那段记忆被母亲从大脑中提取出来藏在密室书房里,在她放火后,摆在台面上的书籍全部化为灰烬,只有密室里的东西依旧安然无恙。 母亲遇见了这个世界里她的未来。 既是未来也是过去。 “就是这个。”Voldemort听见艾丽莎在一旁喃喃自语。 “就是这个。”艾丽莎对她的猜想念念不忘,毫无疑问的,如何确保在她之前没有人能够得到留给她的讯息呢 不将希望寄于他者,不将希望寄于运气,那唯一的可靠之物只可能是自己。但人不可能仅仅靠着自身达成一切目的,Voldemort为什么恰恰正好就被她所遇见了呢,这个拥有数十亿人类的世界上,遇见一个人的概率也不过万分之一,在没有约定也没有范围限制下不断重复遇见同一个人的几率又是多少呢,无限接近于零,几乎不可能发生。 但正因为如此她的猜想才是真实的,硬币抛出正面朝上与反面朝上的概率各占一半,难道既非正面也非反面的情况就不存在了么,谁都能想到这是不对的,因为这种似乎不存在的情况是真实存在的。 毕竟太小的细节并不总是为人所见。 为什么她正巧遇见了Voldemort,因为她失去了记忆,忘却的事物怎么可能凭借着意念就被回忆起来,关键时刻想起重要之物什么的,那是只有故事书中才会出现的场景,正因为做不到,她才要去主动夺回。因为Voldemort是斯莱特林的传人,是一名蛇佬腔,所以她能够跟随着他前去寻找那颗早被取走的真理之石,那块石头就是一个嚎头而已,迷宫之后的她母亲曾经遇见的未来才是她要找到东西。 但她该如何让巧合发生呢,在Voldemort身上下一个诅咒她肯定不是第一个想这么做的巫师,历史上有别的巫师这么干过吗,她用了个什么样的魔法 不,还是推翻她的假设吧。 这样一来,这就是既定的未来了,毕竟所谓过去,无论如何也更改不了,被常理束缚于这个世界之中,相信着永恒与传承,坚信不疑善与恶的轮回,相信着一切巧合都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一切还有什么趣味可言。 Ж 1965,Summer. 格林小姐送来了一朵玫瑰。 她离开这座属于黑暗公爵的府邸时,感慨着这可真不像一个黑巫师的住处。 没有黑暗阴森的尖屋顶,没有藤蔓爬满墙,房子的构造确保阳光能投过玻璃窗子照亮房间每一个角落,花园里一年四季都会有花朵不间断地开放。 可这样一座美丽的府邸,却远比那些阴森老旧的房子更加冰冷,笼罩于一片虚假的生机之下。 它的主人伫立在书房的正中间,手中执着那朵鲜红的玫瑰,他的半身沐浴在阳光之下,他的影子将玫瑰彻底笼罩于黑暗之中。 这样的玫瑰他曾收到过六朵。 玫瑰只有两个含义。 他走向书架,念出咒语,看着书柜向右侧移开,墙壁上浮现出一扇门。 他拉开门,走进去。 是一间卧室,没有哪怕一扇窗户,暖橘色的火焰在他走进那一瞬间燃起,书桌上墨水瓶和羽毛笔摆得整整齐齐,床幔被拉起,床上铺好了绣花的被褥,床头放着一个笔记本。 所有的事物都按照它曾经主人的要求摆放着,只有地上的一点灰尘揭露了这个房间已经许久无人问津的事实。 他站在门口,那对被黑魔法侵蚀而变成血红色的眼睛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一切早已褪色。 他冷静地想着,被蒙上尘埃,剩下的只不过是因为不甘而形成的执念和早已过期变质的情绪。 可这鲜红的玫瑰却将记忆再次染上瑰丽的色彩。 他又一次被拖进回忆的洪流,那个关于他第一次游历,试图利用一个记忆混乱女人夺得真理之石的故事。 利用温斯蒂尼家族的血脉能够解开宝石的封印。 那颗宝石是通往那个家族所守护的宝物的钥匙之一。 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是温斯蒂尼家族最后的血脉。 那个宝物能够逆转命运。 他利用了艾丽莎,他承认。 可当他醒来,艾丽莎却带着宝石不知所踪。 他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很快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向来冷静的脸上掠过一丝慌乱,醒来他从哪里醒来。 他忽然快步走向书桌,猛地拉开抽屉。 六枝玫瑰并排摆放着,那抹鲜红,竟一如多年前女人将它们从枝头剪下时那般艳丽,没有半点褪色。 玫瑰只有两个含义,秘密,或者爱。 Ж 艾丽莎飞快地瞥了一眼依旧被困在幻境之中的Voldemort。 是宝石上的一个古老的预言魔法。 这个魔法让靠近它的人陷入幻境,甚至死于幻境,算是一种保护机制,但这并不是宝石的真实用途。 它的真实用途是作为钥匙的存在。 不过没有多少人知道的是,只有那个拥有相似灵魂的人才能解开这颗宝石上的封印,因为只有她能够融合那个古老的灵魂碎片,毕竟宝石本身就是温斯蒂尼家族那位先祖夺来,期待有朝一日复活他那位将生命与灵魂都献与黑暗的同胞的道具。 很可惜的是,她并不是那个注定之人。 不过吸引艾丽莎并不是宝石,而是另一样事物。她盯着眼前的这根金色挂坠,她知道这是什么,她小时候母亲送她的最后一件圣诞礼物,她上一次看见这事物是在那座异教堂。 那个“艾丽莎”手里拿着的东西。 “1942年。”她低语。 被她猜中了吗。 1942年,是的,那一年她离开了德姆斯特朗北上。但为了瞒天过海,她确实在一个易容阿尼.马格斯身上下了诅咒,让那个人替她前往霍格沃茨接应一位潜藏在那里的卧底。 是了,冠冕让她回到过去,她利用魔法部时间厅那堆时间转换器离开时被攻击,不管是因为攻击还是装置本身破损,又或者她自己的时间线早已被她本人扭得千奇百怪,她没有到达预定时间反而来到这里呢,再一次碰见Voldemort。 她果然是一名宿命者吗,被命运牢牢束缚看不见半点未来的宿命者吗,未知之神一点也不肯垂青于她吗,这是要扼杀掉她所有的可能吗 快忘记吧,把这一切都忘记吧。 “Obliviate(一忘皆空)。” Ж 【“我喜欢纯粹的事物,比如谜语,因为不乱题面多么花里胡哨掩人耳目,它的答案永远不会变。可人却不一样,我并不擅长人际交往,我想大概是因为人类情感丰富,而我的情感过于贫瘠,只能将这一切简化为信息的博弈。我知道的你不知道,你知道的我不知道,我要怎么获得我想要的信息,我要怎么保证你不会得到对我不利的信息。如果掌握了一个人足够多的信息,你就能知晓他思考的习惯,他面临一件事时的选择与判断。将一切简化为事件,提出所有的因果,就像下棋,虽然每一步的走法千奇百怪,却依旧能判断出局势走向,及时判断对方的意图与陷阱,夺得最终胜利。”】 【“哪怕是面对必输的结局,我也能保证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可这难道不是一场周而复始的循环吗。”】 【“那一年的冬天,我觉得那一年这种称呼方式很不错,你看我总不能说很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也不能说不久前的那个冬天,文字真是奇妙不是么,轻轻松松就破解了时间的魔法。”】 【“Voldemort说出关于宝石的事时我就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但我还要弄清楚,这个圈套是为谁为什么而下的。因为谁都能够知道我们家族的血脉能够解开宝石的封印,这是温斯蒂尼家族世代守候着的秘密。”】 【“哈,你没有意识到吗,秘密这种东西,可是要藏进坟墓里,直到它已经不再必要是个秘密为止的。”】 【“走进黑暗沼泽需要强大的魔力,我想找回忘却的记忆,而只有蛇佬腔能够从蛇怪嘴里问出走过迷宫的方法。”】 【“我利用了他,我不否认。”】 【“但在那之后,折叠的因果终于能够连接起来,为什么幽灵认识我,为什么Voldemort认识我,为什么我的行踪没有暴露,为什么不该出现的宝石出现了,还有,我儿时所见的那句话的意思究竟是什么,那些困扰我的问题,我终于能够弄明白了。”】 【“世界上果然有些事无法更改啊,就像遇见死神的三兄弟终会死去,黑魔王败于救世主之手,我也会被世界遗忘,只有太阳照常升起。”】 【“唔,我竟然是个宿命论者吗。”】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 第58章 第五十六章 “我觉得没有谁能够比我更能胜任这个任务。” 艾丽莎站在议厅中央,低着头看着自己鞋尖,恭恭敬敬地说道。 “学校间的周转并不是说改变就改变的。”男人坐在正前方的沙发上,一只手抵着扶手,非常善解人意地询问,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对德姆斯特朗不满意吗,艾丽莎。” 艾丽莎别过头,却又听见那个男人说,“我不希望你隐瞒。” 她身子僵了一下,不悦,她听出了声音中的不悦。 必须回答了。 “我不喜欢这所学校。” 她说道。 她不喜欢这所学校,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难道个人的趣味还要什么理由吗。 当然要,不然就会被当成无理取闹。 可是感情自有感情的道理,感情的决定无法用理性来思考,只有当主观上的感情成为客观的事件,人们才能分析得头头是道,而同理心是一种天赋,强大的同理心让人能用情感理解情感。 艾丽莎想着是否因为均衡的原因,她无法对他人感同身受。 但无法感同身受并不意味着无法做出友善的决定,能够感同身受也未必就能让人愿意伸出援手。 “虚伪。”十六岁的汤姆·里德尔以一种嘲弄的,不屑的眼神看着艾丽莎。 艾丽莎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她一把拽起跌坐在地面上的那个拥有着如同刚经历爆炸一般的卷发的女生,然后转身看向另外三个高年级学生,开口,“强者向更强者挑战,永不言败。弱者向更弱者挥刀,抚慰心灵。” “别多管闲事。”其中一个人用着极其恶劣的语气说道。 那三个人都是女生,可以理解,毕竟在绅士教育下,男生若是光明正大地欺负女生,面子上总是落了下乘,而同性之间则不会有此顾虑。 “我是拉文克劳的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艾丽莎礼节性地介绍自己,“三位都是出自巫师世家家教良好的小姐,将来自然也能各自在自己的事业上大放光彩,谁也不希望自己在得意时被曝光曾经欺凌过低年级的同学吧。” 她手中的魔杖指向对方,收起了以往居高临下的态度,但那种傲慢却依旧从她的言语中流露出来,“虽说学校要求学生之间不可以私自挑战,但我认为同学之间的学习交流是值得鼓励的。” 无声的束缚咒,一个下马威。 一点也不意外地看见对方变了脸色,见好就收,艾丽莎将魔杖收回袖子里,像是变了一个人,和善得仿佛上一秒施展束缚咒的人不是她一般,“霍格沃茨的七年可不漫长,大家还是要和睦相处留下个美好的回忆,不是么。” “虚伪。”汤姆目睹全过程,再次评论。 艾丽莎依旧没有理会他,她看向那个爆炸头女生,眨了眨眼睛,“你是苏菲我在课上见过你。” 女生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半晌微不可闻地说了句谢谢。 不过艾丽莎没听见。 当然她并不介意这个,她的所作所为并非出自于同情,仅仅出自于心情,所以她只是招了招手,就要和汤姆两人向楼梯间走去。 “呐,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来找你麻烦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艾丽莎·乌拉托·温斯蒂尼,如果说整个霍格沃茨有谁比她更加正直,善良,聪慧,那那个人的名字应该还未出现在新生名单上。关于这一点,只有汤姆·里德尔嗤之以鼻。 “虚伪。” 作为盥洗室帮助的回报,汤姆·里德尔被迫将有求必应屋的秘密分享给了艾丽莎。 当艾丽莎走进这个房间时,她用最快的速度环视四周,确定了并没有那个冠冕幽灵的存在。 意料之中的事,如果Voldemort对她所言属实,他至少要九年后才会去取那件遗物。 虽然这一年里她时常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现在她又一次的确信自己确确实实呆在霍格沃茨,和十六岁的名为汤姆·里德尔的巫师交谈着。 一年前,对她而言,她从哈茨山回到老宅,目睹了自己离开德姆斯特朗,然后她取代了自己来到霍格沃茨。取代自己,这话听起来真荒唐,但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再然后,她找到了汤姆·里德尔,顺着记忆里幽灵说过的话,果然在女盥洗室顺利完成了旧友的相会...也许是初次见面 “我可是真心实意帮助你的。”她靠着墙站着,“我说汤姆,现在我也是真心实意地帮助她。” 但她并不否认汤姆对她的评价。 虚伪。 那是1942年的夏天,她对于感情做出的解释。 “我在这所学校受到了针对,唯一支撑我的人失踪了,我不明白我还有什么理由喜欢这个地方。” 格林德沃没有怀疑,大概是因为这确实是事实,但其实只要有那么一处谎言存在,那么这便是一句彻彻底底的假话。弥天大谎的出发点总是微小的隐瞒,毕竟谎言毫无逻辑可循,现实又处处充满逻辑,创造真实即创造逻辑,一个谎言靠无数谎言圆润,即便如此它依旧虚假,只是人们应接不暇失去思考能力罢了。 “他是谁”汤姆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那个叫尤利乌斯的是谁” 她在下棋的时候无意间说漏了嘴,也不知道是否是意外,她看见汤姆眼中的嫉妒一闪而过。 “他,”她露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一边挪动棋子,一边在暗地里为汤姆的嫉妒笑出声来,“他是我的骑士,我这么形容你会笑话我吗” 被吃了。 “你还真是一点也不让着我,汤姆。” 她似乎在为自己的失误而沮丧。 但很快汤姆发现他理解错了,因为下一步就被狠狠将了一军。 必要时去送死的骑士。 所以,这样是有罪的吗 艾丽莎又一次推开有求必应屋时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在咋一眼目睹了某个有些血腥的场面的瞬间,她猛得关上门,原地冷静了三秒后,又一次推开门,迅速地上了锁。 锁刚落下,一道攻击从身后袭来,擦着她的耳朵打到了门上。 她能感受到脸边的气流,凉飕飕的。是切割咒,削去了她一簇头发。 “我要是毁容了你负责吗” 她嘟囔了一句,刚要转身,又是一道攻击,这一次直接在她的脸上划开一道口子。 艾丽莎沉默了,她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脸,有点滑。 是血。 “滚出去。”身后传来压抑的,如同被冷冻过的金属摩擦着石头一般沙哑冷酷的声音。 “我说,”艾丽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来,露出她那张血淋淋的脸,“你可真是个讨厌的家伙啊。” 她挥动魔杖,一股巨大的拉力瞬间将汤姆整个人扯到地上,脑袋狠狠撞上地板发出一声巨响。 “我还以为你是个怎样的天才,”艾丽莎走向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低下身子来伸手钳住他的下颚,无视他愤怒至极的恶毒的目光,用更加刻薄的语气说道,“瞧瞧,我甚至不用攻击你,等不了多久你就玩完了。” 她脸上的伤口渗出的血珠,滴在她身下少年的脸颊上。 汤姆·里德尔非常不合时宜地看出了那么一丝美感。 艾丽莎就这么看见她面前的少年在一瞬间的痴迷过后眼中露出毒蛇一般阴冷的目光,她甚至毫不怀疑,如果他现在能够只有使用他的魔杖,他会毫不犹豫地来一个索命咒。 没有如果,凡事没有如果。 她加大了手中的力度,少年的眼里带着痛苦,然而他却没有发出一丁点痛楚,分裂灵魂所带来的痛苦甚至让人感谢死亡,这让她不禁好奇起了他的极限。 很有趣不是吗,她以为他是一个怎样的天才,毕竟历史上也就为数不多的人成功分裂出了一个魂器,而她眼前这位胆大包天的少年,在他的生命之中却制作了不止一个这样反常规的事物,哪怕是她也没有这样的勇气与把握。 现在看来他也不过是个凡人。 她的指甲扣进他的肉里,她玩味地欣赏着他放大的瞳孔,挣扎,生命在面对死亡时本能的挣扎,那名为生存的欲望之美。 她松开了手。 “反噬,”她扬了扬下巴,“常识吧,黑魔法带来的危险。” 制作魂器最重要的一步,将自身的灵魂分裂出去,利用强烈的罪恶使人的灵魂分裂。 很简单,轻描淡写,但古往今来,哪怕仅仅是因为一点小小的敏感而痛苦的人就不计其数了,被负面情绪所折磨的人就不计其数了,那些被内心罪恶所侵扰便疯魔就不计其数了。 这并不是什么轻描淡写的小事。 人们面对困难时的勇气,它轻而易举地击溃,人们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它无声无息地夺走,报之以恐惧,疲惫,还有无穷无尽的自我唾弃。 “不过你运气很不错。”她说道,她的魔杖滑过他的胸口,毫不客气地破开那些他弄出来的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 这具身体,被细密的黑色丝线缠绕,那些粘稠的,散发着诡异腥甜气味的事物坚韧无比,似乎嵌进了他的身体里,却并不限制他的活动,只是附着在他身上,另一端则联通着地面上不知是由何种暗红色液体绘制而成的庞大魔法阵。 “还能补救。”她恶劣地挤压着那些伤口,少年的紧紧地咬着唇,但艾丽莎听见了他倒吸冷气的声音。 “说起来我好奇很久了,里德尔先生,一般人可不会用魂器这种法子来追求永生,你还真是拥有魄力。”她眯了眯眼睛,毫不客气地嘲笑,“你知道我们一般管这种勇气叫什么吗” “叫愚蠢。” “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汤姆的开口成功吸引了艾丽莎的注意力,但这个回答荒谬的让她觉得可笑。 “啊哈”她明显被逗乐了,甚至松开了拿着魔杖的手,“事实恰好相反。” “怎么,斯莱特林的混血种,被人排斥欺凌还是说,孤儿院的生活令你觉得遭罪因为不被理解而感到孤独,因为被信任之人所利用做出了后悔的事,又或者被新奇世界观冲击了对价值的判断,人类为何而苦恼呢,让我想想,上一个跟我说这话的大叔,他的妻子跟外面的男人卷了他所有的钱跑了。” 人们为什么总为这些事而烦恼呢,如果可以,想成为不为任何事担忧的人。那样就好了,那样就心满意足了。 “这就是你要告诉我的,你可笑的理由吗”艾丽莎一脸失去兴致的模样,她耸了耸肩,失望地准备从地上站起来,“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有趣的观点呢。” “是吗”一声很轻的疑问,她的手腕被一把拽住向下拉,瞬间让她失去了平衡,与此同时,她握着魔杖的那只手被人强硬地转了个向,那柄魔杖的头正指着她的脖颈。 绝对脱臼了。 艾丽莎下意识反应。 “古往今来的例子证明,人们总是想当然地放大自己的优势,所以阴沟里更容易翻船。” “你总是粗心大意,艾丽莎。” 他给了一个善意的提醒。 汤姆并不在这一场对峙中占优势,但他的姿态却仿佛是他占尽上风,他镇定得让人怀疑自己的判断力。 “从德姆斯特朗来到霍格沃茨,一次又一次的接近我,你有什么目的呢,温斯蒂尼小姐。”他半撑着身子坐在地上,一只手拽着艾丽莎的手腕,用蛮力强迫她跪下,那柄魔杖依旧准确地指着对方的脖颈,“技术精湛的说谎者艾丽莎,绝不甘心被人摆布。” “不过就算如此你现在还是受制于我。”他的语气耐心又亲昵,说出来的话却毫不留情面,“因为我们之间,有着绝对的魔力差距,你自己也明白这一点吧,就像麻瓜永远不可能与巫师为敌,这种差距无法弥补。我不明白,艾丽莎,为何你总是自信满满。” “我只不过是无所畏惧。”艾丽莎面无表情地打断他的话,“而你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哦我动动嘴皮子就戳到你的痛处了吗你和你所说的无所畏惧还真是相差甚远。”汤姆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的神色却渐渐认真起来,“既然你调查过我,那么艾丽莎,你告诉我人们究竟为什么会被现实给束缚住呢。” 艾丽莎保持沉默。 “怎么,你也找不到答案吗”汤姆的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的身体掰过来,那张苍白得过分的脸离她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艾丽莎看见他那深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暗红色的光芒,而那双眼睛此时聚焦在她身上,仿佛正蚕食她灵魂一般的错觉令她感觉浑身不适,“你真的为自己的失误而懊悔吗,还只是因为自己的弱小无力,承认吧,我们所有人都被现实牢牢地束缚着,被过去囚禁着,你明白这一点吗,艾丽莎!我,生来是一个孤儿院的孩子,这意味着什么呢,我在卖报纸时路过商店看着那些孩子,那些穿着崭新衣服的孩子时我就在想,当我在街上行骗时听见隔壁学校传来铃声时我就在想,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这辈子都没有资格和他们获得平等的待遇人生而平等自由这无疑是世上最大的谎言,你出生的那张床早已决定了你今后的一切,你以为如果不是我那一半巫师血统我现在会在哪里,你根本不知道当我第一天踏进这座城堡时我有多高兴,我自由了,我从我卑微的命运了解救出来了,我是这么想的。” “自由要付出代价。” “对,所以时至今日我还是被束缚着的,被我身上那一半肮脏的麻瓜血液给束缚着,”汤姆的神色愈发疯狂,“谁会去理解呢,谁会去关心呢,谁会去相信一个生长于肮脏麻瓜孤儿院的卑劣的人呢,艾丽莎,我是一个被囚禁于过去的人,没有未来,只有亲手捣碎牢笼,只有彻底割舍这一切,才能创造新生。这世界上没有什么黑暗的,艾丽莎,我们所见到的痛苦与悔恨皆是自食其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罪恶,那就是弱小。” “恰如正义是胜利者书写的条令,弱小让我们无法与命运抗争,弱小让我们无法守护我们所拥有的事物,弱小让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是罪有应得,只有变得更强大,才能主宰自身。艾丽莎,你也许藏着秘密,我对此毫不关心,你一直觉得这世界很无趣对吧,无趣到就算被毁灭也无所谓,那么跟我一起,你的能力和我的能力,你想要一个怎样的世界,我们就一起创造一个怎样的世界。”汤姆的心跳变得有些快,他从未如此对人吐露过心扉,这并非是某种煽动之词,而是少年的内心吐露,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他知道这位带着秘密的少女身上绝对隐藏着超乎常人想象的力量,他绝不可能白白看着这力量从身边溜走,不论是出于他的野心还是别的耻于出口的因素。 空气安静了一秒,两秒,每一秒他都觉得是煎熬,直到他看见那张嘴轻轻勾起了嘴角,他意识到,他成功说动了这名古怪的少女。 “弱小是原罪。”艾丽莎的眼里没有笑意,“我怎么会不明白这一点呢,我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一点呢。” “但自由世上的自由只有两种,人身自由或一无所有,我没看到过第三种。” 换作另一个人说出这番话,艾丽莎铁定嗤之以鼻,不过是少年人热血过头的幻想,或是因生活不顺引起的妄念。但她面前的是汤姆·里德尔,一个生长于孤儿院的少年,一个心狠手辣的黑巫师,一个落魄不堪的灵魂。 “我们做一个交易吧,汤姆。”她忍不住凑近了,暧昧地开口,“给我一片灵魂,我救你一次。” 我想证明我并不是在飞蛾扑火。 Ж 1965 Voldemort将第七枝玫瑰放进抽屉时,刺扎破了他的手,绿色的叶子上就这么粘上了殷红的血珠。 变故在这一时刻发生,那些玫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一下子变成一堆亮晶晶的粉末,甚至等不及被风吹走,就这么消散了开去,这样一来,粉末之下掩藏着的暗金色的玩意儿就这么被暴露在了空中。 是一个五芒星挂件,Voldemort觉得有些眼熟,当他将这个金属物件拿起来,看清上面刻着的纹路后,他一下就想起来了这究竟是什么。 在他还是霍格沃茨学生的时候,他一度痴迷于炼金术,而这五芒星挂坠是他给艾丽莎的假期礼物。 它原本是用来防备别人偷袭用的,他在这上面刻下了他当时所知道的最好的防御咒语,但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件玩具。 他略过最后一串字符,目光凝了凝。 咒语被改动了,他很确定,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咒语,做出这种事的人除了艾丽莎他想不出第二个。 当他谨慎地念出那句咒语,四周涌起他熟悉的魔法的气流,这种感觉像是使用了移形换影,空间完全扭曲。 这个挂坠是门钥匙。 四周平静下来的时候,Voldemort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房间里,而是处于一个花园之中。花园一看就多年没被打理过,长得参差不齐,地上甚至还有碎裂的砖块。在他的面前,是一座一眼就能看出饱受摧残的房子,其中一半的墙面漆黑,绿色的藤蔓装点在上面,显然这里经历过一场大火。 Voldemort并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没有半点人影,四下寂静无声,只有植物在疯长,但他就是有一种直觉,仿佛有谁就在他耳边告诉他。 这里就是无人知晓的温斯蒂尼家宅。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duge.com